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自力更生成了习惯时,那就没什么事情是自己不能应付的了。
婴离快速从淡淡的哀愁里回过神来,他竖起耳朵,仔细听外面的动静。
周围一阵地动山摇,连带着这石棺也在震荡,弟子们的惊叫声连绵不绝。
楚长霁和楚长照的对话就在事关旁传来——
“长霁哥,我们快跑吧,这地缝裂开,不知道
“去那石棺上!”
“长霁哥,我说大实话,要不你还是别和楚鱼较劲了,这一年你没遇上她,我们在长庚仙府里老实修炼,日子过得好。你看看你,一和她对上就没好事,哎呦我的哥!你可小心点,别劈叉掉进这地缝里!这地缝一看就很邪门!”
“你可给我闭嘴吧!”
“长霁哥,这嘴我真的不能闭,我都是为了你好才说这些,再说了,要是咱们这次不能从阴阳羲里出去了,这就是我最后的话了,长霁哥啊,你要听啊!”
“楚长照,让你跳上石棺,你是没手还是没脚,竟然追不上那石棺!”
“长霁哥,这不赖我,这石棺实在是有些蹊跷,竟然能自己跑,阴阳羲里的东西,咱们还是谨慎点!那边那个叶庭周,你离我远点!我可不想淋雨!”
“你也离我远点,楚长照,还不快追去!”
婴离蹲在地上,抱住黏在石棺底部的盒子,听着外面楚长霁和楚长照的对话,真心觉得楚长霁也算是个好哥哥了,楚长照那张嘴叭叭叭的,如果他是楚长霁,真的不会让他活这么久。
所以说,楚长霁看着阴沉冷鸷,实际上性格还蛮好的。
婴离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但是小鱼和大哥和裴弟就不一样了,他们看着纯澈良善,实际上都是铁血石肠……铁石心肠的很,就这么仿若他这个二哥一个人……一只兔孤苦伶仃地躺在这石棺里。
婴离想着,也不蹲着了,索性躺了下来。
闭上眼睛的一瞬间,他的眼底忍不住流下了伤感的眼泪,然后身子不受控制地往旁边一歪,竟是在石棺里往一侧倒下去。
婴离睁开了眼,有些迷茫。
他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楚长霁和楚长照的对话已经越来越远了,听到的最后一句仿佛是楚长霁终于忍无可忍对楚长照的咆哮。
但听得更清晰的就是身边几声细碎的说话声和喘气声——
“不是说,婴弟是每天吃糠咽菜吗?地里的野菜是不是都被他啃了,否则怎的这般膘肥体壮,稳如泰山?”
“婴二哥虽然是兔子,可是大哥你回忆一下婴二哥在邺洲的好运来酒楼里的肌肉猛兔的形象,那一个要顶三个你,当然泰山那般沉重了!”
“你们有没有想过,或许是这石棺沉重?”
“小裴~~让我捏捏你的胳膊,这健壮的胳膊,就算这石棺沉重又怎么样!?对你来说不在话下!”
婴离立刻爬起来,激动不已大喊:“小鱼!!你们原来没抛下我,正抬着我走吗?!”
他感动得热泪盈眶。
外面的楚鱼听到婴离激动哽咽的声音,再听到他说的话,顿时有些愧疚起来,平时他们对婴二哥是有多糟糕,竟然让他对于他们没抛下他这么激动!
谢云珩立刻回复婴离:“婴弟,你为这个家呕心沥血,大哥都知道!抬一抬你也没什么!”
婴离的兔子眼里流下两行眼泪,正想感动地开口,就听谢云珩又说道:“也多亏了婴弟,大哥我也算是知道了抬棺人的辛苦。”
婴离:“……”
楚鱼跟着就说:“大哥怎么忽然提起抬棺人?”
谢云珩的声音里便露出一些怅惘来,他说道:“小时候,村长说我的手长得大,是使力气的好手,咱们村那段时间死的人多,于是我决定将来要做一个秉公无私的抬棺人。”
裴行知冷清的声音都有些好奇:“那后来怎么不做了?”
