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护短】

严豫在转瞬间已经自己脑补了一场大戏,尤其是在知道厉子铮原本是白承寒的未婚夫,结果却成了白文羽的,而白文羽又姓白,长得和白承寒这么像。

他本来就怀疑白承寒和白文羽是不是有血缘关系,如今几乎是确定了,想到之前听外公外婆说过白承寒的生母早逝,生父做了什么畜生不如的事,只是这些事因为白承寒生母不想让孩子一生都活在痛恨和报复中,所以这些过去的事并未提及过。

如今瞧着白文羽的年纪几乎和白承寒差不多,如果真的有血缘关系的话,那岂不是说当年所谓畜生不如的事,其实是白父出轨了吧?

外公外婆当年退休后是回了乡下休养,以他这段时间吃瓜的速度,是专门看过白文羽和厉子铮的事的,虽然白文羽的家世被淹没在厉氏集团的光环下,但据说也是个富二代,家底不菲,只是没厉氏集团这么豪横。

结果让前妻生的孩子养在乡下,听说身体还不好,只靠他外婆一个人照顾。

所以寒弟这是一怒之下不惜搭上真正厉氏集团的掌权人,当不成夫夫那就当你长辈?

严豫虽然为白承寒高兴,当然这个前提是厉先生显然比厉子铮强多了,加上先前白承寒说厉先生的腿没问题,可即使如此,他还是觉得不想放过这对狗男男。

白文羽这一趟是专门跟着厉父厉母过来见老爷子老夫人的,明天就是订婚宴,需要老爷子老夫人在场,不仅如此,因为厉誉醒来的消息早些时候传了出去,虽然这次订婚宴算是私宴,请的都是相熟的世家以及与厉家有亲戚关系的前来,但也都想亲眼看看厉誉是不是真的醒了。

厉父厉母虽然不愿意,但也想请厉誉出席,毕竟之前传出来厉子铮是厉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是建立在厉誉看重厉子铮的情况下,这也让厉父厉母对外颇有面子,私下里分给他们的公司也是仗着这一点占了不少总部公司的便宜。

可如果明晚宴会厉誉醒来了却没有参加厉子铮的订婚宴,这传出去让别人怎么看?

厉父厉母生怕厉誉为白承寒出气不出席,所以专程带着人过来打算一直待到明晚,请也要将人给请过去,他们好歹是四哥四嫂,不信老五真的这么心狠。

白文羽自然也不想明晚上丢人,所以还是来了,最重要的是他想见一眼厉誉,不亲眼见到厉誉的情况他依然不甘心,可此刻真的见到厉誉好端端坐在那里,除了腿有些问题,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瞧着厉誉,他只觉得心脏再次剧烈跳动起来。

只是就在他一眼不转盯着厉誉的时候,感觉到一道打量的目光死死盯着他。白文羽一开始以为是白承寒,可等抬眼却对上站在后面位置被挡住一开始没注意到的严豫,白文羽看到严豫心里咯噔一下:这人怎么在这里?

严豫在节目里对白承寒有多特殊有多护犊子他可看得一清二楚,如果严豫知道他和白承寒的关系,万一说出去,他还怎么仗着厉氏集团的名头故意在身份上压白承寒一头?

厉父厉母这时候已经上前一步,尤其是厉父早些时候得了厉母的嘱咐,望着厉誉很是关心:“老五,这两天感觉怎么样?本来也是想一直留在这里帮忙照顾一二,但你也知道,子铮这孩子明晚要和文羽订婚,这时间紧光是发请帖和邀请函,还有接待前来的远亲,这忙起来也就没顾得上你这边……”

厉父这一番话说出来,老爷子老夫人原本不太好看的脸色稍微好一些,毕竟老五好不容易醒过来,结果他们也就第一天露个脸,之后直接没影了。

但这几天他们担心老五的身体也就没计较,加上这会儿有外人在,倒是也不好让人家看戏,刚想说什么,却听身后严豫开了口:“咦?这不是羽老师吗?你刚才说的子铮和文羽订婚,说的是白文羽羽老师吧?”

