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宋晚秋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一时间有点消化不过来。
所以徐随舟一直都知道何技术员有问题，也有沿着这条线往下查，不动声色是为了不打草惊蛇，何技术员只是个小虾米。
而他们要抓的，是小虾米背后的大鱼。
宋晚秋沉思，木根的失踪事件并不是没有进展，但也不是说有进展，需要先打一个问号。
按徐随舟的意思，他嘴上说着没有进展，实际上可不一定，毕竟有些东西不方便让外人知道。
结果，果然也如同宋晚秋的猜想那般。
木根丢失的案件并不是没有进展，而是徐随舟和陈强有些细节没有公布。
两天后。
木根被找回来了，是公安局的陈强送回来的，整个家属楼都沸腾了，纷纷询问是什么状况。
“所以发生了什么？木根是被什么人抓走的？”
“真的是人贩子？那杀千刀的人贩子在哪儿？我去给他点教训！真是好人不做，净干缺德事，也不怕遭天谴。”
“应该抓到坏人了吧？没有让他们跑掉吧，公安同志，你们一定得拉他们去枪毙，也不知道害了多少个家庭。”
“……”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陈强根本听不过来，耳朵嗡嗡嗡地作响，他把手伸到半空中，往下压了压。
待大家都安静下来，他才开口，“我知道大家都很关心这件事，只是关于案件我不能透露太多，只能简单地跟你们说明，何木根的失踪确实跟人贩子有关。”
陈强的目的是把人送回来，简单地跟家属楼众人说了几句，他便带着局里一同来的其他人一起走了。
宋晚秋只在听见动静的时候，出去看了一眼，木根神色很是憔悴，身上的衣服更是脏乱，额头还有一道包扎过的伤口。
她没见过木根，不知道以前是怎样的，不过依照现在的模样来看，她直觉认为，木根过得并不算差。
衣服和伤口都可以假装，但是从皮肤透露出来的气色掩饰不了。
徐随舟回来时的脸色也不太好，可以说是一脸晦气。
宋晚秋正在教平安识字，见状挑挑眉头，好奇又带着些漫不经心地问道：“怎么了？事情进展得不顺利？”
徐随舟心情烦躁，用冷水洗了把脸，完了也不用干毛巾，直接用手一抹。
“又去晚了一步。”他长手一伸，拉出椅子，岔开的长腿弯曲瘫坐着，“我们找过去，那两个人已经自杀了。”
宋晚秋顿了下，把本子给平安，示意他到旁边自己看。
眼见平安往屋里的小桌子去，她才望向徐随舟，问出其中的关键点，“他们怎么知道？”
“不清楚。”徐随舟语气淡淡，然而看着天空的眼神，却是划过一抹看不懂的情绪。
两个人贩子的地点，是平安说的。
平安虽然不爱说话，也不爱跟外界接触，但只要是宋晚秋问的问题，他即便再害怕也会说出来。
当时他生病，两个人贩子把他带回家了，实在没有办法才去的卫生站。
别看他年纪小，记忆力却很强，只去过一次的地方，他没有过多思索就说出来了。
徐随舟虽然说的是不清楚，宋晚秋却也听出了其中的意思。
并不是不清楚对方怎么知道，而是不清楚消息怎么传递得那么快，这种情况，肯定是有人通风报信。
至于是谁？知情人之一，所以不管是谁，都是个非常沉痛的事实。
宋晚秋原本也只是好奇问两句，见状也没有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结，扭头瞥平安一眼，又望向徐随舟：“他的家人还没找到吗？”
徐随舟也扭头看了一眼，不自觉皱起眉头，“还没有。”
她没有错过他脸上闪过的沉思，心念一动，试探性地问道：“没有找到，但是有怀疑对象？”
徐随舟也没有隐瞒她，点点头，“需要再确认一下。”
证实两人人贩子与敌人有关系，甚至可能就是敌人，而从他们手底下救走的平安，极大可能就是孙师长说的小孩。
徐随舟也有问过平安相关的信息，只是对方怎么也不愿意配合。
想到平安对宋晚秋的不同，他心思有些涌动，不过很快就给他压制下去。
事关重大。
徐随舟向来很清醒，身在其职，有些事情，就算对方跟自己的关系多亲密，不能说就是不能说。
宋晚秋自然也是可以察觉到的，不过她不在意，他说了，她就听一听，不说的，也不多问。
接下来的两天，徐随舟不知道在忙什么，又变得早出晚归。
这天他从外面回来，看起来满腹心事，眼神闪烁不敢与她对视，一副心虚到不行的模样。
宋晚秋蹙了蹙眉头，停下手中的活儿，望向他：“你做什么？”
徐随舟顿了下，飞快移开目光，“没有。”
她蹙着的眉头没有松开，反倒蹙得更用力了，狐疑地扫他两眼，“真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说话间，徐随舟把手洗干净了，转身走进厨房，很是自觉地在灶前坐下。
“是有那么一点点事。”他塞了一根小木柴到灶肚，语气斟酌又有些讨好。
宋晚秋今天摊的是饼，面糊糊从锅的边缘慢慢往下倒，成型了之后，翻到另一面。
薄薄的面饼熟得很快，宋晚秋从锅里捞起一张，同时瞥徐随舟一眼，“跟我有关系？”
徐随舟轻咳一声，不太有底气地“嗯”了一声，“以后都得麻烦你。”
她动作一顿，皱着眉头看向他，神色有些震惊又不敢置信，不过还记得压低声音，“你不要告诉我，以后平安跟着我们生活。”
徐随舟：……
他沉默了，低着头继续往灶肚里放木柴。
还真是？宋晚秋也沉默了一瞬，“给我一个理由。”
“平安的身份有点特殊。”徐随舟如实说道：“他是我们救回来的，我们收养他最适合不过。”
