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山竹眼睛微微睁大。
眼前人一身黑色风衣,同色系的帽子压在头顶,银色的长发如瀑布一般柔顺的披在脑后。
青年单手插在兜里,气质冷冽,俊秀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那双绿色的瞳孔如深冬一般散发着点点寒光,让人望而生畏。
像寒冰,又像利刃。
他旁边跟着个穿着西装、身材魁梧长相凶狠的男人,两人走在一起,不管是装扮还是气势,都让人不敢靠近。
月山竹看着两人愣了一顺,嘴巴微微张开,情不自禁呢喃道:“哇哦,冷若冰霜的银发大小姐和他的保镖。”
?
尽管她的声音很小,但身为杀手的两人不仅听到了,还听得十分清晰。
银发青年投来的视线实在太冷,让月山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下一秒他眸光一顿,似乎想到什么,脸色更黑了一些。
“大哥……”伏特加先是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身侧的人,随后又不满的扫了眼对面的女生。不过因为带着墨镜,月山竹根本就没发现。
大哥还有修饰词,怎么到他这就只有保镖两个字了?好歹加个身高威猛或者安全感满满什么的都可以啊!不然显得他可有可无似的。
“啊,抱歉抱歉。”居然被听到了,月山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一个大男人是大小姐,就算既视感很强,也确实有些不礼貌。
“不过哥们,你这头发保养得真好,平时打理肯定很花时间吧?”
见对方只冷冷的盯着她不说话,月山竹只当他是害羞:“害,我懂我懂。”
男人嘛,总在一些没必要的地方好面子,特别是这种高冷孤傲的类型。
不过她得为小伙伴们未雨绸缪才行。
月山竹往前走了两步,朝四周看了一圈后身体微微倾斜,小声道:“那个——我就是想问问你平时都怎么保养,比如用什么牌子的洗发水、洗发时的步骤、或者洗完之后擦什么……”
“闭嘴。”琴酒藏在风衣口袋里的手指动了动,眸中杀意越来越浓,好似下一秒就会让眼前的人再也开不了口。
“大哥!”伏特加慌忙喊了一声,对上琴酒看来的眼神心头直跳。
但是没办法,这里人太多了,因为莫名其妙出现的炸弹犯的原因,商场里有很多条子,要是在这把人杀了,会带来很多麻烦,说不定还有暴露的风险。
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提醒:“时间不早了。”
“喔,原来你们赶时间啊!早说嘛。”月山竹往侧后方退了一步,把路让开:“真不好意思耽误你们时间了,要不加个好友?等你得空了我们交流交流?”
感受着周围空气越来越冷的伏特加冷汗直冒,这个女人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不会看人脸色,要换其他人早就吓得要多远跑多远了,她倒好,跟没事人一样还敢要大哥的联系方式,只有他一个人胆颤惊心的——等等,要大哥联系方式?
伏特加偷偷看了一眼对面的女人,她该不会看上大哥了吧?
要真是这样,他还挺佩服这女人的,眼光好胆子大!
正当他胡思乱想时,身侧传来声冷笑。
大哥不会真的要杀她吧?麻烦了,要不要阻止大哥?但是刚才已经说过一遍了,再说一次不是找死吗?
他默默退后一步,等待大哥发话。
银发杀手目光瞥到脚尖的杯子,他弯下腰将其捡起拿在手中看了看,唇中溢出一声冷笑。随后在月山竹的目光中狠狠一捏。
青年的手很大,皮肤白皙手指纤长,仔细看还有一些茧子和淡淡的伤痕,用力时手背上青筋凸起,杯子皱成一团,里面残余的液体承受不住压力溢出,顺着指缝缓缓流到手背攀延到筋脉……
哇哦,好色。啊不,好脏,这样手不粘吗?月山竹默默地想。
“嗖”地一声,捏成一团的杯子从眼前划过一道残影,稳稳落入垃圾桶里。
明明只是一团轻飘飘的硬纸,却将垃圾桶撞得摇晃了两下,可见扔的人力道有多大。
“强!”月山竹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地夸道。
接过伏特加递来的手帕,正慢条斯理擦着手的琴酒动作微微一顿。
他往前迈了一步,头顶的灯光被尽数遮挡,堪堪到胸前的少女仰头,对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困惑不已。
银发杀手垂下头,那双绿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像是盯上猎物的野兽一般,冷酷又凶狠。
目光逐渐从脸移到少女白净修长的脖颈处,那里凸起的筋脉正一下一下跳动着,散发着蓬勃的生命力,他只需轻轻一捏,便能折断这般脆弱的东西。
“比起果汁令人恶心的甜腻,我更喜欢让人兴奋的鲜血。”
他放在口袋里的那只手指尖轻捻,杀意蔓延:“你最好祈祷我们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
要不是条子太多,他一定会让那些果汁变成真正的鲜血。
看着瞳孔猛然一颤,随后像是受到惊吓一般不再说话的月山竹,琴酒冷笑一声,对身侧的人说道:“走了。”
路过时,深深瞥了她一眼。
普通的路人?还是那些老鼠的同伙?如果是后者,呵,演技真不错。
今天算她走运,下次——
直到两人走出几步之外,月山竹才回过神,但依然还没从刚才那番话带来的震撼中走出。
【系统。】她在脑海里凝重的说道:【这家伙,不是普通人!】
系统疑惑:【就因为他的穿着吗?】
【不。】虽然这也算其中一点。
她大喊:【能声情并茂的说出那么中二的台词的人,绝不简单!】
真是吾辈楷模,月山竹肃然起敬。
之前萩原研二还笑她中二,真该让他来看看真正的中二是什么样的。
不过对方好像真的生气了,为什么?
