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川龙之介的表情沉了下来，看上去是在认真的考虑这件事情。
「哦对了，补充一句。」桑苗苗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提醒他道，「洗精伐髓之后，哪怕没有修为，人的寿命也会被延长。大概最少也能活到个一百二十来岁。」
「除此之外，我们修真界还有一种丹药，是可以延长人寿命的。」
「虽然对于我们这些已经服用过很多次的，作用已经微乎其微了。但是对于一般人，哪怕因为没有修为巩固的原因，效用会有所衰减，不过在原本的寿数上再延长那么几十年还是很简单的。」
「所以你可要考虑清楚，这一答应下来了，可不就是简简单单的几十年时间。」
芥川龙之介倒是并没有太在意这个，他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咳咳、在下只想知道，阁下所谓变强的方法。」
桑苗苗顿时了然：「我就知道你们这些武斗派的，整天脑子里就想着变强变强。你是想问可以变强到什么程度吧？」
芥川龙之介没有说话，不过也算是默认了。
「唔……这个我还真不好说。」桑苗苗思索了一下，道，「毕竟你要知道，我能提供的只是方法而已，顶多是你们普通人所不能接触到的特殊功法。」
「有一手好牌但是打得稀烂的人多了去了，方法用在你身上，到最后究竟能有多强，靠的还是你自己。」
「不过倒是可以给你说一下我对你的期望。」
「你也知道我是一个炼丹师，一个医疗人员。我不擅长打斗。」
「所以，我希望能有一个在我和丹药的双重配合之下，能够在即使是和修士的战斗中，也能勉强匹敌一二的人。」
「当然，如果能打过肯定就更好啦。不过想了想非修士想要打败修士还是太困难了一些。」
「这么说你可能没什么概念。我换个你比较好理解的吧。」
「那个叫中原中也的。至少也要能给我达到那个水平吧。」
尚且没有见过中原中也污浊状态的桑苗苗如此说道。
但桑苗苗没见过中原中也开污浊，早年就身为太宰治下属的芥川龙之介可是见过的。
那可是——被称为荒神的存在。
而那个人——是太宰桑曾经的搭档。虽然太宰桑总是对其各种嫌弃，但绝对是被太宰桑认可的搭档。
就冲这一点，就足够执念超深的芥川龙之介答应了。
「在下接受这个代价，只要，能从那个人口中听到那句无聊至极的话。」
哦？
桑苗苗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不过却也没有多问。转手，甩了两盒糖给他。
一左一右，芥川龙之介都用衣摆迅速接住。
「左边这盒是培元丹，一天一粒。虽然效果比不上洗髓丹，但同样可以一定程度上排出体内的杂质，稳固你的身体机能。建议在洗澡的时候服用，否则浑身发臭我可不管。」
「右边那盒是固元丹，调养身体补气养血的。从今天起每天去给我跑上二十公里，跑之前吃上一粒，别给跑死了。」
「什么时候你的身体情况被我判定为可以撑过洗经伐髓了，我再给你洗髓丹。在此之前，你想要反悔的话，都还来得及。」
芥川龙之介看着自己衣服下摆凶兽口中叼着的两盒糖果，轻轻咳了咳，道：「在下从来不会后悔。」
「那就再好不过了。」桑苗苗脱掉自己身上的白大褂，随便甩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道，「行了，你走吧，尽情享受你这五年时光去。我去找森先生，和他聊聊撬墙脚的事情。」
芥川龙
之介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意义，刚把重伤员搬进来的人懵了：「那个……桑医生，是不是先给这位治疗一下？」
桑苗苗随意看了那人一眼，随手掏了颗保命的丹药扔过去。
「把这个喂给他吃了，先把命这样吊着吧，等我回来再处理。」
说罢，扭头便离开了。
听守门的警备人员说桑苗苗要见他，森鸥外已经下意识地头疼了。
原因很简单，就桑苗苗对他的那个不喜程度，一般没事的情况下，都是不会主动来找他的。
而每次主动来找他，基本就是又来讨报酬的了。
不得不说，虽然桑苗苗确实好用，但是这个用起来的代价确实是有那么一点折磨人。
「让她进来吧。」做好了准备——指把爱丽丝叫过来一起加入话题，森鸥外这才让他们把桑苗苗放了进来。
一看到桑苗苗，爱丽丝就扑了上去。
「苗苗！你最近都好久没来找爱丽丝玩了！」
桑苗苗一看到爱丽丝，果然就露出了一个很是亲和的笑脸，伸手摸了摸爱丽丝的头，道：「抱歉，因为最近实在有点忙。你应该也知道，最近和组织以及武装侦探社之间的矛盾。等事情结束后，我再请你一起去吃点心好不好？」
「好呀！那就约定好了？」爱丽丝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
桑苗苗笑了笑，同样伸出小拇指和她勾了一下：「好，我们约好了。」
哄完了爱丽丝，桑苗苗抬头看向森鸥外，表面恭敬地对他点了点头：「森先生。」
