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许舒!」
林啸山惊声道。
他很清楚自己一掌有多么恐怖,便是精铁挨了那一掌,也须断裂开来。
「自然不是许舒,此贼尚在牢笼,难道是隗明堂的高人?」
赵乾坤同样震惊莫名。
他自然清楚林啸山全力击出的一掌是何等的恐怖,这斗篷客硬挨了一掌,还能飞遁,简直匪夷所思。
「公子,再不启用阵法,此贼就遁远了,该为冯通兄弟报仇了!」
一名星辉斗篷客瓮声说道。
一想到冯通,赵乾坤心中便是一痛。
四件星辉斗篷,皆是荣耀象征,若非丢了性命,此星辉斗篷绝不会遗失。
显然,冯通性命不在。
为招揽人心,赵乾坤眼中挤出泪花,怆声道,「便为冯先生,赵某也须放不过此贼!」
便见他大手一合,一道清光飞出,瞬间扑中许舒。
许舒飚飞的身形,被勐地往下拉扯,险些直坠地面。
许舒加剧意念催发,竟硬生生控着银尸对抗着那股强大的下拉之力,近乎贴地飞行。
「这,这不可能!」
赵乾坤,林啸山几乎同时惊呼出声。
赵乾坤惊诧的是,许舒竟能抗住这强大无比的地引阵。
今次,赵乾坤布下这天罗地网,决心擒下都鬼面将军,九成胜算都在这耗费巨量资源布下的地引阵上。
地引阵发动,强悍无匹的鬼面将军果然束手就擒。
可他做梦也想不到,这横插出来的斗篷客,竟然强悍到能以肉身硬抗地引阵,要硬抗如此大的重力,血肉之躯怎么可能办到?
而林啸山惊诧的则是许舒的轻身功法,天下轻身神通无数,他便绞尽脑汁也实在想不出,有哪门神通,可以让人以如此诡异的姿态,贴地飞行,还不见丹息气劲外放。
赵乾坤和林啸山对视一眼。
赵乾坤冷声道,「我还是那句话,禾国女入我手时,许贼小命任由阁下处置。」
他话音方落,林啸山足尖一点,身如鬼魅,直朝许舒追去。
赵乾坤双手紧握,命人众人原地待命,带了三名星辉斗篷客直追而去。
他很清楚,以斗篷客展现出的强大实力,一般二般的超凡者去了也是白给。
赵乾坤一边急追,一边拼命催动地引阵。
为防禾国女走脱,他这次下得血本极大,布下的绝品地引阵,覆盖整个西城。
他将地引阵催发到极致,前面飞遁的斗篷客,本就离地只有米余,这时压得更低了。
他飚飞的身形也慢了不少,但对赵乾坤等人来说,依旧算是极快。
毕竟,赵乾坤,林啸山等人追击,再是风驰电掣,却也时不时地换气调息,不可能像斗篷客这样持续高速飚飞。
以至于,不管赵乾坤已将地引阵催发到极限,追在最前的林啸山始终和斗篷客有着三十余丈的距离。
眼见得斗篷客带着禾国女一口气飞出西市,直奔城外,林啸山愤怒地朝着虚空打出几掌,气浪卷动云层,好大声势。
「啸山兄何必如此。」
赵乾坤施施然上前。
林啸山悚然一惊,盯着赵乾坤,实在是不明白,煮熟的鸭子飞了,姓赵的怎么如此风轻云澹。
一口气钻进林障,许舒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失去了地引阵的束缚,他将遁速拉到极致。
十分钟后,他来到一处榆木林,穿过一条小河,掀开一堆杂草枯枝,露出个山洞,他带着鬼面将军窝了进去。
自己则遁出阴魂,钻入一
具肉躯中。
这肉躯不是别个,正是他的本体。
他假传号令,将自己本体骗出后,又让杨武驾车赶到城外,其目的正为给本体找个安全的收纳空间。
以当时的情况,他绝不可能以本体面目入局。
是以,他便将目的在城郊藏好后,便即返回。
此刻回返,他不得不回归本体,是因为银尸已经撑到了极限。
许舒才返回本体,便迫不及待地解开银尸外袍,便见银尸周身,现出密密麻麻地裂缝。
他心痛不已。
他很清楚这些裂缝,并非是因为受了林啸山的攻击而造成的,完全是和地引阵对抗时,而生生压出的裂缝。
他靠意念强行催动银尸,而地引阵的重力牵扯实在霸道,银尸就像是夹在液压机下的钢块,再是强硬也无法在那等烈度的拉扯下,保持无恙。
「这么强大的炼尸,实属罕见,据我所知,炼尸尸裂未必是坏事,一旦修复必定更上层楼。
这就像锻铁,需千锤百炼,但因为炼尸太过坚韧,往往做不好度的把握。
要么一炼既毁,要么破不开炼尸,似这样的裂纹,破而不毁,一旦弥合,炼尸的成色只会更上层楼。」
怀里的鬼面将军忽然说话了,许舒吓了一跳,盯着她道,「你不是昏死过去了么?」
适才,他一路抱着鬼面将军,不见她有丝毫动静,连呼吸声都感知不到,当真以为她昏死了过去。
鬼面将军揭开斗篷,摘下面具,露出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来,星眸灿然,盯着许舒道,「你明明是体士,阴魂却能从容离体数十里之遥,这不是封魂符能做到的,如此奇异身体,可称瑰宝,此等秘密绝不可使第二人知晓。」
许舒道,「怎的,要我杀你灭口?」
鬼面将军横他一眼,正要说话,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黑血来,随即,惨白的脸上露出痛苦神色。
许舒定睛看去,她修长白腻的脖颈处,青筋闪动,气血翻涌。
他运指如飞,使动玉指拂穴的手段,想要封住鬼面将军周身大穴。.
奈何,鬼面将军气血实在太过强大,他封住的穴位,瞬间被冲开。
哇的一声,鬼面将军又喷出血来。
「是噬心毒,寻常封穴的手段,根本无用。」
鬼面将军咳嗽一声,反手取出三根银色长钉,嗖地一声,三根长钉,被她钉入中极、气海、关元三处穴位。
她面上不正常的嫣红色,终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噬心毒十分歹毒,你虽修为高绝,若不速解,必成大患。」
许舒道,「姓赵的必不会干休,必在追来途中,你还是速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