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方便区分,原著杰用带括号的【夏油杰】来表示。
#本章主要是原著杰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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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
银发少女还在掂量着蛇形咒灵,仿佛真的在细致地感受食材重量,口中啧啧称奇。
眼前离谱的一幕,让【夏油杰】从今早开始的、浑浑噩噩杀猴子的状态中脱离一瞬。
——时间线拨回今天上午。
【夏油杰】外出前往一个村庄执行任务。
愚昧、无知的村民,将所有的一切怪罪于与他们不同的人,把两个能够看见咒灵的孩子作为祸水的根源,囚禁于木笼里,殴打、禁食、伤害。
【夏油杰】瞪大眼睛,看着笼子里两个瑟瑟发抖的小女孩。
一直以来,他都在为普通人情绪泄露形成的咒灵而战斗,一次次面对的却是自己吞咽抹布般咒灵的痛苦、身边同伴与可爱学弟的死亡,还有非咒术师对咒术师的残害、轻蔑与恶毒的嘴脸。
……保护普通人是否根本就没有意义?这段时间一直晃动在脑海中的问号被冰冷的现实拉扯成一条直线,确凿地砸在心间。
猴子。【夏油杰】看着还在他面前叨念不休的两个愚昧村民,在心中低缓念出这个名字。令人厌恶的、愚蠢自大的猴子。
曾经所认为的“正论”终于被直面的现实彻底颠覆,扭向通往另一条他认为是大义的理想道路——杀光所有非术师,建立一个只有咒术师的乐园。
“可以麻烦你们都出去一下吗?”【夏油杰】脸上露出眯眯眼的微笑神情,和那几位村民说。
然后他垂下手,放出了自己全部的咒灵。
杀光外面的所有人。他微笑着对自己的咒灵下令。
村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夏油杰】表情毫无波澜,他将两个瑟瑟发抖的、满身伤痕的小女孩放出来,低声安抚道:“已经没事了。”
两个小女孩紧紧抓住【夏油杰】的衣角,含着泪水的双眼看向眼前陌生的、将她们解救出来的青年,颤抖着说出口:“哥……哥哥。”
【夏油杰】半蹲下身姿,温柔地拂去她们的泪水:“别害怕。”他低声说,“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家人了。”
——是的。从今往后,与他一同贯彻这条道路的咒术师,就是他的家人。至于其他的、所有的非咒术师,都是愚昧的猴子。
【夏油杰】心中的大义按下血红的印章,他直起身子。
……没有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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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封闭小村庄里愚昧的112名村民全部杀光,【夏油杰】带着菜菜子和美美子两个小女孩离开。
他找了一个地方暂时安置两个女孩,舒适的临时小屋中留下充足的水、食物和其他物资,还有部分钱。然后【夏油杰】准备再度出门。
“你要去哪儿……哥哥?”菜菜子小心翼翼地仰头问道,“你还会回来吗?”
“会的,我会再回来找你们的。”【夏油杰】转过脸,依然面带淡淡的微笑,“现在,我还有一件事要做。”
“……什么?”
“我去告个别。”夏油杰温柔的说。
——和过往所有的一切告别。
他要斩断最后温存的退路,他要证明自己绝无例外的道义,他要坚定执行“正论”的决心……也是和过去的自己一刀两断。
【夏油杰】闭上眼睛,他沉默地立在原地片刻,所有过往的回忆旋转于脑海。
童年的涂鸦册、父亲的自行车后座、母亲的针织围巾、全家福的笑脸、窸窸窣窣交织的话语,所有的一切仿佛浸泡在洗衣机中,看不透彻、摸不着,被浸透、扭曲,然后沉淀,最后随着废水一起排出。
有一股哽咽的温热涌上喉头,又重新吞进腹中,再睁眼之时,他的眼底身处是风暴席卷后荒芜的草地,脚下却比刚才更加坚定。
他要杀光世界上的所有非术师,没有例外,包括自己的父母。
既然已经决定种下一片新的花园,就要把过去的清除干净。
【夏油杰】提起屠刀,走向曾经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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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十分熟悉,早已铭刻在身躯的记忆里。【夏油杰】踏上已经走过无数遍的楼梯,一阶一阶向上走。
楼梯间的光线并不好,一切都是半昏暗的景色,他半垂着头,站在自己家门前。
门口的垫子不知何时换成了点缀有卡通草莓的样式,可爱又温馨。【夏油杰】半眯起眼睛,依稀记得之前不是这个样式。
他并不是在意这种细节的人,只是这微不足道的、带有家庭气息的小变化,让他的心略微摇动了些许。
但也仅仅是些许而已。
“啊、杰,你回来了?”
