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好像都是鱼的记忆,只有三秒。
对自己觉得不重要的事从来不放在心上,路煦阳转眼就把自己狠狠得罪了自己爸爸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因为路清珩只开了一间房。
沈韫仪是把他放在他们中间睡得,路煦阳好像从来没有这样睡过觉,整个小团子兴奋得不得了,在中间翻来覆去,不停的一会儿动一下的。
沈韫仪给他讲完故事,他还是毫无睡意,亢奋得无以复加。
“你怎么这么兴奋啊?”沈韫仪笑着问他。
路煦阳还是一个比较坦荡的小朋友,沈韫仪问他,他就比较直白的回答了:“我还从来没有和爸爸妈妈一起睡过觉。”
“别的小朋友跟我说,他们爸爸妈妈睡觉经常把他放在中间。”
过去路煦阳听了这话,面上没什么,但心里却是很羡慕的。
因为,睡在爸爸妈妈中间,左边是爸爸,右边是妈妈,就感觉自己好像被爱包围了一样,但他却从来没有过。
但从今以后,他再也不会羡慕别的小朋友了。
沈韫仪不太理解小朋友的脑回路,只能任由他动来动去,打算等他动累了自然而然就睡了。
路清珩看着沈韫仪眼含笑意,无尽温柔地看着路煦阳,额角青筋抽了抽。
在内心开始思考,到底为什么他从小就教育路煦阳独立,路煦阳却没有要求自己一个人独立出去开一间房睡觉的自觉,这么喜欢睡在他们中间。
为什么小朋友就不能一个人住一间房,非要和大人在一起呢?
三个人的感情世界,真的好拥挤啊。
他非常嫌弃这个小朋友,但在路煦阳动来动去,头差点撞到床头的时候,他还是下意识用手挡了一下,让路煦阳的脑袋撞在了自己手上,没好气道:“你小心一点。”
“本来就傻了,再撞到脑袋就更傻了。”
被路清珩瞥了一眼,路煦阳顿时老实了很多,低低应了一声:“哦。”
虽然现在缓和了很多,但路清珩在他眼里仍是个严父。
路煦阳打从骨子里还是对他比较敬畏。
“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你在床上已经这样动了将近一个小时了。”路清珩耐心告罄,沉声道:“我们明天还要早起,你自己不睡觉,也不要影响我和你妈妈休息。”
他已经快要压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了。
路煦阳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沈韫仪。
他不想睡觉。
“你爸爸说的没错,你确实应该睡了。小朋友睡太晚,是会长不高的。”沈韫仪在这个问题上坚决的选择了和路清珩站在统一战线。
其实,折腾这么长时间,她也有点疲劳了,也不知道小孩子哪里来的这么旺盛的精力。
她摸了摸路煦阳的脑袋:“而且,我们明天还要早起去滑雪,你不想玩雪吗?你现在不睡,明天起来就没有精神好好玩了,只能在一边看着雪打瞌睡……”
“那好吧。”路煦阳虽然不想睡觉,但他对明天去滑雪还是充满期待的。
他看了他们两个一眼:“你们两个现在关系好了,就知道一起欺负我。”路煦阳觉得自从他爸爸妈妈关系变好以后,妈妈都不站在自己这一边了,明明以前爸爸说自己的时候,妈妈都是会维护自己说爸爸的。
沈韫仪无语凝滞。
路清珩就差没爆发了,瞪了路煦阳一眼:“你到底睡不睡?不睡我要打人了。”
所谓棒棍底下出孝子,他还是觉得这小孩欠收拾,都无法无天了。
路清珩在路煦阳这里的余威还是尚存的,眼看爸爸要生气了,路煦阳立刻躺倒,飞快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对着沈韫仪宣布:“妈妈我已经睡着了,你不要再跟我说话了。”
虽然爸爸很凶,但能和爸爸妈妈睡在一起,他还是挺开心的。
沈韫仪看着他这样子觉得有点好玩,当即配合的应了一声:“好,妈妈不跟你说话了。”
紧跟着,就替路煦阳盖好了被子,关了灯,自己也躺了下来。
就算路煦阳再乖巧,带孩子也还是个体力活,沈韫仪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路清珩听着黑暗中传来一大一小均匀的呼吸声,闭上了眼睛,也慢慢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道他还需要忍受路煦阳多久才是个头。
……
滑雪场在一个山坡上。
