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消散,星光犹在。
薄越明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人,只觉得对方比刚才所见到的一切都要耀眼。
他设想过裴意会在自己的温水攻势下一点一点地接受这段感情,同时也做过对方会选择离开的最坏打算。
可薄越明没想到——
裴意会偷偷给他在生日这天准备好了一切,然后赶在他开口之前抢先表白。
——薄越明,我喜欢你。
——你要不要做我男朋友?
真诚而温暖的话语不带一丝杂质,沉甸甸地压在了薄越明的心房。
他头一次明白“生日快乐”这四个字不是表面含义,而是这个世界上难以形容的美妙存在之一。
裴意见薄越明长时间没回答,才凝上的勇气有些打退堂鼓,“二哥?”
因为从小经历过的伤害和打击,任凭裴意在事业上多么如鱼得水、大获成功,但他在感情上是张实打实的白纸。
自从明确自己对薄越明的感情后,裴意就想着总得戳破这层透得不能再透的窗户纸,而生日就是最好的契机。
裴意第一次和别人表白,没什么经验可言,刚才气氛到了那里,他想当然地就去说了,可薄越明怎么半点反应都没有?
裴意的喉结小小一滚,透着点不确定的紧张,“薄越明,你、你不愿意吗?”
“愿意!”
薄越明急促地呼了一口气,再次重复,“男朋友也好,恋人也行,未来无论那种称呼,我都愿意。”
裴意难得听见眼前人这么急切又诚恳的回答,紧张撤退,笑容持续,“二哥,那这个生日礼物就当做你签收了?满不满意?”
“满意。”
薄越明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签收,谢谢小猫。”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从对方的口中听到这个称呼了,但裴意还是心颤得浑身都在冒泡泡,他趁着这股抑制不住的幸福劲——
从小心试探,到大胆推进。
裴意仰头轻吻了一下薄越明的薄唇,耳朵通红地低喃,“要这样才算签收成功。”
“……”
薄越明气息乱了一瞬,像是被打通了什么禁锢,“要了命了。”
“嗯?”
裴意听见他这声咬牙却含糊的低语,还没等明白过来,脚下就蓦然一空——
薄越明一把将他捞抱在身前,快步往树林外的“临时停车场”走去。
“等、等等!”
裴意下意识地圈紧薄越明的臂膀,像个树袋熊挂靠着对方移动,“二哥,我们不看星空了?”
薄越明回答,“太晚太冷了,回车里打开顶窗也能看。”
不过一分钟,两人就回到了越野车边上。
薄越明抱着裴意径直走到了后排车门,腾不出手示意,“开门。”
语气有点说不上来的急切。
裴意一时没品出这点语气,乖乖照做。
车门打开。
薄越明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狡猾技巧,先是自己背对着坐进了后排,然后一个灵活侧转,稳稳当当地将怀中的裴意也带了进来。
两侧的膝盖接触到了车椅,裴意这才惊觉自己骑坐在了薄越明的大腿上。
这个“过分”的姿势让他有了一瞬间的无所适从,挣扎着想要挪坐到边上。
——啪!
腾出手的薄越明将车门骤然关上,又改道摸上了怀中人的后颈,“别乱动。”
裴意停住挣扎,敏感地缩了缩脖子,“你怎么总是爱摸我的后颈?痒啊。”
薄越明诚实回答,“因为有颗小痣。”
很可爱,也很招人。
裴意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事,不甘示弱,“那我也有想摸你的地方。”
话题很正经,但又稍稍显得有那么一丝涩情。
薄越明纵容着他的好奇心,“嗯?哪儿?”
裴意的视线往下一瞥,冰凉的指尖落在他性感的喉结上打着圈,像是在做什么实验,“一秒、两秒、三秒……”
“二哥。”
裴意轻笑着给出答案,“只用三秒,你喉结这块就会红得特别明显,痒吗?”
“……”
薄越明拢住他调皮作乱的手指,僵着背,紧着气,“裴意。”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从最开始调整西装领带时的无意触碰,到后来趁他“睡着”时好奇玩闹——每一次指尖刮蹭摩挲着喉结的时候,他的自制力都会松动崩盘。
“怎么了?”