谢云珩又叹了口气,道:“十二岁那年,我自告奋勇去做抬棺人,一天的报酬是十个铜板,我蒲扇般的大手一抬棺,那口薄棺直接被我捏碎一个角,我倒贴了棺材钱三百文,差点把我卖了都赔不起。于是我觉得这实在是寸步难行,就此罢手。”
楚鱼听完,也跟着叹了口气,拍了拍谢云珩的肩膀,道:“大哥,你放心,这石棺,恐怕不是你随随便便能捏碎的。”
婴离忍不住插嘴:“倒也不必如此,我还没真的死呢!”说完这话,婴离又实在忍不住想趁着这机会多听点好话,问道:“你们不是跑了么,怎么又回来了啊?是不是因为担心我?”
楚鱼:“这不是想着宝物还在石棺里吗?!”
裴行知:“小鱼被传承了幻术,跑回去不费吹灰之力。”
谢云珩:“婴弟你如此膘肥体壮,大哥实在担心你被捉了之后被人宰了当场炙烤了吃。”
婴离:“……”
我不该对他们怀有希望。
整个阴阳羲都在震动,周围的一切都像是斑驳的墙壁落下墙皮。
即便那石棺在焦土之上“长腿”跑了,此时也没多少人顾及得上,大家各自顾着自己脚下,担心不小心落进地缝里,进入未知的危险里。
楚鱼第一次使用幻术,还有点不太熟练。
阴阳羲里地动山摇是真的,出现裂缝也是真的,但是他们撒腿跑是假的,遮掩了自己回去抬着婴二哥跑路是真的。
虽然有过一次去阴阳羲的经验,但是,楚鱼一点不清楚阴阳羲里的这点异变是不是表示他们即将被传送出来。
“前面有亮光,那一定是出口,咱们走!”
在前面抬着石棺,视野十分开阔的谢云珩忽然欣喜地惊呼一声。
楚鱼和裴行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什么都没看到,只看到一片灰暗暗的天,像是笼罩在人心头的阴翳,怎么都挥不开。
“谢大哥,那你快带我们冲过去!”
但楚鱼对谢云珩有一种无法言说的信任。
裴行知敏锐地察觉到了楚鱼对谢云珩的信任,忍不住偏头朝她看了一眼。
他一眼就看到了楚鱼双眼发光地望着谢云珩的背影,眼底里的信任不必多说,一眼就能看清楚。虽然她平时望着他的眼神也是信任的,但不一样。
裴行知微微走了神。
等反应过来时,一道割裂般的痛意从手上传来。
裴行知重新回过神来,余光看到的就是楚鱼跟着谢云珩抬腿一跃从眼前消失的场景,他立刻就要跟上去,可眼前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屏障,一下拦住了他。
他整个人被撞飞。
“小鱼——”
裴行知漆黑的眼一沉,魔气横生,瞬间缭绕在周身,朝着楚鱼缠绕过去。
楚鱼听到声音回头,脸上的兴奋还没退却,一双眼水汪汪地朝着裴行知看过去。
身后是一道忽然炸开的地缝,黑幽深邃,不知通往何处。楚鱼脸上的神色一顿,立刻回身抓住那缠绕过来的缕缕魔气,忙在心里召唤裴行知。
但,这一次召唤无效。
那不断裂开的阴阳羲地缝里生出丝丝绕绕的力量,将裴行知全身都束缚住。
一切只发生在瞬息之间。
“裴行知!”