路清珩是开了车带他们去的。
出身豪门沈韫仪和路清珩都会滑雪,且皆是各种高手。
但因为带了孩子的缘故,他们倒是不能比赛或者只顾自己痛快完了,只能一个人去玩一会儿,另一个人则负责看孩子,教小朋友滑雪。
沈韫仪看着路清珩从山坡上冲下来,带起无数雪花的标准动作。
感觉自己的肾上腺素也被他带得提升到了顶点。
“妈妈,爸爸好厉害!我都滑不太动,总是一滑出去就又回到原地了!”因为被路清珩高超而又帅气的滑雪技巧吸引了,路煦阳瞬间就重燃了对爸爸的崇拜,看着爸爸刺激的动作,两个眼睛都要冒星星。
他简直想要为爸爸尖叫鼓掌。
沈韫仪笑着道:“那你现在要多练习,争取长大了以后,和爸爸一样厉害。”
她笑容灿烂地看着不远处的男人。
承认他的确是有那么一点帅的。
路清珩考虑到沈韫仪一个人带孩子辛苦,没滑一会儿就过来了,他摘下护具,将头发向后捋了捋,:“我来带他玩,你去滑雪吧。”
他记得沈韫仪也挺热爱滑雪的。
就算是带孩子出来玩的,也要大人也玩好,不能光顾着孩子忽略了自己嘛,这样才能大家都开心。
沈韫仪刚刚看着他滑雪,也确实有些技痒,顿了顿,当即道:“那好,你们就留在这里看我表演好了。”
她戴上护具,拿着雪橇,显得意气风发。
一阵薄雾在他们面前腾起。
沈韫仪没去上面,而是朝着他们所在位置的下方疾冲而去。
曲线优美,宛如一只低空光速掠过捕食的老鹰。
眼看着沈韫仪疾驰过一个又一个坡。
“哇,妈妈好厉害!好帅!”路煦阳激动得手舞足蹈。
他看着爸爸,问道:“为什么你们都那么厉害,我却一点都不厉害?我都滑不动,我也想像你们一样帅!”
为什么他就做不到呢?
阳阳不能理解。
路清珩才不像沈韫仪一样惯着他呢,听到这么幼稚的问题,他想也不想的回答:“因为,你没遗传好。”
路煦阳:“……”
他再也不想跟爸爸聊天了,一点绅士风度和作为大人的自觉都没有。
沈韫仪回来的时候额头已经被汗水打湿了些许,脸和嘴唇都是红的,她眸光璀璨得看向这对父子,问道:“我厉不厉害?”
路煦阳作为捧场王,当即鼓掌道:“妈妈厉害,超级厉害!妈妈刚刚特别飒,特别帅!”
路清珩却是掀了下眼皮:“一般般吧。”
刚刚沈韫仪也没有夸他,他才不要夸她呢。
沈韫仪看着他酷酷拽拽的样子,顿时感到了很不爽,嘴角微微勾起,见路清珩带孩子的时候脱下了头盔,他们所待的休息区域又是山坡平地,沈韫仪直接蹲下身,抓起一把雪,捏成了一个雪团,就往路清珩身上砸了过去。
在极度放松,且肾上腺素飙升的情况下,人总会想要做些幼稚的事情。
沈韫仪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玩过这种童稚的游戏咯。
路清珩太过了解她了,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想使坏,条件反射性的要躲。
却没想到,沈韫仪那雪团捏得根本不紧,即使他躲了还是撒开了,化作了一阵雪雾撒了他一身。
沈韫仪看着他中招,当即志得意满看着他,眼底绽放着灿烂的笑意。
路清珩早把雪橇脱了,把工具都放在了一边,见状当即挑眉,蹲下身也用戴着手套的手抓起了一捧雪,毫不客气的朝沈韫仪砸了过去。
路煦阳看着爸爸妈妈打起了雪仗,当即也兴奋了起来,脱了自己的雪橇和安全头盔,也开始抓起一捧雪在雪地上奔跑着,往爸爸妈妈身上砸。
不管是哪个,他逮到哪个近就砸哪个。
他的防寒服是白色的,在雪地里奔跑起来,就像是一个白色的大雪球。
三个人陷入了一场追逐混战。
在这一刻,仿佛所有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被丢开,忘却了,所有人都是彻底放松着的。
这场战局最后以沈韫仪和路煦阳联合打倒了路清珩,把他摁在地上,包围输出雪团告终。
在打完了雪仗以后,他们又开始一起滚雪球,堆雪人,也不知是在弥补路煦阳的童年,还也是在弥补他们自己同样缺失已久的快乐童年。
最后离开的时候,路煦阳都还对他们堆的超大雪人恋恋不舍的。
……
他们玩的相当愉快,但是回到燕京之后,却是乐极生悲了。
路煦阳没有什么问题,沈韫仪一直非常注意两边的温度差给小朋友保暖,在雪地的时候也一直有让路煦阳喝姜汤驱寒,有汗就立刻给他擦干换衣服。
但一直嘴硬说自己身体素质好,懒得喝姜汤,不注意防寒保暖的路清珩却是一回到燕京就发起了烧。
沈韫仪一向是直觉敏锐的人,看路清珩精神不振,还咳嗽了几声,当即脸色一变:“你怎么了?”
