不见仙踪/文
第18章
——Z111310
这是姚凌舟的ID识别卡，他是本基地的第11310位幸存者。
前面的Z1是划分后的基地名称。
在这个人满为患的地球，边远小城便可塞下数十万人口的地方几天就只剩下一万。
消失的数量太过惊人。
“谢谢。”姚凌舟视线从那串代表活人的数字上移开，片刻后确认道，“它需要卡吗？”
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还没从方才的“人.兽恋”里回过神，给姚凌舟录入时都手指僵硬，此时见他随手指向大猫，表情呆滞。
她深呼吸想说宠物不需要，没想话到嘴边，却道：“您恋人不需要。”
“。”姚凌舟觉得有趣，眉梢都像染上笑扬起些许：“别害怕，我不是变.态。”
小姑娘瞬间不好意思垂眸，点头小声：“说错话了，不好意思……好的。”
“我才是他恋人。”纪寻站到姚凌舟身边，制止他似乎对谁都温柔，就对自己暴躁的不好行为，催促小姑娘继续录入，面色生硬，“我需要卡，谢谢。”
小姑娘：“哦哦哦。”
宋添在边角围观，瞪大的眼睛就没合上过，显得和淡定的布迟忆他们格格不入。
他夜中凌乱，搞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纪队出去几天，就成这个样子了？！
他怎么……怎么就那么舔。
完全不像是把他们训练到失去大半条命的疯子教官。
布迟忆领着自己和凌筱筱的卡，挪蹭到宋添身旁，漫不经心道：“那位大哥呢，非常牛逼，但这对你来说可能并不重要，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
她深沉地叹口气，宋添的求知欲望被吊起来，急道：“你说啊！”
布迟忆甜甜一笑，放低音量凑近，神秘兮兮：“那是纪队的老公。”
宋添嘴巴半张当场石化。
他颤颤巍巍的瞳孔去瞄纪寻背影，又瞄姚凌舟身影。
二人身量差不多，但纪队看起来……
“纪队老娇妻了。”布迟忆一本正经。
宋添倔犟：“我不信。”
温阅把卡收起走过来：“不行啊，你得信啊。”
“……”宋添和人大眼瞪小眼，坚持自我，“No。”
周忍冬叹息着拍拍他肩膀。
众人ID录入完毕，姚凌舟觉得站在边角那个看起来很憨批的军官应该会带他们去住处，就先对着大猫说：
“儿子，走。”
宋添直接晴天霹雳，不信的那根弦应声而断，脱口而出：
“他不是队长的老公吗？怎么就有儿子了？！”
他左右看，满脑子浆：“你们回来还带了小朋友？”
“哪儿呢？！”
“……”
“……”
鸦雀无声地诡异。
宋添抬眸，姚凌舟正面无表情地打量他，看起来很想杀人似的。
后者一个激灵，拽住布迟忆的胳膊就让她挡在前面。
布迟忆微笑：“你真棒。”
大猫张嘴：“嗷呜。”
随后宋添便明白了姚凌舟这声儿子是喊谁。
他紧绷的胸膛霎时一松，那口气就要跟着落下，便听他们那倒霉玩意儿的队长说话了。
“我生的，”纪寻嘴角挂着点笑，竟然看着还挺愉悦，“怎么了？”
“……”
布迟忆摇头：“就说他是娇妻吧。”
温阅轻声：“就说你得信的啊。”
周忍冬啧了声，再次拍拍宋添的肩膀以示安慰。
姚凌舟无语，讥讽：“一群棒槌。”
...
住所房间确实是蜗居，面积大概只有八平方米，一张床几乎就要把空间塞满。
人走进去犹如进小箱子。
姚凌舟还真住过箱子，里面黑咕隆咚，没人跟他说话，也没人找他。
一对比这里虽小，但整洁干净；再想想眼下外面的天地，这儿简直是天堂。
整幢公寓都显得拥挤，走廊狭窄黑暗，此时断电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住在里面的人很轻易就能听见有新的幸存者进来了，但无一人打开门出来看。
每一扇门后都静悄悄的。
姚凌舟找到自己房间，打开门进去，身后想跟他一起进来的纪寻碰了一鼻子灰。
被拒之门外，表情失落。
唐数道：“纪上校，你别再缠着我家凌舟了。”
纪寻侧眸：“你再敢说你家的，我拔了你的舌头。”
“……”唐数打开对面的房门，关门之前快速道，“凌舟会保护我！哼！”
由于凌筱筱几乎没有照顾自己的能力，布迟忆放心不下，思忖再三今晚还是打算先跟她睡，让她别害怕。
而凌筱筱更是用行动证明她有多需要这位哥哥，手一直牢牢握着布迟忆的手。
...