……
阴阳羲关闭了。
关闭得很忽然。
当斑驳如强迫的碎影在阴阳羲里片片落下,当黑暗最终将阴阳羲笼罩,将一股阴寒至极的煞气弥漫在周身,无言的危险环绕在周身。
楚长霁等人醒过来时,便发现他们被传送出了阴阳羲,此刻就在那块刻着“阴阳羲”三个大字的巨石旁。
“长霁哥,我们就这样出来了?”楚长照迷茫的声音不解地传来。
楚长霁站了起来,看向那块巨石。
那块巨石原本是完整的一块,
地上被传送出来最终没能和楚鱼四人一起的云见雪也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她的脸色还很苍白,视线也朝着那块刻着“阴阳羲”的巨石看过去。
“石头碎了,阴阳羲……毁了?”
云见雪听到耳旁传来一道倜傥风流的男声,伴随着不小的雨声,转头一眼看到了叶庭周被随身雨水浇透了的样子。
察觉到云见雪的目光,叶庭周偏头朝她看了一眼,挑起的凤眼妩媚地抛了个媚眼,正想说话,视线却朝着周围一转,立刻疑惑地问道:“我的恩人楚鱼他们呢?”
是啊,楚鱼四人呢?
……
“谢大哥,你不是说看见亮光了吗?!现在你说说我们在哪里!还有麻烦你把腿抬一抬,你踩到我脚脚了!”
“我确实是看到了亮光了啊,那金碧辉煌的光,我是不会看错的,小鱼,你消消气,脾气不要硕大无朋啊,没听村里老人说过吗,老是生气会长皱纹的。”
“我才十七岁,哪会长什么皱纹!”
楚鱼气呼呼地吐干净嘴里的草,又将头发上沾到的干草吐掉,站在这陌生的地方,一时都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脚下是一片田,如今正是秋收的季节,夕阳西下,麦秆在一边堆着,像是一堆金子。
不远处的田里还有三三两两的农人在忙活。
这里显然不是灵气充裕的邺洲。
他们离开了阴阳羲,却不知被传送到了哪里。
楚鱼郁闷,她在心里不断不断召唤裴行知,但却没有一点反应。她感应不到他,也无法召唤他。
阴阳羲的契誓的羁绊在这瞬间像是忽然失效了。
楚鱼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明明一切都很顺利,她如楚清荷女士所预料的那般知晓了更多的阴阳羲秘密,也得到了阿爸的传承之力和一尾妖力,更是找到了藏在阴阳羲的宝物。
明明就要离开阴阳羲了,怎么离开的时候裴行知就被吸走了呢。
那地缝不知道通往哪里,反正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指不定也是因为阴阳羲的原因,所以她现在才召唤不了那苦瓜。
可恶!连传信玉简都用不了!
“小鱼,走吧,指不定裴弟和婴弟就在附近。”谢云珩帮着楚鱼将她脑袋上的杂草摘干净,随后说道。
楚鱼偏头看过去,少年精壮俊秀,麦色的俊脸笑得像朵花一样,眼神充满希望。
楚鱼收回视线,手里揪了朵花,点点头,但是神色难免有些恹恹的。
如果他们是一起从白光里走出来分别的,她也不至于这样担心。
两人在田间小路里转了转,几次都差点找不到路,过了小半个时辰,才终于看到了前方遮掩在树丛里的一处村子。
这里炊烟袅袅,静谧安详。
此时傍晚,正是劳作的人回家之时,有几个孩子在高高兴兴玩耍着,家家户户的院子里人头攒动忙碌着。
“这里怎么只有男人啊?”谢云珩嘀咕了一声。
楚鱼一听,打起精神朝前看去,试图将自己的注意力分散。
这一看,她果然看到前面家家户户的院子里忙碌着的人都是男子,或是稚子,或是少年,或是青年,或是老人,但就是没有女子。
身为一个目前唯一一个女子,楚鱼心中警铃大作。
“谢大哥,我觉得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谢大哥?!”
楚鱼转头,看到身边早就没有了谢云珩的身影。等她再环视一圈四周找了找,一下看到了敲开了一户人家院子正和人家男主人说话的谢云珩。
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楚鱼就看到那男人惊呼一声,瞪大了双眼朝着自己看过来。
楚鱼发誓,那双眼一瞬间真的瞪得如同铜铃般大小,仿佛她是个什么新奇的东西。
“咱们村里来女人啦——!”
