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交代清楚了吗!”
“真的都说清楚了!全都说了!我就是一时脑抽听信了别人,人家都有儿子,可我婆娘肚子不争气,只能花钱从人家手里收个,但我们没有拐人!”
黄玉山带着手铐坐在特制的椅子上对着面前的警察痛哭流涕,只是过了一天他脸上就冒出了大把胡须,眼下也泛着明显的黑。
“我们好吃好喝养着儿——那娃娃。”
他还要狡辩,对上警察冰冷的眼神又迅速改了口,不敢再称小孩为自己的儿子。
“人家稀罕你们照顾嘛!小孩有自己的家,不缺你们什么好吃好喝。”
见这人到现在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错,一旁做笔录的警察都忍不住放下笔,用力拍了拍桌子呛声道。
“别以为人不是你们拐的就没事了!没有买卖就没有犯罪,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人,才有那么多人贩子挺而走险!收买拐卖儿童是明文写在我国刑法里的罪行,等着蹲监狱吧!”
听见警察气愤地让他等着坐牢,黄玉山还有些不肯相信。卖家和他说了有责任都是他们担着,他们就是收了人家不要的小孩,当孩子的养父养母不会有什么事。
况且,没有小孩的人想要个孩子怎么了?
如果是他生不出孩子也会想办法的!
懒得再和这样愚昧、恶毒的人继续说话,警察确认了两次询问的内容基本一致,一家人的口供结合其他村民的证词、被拐卖儿童的证词,也基本将整件事情梳理清楚了。
这对夫妻结婚多年一直没有生育,早在两年前他们就动了去抱个孩子过来养的想法。经过一个在外打工的同乡人介绍,花费了家中一整年的积蓄四万块钱买到了一个男孩。
但伍俊哲已经五岁,早就对妈妈、家有了概念,被卖到黄家后始终不肯改口。黄家人不知道打了他多少遍、饿了他多少顿,才勉强让他听话一些,不会老是哭闹。
黄玉山还多次后悔,和家人抱怨说就应该买年纪小点的。只是年纪小的男孩价格更贵,他们舍不得也只能慢慢跟小孩磨了。
却没想到,还没磨出小孩认他们做亲爸亲妈,给老黄家传宗接代,就等来了公安机关。
以及——等待着他们的有期徒刑。
拐卖人口的案件并不容易侦破。犯罪分子大都是团伙作案,知晓自己干的是伤天害理的事情、犯的是重罪,格外注意隐藏证据,轻易不会泄露真实身份和行踪。
许多拐卖团伙都是流窜作案、跨省作案,尤其喜欢往偏远地区钻,成功了立刻卖到外地。更增添了破案的难度。
果不其然,黄家人对卖家的信息知之甚少。那个作为中间人介绍他们找到卖家的老乡也早就外出务工,并不在村里。原枣市公安局只能联系此人务工地区的公安机关开展抓捕。
“四万块钱,还没有人家亲人一年找小孩花费来的多。”
走出审讯室,警察老王叹了口气。这份职业注定了他们要面对社会最黑暗的一面,他们却还是免不了在看到某些人的贪婪与残忍时一次又一次地感到触目惊心。
“这对母子运气已经算是很好了,隔了这么远的距离竟然能在一年内找到。”
听见老王这么感叹,一旁的年轻民警鲁祁忍不住悄悄用手机登陆了千机直播软件,看着某个未开播的直播间也感叹了起来。
“是啊,真是神奇!”
