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脸色难看,刚露的这一手能看出是个江湖人,他一家老小还得靠着这医馆吃饭呢,不能得罪。
他连忙给季雨笙把了把脉,斟酌了一番后才道,“姑娘是受了些内伤,在肺腑,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待我给她开几副药,调理几天就恢复了。”
杜远昕闻言松了一口气,好在那女人功力一般,不过下次千万不能如此大意了。
等那大夫给抓好了药,又说了煎熬方法后,杜远昕丢下一锭银子,倒是包括赔那被震碎的桌子都绰绰有余了。
他丢下银子后,便抱起季雨笙离开,就近找到一处客栈,从二楼翻窗进了一处屋子,将季雨笙小心放在了床上,犹豫了一下,才轻轻掀开了她背后的衣衫。
背上一道红色的鞭痕映入眼中。
她的背白皙细嫩,这一道红痕印在上面,竟然有种别样的美。
杜远昕喉结滚动了一下,下一刻就匆匆移开了视线。
他刚才只让大夫看了内伤,下意识没有说她后背受伤的事,此时也只能自己检查。
不过即使他不太懂,也能看出,她外伤并不严重,估计几天就能恢复。
检查好了,按理此时该给她把衣服合起来,可杜远昕的视线再次触到她细嫩光裸的后背时,手却像中了邪一样,根本动不了。
最后终于深呼吸了几口气,稳住心神,才给她掩住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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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鹤和阿裘进了洛安县,正在街上站着,他俩也不知那两人去哪了,可又不敢随便走,只能等着。
这时候鲁卡过来了,它虽然不认识阿鹤和阿裘,但它认识那轮椅,和那包裹的气味。
于是摇着尾巴围着两人转了一圈,然后冲他们叫。
它很聪明,刚才见到这二人跟在季雨笙身边,应该是认识的。
鲁卡冲他们叫了几声后,又往前了两步,转头又看向阿鹤和阿裘,那意思明显是让他们跟着走。
那二人当然认知这只狗,当下对视了一眼,便会意跟着鲁卡往前了。
鲁卡带着那二人找到杜远昕所在的客栈。
又因房间问题跟柜台小二拉扯一阵,最终阿鹤忍痛出钱付了房费后,他们来到了杜远昕房门外。
可是还没敲门,里面就传来一道冷淡的声音,“等着。”
阿鹤和阿裘哪敢动,老实的蹲在外面等着。
这一等就等到了夜里。
房门突然拉开时,把阿裘和阿鹤吓了一跳,两人连忙起身,鲁卡也一窜站了起来。
它似乎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没乱跑,一直老实巴交的在门口趴着,等消息。
杜远昕拍了拍它的狗头,“看好她。”便走了出去。
鲁卡转头看了看杜远昕,就钻进了屋子里,看了在床上的季雨笙一眼,就趴在了床边。
阿裘和阿鹤缓了半晌也跟着进了屋,他俩也算混了不短的时间了,杜远昕这种人还是第一次碰见。
脸色阴沉,浑身浓郁的杀气,原本季姑娘在的时候,完全什么也察觉不出来,季姑娘晕了后,简直就跟解了什么封印一样,整个人都变了。
二人对视一眼,心有余悸的在屋里的椅子上坐下来,老实的一起守着季雨笙,他们顶多横点,威胁威胁人要点银子,这种动不动就玩命的人,是真惹不起。
杜远昕出了客栈门就感觉到四面八方的埋伏,每个人的位置他都能清晰的感觉出来,甚至白天遇见的那几个也混在里面。
看来是找茬来了,正好他白天觉得不解气,如今送上门正好。
就这几个小喽啰,他都不屑于费时间去动手。
于是他空门大开的选了四面空旷的最高的一处屋顶站立,等着他们一齐上。
果然,他站定没多久,就有人蜂拥而上,却也只是眨眼间,便都倒了下去。
浓郁的血腥味很快在空气中散开。
杜远昕也跟着兴奋起来。
他从少年开始,就不断找各大高手挑战,那是因为他骨子里就好斗,杀人只要能见血的,就一定会见。
解决了这一众小喽啰,他目光倏地盯紧了旁边的一棵树。
莫贯南顿时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住的青蛙,连动都不能动。
徒弟来报女儿被人杀死时他十分愤怒,于是不惜亲自出马,除了因为那是他最宠爱的女儿,还因为天涯阁。
自他成立天涯阁以来,谁不卖他几分面子,竟然敢对他的宝贝女儿下手,那就得做好承受他怒火的准备!