紧接着,楚鱼听到了那男人深呼吸一口气,朝着整个村子里狂吼出来的声音。
震天响,楚鱼的耳朵都差点聋掉。她后退一步,就想跑,但谢云珩屁颠屁颠朝她跑来,一把拽住了她。
楚鱼仔细想想谢云珩的战绩,觉得自己跟着他反正应该吃不了亏,便强行稳住自己。
谢云珩已经一脸认真地盘算计划了起来:“小鱼,我问过了,这方圆百里,就这一个村子,咱们怎么也得在这待个几天,指不定裴弟和婴弟就在附近的山上。”
楚鱼觉得谢云珩说的很有道理,而且跟着龙傲天走不会吃亏,所以她点点头:“嗯!”
半个时辰后。
楚鱼坐在好男村村长的院子里,周围围了二十几个从十六岁到三十六岁的男人,面无表情。
这些男人身上感觉不出灵力,好像都是普通人,好男村村长是个二十六岁的俊美青年,也在这二十几个男人中间。
村长正和她家长谢云珩相谈甚欢。
噢不不不,是村长正在劝说她家长谢云珩为自己的妹妹多招几个夫婿。
“我们好男村的好男儿真的特别好,一个个都是经过《男德闺训》的,长得好会做饭身体好床上有力,指哪打哪,让你小妹不要错过。”
“可我小妹已经已经有夫婿了,我小妹铮铮铁骨,绝不背叛!”
“像你小妹这样好的女孩子,一个男人怎么够,起码要配个几十个男人才行,我们都可以!”
“我小妹五短身材,好像承受不住。”
“大哥,你看我们几个生得不好吗?和你小妹不配吗?”
“……好是好,但我小妹情有独钟!”
楚鱼听不下去了,必须插嘴,她环视一圈四周,再看看院子外偷偷朝里打量她的孩子们,好奇问道:“这村子里没有女子,那你们是哪里来的啊?”
她是看着俊美健壮的村长说的。
村长麦色的脸上浮上两片红云,“自己生啊!”
楚鱼瞪大了眼睛,那村长却被她这样直白的目光看得羞涩了。
谢云珩实在是好奇极了,问道:“男人怎么生孩子啊?”
村长以及这里的一群男子都笑了起来,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些羞涩来,“向神明许愿,就会有了。”
楚鱼心里想到了什么神奇的丹药或者泉水或者和别人不一样的体质,就没想到竟然是向神明许愿。
村长又继续说道:“每月十五,向神明许愿,就会有了。楚姑娘,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说到后面一句话,他麦色的脸红透了,俊美成熟的风韵中带着点青涩,低沉磁性的声音勾着人心。
楚鱼还没说话,谢云珩就点了点头:“饿了饿了。”
“我家里熬的粥快煮好了,可以给楚姑娘送来!”人群里,有人伸手羞涩地说道。
这人说话,此起彼伏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我炖的肉也炖好了,我立刻给楚姑娘送来!”
“家里的咸蛋腌好了,蛋黄流油,楚姑娘一定喜欢!”
“我家今天做了红烧鸡,我这就去拿!”
楚鱼还没张嘴说话,就看到满院子的漂亮男人一眨眼跑了个精光。
村长也忙转身去厨房里忙活了。
楚鱼转头看向谢云珩,就看到他若有所思的神色,她立刻松了口气,心想,他终于发现这村子的不对劲了吗?
她屏住呼吸,压低了声音,问道:“谢大哥,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谢云珩神色认真庄重,他说道:“确实,这村子不简单。”
楚鱼正襟危坐:“嗯?会不会还是和阴阳羲有关?”
谢云珩掷地有声:“这几天我会好好观摩学习好男习俗,回头教给婴弟和裴弟。”
楚鱼:“……我替他们先谢谢你了。”
楚鱼最先拿到手里的是一碗粥,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生得俊秀风流的男子送来的。那男子一双狐狸眼看着人时眼睛一眨,像是要将人的魂都勾走。
他朝着楚鱼递过来那碗粥,开口的声音如清泉清澈:“这粥是我的拿手菜,楚姑娘尝尝看?”