裴意随口追问,抬眸重新对上他不知何时晦暗的眼色,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我……”
“刚刚是你签收的,不作数。”
薄越明打断他的话,摩挲在后颈的掌心稍一用力,“今晚我是生日主角,得要由我亲自接收才行。”
吻,又一次落了下来。
占据着呼吸,直攻着唇齿,搅弄满心快要溢出来的情丝。
裴意从最初的震惊错愕,到接受回应,再到呜呜咽咽的求饶,整个车厢都要被他们拥吻所游荡出的热烈所占据。
过了许久,两侧的车窗拉开一丝小缝,涌动的气流裹挟着寒意,这才中和了车里嚣张的燥热。
明明是在冬日的深夜山顶,但两个人的身心都热得不像话。
裴意在薄越明的帮助下拿下绕在脖子上的围巾,但怎么喘息都觉得大脑晕得厉害,“二哥。”
薄越明气息也还乱着,“嗯?”
昏黄的车灯下,裴意的皮肤白净得不像话,就像是沾了红蕊花料的油脂香膏,稍稍一捏、一蹭、一摸就能沾上令人心动的甜味。
薄越明没忍住,又吻了吻他发红的鼻尖,“怎么了?”
裴意脑子乱成一团浆糊,不着调地哼唧唧,“我、我不会是高反了吧?”
“……”
薄越明一怔,随即无声笑倒在自家小猫的肩头。
裴意感受到他的笑颤,慢半拍地明白自己说了什么胡话。
燕山这点高度,哪里至于高反?
他这是接吻时的换气还不够娴熟,缺氧才导致的晕乎乎。
“不准笑话我。”裴意的脸还烫着,但不觉得尴尬,“我今晚才第二次深吻,没经验很正常,以后多练练就会了。”
接吻这种事就像玩游戏练技巧,多试试就懂了。
薄越明揪住他的关键词,“第二次?”
“嗯。”
裴意点头,说给他听,“你‘装中招’那回算成一次,刚刚我亲你的那次不算,这下不就是第二次?”
薄越明听着裴意的计算念叨,用指腹摩挲了一下恋人的软唇,有种说不上来的雀跃感——
带着水光的绯红唇色,是他的杰作。
“小猫,不是第二次。”薄越明记起什么,改正,“是第三次。”
裴意不解,“什么?”
薄越明闷咳一声,向怀中人坦白,“你在温城喝醉酒的那天晚上,我也亲你了。”
“……”
裴意懵逼地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觉,“原来那不是梦啊?”
薄越明问,“你记得?”
裴意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一开始不记得,后来睡回笼觉的时候有过隐约画面,记不太清了,我以为是做梦呢。”
他简单解释了两句,又绕回到这个话题上,“啧啧好啊,平时装得那么正经,居然偷亲我?”
薄越明理亏了一瞬,但想起两人现在的情侣身份,反过来逗他,“谁让你背着我喝酒的?况且……”
裴意上钩,“况且什么?”
薄越明精准拿捏,“在温城别墅一次,上周在天台又一次,你想要偷亲我的次数也不少。”
裴意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好了好了,到此结束吧。”
想要偷亲但怂到没成功的往事就别提了,多少还是有点丢脸的。
薄越明重新拢住他微凉的手掌,“怎么还是那么凉?冷吗?”
裴意摇了摇头,却说,“你帮我暖暖。”
“好。”
两人用面对面搂抱的姿势窝在车里,还是有些费劲的,裴意从薄越明的身上挪开,和他并排靠坐在了一起。
车顶窗的遮帐打开,隔着玻璃依旧能看清漫天闪烁的星辰。
裴意歪着仰头,靠在了薄越明的肩膀上,“二哥,成了恋人就要相互坦诚,对不对?”
薄越明握紧他的手,明白却不逼问,“不用着急,等你想说了再说。”
裴意偏头对上他的视线,组织语言,“我是有一个秘密,但还没想好怎么说。”
他所经历的一切都太复杂了。
无论是穿书这件事,还是他过往的成长背景,完全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
再说了,薄越明在这个世界里真切地活了二十六七年,他又怎么能用一句“纸片人”来概括、让对方明白并且接受呢?
薄越明问,“在想什么?”
