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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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当上太子妃,成了我的兄嫂,我照样想要你。

扶容抱着包袱,站在马车边。

秦骛坐在阴暗的马车里,只有一双眼睛发着光,像是坟地里的两盏鬼火灯笼,墨绿墨绿的,很是渗人。

扶容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他试图用太子殿下吓退秦骛,可是秦骛根本就不害怕太子殿下。

虽然扶容很不愿意承认,但秦骛说的是事实。

扶容和秦骛,是天底下最了解对方的人。

秦骛能够一眼看出扶容不对劲。

扶容也知道,秦骛不是在说笑。

秦骛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他在冷宫里住了二十来年,从来没有人教过他礼义廉耻,他就像一匹未驯化的野狼,一切行事都凭本能。

他喜欢扶容,他就要得到扶容。

用偷的用抢的,哄的骗的装的,反正他就要扶容。

就算扶容和太子在一块儿了,那又怎么样?在一块儿了也能拆散,他照样想要扶容,照样有办法把扶容给抢过来。

更何况,他根本就看不上太子,他总说太子是怂包软蛋。

扶容想,他不害怕太子殿下,那他害怕什么呢?

这时,秦骛低声道:“扶容,不要和他在一块儿,他护不住你。”

秦骛举例论证:“你看今天上午,你的马失控,他拉都拉不住,是我拉住的。王家人撞了你就想跑,他什么也没说,还是我让他们给你赔礼道歉的。”

“他根本就是个废物,他护不住你!你……”

秦骛忽然想到什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写的经文——

不许跟扶容大小声!

秦骛极力克制住语气,抬起头,继续道:“扶容,以前是我错了,我有在改,我和以前不一样了,别和他在一起。”

原来秦骛害怕的是这个。

秦骛最害怕,扶容和别人在一块儿。

扶容忽然就明白了什么,抬起头,鼓起勇气,小声道:“我不要你管。”

扶容声音虽轻,话却说得很清楚。

秦骛哽了一下,神色微变,原本极力维持的平静神色渐渐出现裂缝。

扶容看见他的模样,虽然紧张地捏着衣袖,但心里还是高兴的,连眼睛都亮了。

秦骛也有吃瘪的时候,真难得,他得多看几眼,存下来晚上做美梦。

扶容弯了弯眼睛,慢吞吞地对秦骛说:“五殿下,今天上午,你救我的事情,我已经向殿下道谢了。”

“至于其他的,前世我也帮过五殿下很多,我想,应该足够抵消了。若是五殿下还想要其他的,那……王家的赔礼,我先拿来给五殿下挑吧。”

“我不要太子殿下护着我,我自己会自己护好自己的,以后就不劳五殿下操心了。”

秦骛道:“扶容,别这样,他……”

正巧这时,扶容身后传来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容容?你回来了?怎么站在外面?”

扶容回头看了一眼,是娘亲。

扶容吓了一跳,连忙应了一声:“我……我跟别人说话,等一下就回去……”

兰娘子刚准备上前,扶容就喊了一声:“娘亲,你……你别过来!”

“好。”兰娘子点头应了,走回家门口,担心地看着扶容,“若是客人,请客人进来坐坐吧?”

扶容却道:“不是客人,只是……无关紧要的人,问路的人。”

秦骛喉间一哽。

无关紧要的人,他不想当扶容无关紧要的人。

扶容转回头,飞快地对秦骛说:“五殿下,那天晚上,在淮州的客店里,我和你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要把前世的事情统统抛掉,你不要再来打扰我……”

扶容回头看了一眼,正色道:“还有我娘亲,还有太子殿下、林公子。”

这几个人,是目前对扶容来说,最要紧的几个人,所以扶容要强调一下。

秦骛也知道,如今他已经完全被扶容排除在外了。

秦骛没有回答。

扶容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确定他有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扶容想了想,喊了一声:“秦骛。”

秦骛喉结上下滚了滚,低声应道:“扶容。”

扶容认真地看着他,不太熟练地说出那句命令的话:“秦骛,听我说话,我说,不许。”

“好。”秦骛颔首,“我知道,我听话,听话。那你别和秦昭在一起,你回头看看我,我在改了。”

秦骛一直模仿某人的云淡风轻,直到此刻,终于模仿不下去了。

他撕碎了温和平静的伪装,整个人目露凶光,几乎要将扶容拆吃入腹。

真要命,扶容就站在他面前,他碰不得、抱不得,只能慢吞吞地跟扶容说话。

秦骛简直要憋疯了。

真不知道秦昭是怎么做出那幅伪君子的模样,扶容就在眼前,不亲亲抱抱摸摸,那是男人吗?

