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关上,太宰治还挂着笑的脸瞬间冷淡。
嘴角平缓地翘着,勾出若无其事的弧度。
整个人也没有明媚,浑身上下像被黑气浸染。
他瞥了眼沙发,轻描淡写道:“你睡那里。”
芥川愣愣地点头。
被太宰从贫民窟带出后,他就见惯了他的喜怒无常。
上一秒还在笑着,下一秒就会拉下来教训他做的错事。
打一巴掌在给一个甜枣。
太宰治对芥川的态度完全是驯服宠物的态度。
但芥川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并且对太宰治有着微妙的孺慕之情,渴望得到太宰治的肯定,仿佛这样,他才有价值。
太宰治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目光无焦距,在盘算着什么事。
芥川小心翼翼地翻动,抱着毯子压在胸前,能感觉到自己不太正常的心跳。
他连呼吸都不敢太重,怕打扰太宰治。
又紧张又兴奋,真是“甜蜜”的烦恼。
房间内很静,月光悄无声息的从窗台钻入,一半照在了他的侧脸上。
他没有睡意,睁着眼,暗色的眸将月光全部吸入,一片黑沉。
他的睡眠质量并不好,多思少眠。
被森鸥外拎来演养子之前,他住在废弃垃圾场的集装箱内,不算家,只是个冰冷的居所,能够让他安静思考的一个地方。
他翻了个身,正巧对上芥川看过来的目光。
芥川手足无措,还没有将视线移开,就见到太宰翻身,用个黑漆的后脑勺对着他。
芥川:“……”
好像被嫌弃了。
一晚上的惴惴不安,眨眼间,天就亮了。
五条情起来的早,头发随意绕了前盘在脑后,还有几缕不安分地垂落,平白给她增添了几分温柔。
清晨还有未散去的冷气,五条情披了件外套回头去看下楼的森鸥外,邀请道:“森首领,有兴趣一起去买个早餐吗?”
森鸥外脚步加快了些,停在五条情身侧。
她自然而然帮他理了下衬衫,袖扣处还扣着她送的袖扣。
原本守在居所附近的港口afia的人撤了大半,森鸥外嘴瘾说着任何人都不能信任,但做出来的事是完全打脸。
公园内无人,跑在路上晨练的人脚步稳健,气息沉稳,一看就是有武力在身的,见到森鸥外还会停下恭敬的鞠躬,不用想都知道是什么人。
五条情对森林太郎绝对是有滤镜,否则周围这么多奇怪的人和破绽,完全没发现。
刚在一起时,森鸥外对她也有滤镜,不应该说是滤镜,而应该说是自负,没想到会有人跟他一样隐藏身份,出来当个普通人。
阴差阳错,彼此都没发现对方的破绽。
说是出来买早餐,两个人的状态更像是闲逛,绕着公园走了一圈,周边的绿植让人不自觉的心情放松。
森鸥外表情和缓,刚起床不久还没来得及打理就收到了五条情的邀请,以至于他的头发有几缕不太听话的跳起,不再精致的样子,多了人气,甚至还有可爱。
五条情忍不住凑上去,笑盈盈地亲了他嘴角一下,一夜之间冒出的青色胡渣摩挲刺的人心痒痒。
鸟儿再叫,叽叽喳喳。
逛了一会,两人才想起还在家中嗷嗷待哺的几个孩子。
提议出来买早餐的五条情双手空空,无辜地看着森鸥外。
森鸥外秒懂,手臂抬起随意做了个动作,跑腿去买早餐的人就到了。
首领身份还是挺好用的。
回去后,五条情将牛奶准备好。
中也有些急躁了,生日过后长了一岁,但身高半点不涨。
五条情上网查了很多,还问过医生,最终只默默的提议中也有空时要不要去练练篮球。
五条情话说的委婉,丝毫没有被中也察觉到对他身高的担忧。
五条情惆怅了一段时间,最终释然。
人太优秀了也不行,像五条悟一样,总要有些不完美,才能算人。
芥川垂头丧气的从楼上飘一般的下来。
随意瞥他一眼,五条情惊讶的眼睛都瞪大了点:“芥川,晚上没睡好吗?”
他皮肤苍白,眼下乌青特别明显。眼中还遍布红血丝,一看就是晚上没休息好。
芥川:“……没有。”
太紧张了根本睡不着,一夜无眠到天亮。
他全神贯注地听着太宰治的呼吸,连他一晚上呼吸了多少次都一清一楚。
太宰治打着哈欠慢腾腾从楼上一下来,俯身在盘中一叼,半个三明治入了口。
看见桌上牛奶,他含糊不清的抱怨道:“小矮子都定型了,再喝牛奶都无济于事。”
最近蛞蝓一下班就神神秘秘的在外晃悠,也不第一时间回家。
森鸥外也没有给他派秘密任务,所以他在外面做什么?
