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说。”胡三额头上青筋凸起,眼皮肿胀淤青,鼓着腮帮子颤颤巍巍的说道:“店里还有两个俺们的人,加上俺就三个。至于那马夫不是俺们的人,而是你们从王府负责跟俺们传信的。”
郑子衿冷哼一声,利落的拔出簪子,又重重扎入胡三的手背,这一次比前两次都要用力,直接穿透了他的手掌。
“满嘴谎言的畜牲,看来你还是不愿如实交待,这店巳时已开,说明你们昨夜之前就已经打理好店中原本的百姓。”郑子衿声音温婉动听,却隐隐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这家酒楼平日里杂仆掌柜少说都有十几人,单凭你说的三个人,再厉害的身手,他们也能逃出去几个去报官,你当我好骗?故意跟我耍花招。”
胡三疼的呲牙裂嘴,还未开口狡辩,郑子衿揪起他的头发重重朝地上一磕。
“想清楚了再回答我。”郑子衿松开他,轻轻呼出手上带血的发丝,轻描淡写的说道:“不然我帮你回忆一下?”
胡三的额头本来就被砸了一道大口子,此刻又磕了一下地面,鲜血直流,看着惨不忍睹。
他的嘴唇颤抖着,显然是害怕到了极点,说话也没了最初的底气,“女侠饶命,俺不敢骗你了,不敢了。”
“说。”
胡三心里一横,知道自己今天要是不交代实话,只怕会被折磨死,他不敢挪动半分,浑身如同被拆散架了一般。
为了先保命,他只能如实说道:“俺们总共来了十五个人,那个马夫也是俺们最初派到王府做内应的。”
郑子衿勾唇一笑,拔出簪子,引来胡三的一声痛呼。
“那这个客栈到底还有多少你们的人?”郑子衿拿着簪子轻轻抵在胡三的手腕上,淡淡的说道:“而且若我猜的不错,你们应该还有接应的地方,在哪?”
胡三神色一凛,注意力被那尖锐的触感所引起的恐惧而集中不起来,他咬了咬牙,回道:“这个店里还有俺们的五个人,世子去找的铁匠铺还有三个,还有两个在城门那里与我们乔庄接应送人,最后有四个人在城西的护城河边负责把人运走。”
“那店里剩下那五个人在哪?”
“厨房有俩,对面的茶楼藏了一个,还有俩在后院等俺的信号。”
杜缪靠在门口,听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此周密的计划,若不是世子妃武艺高强,一旦被他们掳去,当真是一个时辰不到就被了无痕迹的送出城了。
郑子衿思索片刻,胡三的话与她猜测的差不多,接下来就是最后一个问题了,“那与你们做交易的是不是裴侧妃?”
杜仲和杜缪皆是一震,裴侧妃虽然跟世子不合,但是也明白其中利害,况且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可能会跟这些人认识。
能让土匪卖命,区区银钱又如何能保证。
必须得交情深厚,才能为此冒险。
胡三心里也是大为震惊,他此刻肠子都后悔青了,这个小丫头不禁武功高的可怕,而且心思细腻,捏造的言辞只会换来毒打。
着实不好糊弄。
郑子衿冷笑一声,毫不客气的拿着簪子扎入了胡三的手腕处。
这一次,她扎中的不是别处,而是他的脉搏。
虽然不深,但是只要拔出来,血液就会流淌不止。
她略带威胁的话音说道:“胡三,我说过,我让你回答什么你回答什么,别乱动心思隐瞒我,若是我再把这簪子拔出来,把你的手泡到水里,你说你的血会被放出来多少?”
胡三紧紧的用另一只手攥着簪子,弥漫着死亡的血腥味混杂这恐惧充斥着他的大脑。
彻底击溃了他心里的勇气。
“是,是裴侧妃用五百两黄金来买世子妃的,是她要害你,她说让俺们把你弄到手后就转卖到他国的烟花之地,然后接机敲诈那个小白脸世子,引世子去黑风山报仇……然后最好把世子也弄个残疾什么的。”
郑子衿面上依旧平静温和,虽然在笑,眼中却毫无一丝笑意,继续问道:“能让你们如此卖命的恐怕不止那五百金吧?”
“说吧,在王府隐藏多年的那个马夫到底跟裴侧妃有什么关系?”
胡三还未思索,郑子衿作势就要拔出簪子,吓得他连忙说道:“俺说,俺说。”
“那个马夫就是俺们山里其中一个兄弟,早些年跟裴侧妃有些个姻缘,然后为了她去王府做了马夫,这些年只要裴侧妃有啥吩咐他都联络俺们,又是给金给银的,俺们自然也就乐呵呵的办了。”
“那你们这些年都帮她办什么事情了?”