他再模仿,他就真的失去扶容了。

秦骛几乎要从马上窗户上翻下去,他低声道:“扶容,我真的改了,你回头,我们重新开始,我改好了,我再也不会像前世那样对你了,你考我、检验我。”

下一刻,扶容脸上的表情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好罢,或许,他不模仿,扶容也早已经不属于他了。

扶容目光坚定,看着他,定定道:“秦骛,不要,我才不要回头。”

扶容坚决地说完这句话,便踮起脚,想把秦骛掀起来的马车帘子放下来,把两个人隔开。

他要回家了,他不要再和秦骛在这里浪费精力了。

“五殿下慢走,恭送五殿下。”

扶容的手刚碰到帘子的时候,忽然,马车里的秦骛伸出手,隔着布料,准准地抓住了扶容的手腕。

扶容被他吓了一跳,整个人被他拉着,忍不住往前倒了一步。

秦骛该不会想当着娘亲的面,把他掳上马车吧?

扶容想到这一点,有些着急,连忙拍他的手:“秦骛!你又不听我说话!”

帘子那边的手,力度轻了一些。

隔着帘子,秦骛的声音低低的:“我没有,我只是忍不住。”

“松手!”

扶容忽然想到什么,脑子转得飞快,他认真地说:“秦骛,你还说你改好了,让我考你,我刚才就是在考你。”

扶容举起手:“我现在看到了,你还和以前一样,霸道蛮横,不讲道理,你没有通过考验。”

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

扶容没有那个心计,特意伸出手去考考他,不过是事后想起来,才这样说的。

但是如今,他们之间,是扶容占上风,扶容说什么就是什么。

扶容说秦骛没改好,秦骛就是没改好。

秦骛顿了一下,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扶容的手腕。

他语气低沉:“扶容,那你再考我一次,我这次绝对不抓你,我真的改了。”

“你越改越差了。”

扶容留下这句话,转身便走。

秦骛坐在马车里,不敢再掀开帘子去看,只能听见扶容越来越远的脚步声。

他又听见扶容和兰娘子说话。

兰娘子道:“如果是客人,就请他进来喝碗水吧。”

扶容惊魂未定,呼了口气:“娘亲,不是客人,是……讨厌的人。”

秦骛心中一沉。

他向扶容求和之前,他还是无关紧要的人。

求和之后,他现在是扶容讨厌的人。

就像扶容说的一样,他越改越差了。

秦骛低头看看自己写好的经文,他都是按照写的来做的,没有凶扶容,也没有吓到扶容,怎么会越改越差?

怎么会越改越差?

扶容那个考验,他根本就忍不住。

在狼面前放一块肉,狼肯定会扑上去啃肉。

在秦骛面前放一只扶容,秦骛肯定会扑上去啃扶容。

这是考验吗?他怎么可能通过这种考验?

扶容扶着娘亲,正准备回家,忽然,身后的马车里传来一声闷响,吓了两个人一跳。

扶容回过头,只见那辆黑黢黢的马车晃了晃。

秦骛果然连装也装不像,发起疯来又开始摔东西,弄得整辆马车都在晃。

他想的没错,秦骛根本就没有改好。

他转回头,扶住兰娘子的手臂:“娘亲,我们快走。”

“好。”

扶容扶着兰娘子,两个人加快脚步回家去。

这时,巷子口又有人喊他:“扶容?”

扶容不敢回头,扶着娘亲,闷着头往前走:“娘亲,别回头,快走。”

兰娘子有些迟疑:“容容?”

扶容小声道:“没事,是讨厌的人,快走!”

巷子口的人又喊了一声,扶容没有理会,只是加快脚步往前冲,只要回到家就好了。

兰娘子蹙着眉,回头看了一眼:“容容,是太子殿下。”

“不管他……”扶容脚步一顿,回过神,回头看了一眼,“太子殿下?”

秦昭只带了一个贴身侍从,从巷子口走过来。

兰娘子认得秦昭,他们要去淮州之前,秦昭来过梧桐巷。

秦昭大步上前,温声问道:“扶容,怎么了?听见孤的声音,怎么反倒跑得更快了?”

扶容看了一眼,那驾黑黢黢的马车已经走了,秦骛走了。

扶容笑着摇摇头:“刚才有一个问路的人,很难缠,我还以为是他追上来了。”

扶容问:“殿下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秦昭环顾四周:“进去说罢。”

“好。”

扶容把秦昭请进家里,又给他奉了茶。

“不用麻烦了。”

秦昭让侍从上前,那侍从怀里抱着一个木匣子,秦昭将匣子打开,那里面是几样女子钗环。

扶容不解:“殿下?”

秦昭正色道:“今日王玄夫人在太子府门前大闹一场,你的马匹被惊着了,你从南边带回来的东西也摔了。孤记得你给你母亲带了一些首饰,想来都摔坏了,孤重新挑了几样,给你带过来。”

“王老太傅是孤的老师,他们也不是故意的,孤代他们向你赔罪,这些首饰也赔给你。”

扶容有些失神,眨了眨眼睛:“殿下连这件事情也注意到了?”

