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兰溪不停的点着头,表示她听懂了。
这是刘婵家的庄子!
眼下这不就等同于回了自家的地盘,如果错过这个机会,那可就真的没法子了。
老婆子和独眼将她们扔在了柴房中,接着求那肥婆子偷偷摸摸带着吃些东西,接下来长途跋涉,填饱肚子是最重要的。
肥婆子是这庄子上的农户,男人睡在地头,正好方便她赚这快钱。
她那大眼睛上下扫了扫,恶狠狠道:“我可警告你们小心着些,要是被管事知道了,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老婆子点头哈腰赔笑,“二妹说的是,自然是小心的,只暂且躲躲这风头,钱什么肯定是少不了妹子的,我们就是少得些,也要多贴补妹子的。”
肥婆子挑了挑眉,这才满意道:“行了,你们就在马棚躲一晚吧,千万别出什么动静。”
独眼心有不满,见她娘使了个眼色,这才隐忍没发。
柴房中。
程兰溪想办法弄倒了竹篓,接着两人齐心协力爬出那烂菜堆,这才能好好喘一口气。
弄掉嘴上的臭布,她看着角落劈柴的斧子,蹭过去磨开了手脚上的绳子,接着给刘婵也快速的松绑。
刘婵吓的无声哭着,对她来说,这简直比噩梦还要可怕些。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刘姐姐知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可以逃走的路线,还有能找谁求救吗。”程兰溪晃了晃刘婵的肩膀,试图让她坚强起来。
往好了看,她们现在应当算是最安全的地方,可那两个贼人在此处有接应,所以也要万分小心。
刘婵点点头,哽咽道:“那婆子的声音我认得,每年母亲都会带我来庄子上查账,那婆子都会给我摘她家的果子,她家还有一个女孩,与我年纪相当,每次我来都是她陪着我玩。”
“可惜,那婆子和这坏人是一伙的,她全家都不能信,还有谁是你认识的能信得过的吗。”
“有!”刘婵突然想了起来,“庄子的管事是我母亲带来的人,母亲经常找她问话,应该是好人吧。”
程兰溪点点头,直接拉她起来,“我们偷偷跑出去找那管事求救,这窗子不严实,我们跳出去。”
小心翼翼的搬来些柴火堆起来,刘婵被程兰溪托着爬上了窗子,还未下去,就听见有脚步声传来。
程兰溪心一紧,算算时间她若是爬上去也会被抓,能跑一个是一个,于是小声说道:“你先去求救,不用管我。”
说完赶紧跑回了竹篓中,将菜又盖在了自己的身上。
那婆子拨开竹篓看见那机灵的小丫头还昏睡着,也就没再怀疑,转身又走了出去。
墙角处的刘婵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直到听见脚步声远了,才根据记忆中的路线朝着管事的院子跑去。
管事觉轻,听见敲门披了衣裳就去开门,见门口脏兮兮的姑娘还以为是一场梦。
“王叔叔,我被一对偷孩子的母子偷走了,刘婆子和他们是一伙的,我还有个妹妹还在她家柴房中关着,快去救她。”强撑着说完这句话,刘婵泣不成声。
王管事听完吓的人都清醒了,忙回去叫醒自己的妻子,“快醒醒,出事了,叫壮子快马进城通知夫人,说姑娘在庄子上。”
说完将姑娘塞到了妻子手中,穿了鞋子唤醒一些人去刘婆子家抓人。
他们庄子居然还能出现这样的畜生。
独眼猛的睁开眼,接着摇醒了他娘,慌张道:“娘,有人来了。”
老婆子瞬间清醒,起身看了看远处的火光,猛拍了一下大腿,“天杀的,准是你二姑将我们告了,赶紧带着货跑。”
程兰溪刚费劲的骑上窗子,就被独眼直接抓下来绑好又扔进了竹篓了。
母子两个逃跑还真是有一套,趁着天黑悄悄摸摸的逃上了山,片刻不敢歇息,眼看天都蒙蒙亮了。
“娘,实在是跑不动了,歇一会儿吧,这深山老林的,他们不好跑。”独眼扶着树气喘吁吁道。
老婆子也跑不动了,只能点点头坐了下来。
母子两个跑了大半宿,这会饥肠辘辘,独眼强撑着起身说,“我去看看有什么能吃的。”
老婆子挥挥手,靠着树干闭眼休息。
程兰溪用从柴房顺来的小刀一点点磨开了手脚的绳子,见那老太太闭着眼睛,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跑了出去。
她就不信还跑不过一个老太太。
老太太机敏,但是架不住老胳膊老腿的,又跑了那么久,追了几步就跟不上了,只能赶紧喊自己儿子。
独眼抱着果子跑了过来,见空了的竹篓骂了一声,“娘怎么没看住那两个小崽子。”
老婆子气的要晕过去,咬牙道:“什么两个,只有一个!只怕在庄子就跑了一个,你这蠢货,少了一个竟然不知道,还愣着干嘛,赶紧追啊!”