宋晚秋意味不明地笑了下，“给他找别人收养一样合适，只是因为你更信得过。而且大家都知道我身体不好，生养肯定是有些困难的，收养一个孩子也说得过去。”
他没想到她会直接挑明了说，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你的领导可真是会打算。”宋晚秋面无表情地笑了下。
徐随舟轻咳一声，“那宋晚秋同志，你同意吗？”
她把饼子“啪”了一下放到碗里，乜他一眼，“我反对还有意思吗？”
徐随舟已经很是当初的徐随舟了，他从善如流认错，“对不起，宋晚秋同志，我不应该私自做决定，应该先跟你商量。”
宋晚秋“嗯”了一声，“我错了，我下次继续。”
“不会！”徐随舟大声反驳，就差举手发誓，“下次我一定先跟你商量。”
她翻了个白眼，想生气又没有理由生气。
很快晚饭时间到了。
饭桌上，徐随舟简单地跟平安说了一下，以后会跟他们一起生活。
“你可以叫我们爸爸妈妈，也可以跟现在一样，叫徐叔叔和晚秋姨。”他说道。
平安溜圆的眼睛看着宋晚秋，眸子里是掩盖不住的惊喜，“是真的吗？”
明明是徐随舟说的话，他征询的却是宋晚秋的意见，仿佛知道徐家是谁算了才算话。
徐随舟：……
他把原本归咎在她身上，没忍住瞪了她一眼，他认为自己在孩子面前没有威严，是她平时不给他面子导致的。
宋晚秋白了他一眼，朝平安点点头，“对，以后你跟我们一起生活。”
平安闻言眼睛倏地睁大，眸子里又是惊喜又是不敢置信，难得透露出一丝孩子气，“我没有在做梦吧。”
跟他相处有一段时间，说实话，宋晚秋挺喜欢这个小屁孩的，乖巧听话又聪明，是个讨人喜欢的人类幼崽。
她伸手掐了一下她的脸颊，“当然不是在做梦。”
平安咧开嘴笑了。
来到徐家这么久，第一次放肆地笑了，仿佛终于可以放开自己。
木根的事情解决，平安也安顿好。
晚上。
徐随舟洗完澡进来，宋晚秋如同往常一样在床上躺好了。
“可以做准备了，再过几天我们就回白鸽岛。”徐随舟坐在床沿，微微弓腰擦脚上的水渍。
她翻了个身，侧躺面向他，“那找个时间先回我爸妈家一趟。”
“那就明天吧，我这几天都有空，要是你想住两个晚上也可以。”
说着他随手把擦脚巾放回原来的位置。
宋晚秋连忙叫住他，“等等！”
徐随舟一顿，似是知道她要说什么，“擦脚巾今天刚洗，还很干净，你不会又要我去洗手吧？”
她从床上坐起来，双手抱胸看着他，一副“你说呢”的表情。
徐随舟表情凝住，随意很是不满地嘟囔：“……娇气。”
下地穿鞋的动作却是干净利落，人没一会儿就到院子里，紧接着哗啦的水声响起，没一会儿人就又回到房间里。
宋晚秋已经重新睡下了，听见声音，她眼睛也没睁开，“把灯关了。”
徐随舟下意识望向她。
视线扫过她嫩白细腻的胳膊，再到纤细修长的腿，他的眸色顿时一暗。
算起来，他跟宋晚秋结婚这么久，也就只有新婚夜那一回，后来因为她身体的关系，两人一直都是盖着棉被纯聊天的状态。
徐随舟幽深的眸光凝在她身上，伸手拉了一下灯。
关灯了。
宋晚秋只听见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奇怪的感觉漫上心头，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失控。
她疑惑地睁开眼睛，刚翻身想看看徐随舟在搞什么。
没想到一个身影骤然覆了上来，她瞳孔骤缩，眼睛猛地睁大。
男人炙热滚烫的手落在她腰上，声音沙哑而隐忍：“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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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院来了个漂亮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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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月亮实在没办法，不过有别的，核桃酥、大白兔奶糖、好看的头花、小皮鞋、小裙子……
大院里的小孩羡慕极了，他们也想有个小霸王哥哥。
***
爸爸失踪，妈妈受不住打击，临终前把姜阮托付给爸爸的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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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阮捏紧软乎乎的小拳头，眼眶鼻尖泛红，包着眼泪要掉不掉。她会听妈妈的话，乖乖留在伯伯家等爸爸来接。
谁曾想，伯伯家有个可厉害的哥哥，每天都能变着花样喂她吃的，帮她穿衣服、打架、陪她上学放学……
渐渐地，姜阮身体抽条，出落得漂亮，亭亭玉立，哥哥也变得高大健硕。
她依然喊他哥哥，却不是以前的“哥哥”。
而是被他抱在怀里，泪眼汪汪，唇瓣微微泛红，羞涩地喊：“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