太宰治敏锐觉得其中有料可挖,亲自跟踪中也,最后发现……
他在偷偷练习打篮球。
太宰治当场嘲笑,被中也直接揍了一顿。
他现在学聪明了,十有八九是森鸥外在背后指点。
打他故意避开了脸,控制力道打的会让他疼,但绝不留痕迹。
让他想告状都告不了。
现在,他的肚子还疼呢!
阴险的死矮子。
清闲了一阵的森鸥外再度忙了起来,横滨似乎来了个海外势力,来势汹汹,搅了不少风雨。
五条情对港口afia的事并不上心,忙着四处跑处理各种咒灵。
只偶尔带着她亲自买的餐点送去港口afia,哄哄忙着工作同她聊天时都满满哀怨的森鸥外。
森鸥外很懂情侣间的小情趣,时不时搞出一些刺激可以增进感情的小手段。
两个成年人,身经百战,可不像第一次谈恋爱的年轻人。
跟对方耍些情侣之间的小心机,一来一回拉扯着也别有趣味。
五条情结束工作,背着包来到横滨赴约。
她已经很久没来酒吧了。
家入硝子最近压力大,停了许久的烟又复吸了。
她熄灭烟头,整个人都透着疲惫。
咒术界内会反转术式的奶妈寥寥无几,珍稀的家入硝子忙的团团转,恨不得明天就蹦出几个会反转术式治疗的人给她减轻压力。
“太能闹腾了。”
家入硝子说的是死而复生又在咒术界闪亮再出场的虎杖悠仁。
她灌了口酒:“一个交流会,差点把咒术高专都炸了,出了好几个病号还不消停,玩什么棒球。”
家入硝子彼此:“哦,是五条悟的提议。”
五条情近期忙的没空去咒术高专,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她端起酒:“喝酒时就别提这么扫兴的事了。”
五条情又拒绝了几个人要联系方式,还忍痛拒绝了一个长在她审美上的帅哥。
“嗯?”
家入硝子挑眉揶揄道:“那个可是符合你审美的帅哥,也拒绝?”
五条情苦恼道:“要是被森首领知道了,我可招架不住。他生气起来,还是挺可怕的。”
越生气,笑的越如沐春风,晚上就更加折腾她。
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多折磨的人不上不下的手段。
家入硝子“嘁”了一声:“恋爱的酸臭气。”
五条情喝完了酒就要走,拿着包话也不留句就把家入硝子这个酒友给丢了。
她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冲刷掉身上的酒气。
森鸥外也不嫌烦,在港口afia忙到大半夜也要打卡一样的回家。
五条情看着时间,准备了夜宵。
当然是外卖,再次感谢先代科技。
五条情没等森鸥外,自顾自地吃起来。
车停在家门前,看着还亮的灯,森鸥外冷硬的心有一小块地方蓦然软化。
听到开门声,五条情头也没回:“森首领,饿了吗?有吃的。”
她习惯了轻佻的叫森鸥外为森首领,调侃般的称呼,是两人之间的小情趣。
“港口afia遇到了麻烦么?”
五条情没太关注港口afia的近况,随意问了句。
“有个情报员失踪了,他知道不少组织机密,是个不小的麻烦。”
森鸥外一脸头疼,想到背后牵扯的人还有他的算计,就觉麻烦。
局已经设下了,牺牲几个人能换来港口afia的平静,森鸥外做起来并不手软。
都是组织的奴隶罢了,他这个首领也不例外。
森鸥外喝了口热汤,感觉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五条情知晓森鸥外的能力,就算遇到了什么麻烦,他也能轻而易举的解决,并不太担心。
她担心的是其他事。
“中也有空还会回来,倒是太宰,已经很久没见了,和他聊天,言语间也怪怪的。”
五条情一脸忧愁,谴责森鸥外:“你能不能也上点心?天天压榨两个孩子工作。”
森鸥外想到自己背后的算计,不免心虚。
“情,忙的不可开交,工作不停的人中也有我。”
森鸥外不想聊太宰,随意给了个借口:“孩子年纪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也正常,要学会放手。”
五条情一脸警惕,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有空也不回家,人也怪怪的……”
五条情表情越来越凝重:“太宰他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咳咳、、”
森鸥外被呛的连连咳嗽,手中的筷子都掉在地上了。
“太宰的性格我知道,很有渣男的潜质,他不会真的谈恋爱了吧?我也不知道不让他谈恋爱,可是谈恋爱这事有什么好隐瞒的?”
五条情发散思维脑补了很多。
森鸥外捡起筷子。
他工作一天回家,可不是听五条情聊太宰的。
人都不在,存在感还这么高。
森鸥外放下筷子,气氛正好,他直接堵住了五条情还在说话的嘴。
电视声音盖过了两人发出的声音,衣服在地板上铺了一地。
五条情手指从森鸥外发中穿过,太宰那点奇怪之处全从脑子清出。
森鸥外一脸满足。
他巴不得几个人全谈恋爱了,这样就没时间抢别人老婆了。
两人生活,可比多人生活幸福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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