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最后拍板:“苏家的四个人分开审。”
杨梅一口咬定是苏简发疯,苏平是为了制止她,才会动手。
苏大山受不了公安的压力,说了实话:“因为苏简她背着我们去相亲,让赵主任家亲戚看见了,赵主任知道后非常生气,把我们家老大的工作都给免了,苏平这才打了她,但是公安同志,这都是那个死丫头自找的,跟我们家老大没关系,而且他也打了我们家老大,这事不能怪我们家老大吧?”
段晓娟不敢置信反问:“你女儿差点被人打死,现在还在医院躺着,苏平只是被人踢了一脚,早就没事了,你觉得这是一样的?”
苏大山愤愤:“那个贱丫头被打死也是活该!早知道有这一天,她生下来,我就应该把她掐死!”
段晓娟和吴刚对视一眼,都觉得苏大山简直没救了,有这样的爹也难怪能养出会暴力犯罪的儿子。
吴刚敲了敲桌子:“苏平暴力犯罪人证物证具在,你狡辩也没用。现在问你,苏平犯了流氓罪,这个你知不知道?”
苏大山瞪大眼睛:“什么流氓罪?我不知道!公安同志这是怎么回事?”
吴刚:“根据受害者苏简说,苏平曾屡次对她动手动脚,曾经有一次受害人苏简割破手腕反抗,试图寻求你的帮助,但你却对受害人不予理睬,是不是这样?”
苏大山想起来了,的确有这么回事,但他早就习惯了苏平欺负苏简,怎么就扯到流氓罪了。
“公安同志,你们误会了,这就是他们兄妹闹着玩,不是什么流氓罪。”
段晓娟冷笑:“你家闹着玩可真是万金油,差点把人打死是闹着玩,逼的人割脉也是闹着玩,在你眼里什么不是闹着玩,是不是人死了也是闹着玩!”
苏大山顿时不敢说话了。
吴刚:“我警告你,作伪证是要坐牢的,我最后再问你一遍,苏简曾经多次被苏平耍流氓,并割脉自救,有还是没有!”
苏大山:“……有。”
面对强硬的公安,苏大山根本不敢说谎,段晓娟忽然闻到一股尿骚味,低头一看,发现苏大山竟然尿裤子了。
……
苏婷一开始哭着说不知道,后来被公安一吓唬,说她这样是包庇罪犯,如果确认苏平有罪,她也要一起受到惩罚,这才吞吞吐吐的说了真相,说的和苏大山几乎一样。
为了立功,她还提供了一条重要信息:苏平曾经在女澡堂偷看人洗澡!
苏阳更不惊吓,公安给了两颗糖,他就把真相都说出来了,还不忘骂苏简是个搅家精,赔钱货。
越审段晓娟越愤怒:“苏家这群人简直没一个好东西,难怪苏简看起来那么瘦,实在是太可怜了!”
昨天苏家人到公安局没多久就被分开关了起来,杨梅只来得及跟他们讲一遍编的瞎话,那几个蠢的根本就没记住,公安一吓唬就全招了,只剩下杨梅一个人坚持原来口供。
审讯到这,真相已经很明显了,苏平犯了故意伤害罪和流氓罪。
——
另一边,刘爱国来到职工大院了解情况。
刘爱国:“苏简举报苏平暴力犯罪,你们有人看见吗?”
林桂花:“我们都看见了,公安同志,我跟你说,苏简这孩子命太苦了,刚生下来就没了妈,亲爹是个混蛋,后妈也不是个东西,那简直是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
眼看林桂花要从苏简小时候说起,刘爱国忙打断她:“大婶,我今天过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那天的事,你们确定苏简身上的伤是苏平打的吗?”
林桂花:“那咋不能确定?苏简进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我还和她说话来着,出来就哭成了个泪人,身上又青又紫的,不是苏家人打的,难道是苏简自己磕的?况且苏大山和杨梅都认了,当时好多人都听见了。”
众人都说听见了。
刘爱国在笔记上记下,又问:“苏简还举报苏平犯了流氓罪,据苏简同志说,苏平经常对她动手动脚,有一次她还被迫割脉,这事你们知道吗?”
林桂花:“知道啊!公安同志,我跟你说,你们一定要把苏平抓起来,这小子就是个小流氓,看见个好看点的大姑娘小媳妇,那眼睛就恨不能长人家身上去!苏简那么好看,他怎么可能不下手,我就撞见过好几次。”
刘爱国:“那你没有和苏家父母说吗?”
林桂花:“咋没说,说了好几次了,那苏大山不是个好东西,听说后不说教训苏平这个小流氓,反而打苏简,说是苏简勾引她哥,她那个后妈就更不用说了,表面上劝,实际上心黑着呢,背地里到处跟人说苏简是小狐狸精。这一家啊,没一个好人。
对了,公安同志,你知道吧,苏家要苏简给苏平当媳妇,你说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他俩那可是兄妹啊,虽然不是亲的,也是一起长大的,这不是乱·伦吗?”
