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松江时雨坐在电脑室内等待时机的时候,诸伏景光正在东京的组织基地中,协助公安清扫残局。
警方权利上层的指挥中心早已建立,有条不紊的命令下达给各个部门,给他减轻了不少压力。
但是,这种场面本就无法让人轻松起来。
空气中席卷着带着血腥味的风,诸伏景光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被黏腻的汗水又固定在额头。
他的面前是使诈召回的狙击手们,基安蒂和科恩都用一副恨不得啖其肉的仇视目光望着他。
“你是条子!”基安蒂厉声道,“你竟然是条子!那位先生是瞎了眼才让你来组织里查卧底!”
查卧底的本就是卧底,这是多么离谱的地狱笑话?
基安蒂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捕得那么可笑。
诸伏景光蓝灰色的眼睛冷淡地扫过他们,突然轻笑一声:“倒不是他瞎了眼。”
“我在北欧也没做过什么好事。”他蹲下来,望着两人,眼中冷光闪过,“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做了,那一个个死掉的魂魄,也是用你们这副不可置信的目光看我。”
“我只是想回来罢了。”他缓缓道,“我错过了太多。”
基安蒂没听懂他说的话,只是啐了一口:“虚伪!”
诸伏景光用有些难过的目光看着这已经变得残破不堪的基地,来来回回的警察将组织过往多年的黑暗全都曝光到阳光下,显得如此残酷。
A就在这一隅天地间,待过了他人生中最好的年华。
如果他当年没有被紧急调走,是否就有机会发现篡改资料的A的真实身份?是否就能阻止zero为了替他报仇向A下手?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了意义,但看到降谷零传来的信息,说松江怕是又要发烧住院一次,诸伏景光的心就被揪起一个角落,泛着细细的疼。
他当然可以像独处那七天一样细致地照料松江时雨一辈子,但如果有神迹的话,他希望后者能永远健健康康。
那个能把他们摁在地上揍的教官啊……
这一切,全都被组织毁掉了。
对上基安蒂和科恩仇视的目光,诸伏景光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没什么好说的。”
他拿出锋利的匕首,在两人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划破他们惯用手的手腕,鲜血骤然流了出来。
“你干什么!”基安蒂尖叫着向后挪,却被连在一起的手铐束缚在原地。
“你们对松江做的事情我可没打算揭过。”褐发男人微微笑着,“他或许都无所谓,但是我一笔一笔,都算着。”
那些流言蜚语和恶意中伤,他都记得。
基安蒂不由得瞪大眼睛,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松江”是谁,她不可置信地道:“波本的小情人关我们屁事?你拿我们泄什么愤?”
“哦对。”
诸伏景光这才恍然,针对A的计划组织一向都是保密的,除了参与的几人,在其他组织成员眼中,A早就死了。
他不介意现在把真相揭露出来,顺便多补几刀。
灰原哀抱着一沓子资料找过来时,看到的就是手脚满是伤口,一副失魂落魄模样的基安蒂和科恩。
基安蒂口中还喃喃道:“我真傻,真的,这破组织有什么前途,怎么全是卧底……全他妈是卧底……”
科恩迟钝地问诸伏景光:“……难道琴酒也是吗?”
“他应该不是。”诸伏景光纠正道,“还有,松江不是波本的小情人。”
灰原哀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他们只是皮肉伤,死不了。”
确实死不了,但能不能站起来就另说。
诸伏景光用袖口擦了擦匕首,站起身,他深呼吸,有些自嘲地笑道,“我做卧底……也已经七年了啊。”
在这个该死的组织,待了七年。
“已经快要结束了。”灰原哀安慰他。
过去还是“雪莉”的时候,她没怎么跟行动组和情报组的人打交道,但苏格兰亦或者波本的名头,她听过很多次。
如今两人也算是同一战线,更别说还有松江时雨连接在其间。
他们一齐朝外走去。
诸伏景光问:“资料都拿到了吗?”
“嗯,我下手算快,有你的权限在,没被拦住。”灰原哀扯了扯嘴角,“如果这些被你们警方带走,我想要再看到,怕是还要废一通功夫吧?”
