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の恋爱咨询(如何才能让他重新爱上我...)

他仿佛只是在自己的肩膀上疲惫的休息一会儿一样。

就像是紧绷了上千个日夜,百年的光阴,终于在漂泊中找到了彼岸。

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凤宣就是觉得。

戚琢玉的痛苦,比那些嚎啕大哭、歇斯底里的哀嚎都要多。

虽然这个脖子上的伤口看起来很疼,但是真的有这么疼吗。

他还以为戚琢玉这种呼风唤雨、酷炫魔尊都是那种,受伤了之后会很隐忍的酷哥。

他私下竟然是这种有点小毛小病就爱哭爱撒娇的类型吗。

更重要的是,凤宣觉得他们俩现在的姿势很微妙。

戚琢玉这种全身心依赖的姿势靠在他肩上,是不是有点不合理啊。

看起来很像是那种霸道魔尊的小妖妃剧本。

凤宣感觉自己应该是霸道妖妃,大魔头是哭包魔尊。

那他要不要按照剧情发展稍微安慰他一下?

凤宣一紧张的时候就忍不住胡思乱想,以前在月宫和月娥一起看得那些情爱话本的台词一句一句往脑子里冒,什么“该死的男人,我不允许你再掉一滴眼泪”、“我该拿你怎么办你的眼泪让我该死的心碎”?

凤宣只是迟疑了一下,然后将手放在戚琢玉的脑袋上。

像帝君阿爹平时安慰自己那样,安慰他。

只是,明明这个动作他是第一次做。

但是却有一种灵魂深处的熟悉感。

仿佛他曾经已经这样做过千万次一样。

-

事实证明大魔头不愧是大魔头。

就算是偶尔会稍微流露出一丝脆弱的情绪,也可以很快的恢复如初。

变成最开始那个冷酷无情的模样。

翻脸比翻书还快,让凤宣都有些怀疑刚才自己看到的是不是幻觉。

不过他倒是很听话的修复了自己的伤口,好歹是没有继续流血了。

戚琢玉没有提刚才的事情,神情莫测,一副看不懂在想什么的模样。

凤宣也很有求生欲的假装无事发生。

毕竟他们这种反派大佬,对外的形象都是很狂傲的。

被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跟在凶案现场看到杀人凶手的脸有什么区别。

会被当场杀人灭口的啊啊啊。

于是他果断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食物上。

没看到还好,桌上都是琳琅满目丰盛的魔族特产。看到之后,凤宣才觉得自己真的有点饿了。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戚琢玉就突然开口:“饿了就吃。”

凤宣:?不是。这个人怎么跟自己的心理活动隔空对话的。

不会是有什么读心术吧?

“本尊不会读心。”戚琢玉道:“只是你心里想的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凤宣:?真的吗。戚琢玉是个大傻逼!臭傻逼!大坏逼!

戚琢玉摘了一颗不知道是什么果子,简单粗暴的塞进他嘴里。

物理意义上堵住他的嘴:“不要说脏话。”

他真的是信了他不会读心术的鬼话了。

凤宣懒得再理他,毕竟他也确实饿了。

不得不说,大魔头来赴宴的还真是时候,估计这场宴会才刚开始,桌上的饭菜都是热腾腾的,一点也没动。

那个倒霉的宴会主人早就被戚琢玉给扔到海里面去了。

满座的魔族特产佳肴,都便宜了凤宣一个人。

他这道甜品尝一口,那个果子咬一口。

好吃的多吃两口,不好吃的也就肯吃这一口了。

百年岁月如梭,沧海变桑田,他的习惯却是一点都没变。

吃到一半,发现戚琢玉只是盯着他看,没有要一起吃饭的意思。

看在这顿饭四舍五入,也勉强算是大魔头请他吃的。

凤宣也不是什么不懂得投桃报李的人,于是犹豫了一下,把自己身前的一盘果子分给戚琢玉一半。

这些果子都是他一口一个试出来的,最甜的几个品种的都在这儿了。

凤宣推到他面前,好声好气地:“这个给你,你多吃点,可以补血的。”

他刚才脖子上流了那么多血。

总觉得应该吃点好的补补.jpg

“我不用。”戚琢玉垂下眼睫,然后随手拿起了凤宣刚才咬过一口的那个很酸的果子:“这个就行。”

凤宣:?大哥。你变态啊。

凤宣整个人有点不太好。

他感觉戚琢玉这人是真的有点神经病在身上的。

好好的一个魔尊,放着豪华宫殿不住,要去住一片废墟。

放着好吃的果子不吃,非要吃那些酸的,酸的也就算了,还是他吃剩下的!

