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车顶练拳

许舒再向瓜子脸道谢,便赶到前面车厢。

这次过去,已经有空位置了。

不过许舒并不打算坐过去,睡了一觉,他有些饿了,当下朝餐车走去。

才推开餐车大门,便迎来了留着八字须的餐车长的喝骂。

他正和两名脑满肠肥的厨师,推着牌九。

许舒不理会他啊,径自走到近前,五枚银元才拍上桌。

正满脸乌云的三人,顿时转怒为喜,牌局立散。

一刻钟后,四菜一汤摆到许舒面前,饱餐一顿后,许舒起身伸个懒腰。

忽地,透过玻璃窗,瞧见餐车厢已是最后一节,挨着餐车厢尾巴,有个一米长,半米宽的小露台尾巴。

他打开餐车门,正推牌九的餐车长惊到了,才要说话,又三枚银元飞来,“你们接着玩,我站这儿透透气。”

钱大爷开路,一切好办。

许舒关上餐车门,搬了个餐凳在小露台上坐了。

时入隆冬,绞绞洒洒的雪花下了一天一夜,他吃饭的时候才停,这会儿又飘了起来。

虽只下午四点半,天空昏暗得仿佛将入深夜。

整个天际只剩了浩浩茫茫一片白,山岚,河流,屋宇,树木,全被掩去了踪迹。

在这浩浩茫茫的白色天地间,只有火车拉出了一条笔直的黑线,仿佛一把墨色的宝剑,斩断了浩天玉宇。

许舒修炼有成,虽只穿单衣,独坐于这凄迷风雪中,丝毫不觉寒冷。

他独坐车尾,宛若游鱼畅游大海,又似雄鹰翱翔天际。

寥廓天地,苍茫风雪,让他心胸为之一阔。

冬冬两声响,车门被拍响了。

餐车长拉开门,高声道,“老兄,差不多了,你纵是铁打的,挨这许久,也该难受了。

不管你是失恋,还是前程受阻,人生路还长,千万别想不开。再往前十里,就到太极山了。

那边山崖险峻,时不时有飞石落下,有时连车厢都要砸个大坑,砸在人身上,弄不好是要丢掉性命的。”

许舒怔了怔,眼睛晶亮,盯着列车长道,“你说什么山?”

“太极山!怎的,你,你不会……”

餐车长一脸灰败,以为许舒在选埋骨所在,听到太极山,是合了心意了。

许舒摆手,“无极而太极,好名字,老兄,我没事儿,你们接着玩儿。”

说着,许舒伸指轻轻在车尾的铁栏杆上一点。

霎时,铁栏杆多出个凹陷来。

餐车长顿时色变,连连拱手,“您忙,您忙。”

他忙不迭地离开,不多时,又折回,手里正捧着许舒先前打赏他们的八枚银元。

许舒摆手,“老兄误会了,送出去的东西,哪有往回要的道理,我自在此赏雪景,老兄勿要叨扰。如过可以,麻烦老兄将那玻璃挡上,我独处片刻。”

餐车长忙不迭地应了,不多时,一块厚厚的毛毡,便挡在了玻璃处。

毛毡才挡上,许舒翻身跃上车顶,盘膝坐了。

他拉开拳架,走起了无极手。

只是这回,他施展的无极手,和陈太雷传授的,有明显的区别,拳势断续,脚步杂乱,仿佛是初学一般。

许舒当然不是忘了无极手,而是餐车长那句“太极山”,点醒了他。他暗忖,以自己的修为,大可将无极手更往前推进一步,或有化无极为太极的可能。

他前世练习过太极拳,虽然只是花架子,但对太极拳基本的拳术,拳理还是有所掌握的。

在他看来,他修习的无极手,和太极拳,有不少相通之处。

当然,光有相通之处,是远远不够的。

劲力、身法,呼吸,穴窍配合,绝不是说化用就能化用的。

此刻,他是突发奇想,抱着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试试看的心思,在演绎着,实验着。

他如今修为日渐艰深,武道上的境界也日渐进步。

虽无体士途经超凡能力加持,但好在过目不忘,悟性惊人,又有名师指点,幸而悟出剑意,各方面叠加,他现在的武道境界,绝不比外家宗师稍弱。

一趟拧巴至极的太极拳打完,许舒浑身大汗淋漓。

他并非有多累,而是劲力运用、拳势、穴窍行气,三方无法完美配合,甚至互相冲突,他炼的浑身难受。

许舒很清楚,这种难受,来自于不协调。

而不协调来自于他强行融合两套拳法。

若是寻常武者,走不通融拳的路子,多半也就偃旗息鼓了。

然而,许舒并非寻常武者。

他是学士途径阶序二的观察家。

晋升观察家后,他阶序一时拥有的能力,不但没有消失,而且有了不小的强化。

此刻融拳,他便将学士途径的超凡能力全面开启。

融拳过程的,一切不和谐,他都印刻在脑子里。

劲力收发,气血行窍,拳势演进,此三方面的配合矛盾,如皓月临江,一览无遗。

融拳的过程,不怕有问题,怕的是察辨不出问题出在何处。

许舒用学士途径的超凡能力,强行把控问题所在,他融拳的进步简直神速。

三趟别别扭扭的无极手走完,许舒开始演练太极拳。

一如演练无极手那般,太极拳的演练也是别扭至极。

但这种别扭,再他演练完三次后,便消失无踪。

第九次演练时,整个太极拳已肉眼可见地流畅起来。

就在这时,绿皮火车上的广播吵了起来,“各位旅客请注意,各位旅客请注意,前方经过太极山,太极山崖壁耸立,怪峰林立,常年伴生滚石,请所有旅客保持静默,若遇飞石滚落,亦请保持冷静。”

播报才结束,许舒翻身下到车尾。

他才落定,咵察一下,门拉开了,却是餐车长极力邀请他入内躲避飞石。

许舒摆手,“我在车外看会儿风景挺好,小小飞石不足为虑,你紧闭车门便是。”

在餐车长瞠目结舌中,许舒闭上尾门,再度翻身上到车顶。

人才翻上去,他就后悔了。

前面十米处,便是桥洞。

桥洞和车顶的高度,仅容半尺高。

火车行进的速度再慢,十米距离,也是眨眼即到。

许舒再想翻下车去,已是不及。

他勐吐一口气,身子顿时干瘪,衣服擦着桥洞顶部,惊险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