“抱歉。”
“不需要你道歉,起码有了这些,我的研究进度应该能快一点……还有工藤先生帮忙联络了美国那边的大拿。”
她话语顿了顿,声音轻且坚定:“我会治好他的。”
“……谢谢。”
诸伏景光望着女孩茶色的发顶,郑重地道:“谢谢你。”
谢谢你在他最孤立无援的时候一直陪着他,谢谢你愿意拖慢自己的恢复进程转头去攻克他身上的难题。
“不需要。”灰原哀也停下脚步,抬头望着他。
女孩蓝眸比松江时雨的颜色要浅,但走在无阳光的走廊上,又像是也变成了如海一般的蓝。
诸伏景光下意识跟着停了下来。
“我其实很讨厌你们。”灰原哀的声音很冷淡,“你,那个金毛混蛋,还有那两个笑嘻嘻的拆弹警察,还有一个成天去波洛咖啡厅堵人的刑警……”
“我在心底埋怨了你们很多次,甚至——有点恨你们。”
“只要有你们在,他的目光,就会落在你们身上。”
灰原哀望着诸伏景光有些迷茫的表情,自舌根处泛起了苦涩的味道。
她不理解为什么松江时雨要那么关注这些仅仅相处了几个月的学生,如果说在意萩原研二是因为那张脸,那么其他人呢?
还是说那家伙其实就是个圣人?周围的不管谁都会被他无条件纳入羽翼之下,不管自己能不能承受得起都要管到方方面面?
太讨厌了,松江时雨!
“你们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拉住他、救他。”女孩的声音有些颤抖,“他被带回组织的那个爆炸案;他在组织中的五年;他化身松江珣也重新出现的短短日子……其实真的要操作的话,不是完全没有机会把他跟组织隔断开。”
“但是——”她低低吸了口气,最终化作了一声叹息,“我知道这些都没有意义,因为他下的决定,没人能改变。”
诸伏景光静静听着,握着匕首的手指略微有些颤抖,又蜷缩进掌心。
茶发女孩讲完话就抿起唇,眼神往远处瞟的模样,其实格外像松江时雨。
她是松江时雨的良药。
“我知道。”诸伏景光哑着嗓子回复,“我们没帮上什么忙,还有些恃宠而骄。”
“这种话就不需要再重复了!”灰原哀瞪他。
诸伏景光笑了笑。
灰原哀泄气道:“反正也无所谓了……只要他高兴就好。”
诸伏景光和灰原哀又重新迈步往外走,基地的事情可以留给其他警察处理后续,两人现在的目的也是长野县。
“说起来,他其实还在组织里的时候,就有跟我提到过你和安室透,是用一种超级不肯定的语气说,他好像见过你们这个模样的人。”
“但在我细问说要不要查的时候,松江又果断摇头拒绝,甚至让我别去关注,一副很紧张的模样。”
诸伏景光张了张口,没有发出声音。
心脏闷闷的疼。
他知道灰原哀在此刻一直跟他强调这些过往的事情是什么意思,无非是想往他心中继续加重松江时雨的筹码,生怕他们又因为什么事情舍弃他。
这也在提醒诸伏景光,其实松江时雨对他们的迁就,很早就诞生了。
单单作为A的黑客,若没有一直面对着他跟降谷零那熟悉的脸,自然不会动辄触发记忆回溯,造成剧烈的头疼。
他挣扎着想起他们,又恨不得全都忘记,最终选择报复性地发泄出来,牵连着组织里所有与他接触的人一并挨骂。
但这么想想,没怎么被A骂的他,还真是受到了偏爱啊……
思路歪了一瞬,甚至在诸伏景光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越跑越远,特别是灰原哀还沮丧地嘟囔了一声。
“那家伙对你也太好了。”
手中的车钥匙在此刻变得格外滚烫,复杂的情绪交织在心中,仿佛裹挟着砰砰直跳的心脏想要提前飞跃过去。
所以,那七天的相处中,是否也有松江时雨的真心?
那在睡前靠在他怀里,睁着钴蓝色眼眸,暖呼呼喊他讲故事的青年……
将权限卡往门上狠狠一刷,阳光瞬间照射进来。
有一瞬间,诸伏景光好像看到了未来。
两人行走的速度逐渐加快,直直朝停车的位置走去。
在打开车门的时候,灰原哀终于听到了沉默的男人的回应。
“我会跟他把心意说清楚的。”诸伏景光道,“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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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野县,花纪山景区。
江户川柯南最终也没有跟降谷零一起走,原因很简单,他碰到了来这边游玩的毛利兰和铃木园子。
已经跟女友坦白心意的他,自然没办法看着两人茫然无知地在这危险的地方四处乱走。
江户川柯南忍不住在心中哀叹,明明那么多地方可以旅游,却偏偏选择了这里!
“喂喂,你这个小鬼,跟我们碰面这么不爽吗?还是说你是来这边偷吃被我们撞上了?”铃木园子揶揄中带着些气愤的话从耳边传来。
江户川柯南勉强打起精神,苦着脸道:“现在还叫我小鬼啊?”