他是有什么爱吃人剩饭的诡异爱好吗?

凤宣的眼神有点一言难尽。

心想总不能是为了把什么甜的果子留给自己吃吧。

要命了。

大魔头你演得也太过了吧,这是什么土味深情霸道魔尊的人设?

你看看咱俩这绑架犯和人质的设定适合搞这一套甜宠的模式吗?

而且这里有那——么多没动过的菜啊。

你就非要吃他咬过的这一个果子不可吗,这又是哪门子勤俭持家的反派贤夫.jpg

凤宣虽然在内心腹诽了半天,但是也没耽误他干饭。

反正大魔头自己要吃剩饭就去吃好了,本上神正好是长身体的年纪,一点剩饭的苦都不能吃的。

吃饱喝足,凤宣终于放下了筷子。

戚琢玉动了,问他一句:“吃饱了吗?”

凤宣老老实实的点头。

戚琢玉道:“那好。”

上一次听到他说“那好”这两个字还是在上一次。

就是把凤宣突然抱起来,把他带到这里来吃席的时候。

凤宣在他话音落下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戚琢玉已经很熟练的要再一次把他抱起来。

这回,凤宣连忙拒绝:“等等。你不用老是抱着我走的!”

拜托。虽然他确实是,比起走路更喜欢用翅膀飞,但是也不至于到完全不会走路的程度吧。

戚琢玉总是这样把他抱来抱去的,就显得他很没有男子气概啊。

有一种自己成了那种名贵易碎的娇气花瓶的感觉,就很奇怪!

戚琢玉皱眉,但却很有耐心:“为何?”

凤宣嘀咕:“有什么为什么的。就是,人刚吃完饭,是要走一走散步的。”他顿了顿:“你是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吗?”

结果戚琢玉又变成谜语人的模样,根本就不打算告诉他的想法。

只是盯着他看了十几秒,才放弃了抱着他走的想法。并且看他的表情,还很遗憾的样子。

凤宣就觉得这个人脑子真的有点不正常。

哪有人像他这样上赶着爱干体力活的啊?

只不过,虽然没有抱他。

但戚琢玉还是牵住了凤宣的手腕,这个举动让凤宣愣了一下。

男人的手骨节分明,紧紧地攥着他。

怎么看,怎么让凤宣感到别扭。

他在白玉京活了一千多年,还从来没有跟人牵过手来着。

试图悄咪咪甩了两下,反抗失败。

行叭。

牵手就牵手吧,反正寄人篱下,没有鸟权!

皎白的月光下,照出应许宫诡谲华丽的空中游廊。不知道是用什么白玉石铸成的圆柱支撑起长廊,这些间隔十几米的圆柱上忽然出现两道人影,在月光的笼罩下掠过圆柱,留下或长或短翩然的浮影。

凤宣被戚琢玉拽着手腕,跌跌撞撞地跟在他后面走。

他的步伐跨得实在是太大了,有时候凤宣跟不上,几乎都是被拖着往前走的。

戚琢玉玄色的薄绡随着他走路的步伐,在身后翻飞,与凤宣月白色的锦衣交织成一片。

没一会儿,两人就来到一扇大门前。

这扇门比之前凤宣看到过的所有大门都要复杂华丽,一看就很像是整个王宫的主卧的样子。

下一秒,戚琢玉就简单粗暴的一脚踹开了大门。

这拆家式的开门手法,凤宣甚至已经习以为常,淡定接受。

大门里面的房间也确实是整个王宫最中心也是最大的卧室。

原本是建造出来供戚琢玉起居用的,结果他这么多年就没来住过。

西戎魔族不知道用了什么方式,让房间里的家具焕然一新,甚至都不用打扫,就能直接入住。

戚琢玉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到房间里最大的那张床上面。

紧接着,凤宣就被一脸懵的拽了过去,然后再被戚琢玉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塞进了大床里。

做完这一切,戚琢玉满意地看着他,缓缓开口:“好了。睡吧。”

……

……

空气忽然很安静。

请问。

这又是什么他没见过的新型绑架手段吗。

凤宣已经不能用一头雾水来表达他的迷惑了。

不是。

他虽然已经知道戚琢玉这个人是个喜怒无常的神经病。

但今晚上发生的这一切,也太超过凤宣的理解了。

其实他刚才就想问了。

大魔头莫名其妙把他从竹间小筑带到混沌海,请他吃了那么多好吃的就算了。现在又把他带到这个超级豪华的宫殿大床房里,让他睡觉。

你自己看看。

这是一个被绑架的人质能拥有的生活质量吗?

