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储备粮的逼迫之下,舒棠蹭了过去，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
人鱼血果然是绝世佳品。
舒棠眼不花了，腿不软了,浑身都有力气了。
她喝完了,还很有礼貌地舔了舔,于是那两个小小的血口子就消失了。
人鱼漂亮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进食完毕,舒棠要从人鱼的身上爬下去,就被人鱼给按住了
人鱼低下头，长发也就垂了下来，问她,“好了么？”
舒棠点点头。
人鱼：“那该我了。”
舒棠：等一下，人鱼还会吃血族的么？救命！
舒棠最后的遗言：
“早知道要付出这么昂贵的代价,我就多喝两口了！”
人鱼：……
人鱼顿了顿,他也发现自己变得很奇怪——为什么一点都不想鲨她？
然后舒棠就被吻了上去。
舒棠：？
她唔唔唔了两声,然后就不动了,她应该反抗的——这是非礼呀！
但是她竟然想回吻过去，舒棠：我难道对他一见钟情了？
巧了，人鱼也是这么想的，双方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是舒棠很好亲,人鱼是一条执行力很强的鱼,就顿了顿，顺从本心,手指插入她的金发,迫她抬起了下巴，亲了足足十分钟。
发现舒棠好像没气了，也没反应了,人鱼顿了顿，松开她查看了一下。
人鱼想起来血族好像根本不会喘气，所以就凑过去，看了半天，咬了她一口。
被亲昏的舒棠立马睁开眼捂住脸：谁咬我？？
人鱼：好了，活着。
舒棠不知道他们这是要往哪里去，直到人鱼把她提溜了起来下车，舒棠才发现这不是血族陛下的宫殿么？
舒棠惊了，“陛下呢？”
人鱼：“地牢里。”
接受大公十余年“为臣之道”教育的舒棠立马露出了听闻噩耗的表情。
人鱼：“亲爱的，你的表情似乎很想去陪你的陛下？”
舒棠立马把表情埋在了人鱼的胸口，抱紧了不撒手，用行动表示了她不是很想。
人鱼十分嚣张，直接占据了血族皇帝的宫殿，指使着血仆好像是回到了自己家，血仆们面露愤慨，但是人鱼一个眼神扫过去，立马高呼“尊贵的人鱼冕下！”。
舒棠被人鱼提溜着进去的时候，思考了一下。
人鱼这是逆贼啊，那她跟着人鱼这种行为，岂不也是乱臣贼子，犯上作乱？
尤其是人鱼还把血族皇帝的棺材扔出去了，换了一张巨大的床。
被放在床上的舒棠：要命了！
舒棠太担心了，在床上忧心忡忡，像是屁股越，是要被十字架戳脊梁骨的。
作为一位臣子，舒棠陷入了巨大的挣扎当中，毕竟这种叛乱的心理转变，在史书上，都要花好几页纸的。
直到人鱼问她，“还喝血么？”
舒棠一秒倒戈：“喝喝喝喝。”
人鱼就一甩尾巴，让她放在了鱼尾上。
舒棠凑上去第一口还没下去，就感觉自己的衣服被脱了。
舒棠：？
但是舒棠愣是没舍得松口。
漂亮的人鱼在她的耳边问道，“好喝么？”
声音潮湿，像是塞壬的低语。
舒棠突然间咬住了他的脖子，发出了小兽一般的呜咽。
舒棠没什么意见，实际上，生存在一个毫无节操的种族里，舒棠的节操也在大幅度下滑。
人鱼的气息侵略性极强，身躯强悍，本性又极为凶残。
血族的食欲和晴欲是密不可分的，在很多的记载里，这个种族时常会和自己的储备粮进行搅合，然后在猎物沉迷的时候——杀死亲密的“爱人”。
据说，血族的牙齿咬住猎物的时候，会带来强烈的催/情的作用。
可惜，这一次的对象是一条有着深海屠夫之称的凶残人鱼。
她一边咬，一边哭。
舒棠最大的意见是——吃了苦头，有时候还咬不住吸不到血。
人鱼就会发出嘲笑声，一边握住她的腰，一边将脖颈送到她嘴边。
人鱼声音磁性好听，懒洋洋带着一点儿戏谑的嘲笑，
“吃饱一些，亲爱的，别到时候怪我亏待了你。”
*
舒棠最后昏睡了过去，这一睡，就睡了三天三夜。
可怜的莉莉丝，成为血族后，一顿饭都没吃饱过，好不容易吃饱了，结果因为虚不受补，睡了三天。
人鱼其实有着很严重的失眠，所以脾气不好，比方说地牢里的陛下，就是因为在人鱼失眠的时候妄图捕猎人鱼。
