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住一起那些天,吾舟也算是习惯了太宰治闯祸后装乖的本事,因此也只能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也没有办法。只能说是受教了吧,看来我下次还得再谨小慎微一些。」
「好了,既然问题都已经问完了,还是进入今天的主题吧。不过有句话我可要先说在前头,我的财政状况你们应该也都清楚,所以离开的时候,还请你们选一个人出来结账。」
否则他平白无故地被打扰了工作跟他们出来,还要自己付钱,吾舟可不干这种亏本生意。
听了他的穷苦人民发言,森鸥外无奈一笑,道:「我还以为舟君来日本躲债的事情是假的。」
吾舟也笑了下,比他还要无奈:「啊……躲债虽然是假的,但是债是真的。」
「很抱歉,我其实是很乐意出这笔钱的,不过我的身份舟君也清楚,绝大多数时候都是记名消费,然后再由下属结账,或者商户直接将账单寄到港口Mafia,所以……」
森鸥外抱歉地笑笑。
所以如果不想招摇地让人知道他和港口Mafia的首领一起在咖啡厅谈事的话,最好还是不要让森鸥外掏钱了。
吾舟略微有些无语:「森先生,玻璃的事情也就算了,你不会抠门到连个几杯咖啡都请不了吧?」
「舟君,这你就真的误会我了。」森鸥外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没有带一分钱,还掏出了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
吾舟:「……」
好吧。
另一边,太宰治同样苦恼地说道:「但是我和敦君在来的路上遇到小偷了,钱包都被偷走了哦~」
太宰治同样掏出了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
「我们哪里有遇到小偷啊……」中岛敦一边无语地吐槽,一边伸手掏向了他的口袋,随后发现——居然真的是空的!
同为穷苦人民的中岛敦震惊:「诶!?真的?我、我的钱包真的不见了?」
他焦急地抓住太宰治的衣服,晃着对方问道:「太宰桑!怎么办?那可是我一整个月的工资啊!!!」
「所以说为什么你要把全部工资都放在钱包里啊?」被不停摇晃的太宰治问。
「因为如果不小心被偷了的话,我就彻底没有钱了啊!!!」
「是吗?那难道你随身带着就不会被偷吗?」
「随身带着怎么可能还会被——对……它还是被偷了,呜呜呜呜呜……」中岛大猫猫悲伤地在角落里抱着腿哭了起来。
太宰治抱着自己仅有的一点点师德,拍了拍中岛敦的肩膀:「节哀吧,敦君。往好处想,它这也算是救济了另一个穷苦的人。」
「这是小偷啊小偷!和救济根本不一样好吧!!!」
目睹这一切的吾舟:「……」
所以说太宰治,别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你完全是可以把那个小偷抓起来的吧?
吾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随后对中岛敦说道:「没关系。」
吾舟的蝴蝶一路给二人引路,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对方的钱包被偷了呢?
随着窗外的一声鹰啼和几声翅膀拍动的声音,众人将目光转向了窗户所在的方向。
随后,那只中岛敦格外眼熟的海东青,被吾舟叫做白白的大个头,便落在了窗台上。
它对吾舟叫了叫,然后脚边便多出了两个钱包。
吾舟笑了笑:「看,这不就找回来了嘛。」
中岛敦两只眼睛都亮了,眼角笑着流下了泪水。也不知道究竟是看到自己的救命恩鹰感动的,还是被自己的钱包失而复得而兴奋的。
吾
舟起身,几步来到窗前。
一手拿起窗台上的两个钱包,一手摸了摸海东青的羽毛。
然而这时,在他的身后,跟着一起走过来的太宰治却偷偷抬起了手。
他轻轻捏住了吾舟的头发,就像他曾经对江户川乱步做的那样。
中岛敦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森鸥外笑眼旁观着这一切,默不作声。
而吾舟却似乎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一般,手腕一个翻转,掌心多出了一块新鲜的鸭肉。
在喂给白白吃完后,他又给自己用了一记清尘决,除去了掌心的沾污。
他轻声说了一句「去吧」,然后海东青就再次振翅飞走了。
储物法宝、法术的使用,毫无影响。这与曾经坐在太宰治头上就会被影响到占卜能力的伏伽完全不同。
「太宰桑,在别人背后偷偷搞小动作可不好。」吾舟没有转头,却是语气略带笑意地说道。
太宰治笑着松开了他的发丝,又无辜地摊了摊手,道:「但是舟君你看见了吧,那就不算偷偷摸摸了。」
好一个狡辩,吾舟回过头,无奈地笑了。
不过他也并没有否认太宰治的话,因为他确实看到了。
不是通过自己的眼睛,而是通过房间内另外潜藏的傀儡们的眼睛。
「给,两位的钱包。」他将手中的两个钱包分别递给太宰治和中岛敦。
「谢、谢谢!」中岛敦接过钱包,眼泪哇啦啦地流。
吾舟:「……」
咋说呢,虽然他自己也很穷,还欠了一屁股债,但是总觉得这孩子好像比他还穷的感觉。
而另一位钱包的主人——太宰治,则是面上满是深意的笑容,看着面前的钱包,而后摆出了欣喜若狂的模样,捧起了吾舟的手,感恩戴德地说道:「居然帮我找回了丢失的钱包,谢谢~」
