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梦里醒来的时候,夏目花音睁眼的一瞬间有些茫然。
她看见卧室内的窗帘没有拉上,看见了窗外浓重的夜幕,猜测现在大概时间在半夜左右。
突然之间,她的颈窝有些痒。
是搂着她睡着的男人在容毛绒绒的脑袋在蹭她的脖子,似乎是察觉到她醒来了,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含糊地问出声。
“醒……睡吗?”
他的话语因为困倦的原因,几乎是含在了嗓子里说出的,听起来像是大狗喉咙里发出来的呜咽声音。
夏目花音的眼神迅速清醒,一双橘红色的眼珠里渐渐明亮起来。
“我饿了。”
身为金主的她理直气壮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我想吃烤小羊排。”
大晚上突然之间想吃小羊排,是因为夏目花音在梦境里梦到了和妈妈最终没有吃上的小羊排。加上她确实饿了,所以就点了这个餐。
禅院甚尔抱着她的手收紧了一点,粗壮的手臂像是蟒蛇的躯体一样缠绕在女人纤细的腰肢上,随后他说话的语气明显清楚了不少。
“你让我大半夜的去给你做小羊排?”
“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他哼笑一声,语气里带些沙哑。
夏目花音今天就是突然非常想吃小羊排,为了说服禅院甚尔给她做小羊排,花音甚至做出了一定的牺牲。
比如挪动身躯,转过身和男人面面相觑,笑地弯起眼睛一边用美貌□□他,还一边用一个落在男人唇边的轻吻来贿赂他。
“我想吃,你就做嘛。”
窗外照射下来昏暗地月光下,夏目花音的精致的五官散发着魔性的魅力,加上那一个明显作为贿赂的吻,禅院甚尔在定定地盯着她看了几秒之后,还是妥协了。
“啧,麻烦死了。”
男人不耐烦地翻身下床,粗暴地揉了揉自己的黑发,一边吐槽着枕边人真的麻烦,一边穿上了拖鞋打开卧室的灯。
“啪!”
一瞬间,明亮的灯光照亮了室内。
禅院甚尔睡觉的时候穿的都很少,一般不是短袖就是背心,今天的他甚至都没有穿上衣,就这么光裸着精壮的上半身。
“还想吃什么?我不想在我做完饭了之后,你再嚷嚷着要吃别的东西。”
男人懒散地半拉着眼睛回头看躺在床上的夏目花音,头顶的黑发因为他的揉搓而翘起了几根呆毛。
夏目花音仔细地想了一下,自己除了小羊排之外好像确实没有什么想吃的了。但是碍于晚上吃煎小羊排这种食物确实比较油腻,她就再点了一份饮料。
“再来一杯啤酒,谢谢。”
她礼貌地勾起了唇角对着禅院甚尔道谢,一双清澈地眼睛也直勾勾地盯着男人。
禅院甚尔:“……”
“别盯着我看。”他状似不耐烦地皱起眉说了一声,然后就打开房间门离开了这里。
夏目花音看着重重关上的门,想到甚尔那略显飘忽的眼神,突然在空旷寂静的房间内笑出了声。
“好青涩啊,甚尔。”
身为“金主姐姐”的花音肆无忌惮地嘲笑着甚尔。
不过在吃饭之前,夏目花音还需要洗个澡。
她身上的衣服还是回来的那一套衬衫和西装裤。虽然衣服上没有什么味道,但是夏目花音还是有些嫌弃自己就这样直接睡着了,没有在睡前洗个澡。
她一边打着哈欠,然后就光着脚走下了床。
她的拖鞋不知道去哪儿了,所以夏目花音光着脚在房屋内晃荡了一下,才找到一双禅院甚尔的拖鞋。
她骨感白皙的脚在禅院甚尔的拖鞋里面显得格外的小巧,估摸着甚尔的脚可能有她的一倍大了。
“平时也没发现他的脚这么大啊。”
夏目花音低着头,圆润的脚趾在漆黑的拖鞋鞋面上蜷缩了几下之后,她一边嘀咕着一边去衣柜里面找了自己的睡裙。
楼下,禅院甚尔走到了楼下之后看了眼时间,发现才凌晨三点半的时候,又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
“神经。”
他很不耐烦这种半夜起来给人做饭的事情,嘴巴上吐槽,表情上难看,但是手上还是非常诚实地拿出来了冰冻层里面的小羊排,解冻了之后就丢到了平底锅里面开始煎。
禅院甚尔自己晚上吃了两个人的饭菜,因为夏目花音说不吃,他傍晚做的又比较多,所以吃完那两份饭菜之后已经有些撑了。
现在他也不饿,于是就只做了夏目花音一个人份的小羊排。
他慢悠悠地做饭,然后脑海中不自觉地就想到了那封信上的内容。
寄给夏目花音的那封信的信纸边缘已经开始有些泛黄了,所以应该是很多年之前的信件。内容上禅院甚尔在基本确认了寄信者是夏目花音的母亲之后,他就没有继续看完了,只浅浅的看了前面的几行字。
从那几行字中,禅院甚尔就算本身很迟钝,也基本没有在禅院家感受过什么亲情,但是还是看出了给夏目花音写信的那位夫人应该是很温柔的女性。
她在上面说“最近院子里的花开了,是非常漂亮的樱花”,也说“他送了一个礼物给我,是红色的玫瑰,我很喜欢。”,在第一段的末尾,那位母亲还问候了夏目花音,问她的女儿“在家族里的日子一切都好吗?”