凤宣觉得不太好。

感觉他现在拿到的剧本越来越像霸道魔尊小妖妃了。

但他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拯救一下这岌岌可危的人设。

“那个。魔尊大人,我觉得这不太好吧。”凤宣试探地开口:“这毕竟是别人的房间,让我躺在这里睡觉可还行。我们这算不算强占民宅?”

不能因为这个宅子特别的豪华,就不能算民有的吧!

“担心什么。”戚琢玉很平静的发表一些霸道魔尊的话术:“整个魔域都是本尊的地盘。”

就很像那种突然跑过来碰瓷他强行要他养的野猫,然后爪子指着整个空地说:看,这就是本尊给你打下来的江山。

行,好。

凤宣还能怎么说,只能给他鼓鼓掌,夸夸他很棒?!

戚琢玉注意到他的表情,冷着脸问:“你不喜欢这里?”

大有一种他要是不喜欢的话,他可能就要去人间强占人家帝国皇室的宫殿了。

倒不是不喜欢,床又有什么错,睡起来这么舒服。

凤宣抬眼看他,说出了心中的疑惑:“大魔头。你是不是因为掐了我觉得心里愧疚,现在正在补偿我啊?”

他想来想去,也只能想到这一个真相了。

况且戚琢玉变得不正常的最初,就是因为他掐自己脖子,打翻了神魂灯那一刻开始。

戚琢玉看着他没有说话。

凤宣连忙坐起来,很真诚道:“你不用补偿我这么多的。虽然你掐了我的脖子,但是你也道歉了。打翻神魂灯让元神流出来那件事,也是我先骗你说帮你聚魂,但偷偷温养自己的元神。我们算扯平,谁也不欠谁。”

戚琢玉听他说完,神情渐渐地沉下来,喃喃道:“你说得对。我欠你的实在太多了。”

凤宣:?

你这个人真的有在听我说话吗。

而且戚琢玉说完这句话之后,视线忽然阴狠地落在凤宣白皙的脖颈上。

他的模样虽然凶巴巴的,可是凤宣却感觉不到一点害怕。

戚琢玉用拇指摩挲了一下凤宣伤口。

其实已经完全看不见伤痕了,戚琢玉早在之前就用灵力帮他修复的完全愈合。

凤宣看他那暴躁的表情,好像下一秒就要废了那一只刚才动手掐他的手臂。

于是戚琢玉就当场表演一个不是好像,是真的打算这么做,而且马上就做。

凤宣都没看清他的动作是怎么这么快的,转时间眼前雷光一闪,戚琢玉就要折断自己的手臂。

他吓了一跳,也几乎是条件反射,猛地抱住他的手,然后连忙道:“等等!”

阿爹救命啊。

这里有变态啊!

戚琢玉到底是个什么狠人,怎么会自残的这么熟练。

凤宣感觉自己要是晚一秒,他的右手就废了!

“你这人!”凤宣简直被他给搞得有点生气了:“你这人听不听得懂我说话啊。”

戚琢玉冷道:“它伤了你,本尊就要它死。”

……我真是谢谢你啊。

原来你们霸道魔尊届说得那句“伤害你的人都得死”里面,还包括你自己啊。

凤宣真是瑞思拜了,他觉得就真的很难跟神经病进行有效沟通。

戚琢玉看起来还是铁了心要把这条手臂废掉的样子。

凤宣感觉自己说什么都没用,想来想去,索性自暴自弃:“那好吧。你若是废了手臂,我也阻止不了你。我就是觉得,虽然它掐了我,但你今天不也是用这个手臂抱我的吗。”

仔细一想,其实功过相抵嘛。

但他知道,戚琢玉看起来不好说话,实际上也完全不好说话。

他就没指望自己能够说动他。

可是没想到,戚琢玉听完之后,居然沉思了一瞬。

似乎是觉得,这条手臂倒也还有点用处一样,终于歇了心思,不在搞什么血腥的当场剁手的画面。

凤宣见到他有点松动,心里一喜。

连忙趁热打铁,凑到他面前,仰着头看着他。

也正是因为如此,戚琢玉与他相处了足足七八天。

今日才真正的有点意识到,凤宣本来的这一张脸,是一种令人心惊的美。

他仰着头看他的时候,那双灵动的狐狸眼会微微上挑,会弱化眉眼间的妖娆,显得有一点浑圆。像他凡人时的那一双杏眼,多了几分少年的乖觉与稚气。

上目线极为明显,以至于他明明没有在撒娇,却也给人一种卖乖无辜的感觉。

凤宣非常真诚地跟他商量:“就是,魔尊大人。你要是真的觉得欠我很多的话,要不然你就送我回白玉京吧。我保证回到白玉京之后,绝对不透露你的一点行踪,行不?”

