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急,以后总有机会挖掘的。
时游:“想知道是谁吗,你见过。”你问,我就说。
唐洛:“不想。”不用问我都知道是谁。
唐洛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君王裴的模样,特别是焦什堡他们那久别重逢的拥抱,当时震惊了三族。
君王裴由血王亲自带回,来历神秘,也许他有什么奇遇,在以前就与时游相知相识。
如果按照这个逻辑来思考,那裴与时游如此熟稔就不奇怪了。
这样友好的前任关系,羡煞旁人。
但对于现任来说,就是颗定时/炸弹了!
唐洛将自己和裴怀的各方面进行对比,越比越凉,他的优势好像不大?
“好吧,”见唐洛一点好奇心都没有,时游也没强求,又问了另一个问题,“选妃宴是什么时候决定的?”
“三年前,登位的那天。不过本来也只是走过场,我没有后宫,在你之前也没打算选妃。”
“所以,这次欢迎仪式你并不知情?”
“当然。”
时游目前的问题告一段落,最主要的矛盾点已经解决。
唐洛快速答完,他还在想自己有什么能比过君王裴的。
血族大多是恋爱高手,看至少有三位人类最后选择樊派尔大陆就知道,懂浪漫有多重要。君王裴好像万岁了吧,这种老蝙蝠特别油滑鸡贼,要哄前任回去简直是分分钟的事。
用血族的话说,他们在恋爱方面对别的种族,就是降维打击。
等唐洛注意到周围环境,已经晚了。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原宴会厅,现在改为后花园,葱茏的树木围绕湖边,看上去静谧而幽深。
唐洛的脸色唰的发白,他平时会绕过这块地方,今天没意识到就跨过禁栏走到这边了。
时游稍稍一思索,虽然和梦境里大相径庭,但周围的建筑没变,他确定了这是唐洛亲眼目睹母亲死亡现场的地方。
旧事早已过去,但那些深刻的记忆却始终凝固在唐洛的时间里。
时游见身边人额头上冒出的细密汗水,唐洛还想装若无其事,笑容勉强的让时游酸涩,这明显是想隐瞒那些过往。
“陛下。”
时游一声轻唤,唐洛恍然抬头,眼前就出现时游那张出尘脱俗的俊脸:“!”
时游何曾主动过,应该说唐洛从来没指望过时游能做点什么。
时游对这方面相当迟钝且排斥,如果不是他孤注一掷,他们之间走的路也许还很漫长。
现在,时游居然接近他了…
巨大的惊喜就这样毫无预兆地砸向唐洛,让他再也无暇顾及其他。
他们的距离近在咫尺,周围的所有声音远去,眼前的人占据了唐洛所有神思。
唐洛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心含期待。
可过了许久,唇上始终没动静。
唐洛再次睁眼,面对的是那人眼中含着的笑意与得逞,让他瞬间明白这是被戏耍了!
一股羞恼猛地冲了上来,唐洛满含怒意的眼瞳是那么生机盎然。
这才是时游要的。
“开个玩笑,陛下切勿当真。”
“时游!”
你怎么就那么欠呢!
被时游这样突然一打岔,原先血色的黑暗好被新的记忆覆盖。
时游无法改变过去,但他想重铸未来。
唐洛荒芜的心,正在被不着痕迹地一点点填满。
两人经过寝宫的通道,两旁挂着几副用海蓝晶制作而成的画框。
这里面的画应该价值连城的,眼睛一扫,时游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不是我画的吗!?
犹记得初见时,他用简笔画的方式来沟通,但他没想到那些抽象画会被郑重其事地挂出来。
一张白纸上,几根线条。
不是,这有什么值得被展出的,你们人鱼到底什么审美?
“这能撤下来吗?”
“为什么?”唐洛真心发问,他觉得时游画得很有意思,他们这里的艺术大拿说这些简笔画是有灵魂
0340;,“如果撤下来,很有可能被皇宫里的人暗中争抢,要是流落到黑市,又是新一轮的竞拍。博物馆那边是希望得到你的许可进行展出,你如果不想在皇宫中……”
“还是,就放这里吧!”比起被几亿人鱼来回欣赏,时游果断选择后者。
时游多看了几眼自己的画作,他一个工科男,就这样在异世成了一位能在皇宫开画展的艺术家。
真是世事难料。
唐洛为他准备的房间并不繁复,反而是偏简约的风格,看得出来与宫殿外格格不入,但却极其贴合时游的心意。原木质地的桌椅、书桌、衣柜,软软的地毯,整个房间偏米色与暖黄,窗边还摆着几盆绿植。
时游刚想问唐洛住哪里,唐洛的副官庞纳匆匆走来,低声在唐洛身边耳语。
君王裴这还没到樊派尔,拜帖却提前发过来了,而人类回归门曼德的消息也经过传播被更多的人知晓,帝都的各大电视台早就申请了采访位,就等着唐洛正式宣布了。
而除了这些,这段时间积累的政务已经非常多了,包括派拉希蒙山的爆发的后续,都需要唐洛立刻去处理。
时游示意陛下先忙,他自己四处转转。
他忽然注意到阳台有些异样,刚走近,就发现这里的玄妙之处了。
时游之前就听过,帝后的寝室是相连的。
帝、后?我这是传说中的软饭硬吃吗。
正在时游神情不属的时候,一双手,悄然从身后将他的腰箍住。
一具身体贴了上来,自带微凉的冷香味,不用言明的占有欲呼之欲出。
时游一僵,身后的人却不以为然,将脑袋自然地搁在时游的肩上,声音刻意放低,磁性又空灵。
时游想到庞纳可能还在外面,想说不然等晚上?
可刚一动,就被腰上的手捏了下腰。
“别动哦~”
时游不敢动。
他很清楚唐洛的手,看着再柔软,都能瞬间捏爆男人。
只要想到未得逞的迪蒙,还是有点阴影。
“在看什么?”
“旁边是你的寝室?”
“嗯哼,想去看看吗?”
“下、下次吧。”时游不由得结巴了。
“那还生气吗?”
“…有点。”
时游的脑子有点晕乎,他有在生气吗?
哦对,他为了让唐洛重视两球的文化差异,这时候应该还在介意欢迎仪式,这场戏原来还没结束吗。
“那别气了,好不好?”
唐洛低低呢喃了一句,气息洒在时游的后颈。
时游抖了抖,勉强稳住自己,他后知后觉的发现,唐洛好像、大概、也许是在撒娇?
见时游无动于衷,唐洛颇有些遗憾。
他看了眼背对着他们的庞纳,喟叹一声,就像他之前说的,杂事太多了。
唐洛松开手,离开前,又喊了一声始终背对着他的时游。
唐洛不由地觉得好笑,时游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习惯他们的亲近?
“时游。”
“嗯?”
“晚上别锁门。”
“!”
时游一回头,空中只留下那段话的余韵,哪还有唐洛的身影。
如果我锁门,你是想爬阳台吗!?
*
走出了一段路,唐洛恢复了平时的冷肃状态,忽然对副官庞纳道:“把后花园的禁栏都撤了吧。”
庞纳不敢置信,他们这些老臣,都清楚那地方对唐洛是一道过不去的坎。
他望着过去,原本的暗寂晦暗不在。
光芒仿佛重新驻留在唐洛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