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柠刚拽了拽吊威亚的绳索，试试结实程度，听见提醒，转过身去。
“多谢。”她点点头。
虽然这些刀剑对她来说，没什么可担心的，但别人好意提醒，还是要道谢的。
这声道谢，让武术指导多少有些意外。
他刚才那句话，里面难免加了几分嘲讽的意味，她竟然没听出来？
“没，没事。”武术指导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一会儿拍的时候，那边喊开始，你就往上跳，大概跳到三米高，然后下落。”导演在扩音器里喊，“他们的剑会刺向你，你踩着剑再飞一次，然后就打。来，雨水准备！”
两辆洒水车开喷水，一场人工“暴雨”从天而降，伴随着人工“闪电”，竟有些肃杀气氛。
叶柠握着剑，站定。
周围一圈蒙面黑衣人也站好了位置。
“开始！”
叶柠一听开始，脚下一点，整个人腾空飞起。
与此同时，拉威亚的三个人立刻用力向后退去，然而拽了个空。
此时，叶柠已经展开双臂，准备下落，却发现自己被吊在了半空。
“威亚怎么搞的？”导演怒气冲冲，“上去就落下，刚才我怎么说的？”
威亚师手忙脚乱地把地上的三个人拉起来，把叶柠放下去。
“怎么回事？”
“人太轻了。”光头大哥说，“瞅着有八九十斤，一拉跟没重量似的。”
旁边两个也跟着点头。
“别找理由！轻那就小点力！别出错了啊！”
威亚师叮嘱完，导演那边再次喊开始。
叶柠照旧脚下一点，拉威亚的三个人已经有了准备，少用了不少力气。
叶柠飞至三米高，然后展臂落下，下面蒙面人的剑已经搭好，叶柠提气踩了剑，借力再次飞起，俯身挥剑斩下——
“当”的一声，刀剑相交，武行的演员们只觉得手心被剑震得发麻，幸好都是常年练武的，否则剑都要脱手飞出。
叶柠挥剑追击。
后面的打，原打算先拍一点，然而叶柠挡开剑后，动作太过干净利落，导演一时没喊卡。
叶柠动作十分潇洒，即便是在雨中，都无可挑剔。
加上她是真的打，虽然已经收着力气，但还是将武行演员们打得只有招架之力，竟真的被逼得节节败退。
导演看着镜头看得激动，素材够了时，他喊了一声：“倒！”
武行们本来就快扛不住，闻言都纷纷借势摔了出去。
叶柠帅气收剑，站定。
导演喊：“卡！”
武行演员纷纷爬起来，叶柠伸手将距离她最近，刚才打得最卖力的武术指导拉起来。
武术指导眼神里掩饰不住地激动：“你会武术？”
千年没用过剑的叶柠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意犹未尽地又舞了两下，这才恋恋不舍地将剑交给工作人员。
导演看了一边回放，过了这条，让收工。
现场一片欢呼。
谁都知道，叶柠来做武打替身，是因为得罪了人。
开拍前，一个个还骂骂咧咧。
自己得罪了人，害的全组人受累加大夜，一边骂一边做好拍通宵的准备。
万万没想到，从开拍到结束，只用了一条！
剧组热热闹闹的收工，武术指导拉住了叶柠，两人浑身滴水的站着。
“我们武行一直缺女武替，有兴趣来吗？”武术指导说着，递出去名片，“我是邬屹。”
名片上还沾着水珠，叶柠甩了甩接过名片。
女武替？就像今天这样？
听起来很不错，不会有和陌生男人的肢体接触，不用去表演深情款款含情脉脉，也不用说着肉麻台词，她还真的有兴趣。
田甜抱着一条干毛巾，一路小跑过来：“柠姐，快披上，别冻着了！”她说着，给叶柠披上毛巾，激动又兴奋，“刚才你好厉害啊！一次就过了！对了！我刚才还听见导演在夸你呢！一会儿走之前柠姐你和导演打声招呼，说不定有合作的机会！”
邬屹听得脸上发烧，刚才叶柠的表现太过优秀，让他一时忘了，叶柠本身已经是当红小花，一部戏上千万，怎么可能会做他们一个月最多几万块的武替？
“怎么算钱？”叶柠问，“一场戏还是一天？还是别的？”
不远处，武打替身们都已经换了衣服，见邬屹还站着，就喊他收工。
“我开玩笑的。”恢复理智的武术指导讪笑两声，“和您合作很愉快，再见！叶小姐！”
说完，微微低头，转身跑了。
叶柠：“等一下啊。”
然而，武术指导矫健的身姿已经跑酷般消失在片场。
“……”
她是真的感兴趣啊！
叶柠拆了头发，换好了衣服，卓青裴的车已经到了门外。
司机不在，卓青裴亲自开车来的。
叶柠上了车，田甜拉开副驾驶的门，卓青裴已经下了车：“小田，你开。”
田甜应了一声，过去开车。
卓青裴坐在后排，看向闭目养神的叶柠。
“今晚拍得很顺利？”卓青裴明知故问。
“嗯。”叶柠应了一声。
“你还挺满意？”卓青裴都无语了，他提醒叶柠，“你之前可都是一番第一人选！连二番都没可能，现在你演个替身，你就满意了？”
叶柠逐渐入定，卓青裴的声音越来越远。
直到她听见“李总”，才睁开眼。
“你说什么？”她问。
“我说！我已经替你约了李总明晚吃饭，把之前的误会解释清楚。”卓青裴劝道，“叶柠，你现在还年轻，还有大把的前途，只要你把李总哄好了，以后捧你做电影咖也不是不可能。”
明天晚上……
叶柠想到了和原身的约定。
替她复仇。
而最直接造成她死亡的仇人，就是SS集团的老总李明。
卓青裴说：“叶柠，娱乐圈这地方，想红，就别太有底线。”
叶柠睁开眼，眼神清明地看着他：“明晚，我去。”
卓青裴肚子里那堆假模假式的大道理还没说几句，没想到叶柠就答应下来。
“真的？”卓青裴怀疑地看着叶柠，“你不会去之前又找个理由吃头孢了吧？”
上一次，他让叶柠去酒会，谁曾想她因为不舒服去之前吃了头孢，后来被灌了几杯酒，人直接就不行了。
送到医院医生都宣布抢救无效了，谁知道她又自己抽了一口气，活了过来。
那一次的公关，费了他老鼻子劲儿。
叶柠淡道：“不会。”
就算卓青裴不安排，这几天她也会找机会去会会李总。
借了人家的身体，总要还人点利息才行。
到了叶柠家楼下，卓青裴把叶柠放下就开车走了。
田甜向叶柠道别，她打车回家。
叶柠刚进电梯，外面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即将关上的门被按开。
田甜举起手机，一脸震惊：“柠姐！萧袅袅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