“抱歉,抱歉,毕竟现在柯南看起来还是这么小嘛。”
毛利兰在外面自然还是叫“柯南”,只是语气已经彻底没了之前哄孩子的感觉。
“兰……”
“说起来,刚才是安室先生吧?难道这边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江户川柯南摇摇头:“没什么事,倒是你们怎么想起来来长野玩?”
“就是看到传单上说风景很漂亮,就过来看看。”铃木园子叉着腰,抱怨道,“结果也就平平无奇嘛,平地的樱花都被雨打落了一地,人走来走去更不好看了。”
“山上的樱花倒是凑合,但零零落落的,肯定没有奈良的‘一目千本’樱花海好看。”
毛利兰安慰她:“就随便走走,呼吸新鲜空气也可以。”
“说的也是,不过这边太吵了,我们还是往深处人少一点的地方走吧。”
两人说着说着就脱离了踏青的路线,往小径走去,江户川柯南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连忙赶上去,想要劝住。
但若说作为“柯南”还能各种撒娇耍赖把人扯走,那么“工藤新一”的地位就彻底没有了。
“你又想耍什么小花招?我跟小兰可没原谅你奥!”
“不是……”江户川柯南支支吾吾。
毛利兰眯了眯眼睛,她察觉到自家幼驯染似乎又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
【如果今天没有撞到新一的话,他是不是又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真的不知道我到底有多么担心吗?】
她仰头望着连绵的山,最终道:“就在这周围随便走走吧……不需要太深入,园子!”
“嗨,嗨,我知道~”
铃木园子拽着毛利兰大步向前走,朝江户川柯南扮了个鬼脸。
小侦探满头是汗,苦着脸跟上她们。
毛利兰抿唇,心中憋着气。
看江户川柯南的反应,往深处走肯定有什么危险,她也不会冒然前往,但在边缘摩擦一下,让这个混蛋感受一下她平日里的提心吊胆,不过分吧!
而在景区的更深处,听到警报声响起的松田阵平目光一厉,他挥了挥手,带着装备整齐的警察们直接冲进了大门。
一时间,所有人都朝一个目的地行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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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在黑暗中,一声清脆的枪响并不引人注意,松江时雨弓着身子,贴着墙,灵巧地绕过混乱中的护卫队。
脚底贴着冰凉的地面快速移动,似乎还踩到了鲜血,黏糊糊的,令他不由得蜷了蜷脚趾。
“刚才地图背下来了吧?给我指个休息室出来。”
系统一边给他指路,一边忍不住絮叨:“现在难道不应该赶紧溜吗?你找什么休息室?你刚刚去乌丸莲耶的实验室拿了一堆药剂就很浪费时间了!”
现在可没有灰原哀给他提供的药丸作为小宇宙爆发的幌子,松江时雨想要合理爆种,只能刻意绕个道,去乌丸莲耶那顺点葡萄糖针剂伪装一下。
松江时雨扯了扯自己半湿且单薄的病号服,忍不住嘴角抽搐。
他才不要死得那么不体面喂!
松江时雨:“头可断血可流,知道下一句是什么吗?”
系统:“哈?”
松江时雨严肃地道:“造型不能乱!”
系统仰倒:“……你给我认真一点啊!!!”
哪有人都这个关头了,还想着换衣服啊!
金发青年一个踉跄,扶住了旁边的门,他捂住唇压抑地咳嗽了两声,只隐隐觉得血腥味在喉间翻滚。
这么搞还是太勉强了。
松江时雨一边拉开门进去换衣服,一边跟系统说:“你帮我控制好数据,别掉链子。”
系统紧张极了:“这次调数据效果肯定没有上次好啊,顶多半个小时……你要登出就速度点嘛!”
他哪里敢在基地里头撕卡啊!万一被人看到怎么办!
松江时雨敷衍系统:“别催……啧,登出那么快不好对吧?咱去山顶看看樱花?”
系统:“你倒是现在有兴致了。”
玩家迅速挑了一件跟他身形差不多的黑色风衣,连带着里面的病号服也脱了,换了身干净的毛衣,但一套穿在身上,还是四处空荡荡地漏风。
松江时雨有些嫌弃地捏了捏自己干巴巴的手腕,他把枪握在手里,想了想,又捡了把匕首。
系统用论坛的微光当夜视指挥着:“这里还有个备用电话诶,你真的不打算联系一下吗?”
松江时雨怔了怔:“你觉得我可以联系谁?一个个打真的来得及吗?”
系统:“……”是它忘了,这个家伙的鱼塘简直不要太大。
松江时雨走过去,拿起手机,突然想起自己确实还有一个没有联系的人。
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那个向来只跟他有短信联络,却从未打过照面的上司,接通了他的内线电话。
“请问你是?”