厉父厉母的视线看过去:“这位是?”

白文羽一听到严豫开口,眉心就是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

严豫伸出手,他模样好长得高挑,站在那里也惹眼,笑眯眯的倒是乍一瞧很是贴心的小辈态度:“我父亲是严明企业的严贺明。”

厉父厉母一听严明企业眼睛一亮,显然是知道的,虽然严明企业比不上厉氏集团,但严明企业大部分产业都在海外,所以实力也是不俗,顿时客气热情不少:“原来是严总的公子,我和你父亲见过几面,是老交情了。”毕竟都是云城的,聚会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只是这几年严总将生意往海外拓展,倒是没怎么回国,没想到这突然就回国了?

严豫将他们的反应收入眼底,故作惊讶看向旁边的白文羽和厉子铮:“这位就是贵公子吧?我虽然刚回国,但也是久闻大名啊。”

厉父厉母有意让厉子铮搭上严家,顿时将二人让出来:“这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在云大还没毕业,但已经能开始实习了,以后怕是你们还能时常在商宴上见到,这位是文羽,是子铮的未婚夫,他们明晚上订婚,既然遇到了,严小先生也来参加一番,你们年纪相仿,同辈也好交流。”

“同辈?这不是吧?”严豫故作惊讶,在厉父愣住的时候,似笑非笑看向白文羽,“那不知道白文羽和我白承寒老弟是什么关系啊?”

“这……”厉父不知为何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难道不是老爷子请来的,而是白承寒?后知后觉想起来刚刚对方那句羽老师,也扭头去看白文羽。

白文羽只能垂着眼,意图掩饰过去:“我们之前参加过同一个综艺,是见过的。说起来一直没说过,我是白承寒的弟弟……”

“亲兄弟吗?”严豫露出匪夷所思难以置信的模样,他的反应颇为夸张,让老爷子老夫人也疑惑看了过来,严豫才拍着胸口,故作不知的解释道:“我还以为是仇人呢,毕竟白文羽之前故意和寒弟上同一个节目就算了,还借着厉氏集团的名头空降飞行嘉宾,还和这位厉子铮是吧,说是厉氏集团的继承人出现,好威风啊,因为当时模样和寒弟很像,好多人都拿他和寒弟比较呢,但是吧。寒弟对外低调一直没说什么,倒是他们夫夫两个可是厉害呢……不仅如此,昨天妆掉了之后才发现压根和寒弟不像,是专门画的一样,所以我才以为两人是有仇的。毕竟我寒弟单枪匹马凭实力参加一个小综艺,结果你这故意弄这么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想靠背景踩着我寒弟上位呢……”

白文羽看着老爷子老夫人越来越沉的脸色预感到不好,看他还要说什么,只能出声打断:“严先生你误会了,只是哥不想对外说我们之间的关系,我……”

严豫阴阳怪气扫他一眼:“可你节目里可不是这么表现的,每次都恨不得踩寒弟一脚。但谁让你是厉氏集团继承人的未婚夫呢,背景高啊……”

老爷子老夫人只在第一天看了直播,后来担心老五的身体不对劲所以也没顾得上别的,但没想到竟然还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之前让白文羽签了保密协议,是为了保护白先生,可谁知道白文羽直接借了厉氏的势跑去参加同一个节目打压白先生?

老爷子直接去看厉子铮:“有这事吗?你故意上节目欺负承寒?”

厉子铮嘴唇颤了颤,他想说没有,他只是想靠着上节目离对方近一些,只是没想到被白文羽摆了一道,如今当着众人的面要他怎么解释?说自己是惦记对方才上的节目?“我……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老爷子气得脸色铁青:“真的是好得很。”

严豫深藏功与名,对上白文羽怒视他的双目,无辜耸肩:“看来是我误会了,毕竟这当小辈儿的要是还能爬到长辈头上去,这还有什么规矩?你说是不是侄媳妇儿?”