为了这两个小崽子可是折腾掉她半条老命,到嘴的鸭子还能飞了,她就是死了也闭不上眼。
两人也顾不上累,赶紧分头去抓。
程兰溪跑了不知多久,好像天渐渐亮了,她这小身子实在是太弱,被抓到一定玩完,所以要赶紧找地方躲起来。
她观察着四周的环境,一下就想起和恶爹荒野求生那日。
可这里是平坦的茂密的树林,根本无处可躲,抬头看了看天,树叶茂密遮天蔽日,连天都看不见。
“看来,只能躲树上了。”
没有多余的时间给她思考,抓起地上结实的藤蔓,找到一个格外茂密的树,用藤蔓环住树干借力一点点爬上树,不敢休息,赶紧拽下许多宽大的树叶给自己编一个吉利服出来,她这身红衣太过显眼,最好把全身都裹上一层树叶才稳妥。
这样被发现的概率也能大大降低。
成功把自己变成小树人之后,她坐在树干上大气都不敢喘。
过了一会儿,那母子追了过来。
“那小崽子能逃到哪里去。”独眼靠在树上累的直不起腰,老婆子更不行了,险些背过气去。
程兰溪紧张的抱紧树干,因为那对贼母子正好靠在她这颗树下,还有比这更刺激的事情吗。
可越紧张就越容易出事,她看着面前的树干上跑来一只鸟,那鸟好似对她十分好奇,程兰溪试图用凶狠的表情驱赶它,鸟吓的一个劈叉,蹬落了一个叶子。
她眼睁睁的看着那叶子落在老太太脸上,心脏在那一刹那直接停止跳动,鸟的一百种吃法在她脑中飞快闪过。
如果她还有命的话。
老婆子被树叶砸了一下,正要抬头看,就听儿子喊了一声,“那好像是小崽子!”
独眼男快跑到那红色的小袄前弯腰捡起,兴奋地看着他娘喊,“衣裳在这,应当不远了。”
老婆子脸色一变,喊了一声,“快跑!”
“啥?”独眼男没听清,刚想再问,就感觉脚踝处一阵刺痛传来,再低头一看,一个蛇正好咬在他脚踝上。
“啊!”独眼男大力甩开那蛇,赶紧跑开来,只是几步间的功夫就感觉腿开始麻痹。
老婆子上前看着那枯萎的地面和草里隐隐露出的蛇蛋,气的浑身直抖,“准是那小杂种故意的!”
程兰溪咧嘴笑了笑,没错,她就是故意的。
感谢恶爹教的小知识,成功解决蠢货一枚!
刚开始她还想着这么简单的陷阱应该不会成功的,但那身衣裳也是碍事,若是能成不是正好。
现在只期望那蛇是个有毒的,直接当场能要了那独眼的命最好。
只见独眼的脸色瞬间青紫,接着口吐白沫,几息之间就没了气,老婆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虽然儿子没用,但是好歹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怎么能不难过。
她擦干眼泪,找些草给儿子的尸体给盖上,她没力气给儿子挖个坟了,如今后头还有人在追,她不能再耽误。
于是人也不打算抓了,活下去才能报仇。
程兰溪见那婆子走远了也还是不敢轻举妄动,在树上安静的当一个树枝。
她只期望刘婵现在得救了,然后叫人来救她。
当然不指望恶爹毒娘,可她知道小病娇一定会奋不顾身来救她,即使刀山火海。
眼睛突然进了沙子的似的。
她想小病娇了。
那晚就不该推开他的,这么好的孩子,她真是自作孽啊!
余菲菲和程君琢在林中已经搜索许久了,直到抓到了那老婆子,却还是没有找到程兰溪。
那婆子咬死了说那孩子跑了,他们只得再找。
两人看着草丛中那一抹嫣红,一齐冲了上去,只是一件衣裳而已,旁边还有男人的尸体。
余菲菲踢开男人身上的杂草,凝声道:“死于蛇毒,是那婆子的儿子。”
程君琢不敢细想妹妹都经历了什么,只想快些将人找到。
“溪儿胆小,在这里一定吓坏了。”程君琢话中透露着心疼。
余菲菲见他一碰到那小东西就失了稳重,皱了皱眉,“那婆子都没走太远,她也跑不了太远,应当就是在这附近了,可能躲在什么隐秘处。”
程君琢捡起妹妹的衣裳,摩挲了两下后重重砸在树上,关节处瞬间就有鲜血渗出。
说好再不让妹妹陷入到危险中去的,结果现在却弄丢了妹妹。
他难辞其咎。
在树上睡的正香就被震醒的程兰溪:“···”
她是谁,她在哪。
还没等她细想,就感觉浑身一轻,强烈的失重感传来,惊的她瞪大了眼睛。
程君琢在瞬间就发现了响动,在确定是妹妹的身影后,将人直接接到了怀中。
“溪儿!”
余菲菲看了看树,又看了看小树成精了似的小东西,压了压嘴角。
她认为胆小二字形容小东西实在不合适。
程兰溪看了看小病娇,又看了看毒娘,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你们终于来救我了!”
程君琢抱紧妹妹,心刀割似的疼。
余菲菲翻身上马,直接往回走,这一幕虽说温馨,但她实在是太臭了,熏的她头疼。
作者有话要说:程君琢:我永远不会嫌弃溪儿。
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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