自己这二十几年的唯物主义观两天就被打碎了。
——首都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第二分队——
一摞又一摞的资料像一座座小山堆放在会议桌上,熬了两个大夜的分队队员们大都眉头紧锁,认真翻阅着过往材料。
就在两天前,他们小队接到了一项紧急任务——重启二十年前发生的5.29特大拐卖人口案。
说到这起特大拐卖人口案,当年可是轰动一时。至今仍能在网上搜到相关报道。
四十多人的拐卖团伙在六年间拐卖了儿童、妇女超过三百多人。
这群人分工明确,有专门负责拐卖的、有负责运输人口的、有提供后勤的……。
他们通过哄骗、药物、趁人不备抢夺等方式在多地作案。一开始做起这个“生意”的是一两个人,后面见钱财来得快、人手不足,又拉来了自家亲戚,逐步壮大。
后期,更是同几个地方的□□组织勾结在了一起,通过交纳保护费换取行事便利和通风报信。
看着触目惊心的档案,第二小队的队员们无不恨得牙痒痒。
三百多名的妇女、儿童有的在拐卖途中被殴打、虐待、生病致死;有的被拐卖到偏远乡村再没了踪影;有的人为了寻找自己被拐的亲人离了婚、破了产,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最令人唏嘘的还有终于找到了小孩,对方却不愿回家,照旧认“养父养母”的……
这些档案详细记录了许多公众不清楚的信息,甚至出现了组织□□、器官买卖等黑产业的影子。
当年,多地公安机关联合行动抓捕了这个犯罪团伙,其中大部分的成员都被执行了死刑,为他们提供保护伞的黑恶势力也大都落马受到了法律的制裁。
可其中也有漏网之鱼。
例如某个名叫彭姐的核心人员,专门负责打探消息、联系买家。以及一些为这群人提供了帮助,却因为缺乏证据而逃过审判的人。
“不论看几遍都看地我脊背发凉,这些人真的不能称之为人了,比魔鬼还要魔鬼。”
“队长,赶紧放新线索出来吧!档案我们都全部看完,心中有数了。”
会议室的窗帘被拉上,二队队长打开投影,将疑似彭姐的人员现在的照片、行踪在屏幕上展现了出来。
“!好家伙,彭姐终于出现了?”
“靠,看起来她混的还不错!”
与他们的想象不同,彭姐居然没有被东躲西藏的这二十年搞得狼狈、憔悴,甚至并不低调。若是不知道她的身份,看照片和描述只觉得这就是个经济条件中上、还有些讲究的精致中年女人。
“经过调查,她如今名叫甘美如,居住在施安区弥平街道289号。未婚,同多位男性保持长期亲密关系,经营一家小型美容院为生。”
二队长高飞驰冷哼道:“人家竟然就生活在我们眼皮底下,也不知道该说她胆大包天,还是说我们无能废物。”
“队长,那我们现在就行动?”
队员崔前刻意忽略了队长的阴阳怪气,赶紧举手表示大家伙现在就可以出动!
首都这么多人,流动人口数量更是恐怖,真很难做到没有一点疏漏。这个彭姐明显有些社会关系网,也足够有城府,这么多年的人口普查、日常巡查、经营办事都没漏马脚。
高飞驰没有理会他,而是又放出了一张照片。是当初抓捕行动中被逃走的一名打手:大强。
此人是个没有家人的孤儿,因为同拐卖团伙里的某个女性成员好上也加入了这个犯罪团组织。整个人看起来萎靡阴沉,面色黝黑,习惯性低头躲避人群,通过照片上的着装、吃的东西、抽的最便宜的烟也看得出他如今生活的比较拮据。
“此人名叫孙元正,现在主要在江章省化东县的建筑工地打零工,做体力。”
接下来是整个犯罪团伙的最后一个漏网之鱼,一个如今在景平省武宁县当无业游民的代号阿龙的男人,名字叫做石永寿。因为当天被派出去买东西而逃脱。
毕竟是二十年前,当时不论是公安机关的技术还是社会管理都不如现在缜密、科学。四十多人的犯罪团伙最终逃脱三人,其他全部缉拿归案。
看到这里,二队的队员们一下子也摸不清队长和局里的意思了。
除了一个在首都郊区的彭姐,其他两人都远在外省。重点是三人的信息和行踪明显都已经被摸透,随时可以展开抓捕。
那让他们研究两天的旧案卷是做什么?
“这三人都已经被控制住了,这里是刚刚拿到的他们的最新口供。”
高飞驰按了下手中的按钮,投影上的画面变成了最新的笔录材料与审讯视频。
二队队员:!!!
乖乖,人都审好了,他们半点不知道?
还有,这彭姐啥时候被抓的,又关在哪儿呀!?
