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热闹了,季雨可心里乐开了花,但面上却是一副着急相,“阿笙,你都是要嫁人的人了,怎么还能这么想不开做出这种事?”
季雨笙嫁给这个废人更好,这个废人一看就没武功没家世,模样也一般的很,整体比起来,连赵康庄都不如。
季雨笙越紧张越结巴,手指都要被她抠破了,“反正,我、我、我已经是他的人了,但是我和赵庄主的婚事就在眼前了,你,你帮我保守秘密,不要告诉父亲,好不好?”
陈宇震惊的看着季雨笙,他不敢置信地倒退了几步,“阿笙,我真是看错你了,你太让我失望了!”
说完受不了这个打击似的转身踉踉跄跄走了。
她的结巴更让季雨可认定是她慌乱的表现,季雨可笑眯眯道,“放心吧阿笙,我一定替你保守秘密。”说完也追着陈宇走了。
季雨笙看他们终于走了,松了口气,也不知道季雨可相不相信她的话。
她关上院门往里一走,正好对上杜远昕望过来的目光。
“你几时成我的人了?”
“……”季雨笙卡了下壳,“这个,你听我解释。”
“我在听着。”杜远昕很好说话的样子。
“就是吧,我父亲给我找了一门亲事,我不太满意……”
“所以?”
“所以你就帮帮忙吧,我想把这婚事搅黄了,你忘了我之前救过你的命了吗?”季雨笙说,“反正对你也、也没什么损失。”顶多,顶多也就是损失了一点名声而已。
“???”
“咳。”季雨笙说完不待杜远昕反驳就赶紧回屋了,“我让人把耳房收拾出来了,你暂时就住那里。”
杜远昕,“……”
季雨笙回屋赶紧关了门,看他没有追问松了口气,她也是因为季雨可突然提到了,然后福至心灵想到这个办法。
没有什么比一个女孩的贞节更重要的了,只要季雨可把这个消息散播出去,她就不信,赵康庄还会娶她。
虽然这对她名节有损,日后可能会嫁人困难。
但那又怎样,相比嫁赵康庄那个家伙来说,单身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还乐得自在。
其实还有一点,她之所以敢这么说,也是因为知道,之前在山洞里为杜远昕把脉时,发现他腿部严重受伤,全身筋脉尽毁,连……那个功能也受到了影响,可能一辈子都不能做那种事了。
如果在现代,应该可以通过做手术给他恢复,可是现在条件有限,她只靠自学半路出家,学艺没那么精,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法给他治好。
所以她才敢这样大胆的说,虽然有点利用他了,但她收留他帮忙治好身上的伤作回报,也算扯平了。
大不了以后她专攻一下男性功能方面的,等她学会后给他治好了,那他绝对是赚了。
这么想清楚的季雨笙更加心安理得起来,甚至为自己的聪明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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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陈宇在桌子上趴着喝的酩酊大醉,陈万鹏进来后看到他这副样子,怒道,“你瞧瞧你这样子,丢人现眼!”
“爹,你说她为什么不要我,她为什么宁可跟着个废人,她也不选我……”今天听到那个消息后,陈宇觉得自己心都碎了。
本来他今天去找她,是想跟她表明心意,顺便问问她是不是有苦衷,如果她有苦衷,哪怕是与赵康庄为敌,他也不想放弃她。
哪怕是带她逃走,他不要陈家,她也不要季家也行。
可是结果却……
他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之前他们还好好的。
陈万鹏气得拿起酒壶砸在地上,“不就是个不值钱的女人,值得你这样?丢不丢人!”
酒壶的碎裂声,让陈宇清醒了几分,他红着眼眶看陈万鹏,“她没有不值钱……儿子也是真心喜欢她的。”
“我还不清楚她?”陈万鹏怒其不争道,“我陈家在江湖也是颇有名气的,怎么会有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
他对赵康庄与季家的事也有耳闻,季富昌打的什么主意他心里门清,拿个庶女换个钱庄的支持,那是稳赚不赔。
赵康庄那老色鬼,也不怕武林中人笑话。
陈万鹏心里骂,也是对儿子恨铁不成钢,以他陈家的门面,儿子又长得一表人才,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却偏偏为了个季家庶女成了这样,“这几天你就老实在家里待着,那里也不许去!”
“儿子想去找她,”陈宇痛苦道,“我想去问问她,这究竟是为什么?”
她为什么选了赵康庄,又选了个残废,就是不选他呢?