他眨巴着晶亮晶亮的大眼睛,表情看上去真挚极了。
然而再真挚也无法让向来不习惯与他人有肢体接触的吾舟内心有什么触动,他只是浑身下意识一僵,然后立刻就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并往后退了一步。
这样的举动——和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
不过第一次的太宰治主要是为了顺势在吾舟身上安窃听器,至于这次嘛……
「太宰桑,刚才不是已经实验出来了吗?你的人间失格并不会影响到我,所以还请不要再这样试探了。我是真的很不习惯和人有肢体接触。」吾舟很是无奈地说道。
看上去,他的确很是抗拒这样的肢体接触所带来的不适,甚至为此直接主动承认了太宰治想要试探得出的结论。
「这样吗?」太宰治若有所思,看上去似乎在想有没有可能通过更多贴贴来从吾舟这里探听情报。
尚且不知道他的想法,但吾舟还是下意识感觉到一股恶寒。
要说还是森鸥外更了解太宰治一些,一看太宰治的表情,顿时就明白了些什么。
他笑了笑,倒也还不想太宰治英年早逝,故开口提醒道:「太宰君,建议最好不要。否则花辰小姐可是会生气的。」
想到花辰,太宰治顿时泄气:「啊~啊~好麻烦。」
虽然确实想从吾舟这里获得情报,不过要是因此而得罪了花辰,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看了吾舟两眼,太宰治一时间有些好奇,便问道:「不过我倒是有一个问题,很想问一下舟君。」
吾舟默默地和他保持了一定的社交距离,然后笑着反问:「嗯?什么问题?」
「据我所知,目前所有小花花表示过明确兴趣的人,都有
一些格外特别的地方。比如变态萝莉控大叔的森先生,或者能看破一切但依旧很单纯的乱步桑。」
在森鸥外被提及的时候,他幽怨地说了一句:「被曾经身为学生的太宰君用这样的词来形容,看来我还是太失败了。」
边上的爱丽丝还伤口撒盐道:「虽然太宰也是个讨人厌的家伙,不过这次我赞成他的话,林太郎就是个变态的萝莉控大叔!」
「爱丽丝酱QAQ……」
太宰治无视了这两个扰乱他谈话内容的家伙,只是专注地看着吾舟的眼睛,一眨不眨,像是不愿漏掉对方的任何一个可能露出破绽的瞬间。
他接着问道:「所以,我很想知道,舟君究竟是独特在哪里,才让小花花对你有那么深的执念呢?」
吾舟的面上稍稍有几分意外,没有回答太宰治的问题,而是先反问道:「太宰君是从哪里知道花辰对我有执念的?」
如果这句话是由森鸥外说出的,那吾舟不会感到意外。因为花辰先前在森鸥外面前表现的行为,就已经足够彰显花辰对他所抱有的执念了。
但太宰治……
因为很是在意太宰治与伏伽这边的原因,所以吾舟几乎是全天二十四小时盯着他们的。他可以确定,花辰并没有在对方面前表现出对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所以……太宰治是怎么知道的?
「诶?舟君你原来不知道吗?」太宰治的表情看上去比他还要意外。
他忍俊不禁地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随后,在吾舟疑惑的目光中,露出了一个令他颇感不妙的笑容。
只听太宰治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以为舟君是知道的。呐,就是之前小花花唱的那首歌啊~叫梦睡舟什么的。虽然听上去好像确实很有诗意,但是舟君不会真的以为它就是一个单纯的意境词吧?」
嗯?
不然呢?
吾舟的眼神略带迷茫。
是真正切切的迷茫,从里到外,从意识到表现的那种。
太宰治意味深长地笑着看着他,却是不把话接着往下说了。反而是对面的森鸥外用拳头盖住嘴唇轻轻地笑了一下,随后道:「舟君,那个大概是动词。」
动词?
这不是名词吗?
动……
吾舟:「…………」
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然后僵硬地看着太宰治。
太宰治略带俏皮地冲他眨了眨眼,似乎是在和他肯定——对哦,就是你想到的那个。
吾舟……
吾舟…………
吾舟整个人直接卡壳了。
不止这里的吾舟,连带着吾舟操控下的时折竹、夜雪重、桑苗苗、霜岚等等一票修真界的傀儡,全部都在这同一时刻,卡壳了那么一下。
骑着摩托在山路上和飙车党竞速的魔尊大人甚至连车头都扭了一下,如果不是赶忙又扭了回来,估计就得靠灵力来维持平衡了。
桑苗苗手中的手术刀都抖了抖,险些没把森鸥外手底下的一个小高层送走。
动动动动、动词!?
所所所、所以是……梦、睡……他!?
吾舟:o_o
哦,这样啊……
原来如此啊……
难怪当初花辰写完这首歌之后第一时间就来唱给他听。
他还以为只是对方日常献殷勤来着。
难怪当时花辰唱歌的时候那个笑笑得他那么瘆得慌。
他还以为只是对方日常想到了什么糟糕的事情而已。
难怪在他夸奖歌曲不错的时候,花辰笑得跟……了一样。
他还以为只是单纯因为被夸了,所以……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当年……
吾舟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