高飞驰扫了一眼底下顶着一张张激动、警惕、沉思脸庞的年轻队员。刑侦大队这样的地方人员更新速度快,除了个别经验丰富的老同志,刑事案件的侦查更需要年轻力量的加入。
年轻人拥有更加充沛的体能、精力,思维活跃、知识储备先进,更重要的是他们朝气蓬勃,胸怀正义,尚未被现实与利益侵蚀,是更光明的未来。
“你们以为,为什么要交给咱们局主办?一方面是因为案情重大,又涉及多个省市,有我们主办更好指挥其他地区兄弟单位。另一方面是其中有硬骨头,别的地方不好啃、不敢啃!”
高飞驰用力地将手中的材料拍到了桌上,这些直接犯罪的人固然可恨,背后支持、帮助他们的人同样罪大恶极,任何一个都不能被放过。
某些曾经被金钱腐蚀,违背纪律和法律给他们通风报信的。与他们有过器官买卖和收买女性用于□□交易,如今已然洗白成为名流富豪的,这下都要被揪出来!
通过密件传送过来的最新视频里,办案刑警对一开始咬死不认的犯罪嫌疑人说出其他两名成员落网的消息,提供彼此被抓的画面,开始逐一击破三人的心理防线。
初期,三人或是狡辩或是消极抗拒审问,但随着警察说出了二十年前那些被抓成员都不知道的内幕。将彭姐、大强等人亲手负责的前几年还未找到的被拐卖妇女、儿童如今地址、埋藏尸骨的地方全部告知面前的犯罪嫌疑人。
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当年团伙里的成员都已经死亡,世界上没人再知道真相的犯罪嫌疑人彻底傻眼,心理防线也终于被击垮,老实交代起了当年的犯罪经过。
高飞驰也是刚刚才拿到视频,还没来及看。
可以说这两天,几个地区的公安机关都将各自的行动力、战斗力提升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在极致保密的情况下完成了一系列复杂、繁重的工作。
他自然也注意到了视频里嫌疑人大喊着:这件事怎么可能有人知道!知道的人都死了!都死了!
甚至神经兮兮地反问警察是不是死人告诉你们的,是冤魂告诉你们的吗!
而后,“阿龙”交代犯罪行为时回忆一个小孩病死,当时的成员也是他的女友交代他找个隐蔽的山埋了,但是他偷懒给那小孩身上绑了块石头扔进了边上的一个深水潭里。
这件事是他一个人处理的,回来以后他也没跟任何人说起。
可如今,警察明确说出了他当年投尸水潭的事情。再加上其他过去二十年按理不应该再清楚地事情被一一揭露,他们也知道事到如今撒谎没了意义。
高飞驰看到这里也忍不住轻轻吸了口凉气。他们的视频不像电视电影经过专业摄影机拍摄、后期处理,设计有镜头、表演,直白且粗糙。
甚至,这样的审讯视频他们平日工作里都不知看了多少。却没有一次像这样——诡异。
狡诈、阴险的犯罪嫌疑人,隐藏了如此之久,从前做过的不为人知的事情却在某一天全部浮出了水面。
像是有个神秘而可怕的存在一直监视着他们的行动,在他们以为这辈子就逃过去的时候又将他们带到太阳下一点点剥开。
他们脸上的惊恐、瞳孔的开大、身体的颤抖在监控镜头下展现的一清二楚,言语间一遍遍地问着办案警察为什么你们会知道。
做着笔录的警察只按部就班地问出一个个问题,直至犯罪嫌疑人都受不了选择自己全部交代,一件一桩都交代清楚。
在场的都是报案精英,没人问这些线索、信息都是哪里来的。是找到了什么关键的线人还是这些年一直积累着证据现在才全部放出。
他们都看出了其中的不正常,但什么都没说。
知晓更多内幕的高飞驰想到的是:他大概有些猜到为什么上面给他们下了指令,要求三天内完成行动了。
是那个人说了三天吗?
可真是扯淡、又离谱。
待彭姐开始交代她那个时候通过结识黑老大认识了不少人,有做生意的还有某些不方便说身份的。
高飞驰按下了暂停键,提醒底下明显开始有些走神的几人:“从这里开始,重点关注。”
底下人一抖擞,认认真真拿着笔开始记录。线索都喂到他们嘴里了,再不做出点成绩也太不像话了!