“闭嘴!”陈万鹏怒拍桌子,想到自己这几天要出门,让他自己这个样子在家别闯出什么事来,于是便道,“算了,这几天你跟我一起出趟门。”他得亲自看着他。
“我不想去,我没心情……”
陈万鹏又是一掌拍向桌子,直接把桌子的一角拍裂了,“你不去也得去!”
陈宇抹了把俊脸,“爹,你不要为难我……”
“怎么就为难你了?难道任你在这儿丢人现眼?!”陈万鹏缓了缓口气,劝道,“为父这次出去,为的可是大事,杜远昕到现在仍旧下落不明,前前后后把七谷岭搜遍了,什么也没找到。”
陈宇又摸出了一壶酒,给自己倒上,“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不要去。”
“那也得去!”杨万鹏道,“为父要去一趟黑龙寨,届时各方英雄豪杰都会去,说不定还和杜远昕有关,你正好跟我一起去,也好见见世面,省得在家里丢人现眼。”
“去黑龙寨做什么?这跟杜远昕又有什么关系?”陈宇不解,连续十几天的搜捕也便罢了,杜远昕一个人而已,有这么可怕吗?
“你有所不知,就在前两天夜里,黑龙寨的寨主被人发现离奇死在自己的卧室。黑龙寨主武功高强,那日也曾带人参与了清剿长青门的事,众人此番也是借凭吊名义聚众查查是怎么回事……”陈万鹏满脸凝重道。
“那,”陈宇现在因为季雨笙的事情,万念俱灰,而且黑龙寨主他又不熟,“那又怎么样?”
“你可知黑龙寨主的功力,绝对能在当今高手榜上有排名,可那天他悄无声息的死在自己的卧室,门口的守卫一丝动静都没听到,而且死状十分惨烈,是血尽而亡。”陈万鹏看了陈宇一眼,“能让这样一个江湖高手一直血流尽才死亡,并且这么长时间没有引起丝毫动静,就连当年的杜远昕都不一定能做到……”想也能想到当时的黑龙寨主有多绝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死亡,而什么都做不了,那种折磨还不如一击毙命。
“所,所以呢?是那杜远昕又回来了?”陈宇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道,“父亲,即使是你也别着急,反正咱们也没参加清剿之事……”
“现在还不知晓,毕竟他当时的确是全身筋脉尽断了,这么短时间恢复不可能。”筋脉尽断那比武功尽毁还严重,这辈子他只能作为废人活着了。
可尽管这样,还是让武林中人惊慌不已,深怕杜远昕卷土重来,这群人还真是胆小如鼠,可笑得很。
“那不就得了……有什么可着急的呢?”
“我着急的是杜远昕吗?我着急的是咱们陈家,”陈万鹏说,“当初为父因为有事没能参加成围剿,如今也颇有几分后悔,所以这次必然要去黑龙寨,不然我陈家在江湖中难以立足。”
而对话的父子并没有看到,阴影里有一个人,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杜远昕本来只是来探探这个陈宇究竟是何方神圣,没想到这一听还有点意外收获。
看来近期还可以再去一趟黑龙寨了,估计在葬礼上能遇到不少熟人,也省得他还得挨个上门找。
季雨可果然对季雨笙的事情上心的很,没过两天,周围的人几乎都知道了这件事。
季雨笙知道后松了口气,希望这次能顺利吧。
此时,季雨笙正在给杜远昕检查。
先给他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处,基本都没问题了,只是断骨处不知怎么样,毕竟现在的条件没办法拍片,而之后又横生了那么多波澜,希望不要影响恢复才好。
她轻轻摸了摸他的断骨的地方,只能确认应该是没长歪,“感觉怎么样?”
“有点疼。”杜远昕说。
“恢复的过程有点疼是正常的,最近千万别再用到这边,骨头长好了再说。”季雨笙嘱咐。
“……”杜远昕点点头,没说话。
说真的,他也觉得坐轮椅挺好,现在都有点坐上瘾了,因为无论他想去哪儿,季雨笙都会亲自推着他去。
杜远昕为隐瞒自己病情的事情,深深觉得十分明智。
给杜远昕检查完,她又去院子里挨个给那些小动物们检查治疗。
还没得意完的杜远昕跟在后面默默看着,他是不是该庆幸,自己是被排在第一位的?
看着看着,杜远昕突然将目光放在了院门口,不一会儿,就见气急败坏的季富昌急匆匆进了门。
季富昌一进门显然看到了那传闻中的残废,他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指了指他,质问季雨笙,“那件事,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