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布置礼炮,哪里来得及,张振芳直接炸响了开花弹,声势惊人。
齐本安冲在最前,远远便迎着一位身材矮小的中年人,他穿着一件宽大的道袍,整个人有些沐猴而冠的感觉。
此君才一亮相,郭巨能等人心中便生出几分轻视,只觉此君和堂堂超品堂金将差得实在有些远。
郭巨能等人心中先就冷了三分,脚步上自然慢了下来。
矮小中年似乎察觉到这微妙变化,轻哼一声,整个人忽然原地消失。
众人皆觉眼前一花,下一瞬,便听一声老鸭嗓子般的声音道,“诸位,还愣着作甚,不是说吃饭么?”
众人循声看去,那矮小中年不知何时,竟于立在中堂。
从他消失到地方,到中堂大门,足足十丈距离,竟瞬息跨越,这一手着实震撼全场。
齐本安大喜,快步朝矮小中年迎去,众人也恍然大悟,对超品堂的这位金将顿时肃然起敬。
张振芳素来看不起超凡者,此刻,当矮小中年亮出了近乎仙家法术一般的本事,他心中的小觑尽敛,眼中的热切怎么也遮掩不住。
他总算明白,为何齐本安分外重视此次的宴请,动用了不菲的资源,摆弄这两桌酒席了。
目送齐本安和矮小中年消失在中堂大门,张振芳故意落在最后,叫住老管家,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老管家满面震惊,低声道,“老爷,那可是仙家丹药,至宝一样的存在,得来万分不易,怎么能这么舍出去。”
张振芳摆手道,“既然看准了此君值得结交,就该用尽全力。
本安什么都好,就是魄力不足。
听我的,去将那宝物取来,我等凡俗之人,用不上此物。
此时,拿来消灾解难,结交英豪,正当其时。”
张振芳进入中堂时,齐本安已经来请他入席了,张振芳远远冲矮小中年抱拳道,“张某素来敬重超凡者,更敬重您这样的顶级强者。
我观仙长手段,应该是辨阴士途径,斗胆请教,阁下如今处在何等境界。”..
此话一出,满场为之一滞。
早在张振芳开口之际,齐本安就已经急得不停使眼色了。
超凡者的阶序,虽不算绝对禁忌,但贸然动问,也绝非礼貌。
齐本安不明白的是,张振芳素来老辣,缘何今日会如此盲动。
矮小中年桀桀笑道,“张旅官倒是直率,老夫忝为辨阴士途径阶序四的阴阳刺青师,可还能入老旅官法眼。”
此话一出,满座俱是倒抽冷气之声。
当今超凡世界,体士途径是绝对主流,而其他途径因为少见,而显神秘,非体士途径的高阶超凡者,向来稀少。
阶序四的辨阴士途径,在座众人,生平根本没接触过。
张振芳轻轻击掌,“如此,宝丹赠仙长,正合其时。”
只见老管家快步行来,手中捧着个烫金盒子。
张振芳经过巴掌大的盒子,打开来,露出一颗拇指大小的长条形丹丸。
那丹丸通体雪白,宛若新剥的鸡蛋,颤颤巍巍,流溢着诱人的芳香。
“驻颜丹!”
矮小中年惊声喝道。
张振芳拈须微笑,“仙长果然识得此宝丹,正是驻颜丹。此
此宝丹乃是早些年,我于极言巧合得来。
传我丹药的道长有言,服用此丹药,能保青春常驻,容颜经久不衰,实乃夺天地造化之奇药。
我等凡夫,纵得此丹,也无福消受。
今日,此宝丹得遇仙长,正是物得其主。”
矮小中年几乎是跳脚摘走的丹药,他捧在怀中,又是摩挲,又是轻嗅,显然十分珍视。
齐本安一边出声恭贺,一边暗暗好奇。
他奇的不是自家岳父,竟悄悄藏有如此灵丹,奇的是这灵丹的功效如果只是驻颜的话,这位金将大人,得此灵丹,又有何用?
就这副尊容,驻不驻颜,又有何区别。
持此疑问的在所多有,好在今番宴请的客人中,亦有一位阶序二的辨阴士,他朗声道,“据我所知,驻颜丹,驻颜之余,亦能强健身体。
所谓精元不谢,容颜不衰,驻颜丹亦能培元固本,我等辨阴士论身躯之健,远不能与体士相提并论。
若得此驻颜丹,对肉身是个不小的补益。
张老旅官此礼,堪称奇绝。”
张振芳怔了怔,暗暗后悔。
他只知此丹名为驻颜丹,恐怕只有养颜奇效,他年老容毁,用之无益,给家中女性使用,又嫌浪费。
若早知驻颜丹还有培元固本的效果,恐怕他也舍不得将此丹拿出,贿赂金将大人。
如今,送出的礼物,泼出去的水,哪里还收得回来。
既然重礼送了,大事必须得办。
张振芳悄悄冲老管家眨眼,老管家忽地疾步走到齐本安身前,躬身道,“姑爷,大事不好,那人已经朝宁远镇来了。
您看,今日的宴会是不是……”
齐本安一甩袖子,作色道,“我管他来不来,今天天大的事儿也没有接到佟先生大,他若有胆,就将我拿了去便是。”
与会众人,多有人精,知道齐本安和老管家在唱双黄,乐得顺水推舟,纷纷鼓噪。
“就是,那人再张狂,有金将大人在此,他还能翻了天不成?”
“金将大人是何等存在,他搞那些下三滥的手段,正愁没人给大家做主。”
“区区一个小小的分队长,真以为可以横行天下么?”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立时将气氛鼓噪到了丁点。
金将大人三角眼眼睛一抬,张开破锣一般的嗓子道,“行了,老夫在此,任何宵小不得作祟,大可将老夫名号报上,我倒要看看谁人如此嚣张。”
他本是小人物得了机缘,才有如今成就,论心智城府属实一般,但不代表他连齐本安的这点把戏都看不明白。
好歹收了人家这偌大好处,不出把子力气,他自己也觉说不过去。
更何况,他听话缝,大约也知道来作祟的是超凡站里的一个小角色。
超凡站在旁人眼里,顶顶了不得,可在他眼里,也就那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