但是舒棠身上散发着一种十分安详的睡眠气息，人鱼抱着她，就能够很快入睡。
睡着的时候，血族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没呼吸、没起伏，还怪凉嗖的。
所以睡太久之后，人鱼会偶尔醒过来，就会凑过去咬她一口。
等到她梦里发出不满的声音，人鱼可以确定她还活着了，然后甩甩鱼尾，继续懒洋洋地抱着她睡觉。
三天时间，外面风起云涌。
很多血族都在宫殿外面展开了辩论，究竟是那堆红色的灰是舒棠呢，还是灰色那堆？
最后还是大公也没认出来哪一堆灰比较像舒棠，只能一边哭一边把两堆灰都给扫了。
是的，所有人都觉得舒棠三天没走出宫殿，一定是被邪恶的人鱼弄死了。
实际上，睡了三天的舒棠满血复活。
但是她迟迟没下床，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怎么亲上的，又怎么飞速滚上床的？
最后，睡了三天，已经完全忘记那天凄惨战况的舒棠得出了一个结论：
人鱼，好香！
人鱼不在，听说去地牢里找皇帝谈心去了。
舒棠就溜溜达达地出去了，发现她爹在外面抱着个盒。
舒棠跑过去和大公打了个招呼：“哦！我亲爱的父亲，你干嘛呢？”
她亲爱的父亲活像是见了鬼，第一句就是：“莉莉，你没死？”
舒棠：？？我不是吸血鬼么？我活过么？
大公松开了盒，抱着她泪如雨下，一口一个“我可怜的小莉莉”，想要说舒棠都被吓得瘦脱形了，结果发现舒棠圆润了不少，小脸蛋刷白刷白的，气色很好的样子。
大公：？？
舒棠很沉痛地告诉父亲：
她好像要当血奸了，因为人鱼的血太好喝了，她要背叛尊敬的陛下和伟大的血族王朝了。
舒棠都不敢告诉父亲，她不仅倒戈了，还把人鱼睡了，关系一下子被她弄得很复杂，一下子从反贼的同伙，睡成了家属。
大公：巧了，我也叛了。
血族，没有节操，大家听说不反抗就不杀，三天里就齐齐出卖了可怜的陛下。
而且大公发现舒棠气色奇佳，白得终于有点血族样了，十分欣慰地告诉她：他其实准备卖女求荣了。
舒棠：？？
血族的节操，就像是手中沙，风一吹就散了。
舒棠就这样，很干脆地被大公打包丢给了人鱼。
舒棠郁闷地去皇宫里挖了几颗土豆，开油锅炸薯条。
血仆们早在舒棠开始削薯条的时候就四散逃走。
舒棠连个递油壶的都没有。
然后手边就有一个油壶递了过来。
舒棠转头一看，是人鱼。
人鱼懒洋洋地往后一坐，修长的手指搭在曲起的膝盖上，漂亮的白发垂下。
舒棠问，“你不觉得害怕么？”
人鱼顺着她的视线看向炸薯条。
人鱼笑出了声。
舒棠：忘了，这条人鱼比她凶残多了。
舒棠炸至两面金黄，问他，“你吃么？”
人鱼歪头看她，没说话。
舒棠在心里叹气，心想她大概在这个世界找不到可以理解她的人了。
实际上，人鱼拒绝食用的理由：“可以，喂我么？”
舒棠：“……”
人鱼吃完，面色古怪。
人鱼评价：“没熟。”
人鱼问她：“亲爱的莉莉，你的厨艺像被恶魔吻过。”
舒棠：？？
然后舒棠就被人鱼从锅前面提溜走了。
从此，舒棠就吃上了五星级大厨水平的美味。
人鱼问她吃饱了么？
实际上，血族吃土豆是不可能吃饱的，于是人鱼就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舒棠：“做什么去？”
白发的塞壬顿了顿，轻笑：
“去，喂饱你。”
*
舒棠白天睡觉，夜里摸鱼，偶尔和人鱼一起出来溜达、炸炸薯条什么的，日子过得悠闲又快乐。
直到血族有人给舒棠送来了许多珍贵的异兽血。
舒棠以为自己治好了多年的挑食症。
但是有句话叫做除却巫山不是云。
喝了人鱼血之后，舒棠再去喝别的血，就像是吃惯了绝世美味，突然间吃上了糙面干饼。
她看着异兽血忍不住开始长吁短叹起来，大白天也不睡觉，辗转反侧，在鱼尾上滚来滚去。
第二天，人鱼问了问，回来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人鱼：“那就结契吧。”
结契就是血族里的婚姻。
舒棠：“？这么快？”
人鱼：“你不想喝一辈子？”