楼梯间突然传来一道呼唤,【夏油杰】略微一顿,他缓慢转向来人。
一个身形瘦削的银发女子正站在那里,她满脸笑容,亲昵地叫出他的名字。
……这是谁?【夏油杰】略微蹙眉,翻找了一秒自己的记忆,却并没有什么太大印象。
是邻居家的吗,也许吧。【夏油杰】并未在此处纠结。
无所谓。他想。都是猴子。
面前的银发女子几步迈上台阶、热情而来。
【夏油杰】身边的蛇形咒灵腾起身子,做出攻击的前奏,而【夏油杰】面无表情,毫无阻拦的意思。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三两步上来的银发女子竟然精准无比地一把扼住蛇形咒灵!!
【夏油杰】:“?!”
“哎呀、回就回来,还带这么多吃的干什么,”银发女子笑眯眯说着,晃了晃咒灵,“不过杰你的眼光真棒,这只一看就肥美多汁!”
【夏油杰】:“??”
他愕然一瞬:“你、看到了……?”
“嗯?”千穗理眨眨眼,接着顿悟一秒,“哦、我懂了,原来如此!!你在门口徘徊着,是想给我们一个惊喜?”
“咳咳、不好意思、破坏了你的小惊喜。”千穗理如常地松开手,捂住脸,“好了,刚才我什么也没看见,现在你可以藏起它们,然后作为惊喜拿出来,我会很配合的发出哇的声音的。”
【夏油杰】:“……”
他眼尾上挑,滞在原地。
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看起来和自己这么熟?而且竟然能够看到咒灵、并一把攥住……!
眼前之人明明应该只是个毫无咒力的猴子而已——难道是自己的判断失误,眼前的其实是一位咒术师??
而且,貌似实力也不弱的样子。【夏油杰】心中沉淀着思绪。他当然清楚自己放出的咒灵的水平。
为了给予最快的解脱,夏油杰挑选了能够快速致死的咒灵,它们实力基本上是二级,并非弱者。
能够轻松捏住其中的一只,说明眼前人的实力在二级上等咒术师、甚至一级。(他并未考虑特级的情况,因为咒术界已知的特级只有他们几个)
【夏油杰】并没有对术师下手的意思,只要对方不阻拦他。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眼前之人对自己如此亲昵又热情……他本想随便敷衍几句过去,而在电光火石一瞬间,精神紧绷的他脑海中又蹦出一种可能。
难道是东京高专或者咒术界高层对自己最近的状态有所察觉、或者已经知晓了那个村庄的事情,现在派人来试探或追捕自己?!
——这是一场拖延的陷阱??
眼前,银发女子依然抬手捂着眼,语调欢快道:“准备好了和我说一声哦?我什么也看不见~”
不管怎样,先杀了再说。【夏油杰】垂下的手指微动,神色镀上一层阴影,眼底浮现出冷漠和狠厉。
有着尖锐指甲的特级咒灵被缓缓召唤而出,从他脚下的影子中无声无息地爬出来。粘稠阴冷的咒力让整个楼梯间的温度为之一降,特级咒灵仰起脸、长长的舌头垂在地上,看向银发女子就像是看到了新鲜的食物。
而他的主人也恰到好处的准备给出指令——
“你是忘带钥匙还是忘了我了,为什么上来这么久都没有下去?”突如其来的另一道声音,打断了【夏油杰】,他看过去。
大包小包拎着东西、明明累得不行但最后的倔强就是不张开口喘气、端着架子脸憋得通红的金发青年站在那里,这人抬起上挑眼看过来、见到黑发之人有些意外:“啊?杰君?”