另一边,原枣市一个偏僻的小镇上。
侯太太看着手上的地址穿过狭小的巷弄,目之所及是她在城市鲜少见过的矮小平房,看起来年代久远,墙体多处脱落还带着时光带来的各种污渍。
她站在距离小巷子不远的地方却有些不敢进去,因为她已经知道这里住的人是谁,心头也涌上了一段以为已经淡忘、再想起时却还心如刀绞的往事。
那人叫做王芬,如今应该已经快五十岁了。
侯太太第一次见她是在二十年前,听介绍她过来工作的机构说这人爱干净、做事勤快、特别会照顾小孩。丈夫没什么异议,她瞧着这人也像是个淳朴可靠的,王芬便成了他们家的保姆,帮忙照顾彼时怀孕了的侯太太。
那时候,侯太太还很年轻。她身体不太好,结婚好几年才怀上第一个小孩,全家人包括她自己都格外重视这个未出生的小生命,父亲特地派了家里有经验的阿姨过去照顾她。
那位阿姨是从前就带过侯太太的,与他们家感情极好。
后面年纪大依旧在老宅照顾老爷子,尽管经验丰富又信得过,可毕竟年纪到了。照顾大人、小孩难免有些力不从心,小夫妻俩便想着从外面再找个年轻的帮忙。
在侯太太看来,王芬虽然也有些小毛病,但确实勤快、干净,脾气也好,看着挺顺眼。
尤其孩子出生以后,侯太太瞧着她对待宝宝十分用心,简直当做像对自己小孩一般去照顾,逐渐对她放了心。
谁知道她王芬竟然想要偷走她的孩子!被家里派出去的人追寻竟然慌不择路跳进河里,王芬自己倒是没死,可她的孩子……
“你找谁呀?”
一户人家的老太太走出房门倒垃圾,瞧见有个陌生女人站在她家门口,开口询问。
声音打断了侯太太的思绪,她轻声道:“请问,王芬家是住这里吗?”
那老太太一听她说找王芬家,眼神立刻变得有些奇怪,上下打量了这个尽管穿着普通,样貌和气质却不太像是他们这些小镇人的陌生女人心中有些警惕。
但很快,老太太又觉得自己是想多了,就王芬家那个样子谁还能对他们有啥坏心思。
“你是她什么人啊?”
“以前她去首都工作的时候我们认识的,后面再没有联系了。这次刚好有事情来这边,突然想起来。”
侯太太半真半假地说着话。
想起林家那个女儿给她说的话:她的亲人会帮助她。眼下,这个地址真的同她从前夭折的小儿子连在了一起,可小儿子走的时候甚至都还不会说话,又能怎么帮到她?
“喏,她家就在那里。不过那里就她婆婆还住着,没别人了。你如果没什么事情也不用去了,过去说你认识王芬,估计还要挨骂。”老太太话多,好心提醒着这个女人。
“为什么?”
侯太太其实也不想看见王芬,不想见那个“杀人凶手”,但她也不想错过可能有用的信息。
“王芬脑子有病,之前好像在大城市里出了事情,被关进县里的精神病院,没几年就走了。她男人出去打工基本不回来,你要是想看她就算了。”
老太太用手指了指脑袋,没明说王芬害了个娃娃,本来是要坐牢但因为精神病才没进去。后面好几年他们家都被指指点点,她婆婆恨死她了的各种烂事。
听到王芬已经不在了的消息,侯太太心头也不知道是痛快还是茫然。
但她还是坚持再去看一看问一问,一样的说辞这回则是直接遭到了王芬婆婆的破口大骂。
瘦瘦小小的老妇人推搡着她,嘴里一直不干不净地说着各种脏话,晦气、丧门星、神经病,倒了八辈子霉,凡是和王芬有关系的人和东西都有病,别想再沾她家的边都算好听了。
“她这种有病的人生出来就应该被掐死!”
“要不然也不会害的我们家这么惨!”
平白挨了一顿该死她小孩凶手的家人的骂,侯太太心情更差,不想再同这种人纠缠,暂且打算离开的她却意外听到了这个老妇人骂起了王芬年轻时候的事情。
“早知道她脑子有病,就应该在她生了孩子以后把她赶出门!我孙子就不会被人拐走!我儿子也不会走!也不会害的我们全家没法做人!”