胡三不敢再停顿,磕磕巴巴的说道:“也,也没干啥,就是收了一些王府被处置的美人,俺们弟兄都娶回家了。”
“又不想说实话了?”郑子衿微微一笑,尾音上扬,把胡三吓得毛骨悚然。
“不不不,俺们就是见到那细皮嫩肉的小娘子,轮着享用了,后来认命的就被分给兄弟们做老婆,不认命的就……卖到那些个下等窑子换笔钱。
话未说完,郑子衿一下拔出簪子,朝着他的心口踢了一脚,霎时间,胡三滚到了门边,鼻子流出了血,嘴里也吐出一大口血。
“世子妃,你说话不算话,俺都说了,你为什么还打俺。”胡三捂着鲜血直流的手腕,痛苦哀嚎,闭着眼睛想要挣扎的逃走,被杜缪听着声音拿着剑柄呼到了他的大嘴上。
胡三的嘴当即就肿了起来。
“你侮辱女人,变卖妇女,还敢问我为什么打你?”郑子衿一脚踩到他的胸口,“今天就让你先去黄泉路口等着你那些畜生兄弟吧。”
胡三口不能言,呜呜乱叫着,像是一匹垂死的野狗,无力而衰残。
“住手!你这个泼妇放了俺们二当家。”一个掌柜模样的人提着刀跑到楼梯下面,另一边楼梯口同样跑过来一个举着斧头的小二。
“柱子,大栓,你们不是她对手,快走!”胡三听到声音,忍住疼痛,奋力大喊着:“去城西告诉俺二哥替俺报仇。”
名唤柱子的掌柜的眼睛一红,看向郑子衿的眼神充斥着恼怒,他们一直横行霸道,何曾被人这些欺负过。
“放了俺们三当家,俺给你留个全尸。”柱子拿着刀对着郑子衿,咬牙切齿的说道:“不然俺就把你一刀一刀片了。”
郑子衿不觉微笑起来:“好啊,既然你教我放人,我放了便是。”
她若无其事的松开脚,面上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让一边楼梯的大栓看的直愣。
这么美的女子,他还没有见过呢。
比叔叔们以前抢回来的女人都好看。
还未等他回过神,就见到郑子衿神色一狠,揪起胡三对着栏杆,一脚踹了下去。
“三当家!”柱子惊呼一声。
胡三本就生的高大魁梧,栏杆的高度还不到他的腰间,一个重力就把他推的翻了过去,径直从二楼摔倒地下。
他还来不及说一句话,就摔死在了地上,蔓延出大片的血迹。
同样靠在栏杆的杜仲心扑扑直跳,虽然看不见,但是他清楚的感觉到刚刚一条人命在他旁边没有了。
大栓跑下去,拼命地摇着胡三的尸体,哭喊着:“阿叔,阿叔。”
胡三虽然穷凶极恶,因为没有儿子,对他极好,今年开春更是许诺给他抢回来一个俊俏的娘子。
如今阿叔惨死,他在黑风山便是没有了靠山,一时间不知是为胡三哭还是自己哭。
“我要杀了你,给三当家报仇。”柱子一把撕开了掌柜的衣服,露出了粗壮凶悍的胸膛,上面还有大片的猛虎刺青。
郑子衿站在原地,盯着气急败坏的柱子,轻轻笑了,“自不量力。”
柱子怒不可遏,迈着步子冲上楼梯。
郑子衿瞄准时机,一脚踢起杜仲掉落的剑,直接拿起朝柱子掷去。
一剑刺进了柱子的左腿,让他吃痛的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出热气,利索的拔出刀,还未站起来,立即眼前一黑。
随即隐隐嗅到一股桂花的香味,声音温婉如水,却带着一丝嘲讽,“跟我打架,行动还敢如此缓慢,当真是找死。”
他揉了揉酸痛的眼睛,才发现郑子衿已经落到他的身后,用一条绫罗围绕着他的脖子缠绕一圈。
难不成还想勒死他?柱子反手就是一刀,谁知自己的脖子一滞,顿时被踢翻在地。
郑子衿压下他的另一只手,反折于后,直接压入他的后背,让他疼的直发颤。
不管他如何使劲权利,仍是动不了分毫,他哪里会知道,郑子衿精通穴位,对他的脊骨处关节部分了如指掌。
自然是一击即中,让他动不了一下。
郑子衿拉紧绫罗,微微一笑,“这么死,便宜你了。”
刀锋慢慢嵌入他的肉里,疼的柱子额头直冒冷汗。
“柱子叔。”大栓被眼前的一幕已经被吓得语无伦次,“俺,俺该怎么办。”
“你过来打她啊,她现在动弹不得,快,趁俺还有劲跟她对抗。”柱子脸色惨白,后背已经是鲜血淋漓。
“可是,她,要是松手打俺咋办。”大栓的担心不无道理,万一郑子衿扭头打他,他这瘦弱的身板可是挨不住一下的。
“废物。”柱子怒吼,“你还想不想给你叔报仇了。”
柱子最后还在用尽全力挣扎,让郑子衿腾不开手去收拾大栓。
“俺,俺不敢。”
正在二人僵持之际,大栓狠了狠心,对着柱子怯懦的说:“柱子叔,你保重,俺回去找人给你报仇。”
说完,直接撂下刚刚还被他视若珍宝的胡三,快步跑向大门外。
柱子被气傻了眼,力气也下去了不少,郑子衿趁机夺过刀一下插入他的肋骨,疼的他动弹不得。
还没等郑子衿去追,刚到门外的大栓就倒着退了回来,一步一步尤为小心。
大栓忍不住哭出了声,神色慌张的说:“俺,俺没伤害人。不要杀俺。”
白靴踏入,世子一脸寒意的拿着剑指着他走进门,身后的锦衣卫朝着地上扔出几个被五花大绑的土匪。
“你们真的是吃了豹子胆,敢动本世子的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世子气场全开:下章我要暴走
世子妃拿着小扇子:消消火,都是我在打他们,没事,我没吃亏。
世子:打人也累啊。
世子妃: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