舒棠：“但……”
人鱼：“结还是不结？”
舒棠：我结，我结还不行么！
但说实话，血族这个种族都很混乱——
人鱼威胁，如果舒棠要是去找别的血族情人，他就会把那只血族变成蝙蝠放在外面晒七七四十九天。
舒棠很坦诚：“亲爱的，我根本不想找血族伴侣。”
人鱼：“为什么？”
舒棠讲了她小时候撞见她的十二姐和十七哥在花园里激情热吻，她爹妈在一边欢呼落泪的故事。
故事的结局是：舒棠年底要参加她姐姐和哥哥的婚礼。
人鱼：……
后来，舒棠才知道，血族十分迷信近亲结合，认为这样可以生下纯血的血族宝宝。所以作为血统高贵的未来女大公，她的父亲一直在热情推荐家里的兄弟们。
舒棠这么一想，和人鱼结契的热情开始高涨。
当天领证，夜里就官宣了。
人鱼统治了血族一个月都风平浪静，但是官宣第二天，血族就造反了。
理由：邪恶的人鱼要和血腥暴君莉莉丝结契了！
他们互相折磨也就算了，偏偏他们好像还挺和谐恩爱的，果然变态都很有共同语言，竟然一拍即合，成为了一对爱侣。
听说邪恶的人鱼还从暴君莉莉丝手里学到了十大酷刑，天天烧油锅，血族都能闻到飘过来的油炸气味，很多血族惶惶不可终日。
双剑合璧啊，那还有血族的活路么！
舒棠：=口=
人鱼听完这件事就开始笑，笑了舒棠一整个晚上，笑得舒棠气愤不已，锤了好几次床，被人鱼压住继续笑。
第二天，舒棠骑上了小白马，要和人鱼一起去。
人鱼奇怪地问她，“亲爱的，你去做什么？你也是血族。”
舒棠被迫承认了血腥暴君之名，老老实实道：
“我怕你走后，我就被偷偷砍了头。”
舒棠以为人鱼会嘲笑她。
人鱼，果然嘲笑了她。
舒棠：震怒！
人鱼笑完了就说，“亲爱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舒棠知道，要不是因为这条鱼，她也不会到担心自己脑壳落地的地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舒棠并不因此后悔，甚至好像连离开他的念头没有起来过。
她的小马哒哒哒跟着人鱼，突然间问，“亲爱的，你是不是喜欢我？”
人鱼一顿，“嗯。”
舒棠：？
人鱼又说了一遍，“喜欢你。”
舒棠：为什么这条鱼这么轻易就承认了？
人鱼骑着马走了，舒棠恍恍惚惚地跟了上去。
舒棠脑子里还回放着的时候，他们到了第一座堡垒。
前面冲过来的血族大惊失色：“天啊！血腥暴君莉莉丝来了！快跑！！”
呼啦啦就跑了一堆血族。
舒棠：。。。
舒棠扭头看人鱼：“你不许笑！”
其他血仆：天啊，暴君连邪恶人鱼都敢命令！
人鱼：“好的，亲爱的。”
舒棠没听见人鱼的笑声，但是一直怀疑人鱼在偷偷笑话她，总是回头看，然后连人带马，一起撞墙上了。
舒棠被人鱼提溜到他的马上。
舒棠：“算了算了，你笑吧。”
人鱼笑了一路，笑完了还过来亲她。
舒棠左扭右躲，嚷嚷着不让笑话过她的人鱼亲。
人鱼就懒洋洋地咬她一口，顺手把她揣怀里。
渐渐的，舒棠也习惯了。
在血族卫兵质问来者何人的时候——
舒棠面无表情：“在下，血腥暴君，莉莉丝。”
血族顿时士气溃散。
舒棠：。。。
最后，势如破竹的血腥暴君莉莉丝和邪恶的人鱼胜利了。
因为舒棠的大公父亲出来和稀泥，毫无节操的血族们再次倒戈回来，承认了血腥暴君和邪恶人鱼的统治。
舒棠第一次感觉到了做让人闻风丧胆的反派的快乐，好像还不赖。
夜里为了庆祝，反派阵营吃上了一顿美味的火锅。
舒棠赞美自己的反派同伙：
“亲爱的，我永远喜欢你的厨艺。”
人鱼看了她好一会儿，安静了片刻后，歪头道：
“不，亲爱的，你喜欢我。”
舒棠大惊失色。
她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所以一瞬有被人鱼点破的惊慌。
而且人鱼还说得斩钉截铁的，好像笃定舒棠真的很喜欢他似的。
但，舒棠很快镇定下来，优雅地撇清干系：
“不，亲爱的人鱼，我只是喜欢你的血、你的厨艺、你的气味、你的头发和鱼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