刘爱国:“说到这个,我正要问,苏家一家人都说没这回事,你们是听谁说的苏简要给苏平当媳妇。”
林桂花:“苏简说的啊。”
刘爱国:“就只是苏简这么说过吗?我听说当时有好几个小孩一起起哄还编了个顺口溜,喊得还挺齐,这不能是现编的吧?是不是有人教他们?”
林桂花:“这我还真不知道。”
吴大妈一直找不到机会插嘴,闻言顿时说道:“公安同志,我知道,是苏简教的,我亲眼看见的,苏简在大门口给小孩奶糖,跟他们说话,肯定就是教他们这个。”
不等刘爱国说话,林桂花就喊道:“苏简为啥要这么做?”
吴大妈:“当然是为了抹黑苏家!苏简就是个心黑的!苏家父母是双职工,苏平怎么可能娶不上媳妇,要娶自己妹妹,肯定是苏简编的!”
吴翠花记恨苏简给林桂花糕点,不给自己,张嘴没一句好话。
林桂花冷哼:“那你愿意把你小闺女嫁给苏平吗?”
吴翠花有个小女儿,算是老来得子,正是适婚的年龄,平时看得跟眼珠子一样,闻言顿时粹了一口:“美的他!苏平那个小流氓敢打我闺女主意,我跟他玩命!”
林桂花:“听见了吧,公安同志,她这样的都不愿意把闺女嫁给苏平,其他好人家就更不愿意了,苏家把主意打到女儿身上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吴翠花:“……”
什么叫她这样的人,林桂花是不是在骂她?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眼看着要吵起来,刘爱国忙打断道:“好了,大致情况我都知道了,今天咱们就先到这,感谢各位配合调查。”
离开职工大院,他又去了医院,找到苏简,询问她有没有用奶糖贿赂小孩,让他们编造顺口溜。
苏简还没说话,眼泪就下来了:“对不起,公安同志,我实在是没办法,你、你把我抓走吧,我是个坏人!”
刘爱国最见不得女同志哭,尤其苏简长得还好看,一哭就更让人心疼了,他不由放轻了声音:“苏同志,有什么话你慢慢说,你放心,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有什么委屈,我都会给你做主的!”
“真的吗?”
“真的!”
“公安同志,你真是个好人!”
刘爱国没有被发好人卡的自觉,还很高兴苏简夸他。
苏简吸了吸鼻子,这才说道:“其实我爸和后妈不是昨天让我嫁的,是前几天,那时候我说我不嫁赵主任,他们就说我要是不嫁,就让我嫁给苏平,前天我报名了下乡,表明了不嫁赵主任的决心,我爸和后妈很生气,我怕他们一激动让我和苏平马上结婚,这才让铁蛋他们唱那个顺口溜,本来想着能震慑他们一下,谁能想到昨天我一回家,他们就……”
胡说八道,她是专业的。
接下来的话,不用说了,刘爱国和段晓娟的表情一样,愤怒的垂了下床头柜:“太过分了!你放心,苏同志!我们一定会给你做主!”
回到大队,两方人马把消息一碰,一致确定苏平犯了暴力伤害罪和流氓罪,当即上报。
苏平继续关押,苏家其他人都被放了出来,杨梅因为作伪证,罚款一百。
几人被送出看守所,苏平被单独押走,苏平叫的好像杀猪:“妈!妈你救我!救救我!我不要去劳改!妈,我下边好疼啊!苏简那个赔钱货,她踢了我,她怎么不用坐牢!凭什么让我去坐牢!这不公平!妈,你救救我!”
杨梅抓住身边公安的手:“同志,你看我儿子,他的伤到现在还没好,能不能通融一下,等他养好伤?而且你们怎么只抓我儿子,不抓苏简?她可把我儿子都踢坏了,以后说不定我们家都要断子绝孙!”
段晓娟早就把这一家人的恶劣行径在局里宣传遍了,送人的公安嫌恶的甩开杨梅的手:“你们别在这碰瓷,人家医生都说了,你儿子一点事都没有,他就是装的,苏简现在可还在医院躺着呢,医生说送去的再晚一点,人就救不回来了。
劝你们别挣扎了,抓紧回去准备点换洗的衣服,苏平肯定要判的,劳改的地方可冷着呢。”
一番话说的杨梅也开始怀疑,苏平他是真的疼吗?可是想到苏简那个瘦弱的身板,她能有多大力气,能让苏平疼了一晚上还疼?
她当然不知道,苏简上辈子学过武术,脚上有巧劲,知道怎么打人疼,又不留痕迹。
现在的医疗技术也简陋,只能从外表判断伤的重不重。
苏简的伤看着严重,医生就说她差点没命了,苏平那地方连皮都没破,那他就是装的。
大家都这么说,连杨梅都信了,给苏平送衣服的时候跟他说没人信他的伤,让苏平别装了。
苏平简直气的呕血。
但所有人都这么说,他自己也不由怀疑,难道真是心理作用,其实那地方没那么疼?
又过了一两天,那地方果然不疼了,他便放下心来,以为之前的疼,只是自己心理作用,后来他发现自己再也硬不起来时一切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