裴意摇了摇头,只是再认真不过地补上一句,“薄越明,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早晚有一天,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薄越明回得很温柔,也很有耐心,“好,我等你。”
虽然没办法全部透露,但裴意还是主动开启了一些心里话,“二哥,你不好奇我之前对感情为什么是那种态度吗?”
他叹了口气,自问自答,“因为我目睹了一对爱人从相伴多年到惨痛分离的过程,从那时起我就觉得——”
“无论开始有那么多美好、两人能在一起谈多久,最后都躲不过一个‘变’字。”
如果他的感情结局注定是要黯淡收场,那还不如不开始。
薄越明猜想过裴意对感情的观点,追问,“那你现在为什么改变了?”
裴意抽出被薄越明捂暖的手,改为十指相扣,“因为这个人是你。”
“上回央姐告诉说,如果不选择开始,那就永远不会有结局。”
裴意想起那天和楼央关于感情的探讨,将其大致表述给了薄越明。
“说句心里话,直到现在我也不敢确定,我们两个能在一起走多久,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
“我想和你在一起,尝试着牵手一直走下去。”
薄越明的情绪被这一段真心话渲染得很浓。
他挺起身子看向裴意,千言万语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二哥?”
“裴意,我知道刚在一起就许诺‘一辈子’,听起来好像不现实、也很空洞。”
薄越明凑了过去,亲昵地蹭了蹭他的鼻尖,“那我们就一天一天过,一月一月来,一年一年算,好吗?”
把握住相爱的每一天,才可以做到真正期许余生。
裴意轻笑了一下,“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薄越明的每一句话总是能给足他强烈的安全感,而这正是他内心深处最需要的。
两人又交换了一个浅尝辄止的轻吻。
薄越明问,“累吗?这车座可以朝后翻,可以拼成一张临时的床,挤一挤应该能睡得下。”
与其回到露营地那种公共地方,还不如这私人的车厢来得隐秘。
裴意这会儿不挑,“嗯。”
现在已经太晚了,让薄越明开车下山不安全。
薄越明又说,“那我去拿后备车厢洗漱的东西?我们简单收拾一下。”
裴意点了点头,忽地想起了一件要紧事,拉扯住他的手腕,“还有件事你得帮我记一下,不能忘记。”
“什么?”
“明早开车下山前,我得去把放完的烟花筒一起带走。”裴意一本正经地叮嘱,“保护环境,人人有责。”
薄越明向来冷淡的眉眼被笑意彻底染透。
他原本搭在车门上的手又绕了回来,重新吻上了那抹沾着甜味道的唇。
等到裴意的理智再度溃不成军、晕乎乎地靠躺在车座上,他才认真回应。
“好,我替你记住了,外面冷,先别下来。”
车门开了又关。
透进来的冷风让裴意恢复了一点清明,他下意识地抿了抿唇,还残留着激烈接吻时的余热和酥麻,还带着一点小小的郁闷——
都是第一次谈恋爱,怎么薄越明的吻技能好成这样?果然想要成为一位优秀的主角,哪怕是“反派”,各项技能点都必须要全线拉满吗?
后备箱的门打开。
裴意转身看着正在有序翻找用品的薄越明,拥吻后的余味又一次翻涌上来,甚至还有些不满足。
要是能再亲一次就好。
“……”
裴意意识到自己的想法,顿时羞得将额头嗑抵在了椅背上——
天呐。
原来接吻会上瘾,比喝酒还要上瘾!
…
两人留了车缝透气,又打开了车内的暖气循环,虽然是在寒冬的山顶,但一晚睡下来倒也不觉得冷。
睡意朦胧间,裴意听见了边上翻动的声音。
他费力地抬了抬眼皮,“二哥?”
薄越明对上他困倦的目光,有些自责,“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没。”
裴意本来在陌生地方就难入睡,车内布置得再舒服,但和平日里睡习惯的大床总是有区别的。
得亏昨晚薄越明在身边陪着,他勉强还能安稳睡上一会儿。
车灯微弱。
裴意看着还是漆黑一片的车外,迷迷糊糊,“几点了?”
薄越明只回,“快日出了。”
裴意来了点精神,“日出?”
薄越明瞧出他眸底的那点微光,追问,“要去看吗?”