楚鱼反正是不敢喝的,笑眯眯地接过来,就递到了谢云珩手里:“大哥你不是饿了吗,你先吃!”
谢云珩虽然不拘小格,大智若愚,但还不至于一点警觉心都没有,他喝完了手里的粥,终于想起来,问道:“好兄弟,敢问这是什么粥?滋味很是不错。”
狐狸眼好兄弟露出风流的笑容,道:“酒酿蛋粥,专门下奶用的,产后喝最好。”
谢云珩大惊失色地摸了摸自己的胸,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总觉得开始发胀了,他深呼吸一口气,好奇道:“那我可如何是好?!”
楚鱼:“………………”
楚鱼趁着其他人还没来,拉着谢云珩就跑进了村长借给他们的那间屋里,立刻将门窗关紧。
当楚鱼趴在窗子那儿看到院子里陆陆续续赶来端着各色菜肴的男子时,心里还有点发怵,她拽了拽谢云珩的袖子,“怎么办,我们得想办法逃出去。”
谢云珩没出声。
楚鱼转头去看,就见谢云珩正在摸自己的胸,她跺跺脚,道:“谢大哥,你正经点!一碗粥不会让你下奶!分娩过后才会下奶!”
谢云珩咕哝着:“可我怎么觉得胸口涨涨的。”
楚鱼已经开始想逃跑了,她眉头紧皱,道:“这里的男人看起来都没灵力,但可能是因为他们深不可测,不能小看他们。还有,我们在田埂绕了几圈才找到村子,指不定这村子有阵法。幻术应该没有,我没看到幻术痕迹。所以,等晚上,我们就跑。”
“可我们要留在这等婴弟和裴弟啊!”谢云珩颇为不赞同。
楚鱼义正言辞:“我们到村口外等!”
于是当夜,楚鱼在拒绝了村长和诸位好男的自荐枕席后,半夜拉着总怀疑自己胸胀的谢云珩悄悄从村口出来,直往村口跑。
这一跑,就是一夜过去。
第二天早上,楚鱼和谢云珩瘫坐在村长家院子里气喘吁吁,睁开眼面对的就是村长笑盈盈的关切的又含羞带怯的眼,“楚姑娘,你累不累啊?要不要吃点东西?”
楚鱼呼吸一窒,决定放弃挣扎,看看这村子里的葫芦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第三天早上,在楚鱼熬夜利用学了点皮毛的炼器本事折腾了一番后,整个村子里十六岁到三十六岁的好男全部被楚鱼和谢云珩召集到了村长家。
楚鱼拿着名单表情严肃地点名:“……第三十八号谢云珩!”
“到!”
下方,为了打入敌群舍身取义的谢云珩俨然也成了好男之一。
楚鱼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然后站上了长凳,保证自己比这里所有好男都高。
“大家静一静!”楚鱼严肃开了嗓。
下方好男们瞬间闭上了嘴巴,一双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直勾勾看向楚鱼。
楚鱼继续板着脸,道:“知道我来是干什么的吗?我是来认真选夫的,虽然你们很优秀,但还值得努力,听说过裴行知和婴离这两个鼎鼎大名的人吗?”
下方:“没听过!”
楚鱼继续胡说八道:“你们知道他们是怎么守住自己的贞操的吗?”
谢云珩喊的最响亮:“不知道!”
楚鱼板着黑眼圈浓重的脸,从自己脚边早就准备好的麻袋里取出了一件铁制法器。
“贞操锁。我希望真心爱我的人都戴上它。”楚鱼认真地说道,“钥匙我保管。”
怎么说也得保住自己,不然她十分担心这些好男克制不住半夜爬床。
谢云珩带头领了第一个,大声正气凛然道“我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