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海书斋在昌平镇的东大街,城门口离得不远,楚恒从书斋出来便看到官差蒙着口鼻,拦住了进镇的百姓。
邻镇发生了瘟疫,死了许多人,闹得人心惶惶,镇长下令整个昌平镇不允许任何人出入。
官差没日没夜的守在镇口,除了拦住了其它镇上的人,原本出镇办事的当地百姓也被拦在了外面,急着回家的百姓正与官差闹得厉害。
“姑爷,快回家吧,老爷有急事找您。”一旁的下人催促。
楚恒看了城门口的混乱一眼,点点头,带着书童四书转身走了。
上个世界的任务完成后,楚恒仍是待到萧雨嫣寿终正寝才离开的,给了萧雨嫣一个美满幸福的人生,然后他回到系统空间,系统帮他格式化了上个世界的情感,以保证他全身心投入到新的世界。
在书斋里时他刚穿过来,正在接收了这个世界的资料,一个下人就匆匆来寻他回家。
楚恒一边往前走一边整理这个世界的资料。
原主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自幼便一个人生活,他家境贫寒,无依无靠,村里的孩童也欺负他,骂他是无父无母的野种,他每天除了要想办法填饱肚子外,还要防备被人打骂,童年过得十分悲惨。
但他心气高,又不服输,他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让别人再也不敢欺负他。
长期恶劣的环境下,他养成了自卑敏感的性格,但也激发了他强大的斗志,他想尽一切办法改变自己的处境,利用身边一切能利用的人和物让自己变强。
他自小就知道要读书才能出人头地,士农工商,士在第一位,他决定要考科举当官,于是他一边想办法养活自己一边偷偷去书塾的窗下偷学。
夏天再热,冬天再冷,他从没有一日放弃过。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十二岁那年,他写了一篇十分出彩的拜师文章,成功被书塾的黄秀才收为学生,入了书塾正式念书,十六岁这年又顺利考中了秀才,从此彻底摆脱受人欺辱的困境。
只是虽然没有人再敢轻易欺负他,但他仍旧很穷,念书又极费银钱,他想要继续念书必须要有足够的银钱,可他只能凭着抄书赚些钱维持生计,除此之外便没有赚钱的门路。
于是他将主意打到了他的亲事上,他到了年纪本就要成亲,如果能娶一个家境好的媳妇帮衬他,那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的书生与上个世界的五皇子想法都一样,都想靠女人帮扶达到目的,楚恒暗想,难道这就是渣男的共性?
巧的是原主正好就有一个心仪的姑娘,且那姑娘也很符合他的要求。
镇上首富李员外的独女李惠兰,年方十五,长得美貌动人,性格温顺,是镇上第一美人。
李员外家财丰厚,还是位大善人,每月初一十五都会赈济乞丐和穷苦人家,李惠兰亲自操持过赈济事宜,原主穷困之时还去李家讨过粥喝,与李惠兰有过几面之缘。
李惠兰给原主的印象就跟天上的仙女一样,好看、心善又温柔,那时原主就对李惠兰心生爱慕,但他清楚自己是癞蛤蟆配不上她这只白天鹅,因此一直不敢有非份之想。
可如今不一样了,他考中了秀才,身份远高于出身商女的李惠兰。
商人铜臭,传言李员外也有意改换李家门庭,奈何他膝下只有一女,不能考科举,因而他只能花大价钱捐了个员外郎的官衔。
员外郎虽也是官名,但却徒有虚名,没有实权,在正经的官员眼中更是上不得台面的存在。
李员外倒是有个自小投奔他的外甥,奈何那外甥没有念书的天赋,一心钻营生意,不能替李员外完成心愿。
原主笃定只要他上门求娶李家一定会同意这门亲事,而事实也如他所料,他只上门提了一嘴,李员外果真就答应了,但提出了一个条件,要让原主入赘李家。
原主心高气傲,自是不愿入赘,可不答应就不能得到李家财力上的支持,为了前程,原主还是忍痛答应了。
不久后原主与李惠兰成了亲,搬进了李家的大宅子,每日吃香喝辣,有下人伺候,出门三步有轿子坐,还有花不完的银钱。
李惠兰又温柔贤惠,很是尊重他这个丈夫,刚成亲的那段时日,原主确实很满意,与李惠兰过了一段如胶似漆的甜蜜日子。
只是随着时间长了,新鲜感过了,他对李惠兰就有些提不起兴趣,加之同窗笑话他吃软饭,他自卑心被勾了出来,对李家便生了怨气,如果李家不提出让他入赘,他就不会被人笑话,他把一切都怪到李员外头上。