戚琢玉看着他,无声地看了很久。

到后来,卧室里的空气都凝固了几分。

就在凤宣以为彻底没戏的时候。

毕竟他作为一个人质,竟然跟绑架犯商量把自己放回家里去。

他自己想想都觉得离谱。

算了。

遇到困难去睡大觉。

凤宣抓着被子翻身就想倒下。

结果没想到在倒在床上的一瞬间,听到了戚琢玉的声音:“好啊。”

凤宣仿佛觉得自己没听清,瞪圆了眼睛看着他。

戚琢玉忽然笑了,那真是一个极为俊美的笑容。

认识他这么久,凤宣见过他发疯大笑,阴恻恻的变态笑。

还没见过这种带着一点浑,一点纵容的笑意,甚至连眼角眉梢都是舒展的。

戚琢玉垂着眼睫看着他:“想回白玉京,当然可以。”

他似乎是说给凤宣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你想要什么,师兄都可以答应你。”

后面一句话说得实在是太轻了。

凤宣还在震惊于大魔头竟然就这么松口了。

按照他们这个霸道魔尊小妖妃的剧本来看。

自己要是想回白玉京,那不得你虐我我虐你虐身虐心误会个三十几章才能让戚琢玉答应啊。

因此,那一句“师兄”二字。

也像是轻飘飘的风一样,从他耳畔略过。

即使是听到。

他大概也不会察觉到什么。

-

李朝风再一次被戚琢玉召见的时候,整个狗都很意外。

毕竟他这个堂哥一向喜欢独来独往,就连干架也是他主动跑上去倒贴帮忙,从不主动召唤。

上一次在竹间小筑就算了,这一次竟然实在西戎的应许宫。

堂哥不是从来不到这个应许宫住的吗?

而且更离奇的是。

这两次召唤,间隔了一天都不到。

来得路上,他又听到了西戎魔族这边传来的流言蜚语。

听说魔尊大人似乎从神界带回来一个少年,很是宠爱,直接带进了应许宫,恐怕就是未来的魔后了。

更别说,魔尊大人为了魔后,一怒之下,还重伤了西戎的小王子!

重伤西戎小王子,李朝风可以理解。

毕竟戚琢玉就是那种看谁不爽就揍谁,有时候心情不好,路过的狗都会被他踹一脚。

可前面那个为美人一笑怒发冲冠的霸道弱智魔尊是谁啊!

戚琢玉这人真的会为了什么美人杀人吗,在他眼里恐怕除了那凡人小七,三界之中不论男的女的估计都是长一张脸的!

等等,神界的美人。

李朝风忽然愣住,心想不会是那个——

“本尊已经确认过,他就是小七。”

戚琢玉站在游廊中,面向无边的混沌海,缓缓开口。

哦。

原来是堂哥这疯病,还没治好呢?

戚琢玉皱眉,声音冷冷:“只是不知为何,他好像失去了一部分记忆,认不出本尊了。”

李朝风:行呗。你这个神经病你还逻辑自洽,把漏洞给圆上了是吧。

戚琢玉继续:“或许是他元神碎的太严重,导致小七忘记了历劫的一切。倒也无妨,本尊已经找到了方法,帮他修复元神。”

李朝风:……您这儿都说完了,所以找我来干啥?

戚琢玉望向他,神情有几分微妙。但很快他就调整了表情,一副想装作无所谓,但其实隐隐又有几分焦虑的那种语气。

“不过他似乎连喜欢我的感情都忘记了。”戚琢玉沉下脸色:“本尊问你,如何才能让他重新爱上我?”

……

……

似乎是一秒钟,似乎又过了一万年。

李朝风猛地反应过来,才听清戚琢玉说了什么,瞬间瞳孔巨震。

……我草?!

李朝风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连回答都有点结结巴巴:“堂哥,你听我说,这种感情上的事不是我不帮你啊。”

“你就是再病急乱投医。”

李朝风神情悲痛地继续,“你也。”

他顿了一下,想起自己单身的现状,似乎更加沉重,缓缓道:“你也不能,来请教一条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