“真是命苦啊,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祸害!贱种!”
听到王芬的小孩被人拐走,侯太太脚步停滞了一会儿。当年,因为小孩的死直接病倒的她将起诉追责的事情全权交给丈夫处理,并不知道王芬身上发生过什么故事。
只知道她没了小孩,就想偷她的小孩。后面被关进精神病院,再也不能轻易出来害人了。
原来,是被人拐走的吗……
侯太太作为一个母亲,听到不论谁的小孩被拐走的事情都会感到同情、难过。可这人却是王芬,该死了她的小孩……
此刻,她暂时忘记了丈夫出轨、转移财产的事情。只因为这可恨之人和可怜之人的重叠而有些感慨,但她依然不会原谅王芬。
自己的孩子被拐了,就可以去偷别人的孩子吗?
忽然,人在首都的女儿给她发来了信息,说刚刚发现了一样非常重要的东西。
侯太太回到车上,看着女儿说她今天又去了一趟外公外婆的老房子,把东西都翻了一遍却还是一无所获。
然后,女儿坐在客厅里有些丧气。瞧见从前外公外婆还有妈妈一家三口的照片,望着照片出了神。
忽然,侯娜看到那张合照边上还有张爸爸妈妈结婚时候的照片,只是因为酒柜里的东西太多,那照片也不知怎么地洗的不大而很容易将人的注意力挪到外公外婆的合照上。
她踮起脚尖去拿那张照片,手却没预兆地松了一下,那薄薄的相框直接碎了。
侯太太看完女儿写来的经过,也很快通过照片看到了藏在她同丈夫合照里的薄薄纸张。因为时间太久纸已经变黄变薄,上面的内容却还清晰可见。
是一份她从来没有看过的协议,起草人是她的父亲,签署人则是她的丈夫。
侯景山承诺会永远爱护、尊重、照顾汪婧一辈子,对她忠贞不渝,不离不弃。
若是侯景山做出任何对不起汪婧的事情,必须退出公司,返还所有的汪家财产及所获利益,净身出户。
“妈妈,你知道有这份协议的存在吗?是不是可以问问律师,具不具有法律效应?”
侯娜打来了电话,却没听到妈妈的回答。
可她已经透过电话感受到了无言的悲伤,侯娜有些无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晌才道:“妈妈,外公外婆真的很爱你,我也很爱你。”
侯太太早已哭倒在车上,这一刻她不是什么侯太太,甚至不是一位母亲。
她只是汪婧,被爸爸妈妈疼爱着的小女孩汪婧,是曾经被他们保护着而无忧无虑的汪婧。
她真的好想他们啊!
汪婧的父亲当年让虽然有了些财富却完全比不上他们汪家条件的侯景山签下了这份协议作为敲打,其实并没有真的想将之作为威胁。
他谁也没说地把这份承诺放进了女儿女婿的照片里,只要照片不被打破,这将成为一个永远的秘密。
哭完以后,汪婧让女儿立刻将这份承诺书保存好等她回来。
车子刚刚启动,她蓦地想到林家那个找回来的二女儿真的预言了。
她的亲人会指引她们找到解决困境的办法,要回头看。可是为什么会给出第二个地址呢?
她的父亲已经帮助了她,那么她儿子身上又隐藏着什么秘密。
一个又个的迷团像是一张巨大的网同时笼罩住了无数人,正要揭开尘封的过往。
而林洛瑶正听着系统给她介绍,现在各行各业有名气有热度的人都会注册一个微博,通过微博发布信息和网友互动。
系统:【宿主,我们要不要也注册个微博呀!】
林洛瑶撑着下巴,随意地点了点头。
系统立刻给自己、给大佬注册好了账号,顺便提交了身份认证申请。像自己这样牛气哄哄的高级统,像它家宿主这样的大佬,怎么能没有个v呢!
哼,别以为它不知道网上最近黑宿主黑的不要太起劲。它要亲身上阵和那些黑子互喷,看是他们的手快还是自己这每小时万亿次的输出速度快!
系统的战争刚要打响,病床上林洛瑶吐出了一大口鲜血,病房里的多台仪器也立刻发出刺耳的的警报声!
病人身体多项指标出现异常,情况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