白文羽听着这一句气疯了:“严先生!”

严豫却是朝厉誉这边靠近一些;“不是吗?你未婚夫喊我寒弟老公小叔,我跟你们小叔一个辈分,那你喊我一句严叔也不过分。”

厉誉在白文羽开口前,淡漠道:“严先生说得对,子铮,喊人。”

他虽然只是说厉子铮,但厉子铮和白文羽是夫夫同体,除非白文羽不想承认这个身份,那么这声叔他是喊定了。

果然,随着厉子铮一声艰难的严叔喊出来,白文羽气得浑身打着哆嗦可还是跟着喊了一句,等听着严豫小人得志般脆生生的一声“诶”白着脸恨得咬牙,但垂着眼遮住了眼底所有的神情。

厉誉终于看满意了,回头看向白承寒和严豫:“我们先回后楼,等宴席开了再过来。”至少接下来一个小时,老爷子老夫人肯定要将人训个差不多。

厉誉本来也是打算明晚上直接宣布让厉子铮从最底层开始干起,至于他能不能胜任就看他以后的本事,但以厉子铮的能力怕是难了,到时候不用他说的太过直白,来参加订婚宴的也会知道他的意思。

到时候厉子铮再想以厉氏集团继承人的身份出现怕是不可能了,只能是厉家的一个小辈而已。

不过严豫既然愿意提前出面,他也不介意先给白承寒出一下气。

一行人先回后楼的时候白承寒看了严豫一眼:“你就不怕白文羽事后找你算账?”白承寒本来是不打算将严豫牵扯进来的,所以严豫刚开始开口他本来想阻止,但后来却在白文羽看向严豫时除了惊讶外随后视线下意识落在了严豫的手腕上,他顿时明白什么,也就没继续阻止。

白文羽看的地方是严豫带着的手链,刚开始白承寒第一次重见严豫的时候,他没有认出对方,但第一眼对严豫手上带着的这串手链很眼熟,后来知道严豫的身份后,他才想起来这手链当初是在老教授家见过的。

因为两家当时是邻居,他又跟着老教授学了钢琴,跟着老夫人学了舞剑,所以是见过几次这手链才有印象。

但白文羽刚刚见到严豫下意识的反应能瞒住其他人,别人也不会过多在意,但白承寒却是知道白文羽在到处找传家宝。

尤其是严豫的家世不菲,一般这种人身上自带气运,是受到祖祖辈辈庇护,这种越是富裕路走得越顺气运越好,那么一旦身上有传家宝,能得到的气运也越高。

所以白文羽这是私下里去打探了严豫惦记上严豫的传家宝了?

气运越是足一旦被夺走气运石那么相对的也会霉运缠身,气运越高霉运越厉害,从前世他被夺走气运后的结果就能看出来,如今白文羽清楚知道气运差的气运石虽然容易用钱买到但维持不了一天,那么如今有一个气运这么足的气运石必定不会放过。

白文羽这人太过自私,他既然盯住了严豫就不会放弃,不是现在也会是以后会千方百计得到气运石。

一旦严豫的气运石被弄走,很容易发生危险,而白承寒不想让严豫出事,所以解决这件事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让白文羽拿走一次又迅速拿回来,这期间不至于让霉运发作,还会因为已经被拿走一次即使再拿过去也不会起作用。

不仅如此,白承寒也能借着这个机会得到反气运值。

所以刚刚严豫怼白文羽的时候他没有阻止,以白文羽小肚鸡肠的性子,他被严豫冷嘲热讽,那么即使只是有了这个打算,也会立刻迫不及待想看到严豫出事。

白承寒三人回到后楼,他先将厉誉送回房间,随后回自己的房间换了一身衣服后和严豫在楼下等厉誉的时候,白承寒看向严豫:“你有什么想问我的?”

严豫虽然心里有了猜测,但还是忍不住问出来:“白文羽真的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那个厉子铮不是你的未婚夫吗?怎么成他的了?”