“没事。”路清珩知道自己大概是感冒了,相当逞强。
沈韫仪却不容有失的伸手就去摸他额头。
感觉到自己额头传来的柔软温度,路清珩心神具荡。
沈韫仪皱起了眉:“你在发烧?在滑雪场的时候,我让你喝点姜汤,多穿点衣服你不听,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要不要去医院,或者我给你叫医生?”
路清珩看着沈韫仪焦急的样子,心下很高兴,但仍是摇头:“不用?又不是很严重,去医院有什么用?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回去吃点药,睡一觉就好。”
成年人对自己身体的了解都是有个大概的,不是什么大毛病,去医院也不是必须的。
沈韫仪见他坚持,只好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路清珩这一次可能真的发烧烧得很难受,回到家后,顾不上和沈韫仪说几句话,连饭也没有吃就倒在床上睡觉去了。
“妈妈,爸爸怎么了?”路煦阳焦心得不行。
从小到大,在他眼里爸爸都是无所不能的超人,他有时候甚至觉得爸爸是钢铁和石头做的,永远也打不倒,永远也不会坏。
所以看着爸爸这样,他格外的担心。
沈韫仪在第一时间安抚起了孩子的情绪:“没事,爸爸就是在雪山的时候逞强,不肯喝姜汤,吃维c,多穿衣服,所以感冒发烧了……”
“你当时还想和爸爸学呢?现在你看,妈妈是不是对的?”她觉得路清珩这个大人做得太离谱了。
就会给孩子做坏榜样。
路煦阳自己也生病发烧过很多次,知道那感觉很难受,当即深以为然地点头:“嗯,爸爸真是太不听话,太不懂事了。”
爸爸就是因为不听妈妈话才会生病的。
妈妈当时明明跟他说过要喝姜汤,多穿衣服了,他就不听。
沈韫仪摸了摸他的脑袋,直接把路清珩当成的反面典型:“你以后可不能跟爸爸学,生病可是很难受的,图一时痛快到头来苦得是自己的……”
“嗯。”路煦阳认真的点头,却对爸爸十分担心:“我知道了,妈妈。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才能让爸爸好起来?”
沈韫仪轻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安慰道:“放心吧,爸爸不会有事的。你先回去睡觉吧,明天还要去幼儿园,别被爸爸传染了。”
“不过,妈妈今天晚上可能不能给你讲故事陪你睡觉了,妈妈要去照顾爸爸?好吗?”她语气温柔地和儿子善良。
路煦阳虽然很想妈妈陪他,但也是分得请轻重的,听了这话当即乖巧的点头:“好,妈妈那你要好好照顾爸爸。”
“也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要把自己累病了,或者把自己传染了。”
在这种时候,他不和爸爸争风吃醋,是愿意把自己的妈妈让给爸爸的。
路煦阳听了沈韫仪的话安心了不少,虽然心里对爸爸很担心,但为了不给大人添麻烦,非常乖的自己回了房间洗漱,又自己换了睡衣就躺在床上关灯睡觉了。
沈韫仪知道家里人多,这时候倒也顾不上小朋友了,在第一时间去了路清珩房间,决定亲力亲为的照顾他。
虽然知道自己也忙不上什么忙,这得靠路清珩自己身体的免疫系统和自愈……
但她就是放不下心,把这个男人交给别人。路清珩烧得面红耳赤,浑身难受,被捂出了一身汗来。
沈韫仪见状当即打了温水,给他擦了一遍身体,就像是路清珩之前她大姨妈照顾她一样,给他喂温水,握着他的手。
路清珩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从半昏迷中睁开眼,对上的都是沈韫仪满脸担忧,充满疲倦的眸子。
感受着自沈韫仪纤细温凉的手给自己带来的舒爽触感,这让他整个人感到极为平和安宁,仿佛所有浮躁和难受都可以被遗忘抹去。
她总是对自己这么好。
路清珩至今都记得自己和沈韫仪关系改变的开始,就是自己因为连续好几天不吃饭昏倒,被沈韫仪扛到医院去吊水,沈韫仪照顾了他好几天,自己一睁开眼就看到了守在自己床前的沈韫仪的事。
在那时候,路清珩仿佛一下子得到了他生命中缺失已久也渴望已久的温暖和安全感。
这样被珍惜在意的温情感,是他过去从未拥有过的。
所以,真的不能怪他对沈韫仪恋爱脑,弥足深陷……
沈韫仪对他实在是太好了,他没有办法不这样。
路清珩至今都记得,沈韫仪是世上最好的女朋友。