「好了，我大概已经知道了，桑小姐这次又想要什么报酬？」森鸥外的笑容很是无奈，无奈中又带着一点包容。
「报酬我自己已经收到了，不用你付。我就是过来通知你一声而已。」桑苗苗的语气，还真就是通知的语气。
「哦？」森鸥外略感不妙，疑惑地问道，「是什么？」
随后，桑苗苗就把刚刚自己和芥川龙之介已经达成的交易告诉了森鸥外。
森鸥外：「……？」
等一下，他是不是中间漏看了什么剧情？怎么就治一个伤的工夫，他的游击队队长，就要被人拐跑了？？？
看着森鸥外陷入沉默与思考的神情，桑苗苗和他讲起了道理：「本来他最多也就还能再活上那么五年，五年以后人死了，照样不是你的。」
「或者我也可以五年以后等他要死的时候再把人带走，对我来说也没有多大区别。五年对你们来说可能还算稍微有点久，但对我们修士来说，还不够好好闭个关呢。」
「而且说起来其实你自己也是赚的，我把人给你治好了，还给他变强的机会，他的实力会比以前更强。你原本只能用上五年的病秧子下属，一下子就变成可以用上五年的健康下属了。」
森鸥外：「……」
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港口Mafia愿意出这份昂贵的报酬，来换一个治疗好以后能健健康康活到一百二，可以用上一百年的「钻石」。
不过桑苗苗提到的有一点其实让森鸥外还是有些在意。
她说——会给芥川龙之介变强的机会。
「可以稍微问一下，桑小姐所谓变强的机会，在这五年之内，能收到什么样的成果吗？」森鸥外再次摆出了双手交叉垫在下颚的动作。这是他权衡利弊时常常会摆出的姿势。
好吧，又是这个问题。不过桑苗苗来之前也大概想到了，便直接将自己对芥川龙之介说的话再一次照搬给了森鸥外。
森鸥外再次沉默地思考了起来。
一个被肺病所拖累的芥川龙之介的五年，和身体健康、有无限丹药
支撑、努把力的话实力有可能超过中原中也的芥川龙之介的五年。
毫无疑问，后者更值。
而且桑苗苗的态度也很明显，她自己也说了，并不是和森鸥外商量，而是通知。
也就是说，即使森鸥外不同意，也无济于事。与其如此，倒不如给对方卖个好。
「好吧，」森鸥外看似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既然桑小姐和芥川君已经说定了，那鄙人也就不自讨没趣了。」
「不过……再怎么说，芥川君也是我港口Mafia的员工，桑小姐直接越过我与他私下达成这样的约定，还真是让人有些头痛呢。桑小姐不觉得，应该对此做出什么交代吗？」
这种直接讨要补偿的方式，放到其他人身上，估计只会觉得反感。不过桑苗苗倒是颇为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反夸奖道：「你终于会直接说话了啊。」
「……」
森鸥外被她说得一哽，随后无奈道：「没办法，鄙人如果再像之前那样说话的话，估计会让桑小姐更加讨厌的吧。」
桑苗苗对此不置可否。
「确实，这件事情是我这边逾矩。说吧，你想要什么？」森鸥外都这么直说了，桑苗苗也直接问起了他想要的补偿。
「就算桑小姐这么说，眼下我也确实想不到什么切实的需求。不如……换成一个许诺可好？在港口Mafia有需要的时候，可以向桑小姐提出请求的一个承诺。」
嗯？这是要她背一个因果？
要知道，承诺这种东西，对修士的意义可比对一般人来说要重得多。牵涉到因果，一个没算清，以后都是要背上因果债的。
没想到啊，一旦了解了修真界的运转模式，森鸥外玩起这修真界的规则倒也是半点不含糊。
她斜眼看了森鸥外一眼，发出了一声轻笑：「好啊，我答应了。但凡是在我桑苗苗能力范围之内，不触动我修行之道、不涉及我修真界之人的事情，我可以无条件帮你一次。」
森鸥外面上露出了满意地笑容，诚恳地谢道：「多谢桑小姐。」
事情算是就这么定了。医疗部那边还等着她回去，事情一说完，桑苗苗也就打算回去了。
不过临走前，森鸥外还提醒了她另一件事情：「桑小姐，你可能不清楚。不过芥川君可是有一个妹妹的，同样也在我们港口Mafia。」
芥川龙之介还有个妹妹？
桑苗苗稍稍有些意外，回过头看着森鸥外，等着他把话说下去。
森鸥外继续道：「芥川君五年之后离开港口Mafia这件事情，鄙人没有什么意见。不过芥川君的妹妹……」
森鸥外总不能买一送一，连芥川银也一起送给桑苗苗。
因为没有想到对方还有个妹妹，所以这一点确实是桑苗苗没有考虑过的。
桑苗苗考虑了一下，对森鸥外说道：「我对他的妹妹不感兴趣。但如果芥川他想把妹妹一起带上的话，我也不介意。具体的还是看他们自己的想法吧。」
「如果到时候我要把两个人都一起带走的话……那就到时候再说，我稍微有个想法，不过还得之后在看。」
就看到时候，他们还在不在这个世界了。
回想起先前发誓时的三声响雷，桑苗苗——或者说吾舟——的目光微微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