白承寒想想也没瞒着严豫,将之前发生的事说了出来,不过隐瞒了有关气运石的一切,毕竟这种匪夷所思的事就算是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的,加上他也不想暴露自己。

严豫想到白文羽一家不要脸但没想到这么不要脸,这种代替的办法都想得出来:“就这还让他们结婚?岂不是便宜了他们?”

白承寒:“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锁死不是更好?”

严豫想想也是,这个厉子铮明明知道白文羽的事还愿意娶他,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白承寒指了指严豫手腕上的手链:“这是严老先生给你的吧?我记得以前在老先生家里见过。”

严豫抬起手腕,应道:“对,当年我出国的时候外公给我的,说是他们的传家宝,让我戴着保个平安。”

白承寒嗯了声:“既然是传家宝,那么如果有人向你讨要或者借的话,提前告诉我一声好吗?”

“嗯?”严豫一愣,“怎么会有人提这么无礼的要求?”

白承寒只把白文羽故意向储金盛和滕金哄骗走传家宝的事说了,但也没说缘由:“具体为什么我不清楚,但我刚刚看到他见到你盯着你的手链,怕是已经从哪里得知这是严家的传家宝。”白文羽是云大的,老先生是云大以前的教授,加上这传家宝之前没避着人,他都见过几次,更何况以前云大的人。

严豫瞪大了眼:“还有专门盯着人家传家宝的?”

白承寒嗯了声:“他这次应该不会这么明目张胆而是会借着别人的名头,也不会是讨要而是借。”他把自己猜测到的可能性一一和严豫说了,听得严豫眼底的光越来越盛,最后一拍手,自然没意见。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白承寒还是让他明天再过来一趟,而等吃过晚上的接风宴后送严豫回去,白承寒找到厉誉,询问能不能寻来一个微型的追踪器。

厉誉虽然不知道白承寒想做什么,也没多问,立刻就吩咐下去,让特助给准备,明天一早送过来。

而另外一边,白承寒猜测不错,他们之前一行三人回了后楼之后,老爷子老夫人就把除了白文羽之外的厉子铮一家三口给喊到了书房,尤其是老爷子脸色沉沉:“我虽然年纪大了,但还没有老糊涂,我不记得直接说过以后要让子铮继承厉氏集团。”

厉父厉母虽然从刚刚老爷子的脸色猜到了,但真的听到还是心里咯噔一下:“爸,这事真的不怪我们,子铮也是受了白文羽的蒙蔽不知道怎么就去参加了那个什么综艺……”厉母立刻拽了一把厉子铮,让他赶紧解释。

厉子铮垂着眼,想到白文羽对他做的那些事,垂着眼:“爷爷,这事的确是我错了,以后不会了。”

厉母恨铁不成钢,但偏偏这时候也不敢刺激老人:“这事让子铮晚些时候去给白先生赔罪……”

“不用了,你们过去还不知道怎么给白先生添堵。明天订婚宴的时候,我会宣布之前传闻都是误会,子铮想要位置那就靠实力说话。”老爷子和厉誉想到了一起,打算让厉子铮从底层做起。

厉父厉母脸色大变:“爸!你可不能这么偏心啊!”

老爷子气笑了:“我偏心?我怎么偏心了?是不是这几年集团增增日上让你们忘了?从一开始老五并没有打算管厉氏,他的产业都在海外,反而是自从你大哥和你接手后,一年不如一年,后来如果不是差点出了大事让这么多年的心血都毁了,我怎么会厚着脸皮让老五回来的?当初你们是怎么说的,只要老五能撑起来以后你们再也不管厉氏的事,只那分红,结果呢?如今老五将厉氏集团更上一层楼,你们倒是又打起主意了,怎么,自己不管,但是想让子铮接管是吧?”

厉父厉母被戳中小心思脸色变了变,可如今厉氏集团不是好好的,甚至老五出事半年也没见再出问题,肯定当初老五就是捡了便宜,他们这心里怎么甘心?