禅院直哉?【夏油杰】脑海中蹦出这个名字,他对这个人有几分印象。
对方是京都禅院家的嫡子,【夏油杰】在和【五条悟】一起出行到东京的时候,偶然见过一两次。
但他记得对方也和他们差不多的高中年龄……眼前人似乎更成熟了一些,像是二十几岁的样子?【夏油杰】眉头略微蹙起。
“直哉!你上来了?”千穗理转过脸,看到所有的东西都被拎上来了,“你一个人拎的?”
“废话……!你又一直不下来,东西又不好摆在地上,我就干脆一口气拎上来了。”禅院直哉缓过气来,此时中气十足地挺直腰说,“反正也轻轻松松,干脆我一趟拿上来。”
他定睛看向【夏油杰】,随口说着:“话说回来,怎么感觉杰君你出了一趟任务之后变年轻了?这么说也不对……但是总感觉你变小了、或者变矮了一点?嗯、但是表情又十分憔悴,怎么这么奇怪。”
禅院直哉目光接着定在地上那只特级咒灵身上,他眼尾挑起,目光凝聚:“这个……”
【夏油杰】心中警惕而起,他不明白为什么禅院家嫡子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又为何说出这种话。
但显然,对方已经注意到了自己的攻击的意图,既然如此,那么就先下手为强——
禅院直哉:“我懂了,你这么憔悴,是抓这个特级食材抓的?”
他略微扬眉,满意道:“行,也不枉我和千穗理今下午出门买了这么多东西,原来你也没有空手回来。”
【夏油杰】:“???”
禅院直哉看向千穗理:“今晚吃这个吗?”
千穗理转过脸,看到地上的特级咒灵,先是做出一番教科书式的标准惊喜动作:“哇↑↑——!好棒的特级食材!!谢谢杰的惊喜特产礼物!!Abigsurprise~!”
【夏油杰】:“……”
然后她再度伸手、一把抓住那个正在往后退的蛇形咒灵,示意给禅院直哉看:
“今晚我们吃这个,肥瘦兼顾、做成肉片下锅正好。那只特级食材明日再吃。”
“哦,也挺好。”禅院直哉点点头,看向【夏油杰】,眉眼一扬,“我说、你就站在那里,不下来帮忙拿一下东西吗?我都拎到这里了,你拎到门口不算过分吧?今晚吃寿喜锅。”
【夏油杰】表情空白。他着实感到一种飘飘然于异界的奇妙脱节感。
但下一瞬、他很快反应过来——这也许就是高层的阴谋!!故意说出如此模糊不清的东西,来迷惑然后拖延住他!!
他绝对不会被如此简单的精神攻击所困住的!
【夏油杰】轻笑一声,他指间绕动着咒力,准备将两人全部放倒——也许看在同为咒术师的份上,留他们一命,如果他们识趣的话,主动撤离、别自不量力地打搅自己更好。
恰在此时、禅院直哉那边的购物袋里响起手机铃声。金发青年愣神一秒,低头去拿:“嗯?你放在这里的手机,千穗理。”
他拿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顺口念出:“是你弟弟的电话。”
愣神一秒、禅院直哉猛地抬头,看向大门口站立的黑发之人——
等等?!千穗理的弟弟不就在这里吗?!
银发女子身边,那人正站立着眯眼笑着,背后、冒出更多充满危险气息的咒灵。
空气安静一秒。
禅院直哉凝神注视片刻,然后深沉了悟:“杰君……”他说,“你手机被人偷了?”
系统:【?】
系统:【不应该怀疑一下眼前是不是真的夏油杰吗?!猪猪,不要再喝奇奇怪怪的牛奶了——!!】
系统:【不过都喝了十多年了,可能奇怪的因子也已经深入大脑皮层了(抹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