一个沉稳有些沙哑的声音,听着是个年龄偏大的中年人。
“这里是松江珣也。”
松江时雨眨了眨眼睛,语气上扬了几分。
松江时雨随意地坐到了地上,他对这个素未谋面的上司有些好奇,毕竟他添了那么多乱,先斩后奏的次数数不胜数,但对方似乎完全没有诘责的打算。
那个声音很宽容地说:“松江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正在跟警备部的同事们配合剿灭那个组织?”
“已经成功了,想想还是第一个跟您汇报一下。”
上司:“我知晓了,恭喜你如愿以偿。”
松江时雨顿了顿,问他:“就这样吗?关于我的身份……”
“是的。”上司道,“你曾经向我求助,而我愿意帮你,仅此而已。”
“至于我们联系的那些记忆,是你为了不连累我自愿清洗的,并不重要。”
松江时雨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觉想起——该不会是他在补全背景的时候,随意给上司发出去那封邮件带来的后续吧?
可那都是那么多年前的事情了,怎么又会牵扯到现在?
听到外面有响动,松江时雨连忙站起身:“我……”
“你先去忙吧,到时候回来给你办庆功宴。”上司从善如流,“到时候还可以给赤羽君扫个墓。”
电话就此挂断,留下个傻在原地的玩家。
松江时雨缓缓吐出脏话:“我去……!”
另一个我,主系统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才能让你帮着坑自己啊?
听到赤羽昴的名字后,松江时雨突然就没有疑惑了。
他在过去试图改变什么,在跟赤羽昴逃亡的半夜,发邮件给在公安任职的上司求助,但并没有后续的结果。
现在想想,指不定是赤羽昴察觉到了他的动作,暗中联系过上司,给之后的他铺了一条后路。
毕竟那段逃亡后的记忆,他也没有保留,只有背景资料上浅浅的一句福利院。
这些“不重要”的记忆,也在时时刻刻地提醒着松江时雨,他是虚假的。
松江时雨缓缓吐出口气,说起赤羽昴的墓,他确实好久没有去过了,现在知道里面埋葬的算是另一个自己……
更不想去了怎么办?
他明明活的好好的,却已经有两座坟了!
谁还有此殊荣的?
玩家在心中吐槽着,不再耽误时间。
他直接推开门走出去。
此时基地里的备用电源已经被开起来了,四处通明,回声能听见枪声和惨叫,还有急促跑动的脚步声。
【现在松田应该是在找乌丸莲耶,万一撞上就完蛋了!】
松江时雨并没有往有声音的地方走,而是根据刚才在电脑室中调出的地图,选了个能通往外界的偏门出口。
开了挂又切到【教官】卡的身体就是很灵便,除了面瘫一点外,没有任何毛病。
哦——还怕脏。
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至于纠结半天,给自己选个干脆利落的死法。
因为没有找到鞋,只能勉强用休息室里的床单擦了擦脚的玩家鼓了鼓脸。
松江时雨不再踟躇,迅速朝出口跑去,他的动作轻巧无声,像是在海面上滑行的雨燕。
他所选择的出口——或许是暗道,很偏僻,并没有灯,但一条直勾勾的通道也并不需要这些。
这有点像是回到那段回忆中的过去,只有一条黑到极致的通道,和急促的呼吸声。
快了,快要结束了。
埋藏在山下的基地整个抖动了一下,像是已经逐步开始瓦解。
松江时雨咳嗽了两声,将涌上来的血咽下去。
系统突然惊叫道:“宿主!前面怎么突然有光?”
松江时雨踉跄了一下,险些扑倒在地上。
只见不远处原本紧闭合拢的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了。
外界的阳光顺着敞开的门缝溜了进来,将空气中飘忽的灰尘照得格外亮堂。
像是从地狱踏入人间收割生命的死神站在门口,银发被阳光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色,他的脸颊上还沾着血迹,幽绿的眼眸泛着森森的冷光。
这本该噬主的孤狼,却在极为恰巧之时遭到了身边利刃的背刺。
他不会善罢甘休。
松江时雨突然有些抬不起脚步,但他已经走到了可视的范围里。
琴酒望着面前的金发青年。
黑色的风衣松垮地披在身上,扶着墙的那只手露出的手腕上,多了些青紫色的针孔,他额上细密的汗水沾住了几缕发丝,整个人带着风尘仆仆的狼狈。
但是,他很平静。
那钴蓝色的眼眸没有掀起强烈的波澜,里面留存着琴酒的身影,像是早已做好了准备。
“很惊讶见到我吗?”琴酒缓缓地道,“你身上换洗的衣服,都是我准备的。”
以他的疑心,又怎么可能不会植入定位的装置?
松江时雨扶着墙的手瞬间扣紧,心中一阵窒息。
完,真的遭变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