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夙眉头紧锁,细细一层薄汗沁在后背,脑袋有些重,耳边「嗡嗡」作响,极为难受,根本听不清傅怀恩说了什么。
她轻咛着,布满寒意的身躯,忍不住向着热源蹭了蹭。
傅怀恩衣衫未扣,乍然间感到肩膀一沉,眸子垂下,就见着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枕在他的颈窝。
「先生?」
傅怀恩试探的唤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
他眯了眯眸子,上楼的步子逐渐缓了下来。
差一点。
就差一点点……
只要他低头,唇瓣便能触碰到先生的脸。
傅怀恩打了个激灵,暗骂自己禽兽。
趁人之危非君子所为。
一路抱着黎夙进了房间,将人动作轻柔的放在床上。
卧室的窗户已经关严实了,寒风被阻挡,温度多少回升一些。
「先生,容我探一下您的体温。」
即便知道黎夙意识混浊,傅怀恩还是选择先知会一声。
这么做,至少在良知上可以寻求到一丝安慰。
傅怀恩抿了抿唇,心跳如鼓的看着被自己圈外怀里的清隽男人,微微俯下了身……
柔软的双唇触碰着冰凉肌肤,好似触电一般。
傅怀恩没敢停留太久。
记着症状,冲出门外,一边穿好衣服,一边小跑着取车拎医生回来为黎夙诊治。
一天后。
精神大好的黎夙身体已经无碍了,反倒是受伤,又淋了雨的傅怀恩一病不起。
黎夙想了想,写了几道之前面试时,卷子上较难题目的解题思路,然后带着它们去看望病中的傅怀恩。
路过偏厅,黎夙叫住了送药的下人,语气温和,「这是给少爷的吗?」
下人点了点头,怯生生的低着头。
少爷因为新来先生被老爷训斥的事情原先已经足够令人震惊的了,谁曾想,还有更令人震惊的。
想着少爷身上的那些伤,下人的脸色愈发苍白了几分。
「您……您要是没有什么吩咐的话,小的就去送药了,这药已经温了好几次了,要是再凉,药效也会……」
「给我吧。」
黎夙瞧了她的紧张,伸手端过托盘,安抚的向她笑了笑,「放心,我会看着他喝下去,」
「……那……那有劳您了!」
目送黎夙远去,下人捂着通红的脸颊,娇喝了一声。
「先生挺好的呀,温柔又善解人意,哪里就吓人了!」
黎夙端着药站在傅怀恩的门前,抬手敲了敲。
「我说了不喝听不懂吗!」
「滚!」
怒意夹杂着一阵剧烈的咳嗽,从屋子里面传了出来。
黎夙眼尾勾起笑意,三分寒凉,三分戏谑,还有几分漫不经心。
「你是在让我滚吗?」
「先……先生!!?」
屋子里一通叮叮当当,不多时,面容憔悴的大狗狗一脸感动的拉开了门。
「先生您怎么来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是您来了……」
傅怀恩主动端起盛着药的碗,眉头都不皱一下,两口便见了底。
听差的眼疾手快,从傅怀恩手中接过空碗,又从黎夙手里取走了托盘,留下两人四目相对,忘了言语。
片刻。
黎夙将两张写满内容的纸张递到傅怀恩跟前,「有什么不懂的,之后可以问我。」
「……这是?」
傅怀恩打开看了一眼,面上难言欣喜之色。
先生愿意授课,还主动来探望他……
「谢谢先生。」
黎夙偏过头,有些骄矜的「嗯」了一声,随后淡淡道,「你好好休息。」
话音落下,傅怀恩见黎夙要走,一时情急,握住了那只骨节分明的手。
「先生,学生有一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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