秦昭温声道:“孤自然知道,只是当时场面混乱,一时间没顾得上你,孤心里都记得。”

“谢谢殿下。”扶容垂了垂眼睛,接过匣子,揉了揉眼睛,再说了一遍,“谢谢殿下……”

“别哭啊,拿去给你娘亲看看罢。”

“嗯。”

扶容抱着匣子,去找兰娘子:“娘亲,这个是簪子,我本来也买了一支,不过摔碎了。”

兰娘子笑着看看摔碎的簪子:“不妨事,拿去铺子用白银嵌一个边,就能补好了。”

“嗯,这个是太子殿下送的。”

扶容回头看了一眼太子殿下,朝他笑了笑。

太子殿下真好。

他本来还以为,太子殿下只在意王家呢。

他分得清轻重缓急,他本来也振作起来,准备自己收拾摔坏的东西了。

可是太子殿下帮他,这说明太子殿下把他的事情都记在心上,他自然高兴。

秦昭也朝他微微颔首示意。

*

傍晚时分,扶容和秦昭一同离开梧桐巷,回太子府去。

扶容有点担心地问他:“殿下,王老太傅现在怎么样了?”

秦昭背着手,轻叹了一声。

各种缘由,他也不好向扶容说。

他只能道:“不要紧,孤知晓此事与王家无关,都是王玄一人所为,老师心里也清楚,只是被气坏了,这几日要好好休养身体。”

“嗯。”扶容点点头,“那就好。”

秦昭笑了笑。

两个人再往前走了一段路,前面好像出了什么事,一群人围着,议论纷纷。

秦昭皱了皱眉,大步上前。

扶容也连忙跟上去。

扶容看见前面宅院的匾额,才明白过来,原来前面就是王家。

秦昭的侍从随手拉了一个百姓来问话:“王家这是怎么了?”

那人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王家门口,被人扔了一大坨臭泥巴。”

“啊?”

侍从大吃一惊,扶容也觉得闻所未闻。

“扔了一大坨臭泥巴?为什么?”

“可能是有什么过节吧,谁知道呢?还是光天化日在大街上,谁都没反应过来,就被扔了一大坨臭泥巴。王老太傅还亲自出来看了,气得当场厥过去了。”

一听这话,秦昭脸色一变,排遣侍从:“进去看看,拿着孤的牌子,进宫里请太医来看看。”

“是。”

忽然,扶容的脑子里闪过一个人的模样。

应该……不会吧?

秦骛往王家门口砸泥巴?

应该不可能吧,秦骛做什么事情,都有谋算,他好好的,往王家门口砸泥巴做什么?这又是什么谋算?

扶容转念一想,其实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秦骛经常这样,他的谋算总是出乎旁人意料,有的时候,连他也看不透。

扶容转过头,担忧地看着秦昭,轻声宽慰他:“殿下别着急,王老太傅会没事的。”

秦昭面色微沉,他想,王玄之事已然了结,知晓的人也不多,是谁会往王家门口丢泥巴?

是父皇吗?父皇一定要对王家赶尽杀绝吗?

*

皇子所,九华殿。

秦骛站在水盆前,洗掉手上的泥巴。

扶容一下子就猜中了,这件事情是他干的。

其实他没什么谋算,就是一时兴起。

扶容让他离自己远点,又不让自己动太子,他实在是憋闷,正好路过王家门口,就随手丢了点东西。

王家人害得扶容差点坠马,赔礼道歉也不情不愿的,他看着不舒坦,砸两块泥巴,又没有灭王家满门,已经算是很仁慈了吧?

反正秦骛就是这样想的。

秦骛把手洗干净,擦干净,走回案前。

虽然朝王家发泄了怒气,可他还是觉得,自己心里憋着一股火,发泄不出来。

扶容,还是因为扶容。

他越来越被扶容牵着走了。

他又惹扶容不高兴了,想是他哪里做的不好。

秦骛把自己写满规矩的经书拿出来,一条一条对照着看看。

他没有凶扶容。

也没有吓唬扶容。

更没有跟踪扶容,他知道扶容家在梧桐巷,他顶多是在梧桐巷蹲了一会儿,那能叫跟踪吗?不能!

可是扶容说他越改越差,到底是哪里改差了?

还是因为,他这个人本身?他这个人本身就不讨扶容喜欢?

