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白淑华觉得白爹这块没戏了,决定将重心放到了白母这边。
本来晚饭后,她就准备和白母探讨探讨评书的事的。
可白爹娘太想开“炕聊”了,就一直催促她们姐弟早点睡。
白淑华还是很能体会爹娘小别胜新婚的心情的,只能将评书的事儿往后拖拖了。
又过了两天,白爹去哈市的事渐渐过去了。
白淑华拿着报纸惊喜的道,“娘你看,说评书也能上报纸呢。”
如今这个年代人们荣誉感特别强,上报纸=光宗耀祖。
“哪呢?哪呢?”
白母果然很感兴趣,抓过报纸就要看。
“我也看看。”
白爹也凑了过去。
“人家说的真好,我可来不了。”白母倒是很有自知之明,“我就会几个老段子,现在也不兴说了。”
白淑华可不想白母被打击了,“可娘你底子在呢,学啥都快,她能讲你也能学啊。”
白母有些惆怅的揉了揉闺女的脑袋,“学了有啥用,还不得天天下地干活。”
白淑华被噎了下,她是没法子给啥保证啊。
想让爹娘发愤图强怎么这么难。
“学呗,晚上回来给我们爷几个讲,我们给你捧场。”白爹笑嘻嘻的说道。
白母撇嘴,“得了呗,有那空我还想躺一会呢。”
白淑华心道,别躺啊!
拉着白母的胳膊撒娇,“娘你教教我吧,前几天老师教我们□□歌,我唱得不好听,老师说我跑调,我得学点别的,要不以后需要表演,别的同学都可以唱歌,就我干瞪眼。”
为了亲娘,她要把自己赔上了。
白爹立马甩锅,“我唱歌可不跑调啊,这块你可不随我。”
白母不乐意,“好的就随你,坏的就随我呗,我嗓子好着呢,要不我们姐妹四个,我姥姥能单单挑中我。”
白爹、白母对视一会,白爹改了口,“那可能随你奶了。”
白淑华嘴角抽抽,得回屋里就她们三口,要不然让白奶奶知道了,肯定要呲哒人的。
“大闺女你真想学啊?”白母又问了次。
白淑华重重的点头,“想学,必须学。娘你想啊,我现在是老师最稀罕的学生,有啥好事老师都不会忘了我,可领唱啥的我又做不来,为了不丢脸我不得弄个拿手的。”
白爹也很是认同,“闺女说得对。”
两票赞成,一票弃权,这事就定下来了。
白母就说,“等后个我请假半天回趟娘家,将小鼓找出来,好些年了也不知道坏没坏。”
白淑华表现得很是迫不及待又有些小幼稚,“娘我想敲鼓了,咚咚咚…肯定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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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淑华真没想到,白母那么懒的人做起师傅来会这么严厉。
她说姥姥就是这么教她的,别的她也不会。
白淑华就有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本来还想着混日子,让白母将技能捡起来就好,却成了天天要练功了。
唯一的欣慰是白母会陪着她。
所以也算达成大部分目标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时间很快到了七月末,小学放暑假了。
白淑华已经经过了老师的测验,再开学可以直接上三年级,跟下学期的课。
再次跳级的事在小小的生产队刮起了一片“攀比孩子学习”风。
作为别人家孩子,给白家挣了大脸,白爷爷很是大方的给了她五块钱奖励,不过这也是买书(四年级书)、本子和钢笔、墨水钱,全买了其实就不剩啥钱了。
白母还想趁机给她做身新衣服,被白奶奶没有布票给怼回去了。
为了这个,白母在自己小家没少念叨白奶奶偏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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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天晚饭后,白母督促白淑华,“大闺女试也考完了,功夫也该练起来了。”
白淑华很是不情不愿,咬根小棍练习发声太难受了。
真的是谁咬谁知道。
前些日子,她用考试做借口拖了半个来月,现在是没法子拖了。
“娘,我得练多久能碰鼓啊?”白淑华觉得她宁可打鼓也不愿意咬小棍。
白母笑骂,“没会走就想跑咋滴,明年吧就差不多了。”
白淑华有点生无可恋,拉着白母的手撒娇,“娘你来段。”
反正先把今个拖过去再说。
“娘来!”白小军一听娘要讲评书都不出去玩了。
现在天黑的晚,吃完晚饭小孩子也要四处疯的。
“娘讲孙猴子!”小家伙还挺会点的。
白淑华给小弟个脑瓜崩,“啥孙猴子,那是齐天大圣。”我猴哥!
要说这《西游记》也不是白母会的老节目。
是白淑华从废品站买到的旧小人书,将故事窜连起来的,然后让白母表演出来的。
猴哥的魅力果然不分男女老少,不但白小军着迷,就是白爹、白母也喜欢,所以练得很勤快。
不过为了避免麻烦,白母练评书都是在自家屋里,敲鼓也是轻轻的,都没说话声大。
还专门吓唬过白小弟,一旦让外人知道,孙猴子就没得听了,小鼓也要被拿走,所以这么长时间了,除了三房,其他人并不知道白母在练习评书大鼓的事儿。
白母却没啥心情讲孙猴子,“你爹咋还没回来呢,被大队长叫走了,是不是有事啊?”
白淑华也不知道啊,自从白爹去过哈市以后,大队长可能觉得他见过世面,也可能觉得他办事靠谱,时不时的会叫他唠唠嗑。
但通常就是几句话,不像今天晚饭都没回来吃。
难道队里要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