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第133章

顾朗纵马狂奔,身后的箭矢如影随形。

顾朗纵马狂奔,身后的箭矢如影随形。

“将军您莫怕,我们护着您…”

顾朗清楚的听到箭矢刺破身体声,是两名兵士用身体为他做盾。

他咬着牙,不敢流泪,不敢回头。

邵和停下马,长臂拉开了弓,锋利的箭头在阳光下闪着冷芒,瞄准顾朗的后心。

“嗖——”

“将军!”

就近的兵士用尽全力扑到顾朗的马上,同时按下顾朗的身体。

箭尖带着温热的血,滴落在顾朗的侧脸,仿若灼烧。

邵和眸光一狠,再次搭箭,然而漫天箭雨忽而袭来。

郭华和邓显儿率大军前来,邵和看着顾朗的背影,恨恨的摔了弓,“撤。”

顾朗得救了,可护着他的两名兵士几乎被扎成刺猬,药石无医。

顾朗抖着手覆上他们的眼。

邓显儿带兵前去山林,带回了方白的尸体。

顾朗盯着方白胸口那个大窟窿,一阵眩晕。大半日征战逃亡,再加上顾朗情绪大起大落,顾朗纵然年轻也撑不住了。

“将军,将军!”

郭华扶住顾朗:“去请军医。”

有些事当局者迷,但当郭华和邓显儿脱离出来后再看,就觉出猫腻,所以及时赶来支援。但他们也更惊惧邵和的疯狂。

邓显儿看着方白的尸体,面色沉痛:“现在怎么办?”

郭华咬牙:“先把尸体放进冰窖。”

方白是金城人,时人讲究落叶归根。可方白的亲妹妹却在京城。

至少…至少得等方白的亲妹妹来看方白一眼,那是方白唯一的亲人了。

白鸽飞入皇宫,顾澈正在处理国事,他看到窗台的鸽子,阻止宫人,他自己亲身过去。

顾澈吩咐:“去拿谷物来。”

宫人:“是。”

顾澈摸了摸鸽子的羽毛,随后取下信件。

宫人送来谷物时被顾澈的脸色骇的跪倒在地,鸽子不懂,它盯着宫人手边的食物,歪了歪脑袋飞过去。

“你先退下。”

宫人知道这是在说她,犹豫片刻,将谷物放下躬身退了出去。

顾澈攥紧纸,闭上了眼。

郭华的来信几乎不带主观情绪,把事情原委说了。

当初顾朗被顾澈派去江南,就是因为有郭华和邓显儿这些老将护着。

顾朗只是跟邵和周旋,甚至方白申请调去江南,顾澈应下也是这方面考虑。

有经验的老将护着,这些小辈慢慢成长。而顾澈一边处理国事,一边在京训练火铳手。

但是所有人都低估了邵和的残忍,谁会把自己手下两千士兵推出去送死。

战场上的损耗和死在自家首领手里根本不一样。

顾澈一直待到黄昏,叶音亲自来寻他,顾澈尽量平和道:“你怎么来了?”

叶音:“出事了。”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叶音示意其他人退下,她挺着肚子进殿,顾澈过去扶她。

叶音在榻上坐下:“说吧,出什么事了。”

在顾澈开口前,叶音先道:“不要瞒我,你知道我手下的玄骑卫不是摆设。”

顾澈一瞬间泄了力,他把手里皱巴巴的信件给叶音看。

那上面沾染了顾澈的汗迹,一些字都被模糊了,但叶音也能猜出大意。

迅速浏览过,叶音平静的将信件烧了:“阿澈,我记得火铳手训练的差不多了。”

顾澈蹙眉:“音音……”

叶音转身:“你走吧。我会在京城等你凯旋,等你带来天临军的覆灭邵和身死,大宁一统的好消息。”

顾澈不语。

随着月份的推进,叶音害喜的越来越严重,她的小腿已经浮肿了,但因为睡眠不好,她眼底青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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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顷,叶音回身虚虚抱了抱顾澈:“比起我,阿朗更需要你。去吧。”

叶音本来想把玄骑卫也给他,但顾澈同样担心叶音,玄骑卫忠于叶音,是叶音保命的底牌。

夜色降临,顾澈连夜带兵出京。

他们到达港口之后,改走水路,大概是老天相助,他们一路顺风顺水,比过往快了一日到达江南。

此行方白的妹妹也来了。她一身素衣,脸色更加苍白。

她看向郭华,颤声道:“郭将军,请问我哥哥…我哥哥在哪里?”

郭华看了一眼顾澈,顾澈叹道:“带她去吧。”

其他人离开,顾澈看向顾朗:“你有没有要说的。”

数月不见,顾朗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仿佛剥去和善的假衣,锋芒尽显。

他垂眸:“我无话可说。”

失误就是失误,无从狡辩。更不该辩解。

顾澈:“去做一件事。”

顾朗这才抬起头。

云州近日出现了一起流言。

“你们听说了吗,大帅跟大宁的顾将军有仇,为了诱杀顾将军,居然拿自己人做局。”

“真的假的?”

“你们忘了,之前那场仗咱们天临军死了两千多人。”

“难道大帅……”

“放肆!”茶馆突然来了官兵,拔刀指向说小话的几人:“把这群大宁走狗抓起来。”

“冤枉,冤枉啊——”

“我们也是道听途说。”

领头官兵环视众人:“谁还讨论流言,格杀勿论。”

茶馆寂静无声,直到官兵走了,他们才松了口气,随后不敢多待,飞快回家。

然而不管邵和抓人抓的再厉害,也刹不住口子。

因为这件事的源头在他,为什么天临军之前跟大宁交手十多次,也不过几十伤亡。怎么这一次就死了两千多人。

百姓们还好,但军中人心惶惶。

“其实,我们不是非跟着大帅不可。”

听到这句话的士兵们浑身一颤,他们立刻要去找那大胆之徒,结果却什么都没找到。

大帅府。

大山心急火燎:“大帅,这些流言忽然而起,肯定是大宁搞的事。”

他们能在大宁安眼线,大宁为什么不可以如此?

邵和擦拭着自己的爱刀,幽幽道:“他来了。”

大山:“什么。”

邵和挽了个刀花,“所有恩怨该了结了。”

这路数邵和熟悉,当初赤袍军是怎么拿下明王的,如今大宁也想这么对他。

不过他不是明王那个蠢货。

去除流言最强有力的方式,就是天临军打一场胜仗。语言有效,但有时候也苍白无力。

热浪在空中蒸腾。

双方都想打,没有什么虚的,这是场硬仗。

两军对峙,邵和看着对面熟悉的面具,脸色狰狞。

汤潮上前喊话:“来者何人。”

顾朗驾马上前:“大宁将军,顾朗。”

汤潮嗤笑:“原来是败军之将。”他专戳顾朗痛处:“那小子跟顾小将军像,可惜最后还是被我识破了。”

顾朗眸光一厉,舞着木仓刺来。两人眨眼间交手几十回合。

汤潮老练,可基础不行。顾朗年轻,但从小练武。两人打的难舍难分。

围观的人心急,当事人更是如此。汤潮出手越发急切,但顾朗还是不疾不徐。

眼看汤潮的大刀砍来,顾朗而逃。邵和嘴角上扬,下一刻却滞住了。

谁也没想到顾朗居然杀了个回马木仓,直击汤潮咽喉。

“嘭——”地一声,这名天临军大将死于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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