说不定就是老爷子故意的不管集团的事,让出了问题好让他们心甘情愿放手给老五。

老爷子脸色沉了沉:“看来你们是巴不得老五出事是不是?”以前他是不敢往那里想,如今瞧瞧,老五醒了,老大一家说是出差,结果现在都没露面,可真的是好啊。

老爷子像是累了一般摆摆手:“我老了,管不了你们了,但如今老五才是厉家的家主,那么一切就由他做主,你们放任白文羽欺负他护着的人,他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你们也都受着吧。”

说着直接把人给赶出去了,懒得再讲,说得再多,他们心思已经被身份地位给蒙蔽住依然会觉得是他偏心,可自己没本事守住,那就让有能力的人来,难道要让他亲眼瞧着厉家的基业败在他们这些不成器的手里不成?

厉母一出来看到厉子铮更生气:“你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干嘛去惹那个白承寒?你不是还说喜欢他,你就是这么喜欢的?”

她怎么生了这么蠢的儿子?气死她了!

厉子铮没说话。

厉母指着他更是愤怒:“不行把婚事取消了。”她越想越不靠谱,那个白文羽之前找到她说的花言巧语说什么能帮子铮当上家主,她被他忽悠的还真的同意帮他,结果他说的去什么综艺感情是过去对付白承寒?

老五一直都是个护犊子的,护短得很,欺负了他的人,他不会直接跟白文羽一般见识,但他会找子铮算账。

毕竟子铮是白文羽的未婚夫。

厉子铮却是难得固执:“我不取消。”白文羽不是想嫁给他吗?他就取了,他不会让白文羽去缠着小叔,他就是要让白文羽也跟他一样求而不得。

厉母气死了,既然这边说不通那就去找能说得通的,她直接去找上白文羽,后者看到她直接让开身,看到她发怒的脸不仅不生气,还恭恭敬敬的:“伯母,我刚泡了茶,你喝口茶水消消气。”

厉母气笑了:“你倒是轻松,让我们被老爷子跟训孙子似的,我也不跟你废话,你这样的媳妇儿我要不起,你自己去主动说把婚约取消了。”

白文羽却是笑了,将门关上:“伯母确定吗?即使不是我,怕是子铮哥想娶的人也是得不到的,更何况,伯母不觉得如今一切都很奇怪吗?”

“奇怪?”厉母皱着眉,“什么奇怪?这跟子铮娶什么人有什么关系?”

白文羽既然决定要拿走严豫的气运石但他这次学聪明了,自然不会自己出手,否则一而再再而三,傻子也会觉得有问题,所以他这次选择忽悠厉母,看似精明,但这么多年相处下来,能被他耍的团团转,他显然很清楚他们三人的心思。

白文羽叹息一声,端起一杯茶水送到厉母手中:“伯母真的一点都没发现吗?承寒哥自从来了云城,你不觉得一切都变了吗?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本来子铮哥对我一心一意,甚至即使知道了哥才是他的未婚夫也是要娶我的。可老夫人见过哥之后,一切都变了,子铮哥突然就对哥爱而不得,非要娶他,对我呢,说我变了,不是他心目中的那个人,可这人的感情……怎么就变得这么快呢?”

厉母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尤其是想到这段时间的事,也是打了个寒颤,猛地灌了一大口茶水:“你别说的这么邪乎,我怎么听得毛毛的?”

但子铮的确是突然对这个白承寒有好感的,难道这个白承寒是什么精怪变得不成?

因为老夫人弄得什么冲喜真的有效果她也觉得这事说不定还真的有效果,所以信了一些,但又不是完全的信。

白文羽像是猜到她的心思,摇摇头:“伯母猜错了,不是哥有问题,而是老夫人有问题。”

厉母倒吸一口气:“什么?婆母?怎么可能?”