她抬头朝两人离开的方向看去,银色的长发压在帽檐下,正随着男人的脚步有节奏地摇晃,月山竹突然悟了:“难不成那是假发!”
那对方的真实情况一定很糟糕吧?带了假发还戴帽子,一定很在意头发的事吧!
结果她还一直夸,问他怎么护发……这不是往人家心窝子上戳嘛!年纪轻轻没了头发已经很惨了!
怪不得那么生气,罪过罪过。
呜呜,月山竹吸了吸鼻子,整个人快被愧疚淹没了。
她还是回去吧,免得在闹出什么乌龙。
————
拐角处,琴酒落下的脚步骤然加重,周身猛然爆发出惊人的杀意,吓得伏特加呼吸都放轻了。
要不是那该死的叛徒约在这个地方、要不是突然跑出来的炸弹犯引来了条子、要不是待会还有任务……
握在手里的U盘差点被捏碎,琴酒调整了下呼吸,加快步伐。
下次再见,一定要把她头和舌头割下来。
伏特加默默地跟上,面不改色的想:大哥,你好惨啊大哥。但这件事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为什么面对这份杀意的却是他……
————
月山竹回到西餐厅时,案件已经解决了,警方们正在收队准备回去,毛利小五郎在和目暮十三寒暄、工藤新一眉飞色舞的和毛利兰说着什么。
她走到萩原研二身后,戳了戳他背,将手机递过去:“给。”
有气无力的声音让萩原研二吓了一跳,转身看到月山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下:“你这是怎么了?跟霜打过的茄子一样。”
接过手机,听对方长长的叹了口气:“唉——”
“怎么?游戏一局没赢?”松田阵平幸灾乐祸:“幸好那小朋友没跟你一起,不然脸丢得更大了。”
月山竹抬眸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头叹了口气:“唉——”
松田阵平朝萩原研二看去,无声询问:这家伙怎么了?居然不回嘴。
萩原研二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啊。
随后试探的问道:“竹酱,是累了吗?”
月山竹摇了摇头。
“那是怎么了?难道被谁欺负了?”萩原研二声音拔高几分。
“不是啦,你们想哪去了。”月山竹恢复了一丝精神,又颓了下去。
“你又不说,我们只能胡乱猜了。”松田阵平敲了敲她脑袋:“快点说,你也不想我用明天出去玩的事来威胁你吧?”
月山竹瞪了他一眼:“唉——萩原、松田。”
萩原研二:“嗯?你说。”
松田阵平抱胸看来。
月山竹在两人疑惑的目光下,忧愁地说:“我好像伤害了一个男人的心。”
两人满脸不可置信:“哈?”
周围人听到声音好奇的看来,萩原研二面不改色的朝众人笑了笑,等视线消失后,他压低音量问:“你刚刚说什么?”
“你不是已经听到了吗?我都快内疚死了怎么还要让我再重复一遍。”
“不是……这什么时候的事?”萩原研二问。
难道是拒绝了前来要联系方式的追求者?但只是拒绝的话为什么会内疚成这样?
月山竹:“就刚才。”
“你才出去不到半个小时。”松田阵平挑眉:“说来听听,你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不会说话可以不说,”月山竹睨了一眼,郁闷道:“这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两人异口同声的打断了她。
“……”月山竹哽了一下:“我刚才遇到了一个年纪轻轻没了头——”
“砰——”
巨大的爆炸声在不远处响起,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吓得缩了缩身子,紧接着天花板开始晃荡。
————
“大哥,可以了。”伏特加看着冒着黑烟的商场说道。
这样一来,不论是那个叛徒的尸体还是有关他们的线索,都不复存在了。
琴酒“嗯”了一声,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伏特加见状立马坐到驾驶位上。
黑色的车子缓缓从路上离开,银发杀手淡漠地瞥了一眼推搡、叫骂着从门口涌出的人群,缓缓点燃一支烟。
可惜了。
作者有话要说:竹:我真该死啊
琴:她真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