但他没想到,会有跟他实力相差如此大的人,这感觉也只有在曾经跟众人围剿杜远昕的时候感觉到过。
不,比那时候,更明显。
以他的武功在江湖虽不能说是最顶尖,但也绝对能排上号的,可此刻,别说跟对方出招对打,他连动都动不了,在这个时候,他突然联想到了被杀死的黑龙寨主,一瞬间恐怖袭满了全身。
“……走。”他从喉咙里努力地挤出了个声音,想让跟在身边的徒弟们逃走,可那声音跟蚊子哼差不多,且不说徒弟们此刻听不到,即使听到也根本逃不走。
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镇压,这种压制使他们根本无力逃走,只能眼睁睁的在原地等死。
杜远昕眨眼间便来到了莫贯南眼前,在看清那双阴狠的双眼时,莫贯南惊恐地道,“杜……”
可惜没说完就直接断气了。
剩下的徒弟们自然也没人能幸免。
很快,整棵树都被黏腻的鲜血染红了,空气中充斥着腥甜的味道,杜远昕稍稍有点遗憾。
才刚起兴头,对方就无人可杀了,实在是无趣。
他站在原地仔细看了下衣摆,还好,这次没沾上,可别吓到她了才好。
他完全没留恋的飞身离开。还不错,没想到竟然是天涯阁那老家伙,自己送上门的,也正好省得他专程跑一遭了。
季雨笙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杜远昕坐在轮椅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翻看,正是天涯阁的内功心法。
杜远昕这也是顺手,没想到莫贯南那个老狐狸竟然把他们这心法藏在身上,他就顺手摸了过来。
之前他在黑龙寨寨主那里也摸到了一本拳法,若在以往,他可能还会欣喜,如今看这些,就跟垃圾差不多,也就是随便翻翻打发下时间。
“阿远?”季雨笙睁开眼睛还有些懵。
杜远昕正守在床边,闻言抬起头看向她,“感觉怎么样?”
季雨笙动了动,牵动背上的鞭痕让她皱了皱眉,“不太舒服,有点疼。”
她没想到那个鞭子那么厉害,当时也没多想,只想着杜远昕在轮椅上躲不开。
不过还好她挡了,不然杜远昕伤上加伤,更难受了该。
“你没事吧?鲁卡呢?鲁卡怎么样了?”她当时晕过去了,不过看那黄衣女子不肯罢休的样子,也不知道后续如何了。
“它没事。”杜远昕说,“放心。”
“那就好,以后我一定得教训它,不能再惹事。”季雨笙说,现在想来,必然是鲁卡做了什么得罪那女子了。
杜远昕摸了摸她的头,给她把被子盖好,“好好躺着,一会儿吃点东西,然后把药吃了。”
季雨笙点点头,她的确不太舒服,就又躺下了。
得了吩咐的阿鹤和阿裘很快端了食物上来,这会儿不是吃饭点,两人只要到了点粥。
他俩进屋后偷偷看了看杜远昕,看他面色平静,仿佛昨天那样只是幻觉。
季姑娘醒了,他这是又被封印住了吗?
虽然季雨笙觉得自己起来吃饭没什么,但杜远昕却站起来,想要喂她。
季雨笙见状连忙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别乱动,再伤到就不好了,我没事,自己来就好。”
阿鹤和阿裘,“……”究竟眼睛长哪里了,这怎么可能是伤筋动骨的模样?
他们已经听到了,客栈的人议论纷纷,早起外面整个地面都已经被血染红了,死了几十号人,全都是一击毙命,手法干脆利落。
听说其中有个人,还是江湖中响当当的大人物。
二人想起昨夜杜远昕回来时身上浓郁的血腥味,心中更加谨慎了。
别看他现在人畜无害的模样坐在轮椅上,那可是转脸就砍人的主儿。
阿鹤和阿裘拿了饭上来又赶紧下去了,并不敢在这个房间多待。
最后季雨笙还是自己下了床,把杜远昕按在了轮椅上。
她可没忘记他腿骨和肋骨骨折的事情,而且当初在山谷还被蛇咬了,虽然之后毒清了,但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吃了饭,阿鹤把药端上来时,她仔细嗅了嗅,差不多明白这就是一些调理的药,便喝了。
她明白自己的状况,幸好不是特别严重,不然以这里的条件,她估计得影响寿数了。
季雨笙睡了很久也不困,看看天色,现在已经是下午了,赶路也不现实,而且她身上也不舒坦,还是明天再说吧。
她看了看旁边的杜远昕,说道,“我想沐浴。”
背上的鞭痕她能感觉到,现在看不见,不过她用手摸了摸,应该没多大问题,没有出血。
杜远昕一听,抬头看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很快挪开了视线,“我让人给你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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