“要。”
裴意鼻音软糯,但回得干净利落。
自从他开启了游戏架构师这个行业,熬夜写稿是常态,再加上平日里爱赖床,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也不见得有一天能爬起来看日出。
难得遇上这次机会,身边人还是薄越明,那不能白白浪费。
…
寒风一刮,彻底吹散了裴意最后那点困意。
两人简单洗漱收拾了一番。
薄越明就从车里拿来的保温杯和围巾,他拧开杯盖递给裴意,“喝点温水暖一暖脾胃,免得吹风着凉。”
说着,还不忘给裴意裹上了围巾。
裴意格外享受着恋人的关切,咕噜噜地喝了两口温水,他看着没一会儿就泛白的天幕,有些迫不及待。
“好了好了,走吧。”
“来得及。”
薄越明牵稳他的手,但还是配合着自家小猫加快了步伐。
两人重新走回到观景平台上,惊喜地发现远处泛起了一大片的云雾,虽然到不了皑皑云海那种壮观程度,但比起昨晚远观的人间星火也别有一番意境。
“二哥,我们去那边看。”
裴意拉着薄越明走上了岩石堆。
两人找了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静静等待着日出时分的来临——
太阳终于从远处的地平线升起,金灿灿的光芒穿破了一切阻碍,均匀地散在茫茫云雾之上。
没多久,薄雾消散,远处的人间重新回到了他们的视野中。
“好漂亮。”
裴意由衷发出感叹,“这还是我第一次在山上看日出。”
薄越明给予他每一句细碎回应,“我也是。”
裴意看了过去,内心被从未有过的幸福感充斥的满满当当,“看来,我们又解锁了一件共同的事?”
薄越明没有松开他的手,“以后还会解锁更多的。”
他们会一起忘记过往所有的不愉快,相互治愈着创造出属于他们的记忆。
直到太阳彻底穿过云层,带走身上的寒气,薄越明把控制时间,“差不多了,要下山吗?”
“嗯。”
薄越明拉着他起身,记着他昨晚的教导,“等一下,我去把烟花筒拿过来。”
裴意差点忘了这事,偷笑,“好。”
薄越明捡起烟花筒,明明可以等着裴意往回走,但他还是选择绕路回到了自家小猫的身边。
裴意看着薄越明越走越近的身影,恍惚间又想起了容爸那些声嘶力竭、痛彻心扉的交代。
只是这一次,他没了以往的迷茫、不安和恐惧——
或许将来有一天,他会在爱里输得一无所有。
可那又怎么样呢?
至少这一刻,他是赢到了薄越明。
裴意心有所动,主动迎上去和薄越明十指相扣,“二哥。”
“嗯?”
“能和你在一起。”裴意主动靠近,仰头吻了吻他的喉结,“我很开心。”
喉结传递的酥麻一路延伸到心尖,彻底俘获了整颗心脏。
薄越明又一次被恋人突如其来的直球打得猝不及防,失笑着吻了吻他的发丝,给予同样的回应,“能和你在一起,我也很开心。”
“走吧,下山吃早餐,我好饿。”
“好。”
好在还是周日,两人都不用着急忙慌地赶回去工作,慢悠悠地吃过早饭后,还在山脚下的风情小镇玩了一圈。
裴意看中了好几款手工的草编小动物,非要买下来送给探长当礼物。
午饭后,薄越明发动车子,往帝京的方向驶去。
他看见裴意一直把玩着买下的草编小蝴蝶,看出些许端倪,“探长不会喜欢这些的,你还不如多给他准备一些零食。”
“这不是挺可爱的?和逗猫棒一样。”
裴意爱不释手地把玩着,还是拿着爱宠当借口,“你不懂,探长肯定会喜欢的,小猫都爱玩这些。”
薄越明溢出一声笑,意有所指,“是啊,小猫都爱玩这些。”
“……”
裴意听出压在笑意下的揶揄,又摆出其他人当借口,“当初在温城乔冬和我说过,他小时候专门玩这些,都是他哥哥给他做的,什么都能编的出来。”
那时候裴意听着就很羡慕,但他藏着没说的是——
小时候在福利院时,他不爱和其他小朋友玩,反倒是喜欢呆在侧门栏杆边上发呆。
有一天,裴意在院栏杆内看到过路过叫卖的手艺人,对方瞧他眼巴巴地看着可怜,于是送了他一个编得比较次的草编蚂蚱。
那是裴意从小到大第一个玩具,他从不炫耀,反而特别珍惜,就怕有心人抢过去,结果还是没能藏住——
后来一个年纪大点的胖小孩想要“借”过去玩,但他知道那“借”字只是冠冕堂皇的理由。
裴意倔强着不肯给,结果那胖小孩仗着身高和体力,直接将他的草编蚂蚱抢去踩烂。
裴意平生的第一次动手打架,就是因为这事。
后来他和胖小孩都伤得鼻青脸肿的,还挨了院长好一顿批评,到最后他只能拿着一个已经被踩扁的草编蚂蚱,躲在被窝里偷偷哭。
“裴意?”
