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远远的,月半含着怒火的沉声先喊了一句。
他还有点恍惚。哪怕明知道这就是他的基友,是穿上了太宰s服和妆容后他看惯的样子,但隔着一整个次元真的和人重逢了,荒海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了,月半总觉得恍若隔世似的。
远处和国木田站在一起的那道人影闻声猛的转头,惊喜看了过来,也有一瞬的怔愣:“……织田作?”
月半没有立刻上前,惊得怒火都停滞了一瞬间。虽然他们隔着次元相见是很不容易,他自己也承认这一点……但基友脸上从没流露过这种神色,怎么看起来比他还辛苦和委屈巴巴的?月半刚才气归气,现在看着,心中忍不住的有些发软。
武侦宰落在红发男人身后几步走着,他不着痕的远远审视打量着自己的同位体:隔壁世界的太宰治看年龄和他差不多大,身形却比他瘦削单薄一些,穿着一件眼熟的黑色长款大衣,戴着一条更可疑的红色围巾,绷带缠绕在和自己相反的左眼上,脸色苍白虚弱——
装出来的!
武侦宰果断在心中下了判断。
这基于他对自己的清晰认知,以至于一眼看到对方他就明白,或许虚弱状态对“太宰治”是真的难受,但那种可有可无的东西对“太宰治”的影响不大,他自己平时甚至可以选择停止心脏跳动或者控制呼吸呢,“不舒服感”是很讨厌,可必要的话他能表现得比任何人都若无其事,谈笑风生。只要把过程中不想要的附加感觉撅弃掉就好了,说到底太宰对此没那么在乎。
但现在,这个隔壁太宰在织田作面前表现出了一副炉火纯青的无辜难受感。武侦宰用风衣猜都能猜得到,那是“太宰治”的惯用技能装可怜!果然,如果有一个和自己同样的个体出现,想想就太讨厌了,如果是在织田作(数量下划重点横线:只有一个)的面前出现,就更糟糕了。
武侦宰难受得鸡皮疙瘩都快出来了。
偏偏他对上了头发微卷的黑发青年远远望过来的视线。对方那双一模一样的鸢色眼眸只是轻描淡写的扫了他一眼,就继续和织田作交流去了。如果武侦宰看过中国宫斗剧,那他一定很眼熟这种状态——隔壁太宰把正宫大妇的淡定感拿捏得稳稳当当,还带着一种隐晦的得意炫耀感:‘看到了吗?这只织田作。我的!’
……
“太宰,你没事吧?”月半勉强先压下了怒火担心的问。
倒不是他看不出自家宰在装可怜,他同样心知肚明。但苦肉计的精髓就在于,那种可怜是真的可怜。那些负面感受太宰可以不在意,但关心对方的人:比如月半还是会心疼。所以每次看起来都像是他被基友吃的死死的,
—这次也同样。武侦宰从他身后投过来的目光幽幽的,火辣辣的犹如实质的扎在他的背上,像是在恨铁不成钢织田作被太宰蒙骗,还有点酸织田作对太宰的包容。
虽然以往武侦宰自己很享受好友的这一点,但现在亲眼目睹这幕,他还是……
武侦宰酸,但他不说出来:“……”
这边,和基友重逢的荒海还没来及应声,先看清楚了来找他的红发男人的一身装扮:紧身皮夹克,大墨镜,充满暴发户气息的大金链腰带,还有高跟皮靴和远处停着的交通工具——一辆机车,基友月半居然是顶着这些夸张打扮,一路招摇过市的骑过来找他的!
黑发的绷带青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瞬间绷不住了。基友荒海很快笑的弯下了腰,眼泪出来了,话都断断续续的:“织、织田作,哈哈哈哈……咳,咳咳,你那是什么打扮啊!”
本来怒气渐消的月半:“……?”
拳头突然又硬了。
其实吧,平时基友荒海这么幸灾乐祸还好,月半只会包容的笑笑事情就过去了。但现在情况不一样,月半正处于被武侦宰拱火拱得拳头都硬了的阶段,好不容易因为刚才荒海可怜的样子有点心软,现在荒海居然毫无求生欲的在笑他的装扮!他穿成这个样子难道不是为了变装去港//黑试图找基友造成的吗?!
这下子,月半心中压下去的火气被全数挑起来引爆了。
武侦宰无辜的睁大了眼睛,有点心有戚戚却又幸灾乐祸的在旁边看着素日气质平和的红发男人额上青筋直跳,身上裹挟起一股连武侦宰都发怵的气势向隔壁太宰大步走了过去。织田作虽然依旧面无表情,神色却十分不善的开始盘问了:
“听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