他们谈恋爱的时候,每次他不舒服或者有事情的时候,哪怕距离再远,沈韫仪再是连轴奔波在工作岗位上,都会连夜坐飞机风尘仆仆的来到他身边,,哪怕再累也要彻夜不休的守着他,照顾他,从来不肯假手于人,就跟拿自己当铁人一样。
得到过这样一个女孩子的爱,他又怎么可能轻易放手,忘却呢?
他的自觉从来没有错过,沈韫仪虽然看着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如果被她爱上一定是世上最幸福的事儿。
看着因为疲倦守在自己床头,趴着睡着,手里还拿着温度计和毛巾的女孩。
路清珩很想抬手去碰碰沈韫仪,但却使不上力气。
他只能在心里暗暗发誓:他以后还要为沈韫仪恋爱脑一辈子。
……
“你醒了?”昏昏沉沉又是睡了许久,路清珩从睡梦中醒来,就是对上了沈韫仪温柔关切的笑脸。
她已经量过了,路清珩已经退烧了,只是身上还有点出汗,可能还会有点难受。
沈韫仪无比关切地问他:“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还难受吗?”
“好多了,谢谢你照顾我。”路清珩哑着嗓子,看着眼前没有一个地方不是完美的女孩。
在心里暗自发誓,自己往后余生的最大目标就是让她成为自己的妻子。
“怎么搞得这么客气啊?我都不适应了,这不太像你嘛。”沈韫仪见他好了,当即若无其事和他开起了玩笑:“你脸皮不是很厚的吗?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你居然这脆的……这样就生病了。”
路清珩挣扎着想要起身,沈韫仪又把他按了回去:“你乖乖躺着吧,我待会拿粥来给你吃,你打个电话跟公司请假,休息一天等好全了,再去上班。”
“你要记得,你是个人,不是铁打的!”
路清珩一向听她的话,被她一按整个心神都是荡漾了,再加上本来身体还有些难受,便乖乖躺了回去,打了电话跟秘书说请假一天,不去公司了,安心当个病患。
他享受着和沈韫仪独处的静谧时光,却听见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
原来是路煦阳在去幼儿园之前放心不下他,特意过来看他的。
路煦阳的一张小脸上具是关切:“爸爸,你没事吧?还难不难受啊?你要是难受吃了药不管用,就去医院打针。”
“虽然打针很疼,但是效果很好,你是一个成熟的大人了,不能忌讳就医。”
他把过去路清珩在他生病时的说辞返还到了路清珩身上。
“爸爸吃完药,退了烧已经好多了,再睡一觉。应该等你放学回来就好得差不多了,可以检查你作业了。”路清珩对上小朋友关切的小脸,心下顿时一片柔软。
养孩子就是这样的,时而觉得他是魔鬼,觉得他多余,时而又会觉得他是天使,觉得有他是一件幸福的事。
路煦阳没想到爸爸都这样了,还惦记着检查自己作业,当即苦着一张脸,点头道:“那好吧。”
“不过,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和妈妈说啊。让妈妈送你去医院,不能自己逞强。”他临走之前,还不忘不放心的叮嘱路清珩:“你之前在滑雪场,就是不听妈妈话,才会生病的。”
逞强不听话把自己作病了的路清珩,在他眼里已经是个相当不靠谱的大人了。
路清珩当即有气无力,安抚性点头:“嗯嗯,好,爸爸记住了,你快点去上学吧。”
“妈妈,你多盯着点他,他又不懂事又不听话,不像我一样乖的。”路煦阳却仍是不放心,又操心的交代了沈韫仪一遍。
路清珩:“……”
果然,小孩这种东西可爱不过三秒。
他又想打孩子了。
沈韫仪看着他这样,却是笑出了声,保证道:“好,妈妈知道了,妈妈一定会额外关注他,盯着他,不给他钻空子的机会的。”
“毕竟,你爸爸他不像我们阳阳一样懂事。”
得到了沈韫仪的回答,路煦阳这才放心了下来,去上学了。
在他眼里,妈妈实在比爸爸靠谱太多。
……
沈韫仪扶着路清珩让他自己刷过牙,洗过脸,又下楼去给他拿粥。
在拿粥的空隙,沈韫仪打了通电话给蒋秘书:“我这两天临时有点事不能回港城了,明天的那个会议,你让副总代我过去。工作上有什么事,你就电脑发我,传真过来,我线上处理。”
“公司方面你帮我多盯着点儿,有什么情况就第一时间跟我汇报。”
她放心不下路清珩,再加之最近公司没什么重要的事儿,感谢现在的网络时代,很多工作沈韫仪都能线上完成。
蒋秘书当即一一应声,只在最后问道:“沈总,您在燕京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吗?”