白文羽将她的心思拿捏的稳稳的:“老夫人对外说是找到合适的生辰八字冲喜,可真的只是冲喜吗?怎么就这么凑巧小叔本来昏迷不醒眼瞧着命不久矣结果突然就领证那天就醒了过来,反而是子铮哥自从哥出现后,不仅对他迷恋不已甚至气运也是越来越差,如今竟是……”

厉母想到自己儿子最近越来越沉默,皱起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白文羽道:“伯母到现在都没看出来吗?老夫人这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将子铮哥的气运转到了小叔的身上这才让小叔醒了过来啊。”

“什么?!”厉母差点蹦起来,浑身都气得在哆嗦:“怎么可能?我不信!子铮也是她的亲孙子,再说了,这种事怎么可能?”

白文羽叹息:“我也不想这么想,但子铮哥太奇怪了,而且怎么就这么凑巧,伯母你信什么冲喜吗?所以老夫人怕是借用承寒哥和子铮哥过去有因果纠缠还有未婚夫这层身份,故意让承寒哥给小叔冲喜,但实际上是通过承寒哥这个媒介,把子铮哥和小叔的命格联系到一起,让大师做法,给两个换了命数。所以小叔如今越是气运足,反倒是子铮哥越来越霉运加身……甚至都混淆了自己真实的感情,因为媒介,所以把对我的感情混淆到了承寒哥的身上。我之所以让子铮哥参加综艺,也是想让他面对我们看清,可谁知道……还是被破坏了。哥他恨我们,所以……是故意配合老夫人想报复我的。”

厉母本来不想信的,但白文羽说的煞有其事,甚至她也觉得太过凑巧,更重要的是白文羽拿捏住她不肯承认是自己儿子没本事优柔寡断没担当,所以自然想厉子铮真的才是那个运气更好的……

厉母不断在白文羽的这些话语中愈发坚信就是这样,最后自己都信了,越想越气:“老夫人怎么能这么狠心?那可是她的亲孙子啊!文羽,你既然都知道了,你是不是有办法?”

白文羽等的就是这一句:“有是有,但是我没本事,想改回两个人的命格却是不容易,也怕万一被发现,到时候怕是老夫人再发力,怕是……子铮哥有没有命还不知道。”

厉母眼前一黑:“怎么会这样?文羽你如今要和子铮结婚了,我们是一家人,你一定要就子铮啊。”

白文羽握着她的手:“我们是一家人,我肯定是向着你们的,只是子铮哥他……如今情况不太乐观,他是不是说了非要和我结婚?但说不定他晚些时候就会改主意,这就是他换了命格但真实的感情并不是这样,意志在不断挣扎。但我们还不能直接说,否则一旦他精神崩溃,可能会成了疯子。”

厉母倒吸一口气,恍惚不已:“怎么会这样……”

白文羽叹息:“如果不信的话,晚些时候就知道了。”

白文羽看着厉母恍惚离开后,嘴角闪过得意的笑,如果是厉母出手,他在幕后,肯定比他自己去弄气运石要容易得多,毕竟厉母这种身份,接触到的可都是非富即贵的,他也不一定非要局限于他之前养得那些鱼,本来想着好控制选的都是个笨的,结果……原来蠢也是能坏事的。

至于让厉子铮反复改主意,他也早有了办法,这也要全靠他让人去查白承寒时误打误撞找到的。

白承寒次次让他意外,他觉得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所以干脆去让人查了查白承寒这些年在乡下的事,但因为乡下地处偏僻不太好查,只查到了一些东西,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让他偶然间知道了一件事,而这件事足够让厉子铮崩溃,但厉子铮的心已经不在自己这里,他想要靠厉家,又不一定非要靠厉子铮,厉父厉母也是一样的,反而更不容易感情用事。

白文羽几乎不用自己去找厉子铮,很快厉子铮看到厉母离开后就找了过来,他脸色沉沉,自从之前参加综艺被白文羽坑了被白承寒厌弃。

厉子铮一直躲在家里醉生梦死,仿佛这样才能改变白承寒讨厌他恨不得他消失的事,可他没想到白文羽不参加《体验》竟然跑去了《千奇百怪》,他刚刚补了一下回放,瞧着那张和白承寒越来越像的脸,只觉得白文羽疯了。

他猛地甩上门,将平板里他先前节目里的模样给白文羽看:“你自己看看,你到底想做什么?你从厉家得到的东西还不够吗?”