秦骛想起自己离开梧桐巷的时候,太子正好也过来了。

扶容看见他,和看见太子,完全是不一样的模样。

看来是他这个人的缘故。

秦骛脑中闪过昨天晚上,扶容和太子同游青羊观的场景,今天早上,扶容和太子一路说说笑笑的模样。

想到这些场景,秦骛就喘不过气来。

若是重生之初,秦骛是绝对想不到,扶容会和别人在一块儿的。

现在扶容真的跟那个废物太子在一块儿了,怎么办?

扶容一点也不在乎谁强谁弱,也不在乎他有没有改好。

他只是不喜欢秦骛这个人而已,他现在喜欢秦昭。

扶容和太子在一块儿了!

一想到这件事情,秦骛就忍不住气血上冲。

扶容喜欢别人了,扶容喜欢别人了。

在知道,秦昭被下了药,可能和扶容之间有了什么的时候,他只觉得暴怒。

他那时掀翻了桌案,踢翻了香炉,满满的戾气。

如今,他知道扶容满心满眼都是另一个人,扶容喜欢上了另一个人,秦骛忽然觉得,一股巨大的悲怆席卷了他,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秦骛再也没有暴怒的戾气,也没有掀翻桌案的力气。

那天晚上,扶容不是说说的,他真的在往前走,他真的要把前世和秦骛都丢掉了。

扶容要喜欢别人了,他已经喜欢上别人了。

秦骛紧紧地握着拳头,竭力忍耐,忍耐到嚇哧嚇哧地喘着粗气。

他提起拳头,朝着肩膀上的伤口使劲捶了两下,嘭嘭两声。

冷静,秦骛,冷静,再想办法,还有机会。

可是这回,秦骛折腾扶容留给他的伤口,他好像已经习惯了,感受不到疼痛了。

秦骛原本想用疼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却更加焦躁。

怎么回事?扶容留给他的伤口,这就好了?

怎么能这么快就好了?

忽然,秦骛想到了什么,他摸了摸腰带,从腰带上拿出一把小匕首。

秦骛攥着匕首,朝着原先伤口的位置,狠狠地扎了下去。

秦骛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好像仍旧没什么感觉。

于是他握着匕首,按在伤口里,转了一圈。

这下秦骛皱了皱眉,似乎是有痛感了。

扶容给他的痛感。

秦骛皱着眉,一手抓着匕首,狠狠地转动,鲜血涌出,浸湿他的手掌。

他却毫不在乎,另一只手快速翻阅经文,双眼紧紧地盯着自己做的诀窍要领。

过量的疼痛已经让他冷静下来了,秦骛在脑子里嘶吼,趁着脑子清醒,想办法,快想办法。

扶容和太子已成事实。

他现在只能把扶容和太子拆散!

若是放任扶容和太子在一块儿,他们在一块儿的时间越长,相处越久,感情越深,到时候就越不好办。

扶容整天想着太子,他会发疯的!

所以他得趁扶容对太子还没有那么喜欢,赶紧采取措施。

最好能够一击制敌,让太子这个怂包废物,直接在扶容面前现出原形。

不能再拖拖拉拉的,要让太子自己显出原形,让扶容直接放弃太子。

天底下除了他秦骛,所有人都是怂包,所有人都配不上扶容!

他还有机会的。

秦骛第无数次这样安慰自己。

没多久,秦骛眉头一松,计上心头,朝外面喊了一声:“来人。”

守在门外的两个属下推门进来,他们对眼前的景象早已经见怪不怪,主子经常一个人关在房里发疯,大家都知道。

两个属下低头抱拳,不敢多看:“主子,有何吩咐?”

秦骛语气平淡,完全听不出受伤的样子:“跟兴庆殿的张天师说一声,这阵子找个机会,提醒一下皇帝,太子的婚事。”

“是。”

属下退下去了,秦骛松开攥着匕首的手,沾满鲜血的手按在桌案上。

老皇帝下旨赐婚,秦昭没有那个胆子敢抗旨,只能顺从。

他了解扶容,扶容看起来软乎乎的,其实是个有脾气的人,他们一样,都有洁癖,扶容绝对不肯跟旁人分享喜欢的人,也不可能委身秦昭做男宠。

到时候,不用他再做什么,扶容和太子自然就分开了。

他秦骛就不一样了,他秦骛上辈子、这辈子,都只有扶容一个人。

他再改,继续改,改得好好的,扶容总会选他的。

这么快就想到了办法,秦骛松了口气。

他平复心情,提起笔,蘸了蘸墨,在经文空隙之间写下——

不能随便碰扶容。

这是刚才扶容新教他的,扶容就在面前,也不能跟野兽似的伸手去抓,要先问扶容,能不能碰,扶容点了头,他才能碰。

他虽然不会,但是只要扶容教他,他就改,一定改。

秦骛下定决心,等他和扶容和好了,这期间,扶容和太子做了什么,日后,他也要和扶容做一百遍!

熊熊妒火,快要将秦骛整个人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