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怎么了?”
等侦探社的人赶到,将迷迷糊糊的太宰绷带和正在昏睡的江户川眼镜接走之后,中原中也抱着他的帽子,慢慢的走在路上,往家的方向去。
“不是出去买零食吗?为什么出去一趟,就变成现在这幅模样了?”中原中也轻声的说道。
被他抱在怀里的孩子看上去有些昏沉,都快要睡着了,眼泪都还在流,中原中也也不在意,放轻了声音说话,生怕再大声点就会把人吵醒了一样。
“中也哥哥……”中原帽子的声音又轻又软,带着些许迷蒙和困顿,男孩的手抓着中原中也的衣领,小声的低喃着,“因为发生了一点事情。”
中原中也开口:“是什么事情,不能找我给你解决?你知不知道,我打电话给你却不接,靠你手机的定位找过去,那里却又没有人,谁告诉你可以擅自把手机丢开的?”
“我们很担心你的知道吗?”甚至魏尔伦都从地下室里出来了,现在还在外面晃荡,不过既然孩子找到了,对方就又回去了。
“对不起。”中原帽子将脑袋埋进中原中也的肩膀,闷声说道,“是中也哥哥没办法解决的事情。”
中原中也叹口气,说道:“是什么事情?不要瞒着我,好不好,帽子?”
中原帽子搂紧了他哥的脖子,撒娇一样用额头蹭了蹭对方的颈窝。
“……不许撒娇糊弄过去,快点告诉我。”
“唔……就是,”中原帽子揪紧了中原中也的衣服,嘟囔着说道,“因为、因为想要一直陪着哥哥。”
中原中也:“嗯?”
他愣了愣:“什么意思?”
男孩小声说道:“我们想要切断和妈妈的联系,这样就可以……一直待在这里了。”
中原中也沉默了一下,他伸手摸了摸男孩的脸,抹去对方脸上的泪水和汗水,说道:“会很疼吧?”
“嗯。”中原帽子小声应道,“但是没关系,切断之后,就可以一直待在这里,不会突然又哪一天,消失在中也哥哥面前了。”
中原中也:“可是——”
“我知道中也哥哥不想我疼,但是呢,”男孩蹭了蹭对方的手掌,和中原中也一般无二的钴蓝色的眼睛安静又平和,在流泪的时候泛上水光,看着可怜又可爱,“但是,我是中原中也的帽子哦,从中也哥哥十五岁开始,就一直一直是了。”
中原帽子软软的说道:“我知道中也哥哥已经失去很多东西了,所以、所以我不想哥哥你再失去什么了。”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哦,就算疼一点也没关系,反正只是一时的,很快就不疼了。”
男孩纠结了一下,说道:“要是中也哥哥心疼我的话,今天晚上我可以吃麻辣小龙虾吗?哥哥给我剥壳!”
“……你这小孩。”中原中也无奈的摇头,“行行行,给你剥壳就是了,我这就让人去买麻辣小龙虾,两大盆吃得下吗?”
“我当然吃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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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中原中也快乐的给弟弟剥小龙虾的壳时,那头太宰治也在给他的冤种儿子剥螃蟹。
太宰治丧着一张脸,手上动作个不停,剥好了就丢进太宰绷带的碗里面,然后自己咬一口手上的蟹壳,就给自己尝个味道。
“我说你啊,吃慢一点好不好?我剥壳的速度都没有你吃得快,别光顾着吃螃蟹,吃点饭吧。”
太宰绷带看了眼垃圾桶里堆积成山的蟹壳,嘴里咬着一条蟹腿含糊的说道:“剥得没有吃得快,不是很正常吗?而且明明是爸爸答应我的,那当然是能吃多少吃多少啊。”
“可我看你压根就不是人,这是吃到天荒地老都吃不饱吧?”
“诶嘿,被发现了~”
太宰治放下手里的螃蟹,没好气的说道:“那你自己剥去。”
“不要这样嘛,爸爸,我可是为了你牺牲那么多的说。”太宰绷带探出自己的一条断掉的绷带,这是在挣扎的时候被自己扯断的,“你看,我的绷带都断了。”
“让夏目去陪你买新的去,或者找你那什么眼镜小伙伴。”
“诶——怎么这样嘛。”
太宰绷带恹恹的继续吃着碗里剩下的蟹肉,浑身上下散发着怨念:“早知道就不留下来了,爸爸居然不给我买新的绷带,居然不给我剥螃蟹,居然还嫌弃我……”
“别在这里给我碎碎念了。”太宰治用自己的脏手捏了一把男孩的脸蛋,“快点给我老实交代,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是已经交代完了吗!”太宰绷带气呼呼的鼓起脸,“因为你这个垃圾爹太寂寞了,我还答应了你会一直陪着你,所以就去找妈妈切断了我和祂之间的联系,以后就可以一直待在这里了。”
“啧……”太宰治撇嘴,没有说话。
“爸爸害羞了!”
“谁害羞了!”
太宰绷带轻哼一声:“爸爸就是这样的人,有人对你好的时候就别扭得不行,嘴上说着嫌弃,内心不知道有多高兴了,就算我不会读心术也看得出来,爸爸实在太好懂了。”
“臭小鬼。”太宰治啐一声,“你以为你自己就不好懂了啊?要不是我看出来你和那两个小孩有什么事情要去做,我才不拖着笨蛋中也呢,还让我挨了他一拳,现在还要在这里给你剥壳,真是绝世好父亲都没有我做得好了。”
太宰绷带很不给面子的翻了个白眼:“那行啊,要我给你擦药吗?打到哪里了?我看你的脸完好无损,不会是被中也哥哥一脚踹到屁股上了吧?”
男孩还煞有其事的朝太宰治的屁股看过去:“有没有骨裂啊?我觉得中也哥哥的一脚应该很有威力的,先说好啊,要是你以后被打到半身不遂的话,我可不负责照顾你的生活,请个护工是我最大的努力了。”
太宰治:“……”
“打到腰上了!”太宰治没好气的说道,“我屁股好着呢,看什么呢?你屁股才被踹到半身不遂,真的是。”
太宰绷带沉吟一声:“也是,爸爸自杀那么多年,到现在还活蹦乱跳的,生命力应该非常的旺盛,不至于英年瘫痪,不过没关系,以后万一你真的瘫痪了,我会马上抛弃你而去,奔向妈妈的怀抱的。”
“你刚才还说你切断了和你那个什么妈妈的联系呢,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太宰治开始剥螃蟹给自己吃。
“是啊,所以走不了咯。”太宰绷带轻笑一声,“你得养我一辈子了。”
男孩的眼神飘忽了一瞬,他的眼中没有倒映出什么东西,视线投向了空无一物的虚无之处,曾经呈现在他眼里的系统界面已经消失了,如果他现在还能看见的话,大概显示的会是一句恭喜吧。
太宰绷带笑笑,转头又看向太宰治:“爸爸,明天我要去吃中华街的小笼包,你给我买。”
“没钱!”太宰治指着桌子上放着的一堆螃蟹,“看到这堆死去的螃蟹了吗?它们原本都是钱,现在已经全部进了你的肚子里了,你再这样吃下去,我们就等着露宿街头吧。”
“反正侦探社的宿舍又不是没得住,顶多就是饿死,啊不对,饿死的大概只有你,我会带着夏目出去找吃的。”
太宰绷带打量了一下太宰治,目光在对方的腰上转了一圈:“要不爸爸你装成半身不遂,我们去问问中也哥哥要医药费吧?”
太宰治:“嗯……也不是不可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