因此,在他凭着李家的帮扶一路顺利考中一甲第三名的探花郎,游街之时被公主看中后,他果断的抛弃了原配妻子李惠兰,另娶他人,成了风光富贵的驸马爷。
寒门草鸡一朝飞上枝头成了凤凰,原主心中很是忐忑,生怕会失去这来之不易的风光富贵,生怕自己已经娶妻的事情会暴露,整日惶恐不安,最后,他决定要除掉这个隐患,于是暗中派人前去杀害了李员外一家。
可怜李员外一生行善,却落得个无辜惨死的下场,可怜良善重情的李惠兰苦苦等着丈夫高中归来夫妻团聚,却等来了丈夫的无情杀害。
楚恒被原主的行径气得直咬牙,他在心里对系统道:“原主的魂魄遭受一百八十道酷刑还不够,应该遭受八百道酷刑。”
“这个可以有。”系统答道:“本系统这就给他安排上。”
楚恒心里这才好受了些,想到这个时候李家叫他回去的原因,他对书童四书道:“答应给娘子买藕粉糕的,还没来得及买,你去一趟吧。”
待四书答应之时,楚恒低声和他说了句话,四书看了那下人一眼,转身走了。
拐过一个弯,前面不远处便是李宅。
一走近,发现有人在门口堵着,楚恒向前一问才知道,有个老头抱着个十岁左右的孩童坐在门口,那孩童病了,下人怕他是瘟疫,不让他待在门口,正在驱赶。
楚恒见老人孩子可怜于心不忍,阻止了下人,向前看了看孩子,见孩子是发烧了,且已经昏迷不醒,这样下去怕是会出人命。
他对下人道:“把他们带进府,请个大夫给孩子瞧瞧。”
“姑爷,这孩子恐怕是染上了瘟疫,表公子特意吩咐过不让他们入府。”守门的下人三子道。
楚恒看了那下人一眼,见他一副没把原主放在眼里的神色,便明白这人是李员外那寄居在李家的外甥的人,神色也严肃了几分,“你们听表公子的,那我的话就可以不听了吗?我说把他们带进府!”
三子见他动怒,还是有些惧怕的,毕竟老爷和小姐都很看重他,如果他去老爷小姐面前告状,表公子也护不住他。
于是三子只得应道:“是,姑爷。”
楚恒转身对老头道:“老伯,你带着小弟先在府中住下,等病好些了再做打算。”
“多谢公子,大恩大德老朽没齿难忘。”老头感激道。
楚恒见他气度颇为不凡,应该不是普通百姓,笑道:“不必客气,李家本就是行善之家,如果岳父看到你们在此,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老头再三道了谢才跟着下人进了府。
楚恒来到正厅,见李员外和他那外甥吴有才都在,地上还跪了两个中年男人,楚恒有原主的记忆,认出他们,是李家商铺的掌柜。
吴有才见他回来脸上颇有些得意之色,楚恒便明白这是冲他来的。
李家父女都对原主极好,唯有这个吴有才处处与原主不对付,没少找原主的麻烦。
“哟,姑爷回来了。”吴有才长得贼眉鼠眼,一看就不像好人,说话也阴阳怪气的。
楚恒没理会他,抱拳朝李员外一礼,“爹。”
“恒哥儿,你回来了,坐。”李员外长得慈眉善目,看楚恒的眼神也很是慈蔼。
他不过四十出头,身材没有发福,身形壮实,看上去十分健康。
楚恒道了谢,正要坐下,这时吴有才出声道:“舅舅,一个贼人凭什么坐?”
“表哥这话是何意?”楚恒看向吴有才问。
吴有才一脸审犯人的神色,“我这话是什么意思姑爷心里清楚。”
“我若清楚又怎么会问表哥?”楚恒一脸坦然,“表哥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何必如此阴阳怪气?”
“好,本想给你留点情面,没想到你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我无情了。”吴有才语气不善的说罢,指着地上跪着的掌柜,“你与他二人是不是合谋盗取了铺子的银钱?”
“没有。”楚恒否认。
吴有才拔高声音,“你敢不承认,他们俩已经招了。”
李员外忍不住出声道:“有才,既然恒哥儿说没有就一定没有,别再说了。”
“舅舅,您还要包庇他吗?您已经引狼入室,难道要让他将咱们李家的产业都掏空了才罢休?”吴有才不甘心道。
李员外还要再说什么,这时楚恒抢先道:“表哥这么笃定钱是我拿的?我怎么觉得钱是你和两位掌柜合伙偷盗然后嫁祸给我的呢?”
“你胡说!”吴有才恼羞成怒,“明明是你偷盗钱财,竟反咬我一口。”
楚恒对上他满是怒火的眼睛,语气不急不缓,“我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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