沈韫仪的机票是他帮着订的。
因此,他也知道沈韫仪是和她儿子还有儿子爸爸一起出去度假,目前回到了燕京的。
沈韫仪对此毫不迟疑:“对,非常重要的事。”
工作固然是重中之重,但她在意的人也同样无可取代。
沈韫仪端了粥上去,轻轻挖出一勺,放在自己嘴边吹了吹,觉得温度差不多,不会太烫,方才送到路清珩嘴边:“烫吗?”
路清珩当即乖乖张开了嘴,吃了下去,小声回答:“不烫。”
他觉得,这种时候就算沈韫仪喂他毒药,他也能咽得下去。
沈韫仪见温度刚好,正打算把粥递给路清珩,让他自己吃,自己再去拿温度计给他量个体温。
路清珩却是柔弱不能自理的往后一靠,不愿意接过这碗粥,摇了摇头:“我使不上力气,拿不动。”
沈韫仪:“……”
她并不相信路清珩现在自己一碗粥都吃不了。
但对于病人的小小任性,除了宠着,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沈韫仪笑着无奈的摇头,只要继续吹粥喂给路清珩。
路清珩相当主动的把头伸过来喝粥。
对于沈韫仪少有的类似妻子一般的温情,十分受用。
一碗粥很快就是见了底。
沈韫仪公司还有事,便将笔记本电脑拿到了路清珩房间来,一边守着路清珩一边处理工作。
而路清珩显然也还有事,坐在床上也是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开始处理公事。
一时之间,整个房间都只能听到键盘不断敲击的声音。
但气氛却一点儿也不显得尴尬,反而静谧而又美好。
等到工作处理的差不多了,沈韫仪眼看没有什么事干,路清珩脸上一晚上就冒出了不少胡渣。
她便自己拿了路清珩的电动剃须刀和剃须泡沫,抹在路清珩脸上,让他把头枕在自己大腿上,小心翼翼的给他刮起了胡子。
沈韫仪还是第一次用这种东西,但却意外挺顺手的。
路清珩躺在沈韫仪大腿上,看着她全神贯注,专心致志给自己刮胡子,好像生怕弄疼了自己的样子,觉得自己内心格外的安宁。
作为一个处女座他做事一向是谨慎而又有条理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他清楚的知道,此刻就是他毕生所求最大的幸福。
“好了。”沈韫仪替他刮完胡子,擦去泡沫,仔细端详着他的脸,用指腹摸过自己刮过的每一寸地方,确保没有留下一点胡渣后,方才安心:“刮干净了,我确定过了,不会扎人了。”
她替路清珩刮胡子的主要目的,也是为了在他出其不意亲自己的时候,不被他扎到。
沈韫仪自觉大功告成,正打算起身把剃须刀和泡沫放回去,冲洗一下。
路清珩却抱住了她的腰,不肯让她走:“等等,韫仪……”
“怎么了?”沈韫仪柔声问他。
因为他生病,她对他格外的温柔,觉得他现在就是个小可怜。
路清珩沉声道:“让我再抱一会儿吧。”
他也不是想干什么,就是觉得现在的感觉特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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