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七章太医至再谈施救

“母亲,太医一会子就来,那位病人呢?用不用请进来?”

茶过三巡,房内话语声渐渐低了,毕竟夜再长也有天明的时候,事情再多也有说完的时候。

梨香园离王夫人那边虽有段距离,不过宝钗去了也有大半个时辰了,这个时间恰好是回来的时候。

薛姨妈听到宝钗回来,从内屋里走了出来,然后看向薛仁,若是她直言来说,将人放在外面,虽然应该,不过她方才既然开了这个口,也不好再当个恶人,那之前的事情可就白做了。

薛仁见薛姨妈看自己,心里自然跟明镜似的,不过他也不是那些不知礼数的,便开口说道:“到底是个外男,还是不适合进来,也罢,将人暂且安置在马车上吧!”

薛姨妈闻言,点了点头,若是自己这位叔叔说将人请进来,那到时候她也有话,只是那个时候她就没有这么平心静气了。

“既然守仁这般说了,那就暂且安置在外面吧!等看过之后,再找一处安置。”

“如此,便麻烦大嫂了!”

薛宝钗听到薛仁的话,心里一动,这位叔叔果然不是那些不知分寸的,不过对于那位他们中途救下来的人却有些好奇了。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竟然被薛仁他们一路带上京,母亲也是,居然肯出力,请那些太医帮忙。

莫非是看出了什么,不过眼下人多眼杂,她不方便说,也就没说。

她想着一会子等太医过来了,母亲和薛二叔定然会出面,到时候便进内屋问问自己那个妹妹。

方才三两言,只说了半路上救了个人,细节之处还未问,便去了王夫人那处请人。

“奶奶,姑娘,太医来了!”

还没等宝钗再说两句话,大概就是前后脚,门外丫鬟就前来汇报。

薛姨妈听到这话,心下不由一愣,薛仁也有些意外,他本来以为太医会来的晚一些呢!

其实实际上,贾宝玉,惜春,黛玉三人情况已经好转,无甚大事了,这几日脉象很稳定,他们过来也只是走个过场。

方才宝钗一去,也算是解了他们的围,若是放在平日里他们还得装腔作势,在那贾宝玉的屋子里多待好些时间,那个屋子对于贾宝玉来说可能是个好地方,环翠依红但是对这些太医们来说,可就是煎熬了。

所以王夫人那边刚派了小厮过去,太医便是如逢大赦,照常记录下了脉象,开了方子,便抓紧离开了贾宝玉的房间,毕竟在那里,他们只能目不斜视,端端正正,着实是受罪。

如此,也让薛仁心里有些误会了,他还以为薛姨妈一家在这边被人高看三分,活的自在。

至于薛姨妈见到薛仁眼中异样,有心解释,但思前想后又没有将话说出来,毕竟没有人愿意自揭其短。

于是薛姨妈带着薛仁、薛蟠便先将太医请进屋,说了一下情况,待太医给薛姨妈诊完脉后,薛姨妈顺势又提及了自家一个外甥来京途中受了点风寒,一事不劳二主,便请他们去瞧上一瞧,看上一看,当然还奉上丰厚的礼金。

太医一听这事儿,自然喜不自禁,薛家出手非常的阔绰,他这个在太医院当值的人可早就听说了。

随后他便跟着薛仁薛蟠来到马车旁,届时早就有小厮安排好,将薛仁救回的那人放平,并将对方的一条胳膊放在了马车外。

“这是??”

太医王林甫见到这种情况眉头一皱,不禁开口问道。

薛仁摆了摆手,带着几分歉意地回道:“此事抱歉了,只是不知道我这内侄到底是患了何病,怕因此传染给其他人,故而采取这种措施,还望王太医见谅!”

王林甫听到此话,脚步一顿,若对方真的是那种传染性极大的病,那他可不想冒这个风险。

毕竟银子虽然好,但是自己的小命可是只有一条。

“路上可有其他人感染?特别是照顾令侄起居的那些人?再者令侄身上可有其他症状,比如说生痘之类的异状?”

薛仁闻言,连忙摇头,他这样做的目的可不是为了这个,而是想着万一他们所救之人在京城是一位贵人,若是被人认出来,对他们来说好坏可就不一定了。

所以他是本着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心态,做了这一手防备。

至于薛蟠,则在听到王林甫的话之后,就赶紧躲的远远地,对于薛大少爷来说,不相干的人愿意死就死,他可不管,只要不连累他就行。

“没有,只是在前段时间陷入昏迷之后,便一直未曾苏醒,若非他尚有脉搏,我们都以为他已经走了。”

薛仁想了想再度开口,王林甫听到这个答案,有些意外,他转过身看了薛仁一眼,似乎想从这位薛家老爷身上看出点什么,不过此事注定他是没有办法的。

因为薛仁的神色一直都是平静如常的,几乎是没有半分波动,王林甫心里犹豫再三,没再继续追问,做太医这一行,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这已经是他们在皇宫之内形成的一种模式,该问的问,不该问的一句不问。

不过当他搭在对方的手腕上时,脸色变得很是奇怪,似乎是不解,又似乎是惊讶,或者说是震惊。

看上去他似乎都忍不住将帘子挑起来,去看看那个人到底是谁。

若是一般人有这个脉象,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但是对方却依旧有心跳,脉象淤塞,很轻,但是再觉之下,却能感觉到的出来,对方的脉象余力很长,似乎就算再过了几年都没问题。

这还是他头一次碰到如此古怪的脉象。

内屋,宝钗装作无意见又聊起了宝琴路上救下的那人。

“妹妹,可能确定那个人的身份?花费了大力气带到京城,定然吃了不少苦吧?”

宝琴闻言,有些唏嘘,吃苦倒是没有吃多大的苦,但是太过麻烦了,照顾一个人,特别还是一个病人上路的时候,手续太过繁琐。

“不太确定,不过有一件事儿,我还是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