白文羽坐在那里一点不着急,突然抬眼,答非所问:“以前其实我一直都不懂为什么你只是见了我一面就对我这么好,虽说当时第一次见面我是冒充了未婚夫的身份,但才第一面也不至于让你一见钟情。可你后来对我太好,让我以为你真的就喜欢我这一款的,至于你说的什么以前见过我压根没仔细听,毕竟……我是真的不知道。”

厉子铮眉头皱得紧紧的,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事,他一点都不想再和他攀上关系,但又不愿意放过白文羽。

白文羽却是笑意更深,他朝前推了推:“我一直以为我哥在乡下长大的,甚至学费都要靠自己挣,可谁知道却在这上头吃了这么大一个跟头,所以我就找人查了查,结果太久远了还真的什么都没查到。不过误打误撞却发现了一件事,还和你有关,你想不想知道是什么?”

厉子铮表情阴郁,就那么盯着白文羽,不知道他的是什么,但心里隐隐却有种不安,而这种不安随着白文羽的笑容让他僵硬着身体走过去,慢慢拿起了那一叠纸。

上面只是一些监控打印出来的照片,因为年代久远已经不太清楚,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厚厚一扎,而第一张上面就是很熟悉的地方。

是他小时候,只有几岁的时候,大概八岁,那时候他放学后想跟同学去玩,但家里管得严,他避开司机和同学从后门跑了,结果后来跟同学走散到了一处小巷子遇到了别的学校高年级的坏孩子。

他们看他穿的好又是贵族学校的校服,就跟他要钱,他身上没有,就被揍了,而那时候是他第一次见到白文羽,他后来一直记着白文羽小时候倔强强撑着拿着木棍挡在他身前时的模样,明明浑身脏兮兮的,却还是拼了命去帮他打走那些坏孩子。

也许是他不要命的打发像是凶狠的小狼崽,那些坏孩子真的怕了就一哄而散。

赶走之后对方攥着小拳头也很高兴,他后来一直都记得对方回头朝他笑的模样,即使脏兮兮的,却像是小天使,单纯善良而又勇敢无畏,明明那么瘦弱,却浑身充满了力量,如同最温暖的辉光,照耀着他。

后来他被带去见自己小时候定下的未婚夫,他很不乐意,可见到的那一眼,他决定以后好好保护他……

而那个人是白文羽,即使后来白文羽做了这么多事,他也没真的对白文羽做什么。

可白文羽这时候说这些做什么?他皱着眉瞧着监控,因为时间太久,只能看到小时候的他跑进了巷子。

他继续翻下去,远远的从尽头走过来一个背着背篓的小孩子,浑身不是脏兮兮的,但莫名熟悉,正是当年的那个小孩子。

第三张,对方进了巷子……

厉子铮迫不及待继续翻下去,可随着下一张却是蓦地场景一转,是另外一个地方的画面,最先出现在镜头里的,却是一个熟悉的背篓,小小的身体背着镜头上了一辆汽车。

厉子铮反射性看了眼车头,上面写着【江城——>云城直达】。

他怔在那里,还没意识到什么,或者是心里隐隐猜到了,却因为恐慌不敢去想,他捏着那叠纸的手在颤抖,低着头的双眼猩红可怕,还是浑身僵硬翻开了下一张,是对方下车时,正是云城郊外,而背着背篓的小少年正是最开始出现在巷子里的。

他扭头去看上面的时间,正是他那时候在巷子里出事前的两个小时。

按照云城郊外到当初那个巷子走路的路程,刚好就是两个小时左右……可白文羽压根不可能从江城出发,只有、只有白承寒,他是从……江城来的。

厉子铮意识到什么浑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仿佛停止,他手里所有的纸因为手指止不住的颤抖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