“啊?”
薄越明察觉出身边人的失神,“晕车了不舒服?”
“没有。”
裴意将草编小蝴蝶插在车载音响的边上,看着它的翅膀一颤一颤的。
薄越明继续刚才的话题,“我说,乔冬有哥哥做给他,你这次回去也让秦总给你做?”
裴意想象着秦以舜一本正经拿着长草叶编东西的模样,扑哧笑出声,“我哥的手以前都是拿刀拿枪那炸弹的,估计学不会做这个。”
薄越明顺理成章地接话,“那我学着做给你。”
裴意只当他是玩笑话,“好啊。”
不过话说回来,裴意还真有一件事情要惦记的,“二哥,今年元旦和春节离得不远,有空的话,你陪我和家里人一起吃顿饭,行吗?”
除了想要把薄越明以“恋人”的身份正式介绍给至亲,裴意也想要找个合适的理由说明自己的情况——
穿书和原主的事情没办法彻底坦诚,但至少要让他们知道现在的“裴意”已经好了,不用再担心他受到欺负或者伤害了。
薄越明意会,“好,你找时间,我陪你。”
“嗯。”
“到家还得两个小时,迟点下了高速,我会和老傅他们交接,你稍微睡一会儿?”
裴意还真有点犯困,鼻音哼哼。
两个小时的车程结束。
刚回到别墅,凯叔就笑盈盈地迎了出来,“二少,小先生,你们回来啦?昨天玩得怎么样?”
薄越明对上凯叔的关切视线,“很好。”
他的人生中从来没有比昨天过得更愉快的生日,而这一切都是裴意带给他。
“啊唔——
裴意打了一个哈欠,还没从困意里挣脱,“凯叔,今晚迟点吃饭,我再上去补一会儿觉。”
昨晚睡得迟,今天醒得早,加上都是在车里睡觉,精神上的兴奋一过去,疲惫就止不住地涌上来了。
裴意头重脚轻地跑上了楼,开门看见小房间的那一刻却傻了眼——
床上的用品全都不见了,反倒被改装成了一个更适合码字办公的小书房。
“……”
裴意眨了眨眼,差点以为是自己太困出现了错觉。
薄越明跟了上来,“裴意。”
裴意转身,“二哥,我房间怎么变样了?”
薄越明将他牵回到主卧,“从今天起,你和我睡在一块。”
“喵呜~”
探长从猫爬架上跳了下来,就连它的猫窝和爬架也都移动到了主卧的角落,显然是抢先一步安家了。
裴意点点头,又不确定地摇了摇头,“我们、这算同居了吗?”
薄越明反问,“不是一直就在同居状态?只是确认关系后,我们可以更亲密一些。”
不用再分开两张床睡觉,也不用为了睡在一块而找借口。
虽然放在普通情侣的身上,这个“同居”进度快是快了点,但他们早已经相处了大半年,有些默契和习惯在无形中已经养成了。
就比如,裴意爱在睡觉时手脚并用地缠着他。
“……”
裴意听见同居、亲密之类的字眼,先是看了看薄越明的脸,后又扫向了对方的身材,最终停留在了某处。
困意未歇,裴意不一小心就想岔了方向。
“啊?”
单独的一个字音,既有些慌张害羞,又带着点浮想联翩——
情侣之间睡在一块,是不是就代表可以做那种事情了?但他还没查过那方面的资料,万一不成功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