窗口小小的一扇，勉强能进人。
能防身手不够的普通人，但要是想防住纪寻这样的，可能性为0。
姚凌舟打开被锁的窗户，检查灵活性，挺好。
因为是刚到达基地，还是晚上，众人都需要收拾一番，宋添便给他们发了照明蜡烛。
还说过会儿会给他们每人半小时洗漱的时间。
洗漱房是公共的，在每一层的最左面。
和厕所离得不远。
姚凌舟打算最后再去，让那些人先收拾。
“洗完爪再上床，”他掏出湿巾，命令，“过来。”
本就不富足的空间再塞只大猫更显狭小，但安全感很足。
十九乖巧地上前蹲好，抬起一只前爪递给姚凌舟，接着是第二只。
它俯首舔姚凌舟的手背，力气用大了，倒刺的舌头舔得人有点疼，姚凌舟拨开它的脑袋：
“别舔。”
大猫倒回来继续舔，但力道放轻了不少。
粗制滥造的蜡烛立在狭小桌面上，映出微微摇曳又暗淡的黄光——多年没见过这种东西，看宋添拿出来时姚凌舟差点要问这什么。
姚凌舟摘掉护目镜，夜间的一切都裹着层绿荧清晰显示，他走到窗边，透过灰尘的玻璃看外面。
区域划分明确，能让人一眼看出哪处分布是商业区，哪处是工业区。
在这所只塞了一万多活人的地方，有处中心位置；那里建设着一座硕大的黑色物体，在夜间下像只潜伏的骇人怪物。
它静静地矗立在那儿，没有任何设备开启的动静。
“打开超声仪端！打开，打开啊——！！！”
姚凌舟突然低下头，闭眼按住眉心。
太阳穴像被成群发狂的蜂类袭击，它们的毒针正一下又一下地对他发动攻击。
那道疑问就这么一遍遍在脑海里盘旋：
打开了吗？没有吗？
为什么没有打开？
……为、什么？
“哥——”
“凌舟！”
“小舟。”
都在叫他，全都在叫他。
但特么到底都是谁？！
“凌、舟——！！！”
“……嗷。”
温热的身体忽而贴近，姚凌舟轻颤睁眼，回归光线昏暗还摇曳的蜗居八平方米。
浮影云散烟消。
姚凌舟眼神甚至有些迷惘，上下眼睫轻眨触碰，才像是彻底踩在地面。
他在这座小城市生活了十几年，之前在A城福利院长大，小学中学高中，连大学和研究生都在A城，十几年前才来这里——虽然总是没什么真实感。当然，他将这归结为年纪大了的缘故。
除此外，他从未有幻影、梦里的那些场景的任何记忆，但他的脑子就是会时常犯病。
“啧。”姚凌舟想，我可能不适合做研究，更适合写天马行空的日记。
片刻恢复如初，姚凌舟注意了下外面动静，没响声，大家应该都洗漱收拾好了。
他拿过宋添给他们的一套换洗衣物，迅速脱掉裤子，打算套上新的去洗漱房。
“当、当当当。”
敲门声轻得像奶猫抓，姚凌舟侧目。
再听，确实是他的门响了。
“谁？”他懒散询问。
“姚，”纪寻带点笑的声音立马传进来，“我。”
姚凌舟挑眉，他随手把裤子往床上一扔，想看看这人又想干什么，走过去开门。
门“哗啦”一声打开，纪寻嬉皮笑脸的面容立现：“姚，我就说你……”
纪寻闭嘴笑容瞬收，目光灼灼的视线无意识下移。
屋内烛火由于开门而狠狠地晃动两下，将姚凌舟的身影照得有片刻的模糊……暧.昧不清。
他扶着门把，宽松衬衫刚好遮住大腿.根，颀长笔直的双腿完全.裸.露在半明半昧的空间，薄肌线条流畅，弧度完美的想要让正人君子化身禽.兽狠狠亵.玩。
纪寻终于知道姚凌舟的衬衫衣摆，为什么总是能老老实实地待在裤腰里了。
衬衫两边银色的小夹子扣在衣摆处，黑色皮带似的衬衫夹垂直下落，直到变成圆。
以一种涩.情的味道严.丝.合.缝地圈住姚凌舟的大腿。
黑色衬衫夹与白皙的双腿形成鲜明对比，纪寻喉结不受控地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