从这些语句中,禅院甚尔看出了夏目花音应该和她的母亲关系很不错,甚至很情感很深厚。
但是禅院甚尔也知道一件事情。
那是他在接受了这份包养协议之后,让人调查出来的关于夏目花音的身份。
在亲属一栏上,夏目花音的资料上显示的是:父母双亡。
一个父母双亡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一个母亲给她在这个时候写信,人又不可能从地狱里面爬出来?
所以夏目花音看见的那封信肯定是以前的信件,所以那封信件才会那么陈旧,所以才会在看完这封信之后,夏目花音露出了那种好像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我闻到香味了,做好饭了吗?”
在甚尔脑海中发散思维的时候,夏目花音的声音打破了他漠然的回想。
禅院甚尔把目光看向自己平底锅里面的小羊排。
嗯,虽然有点焦了,到还是能吃的。
所以他手腕一翻,就把平底锅里面的小羊排给铲到了碟子里面,在转过身看向夏目花音的时候,表情已经变得懒散。
“做好了。”
夏目花音这个时候也从楼梯上下来,她穿着丝质的睡裙,头发上还带着水汽,略微有些卷曲地随意散落在背后。
“我的啤酒呢?”
金主小姐·花音看着餐桌上光秃秃的餐盘,对着今晚的深夜食堂厨师眨了眨眼睛询问。
禅院甚尔打了个哈欠。
“等着,我去拿。”
他很快就拿着两瓶从冰箱里面取出来的冰啤酒,冰凉的啤酒罐上还在往下滴水,然后就被禅院甚尔给恶劣的贴在了夏目花音的脸颊边上。
“嘶。”夏目花音一瞬间就皱起眉躲开了。
她抬起头看向那个幼稚地捉弄自己的男人。
恰好这个时候禅院甚尔单手打开了啤酒,在滋滋地啤酒气泡声中,挑起眉尾对夏目花音微微抬了抬自己手中的酒致意。
他在恶作剧成功之后,甚至嘴角都是毫不掩饰的上扬的。
夏目花音对着他翻了一个一点都不优雅的白眼。
“咔。”随后她也从禅院甚尔的手中拿起了啤酒打开喝了一口。
之后,夏目花音在餐桌前一丝不苟地吃着小羊排,手边还放着一罐子啤酒,而禅院甚尔则是斜靠在餐桌的边上,一只脚微微弯曲,他的手里拿着一罐啤酒,低头喝酒的同时顺便从余光的缝隙中看一眼用餐的女人。
宽阔的复式公寓内安静地只剩下啜饮和切割吞咽的声音,等到夏目花音吃完了梦中没能吃到的小羊排之后,心情愉悦了很多,眯起眼睛伸了个懒腰。
“去睡觉吧,碗明天洗。”
她让甚尔不用管桌上的餐盘,两人回到了卧室内。
吃完东西要刷牙,所以夏目花音和禅院甚尔两人排排站在了盥洗室的水池前开始刷牙。
牙刷这些日用品是公寓里面本来就准备有很多套的。都不用买,随手拆一只就可以用。现在夏目花音手里的牙刷是白色的,而甚尔的是黑色的,看起来貌似是情侣款。
因为基本没有一起起床的时间,所以夏目花音和禅院甚尔也是第一次并排在一起洗漱,两个人看着镜子里的对方都有些莫名其妙地怪异,所以选择了快速结束刷牙这个过程,很快的上了床。
“你那封信是从横滨寄来的?”在柔软的大床上,禅院甚尔看着还未关灯,依旧洁白的天花板突然之间问道。
夏目花音伸出手准备去关灯,闻言停顿了一下,点头。
“嗯,一个朋友。”
她顺手编造起了故事。
“我母亲是因为疾病去世的,生病后她被送达了外面疗养院疗养。当时她写了很多的信件给我,但是因为某些缘故我没有收到这些信件。现在这封信应该是我拜托帮忙寻找的那位朋友送的。”
“他可能觉得在我生日这天送我去世母亲的信件能让我开心?”
女人语气淡淡的说道。
禅院甚尔抓住了重点。
“昨天是你生日?”
夏目花音轻轻摇了摇头。
“不,准确的来说,其实是今天。”因为她是在零点之后出生的。
禅院甚尔的眼皮下垂,慢吞吞地吐出一个拉长地声音。
“哦——”
他又问,“那个朋友的名字?”
一个能在生日的时候送给她悲伤回忆的朋友,禅院甚尔觉得不行。
如果日后有机会,禅院甚尔可以看在他和夏目花音包养一场的份上给那个朋友一个教训。
夏目花音其实不在意她那位送信的朋友在生日这天给她送信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是这也不妨碍她给那个朋友上眼药。
于是,只见她懒散地说出了朋友的名字。
“他叫太宰治。”
作者有话要说:甚尔:太宰治是吧,我记住你了。欺负我老婆,你完蛋了。
遥远地方的宰子:啊切!
花音讲述的关于母亲的故事半真半假吧,她可是专业的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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