瀑布亭中,皇后与太子楚愃正在饮茶,母子二人赏着美景,心情都十分不错。
“良妃那边可安排妥当了?”皇后笑问。
楚愃回道:“母后放心,已经安排妥当。”
“那便好,四皇子这个助力虽失,但良妃能成为一个更大的助力。”
楚愃笑着点头,“母后所言甚是。”
笑看了儿子一眼,皇后想起了另一件事,“太子,你年纪不小了,正妃之位一直空悬,也是时候该立正妃,早日诞下嫡长孙,于你大有益处。”
拿了茶果过来的张英正好听到皇后的话,忙和婢女隐到一旁偷听。
“儿臣已有不少侧妃和侍妾,但她们不过是让儿臣图个乐子罢了,正妃之位须得是于儿臣有助益之人。”楚愃道。
皇后脸色微变,“太子心中原来早有打算,只是本宫看着英儿似乎对太子有意,你们又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母后。”楚愃打断她的话,他岂不知母亲的意思,但张英于他而言并无助益,他可从未想过要将正妃之位给张英,他道:“表妹孤苦伶仃,还需要母后和儿臣照拂,并非是可以助儿臣之人。”
原本一脸是笑在暗处偷听的张英听到这话立即淡了笑容,拿着帕子的手也拽紧了。
皇后脸色也有些不好,但还是语气慈蔼问:“那太子心中属意谁?”
“自是临武候嫡女萧雨嫣。”楚愃道。
皇后点点头道:“满大魏确实也只有嫣儿的身份能配得上太子,只是嫣儿向来是个有主意的,要是她不愿,就连皇上也没办法。”
满京城哪家哪户不想娶萧氏女,就连一众皇子到了年纪也尚未立正妃,都是在等萧氏女。
萧雨嫣年纪也不小了,但迟迟没有定亲,因为她要自己选夫婿,不管是皇上看中的勋贵公子还是临武候属意的儿朗,只要萧雨嫣不点头就不行。
她是看着萧雨嫣长大的,知道萧雨嫣对儿子并无男女之情,与其空等下去生出变故,不如就立了外甥女为太子妃,外甥女虽无家世,但至少温和贤惠,定能替她照顾好儿子。
“儿臣是太子,未来的一国之君,嫣儿怎么可能不愿嫁给儿臣?”楚愃一脸自信道。
嫁给他日后就是皇后,母仪天下,他不信萧雨嫣会拒绝。
皇后喝了口茶,没再说什么,她知道其实儿子心里也并不确定萧氏女是否愿意嫁他,否则也不至于拖到现在了。
但儿子心意已决,她若再说下去只会有损母子之情,不如等他撞了南墙再说。
张英没有去亭中,带着婢女悄声走了。
待回到住处,婢女春舞担忧道:“郡主,太子要把正妃之位留给萧氏女,那您怎么办?”
郡主一直想嫁给太子成为太子妃,如今太子却要娶别人,郡主的如意算盘岂不是要落空了?
“怕什么?表哥只是有这个想法而已,萧氏女还并未入东宫。”张英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再道:“就算是入了东宫,本郡主也有的是法子对付她,苏月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吗?”
苏月刚入东宫之时,表哥对她疼宠有加,她略施小计,苏氏便被表哥猜疑厌弃,如今还不是过得生不如死。
“可是郡主,萧氏女可不是一般人,她背后有临武候府做靠山,又有皇上的恩宠为依仗,且她自已也文武双全,聪慧万分,怎比得苏氏那个蠢的?”
张英怒瞪她一眼,“不说话没有人把你当哑巴!”
这个贱婢到底是谁的人?竟然当着她的面这般夸萧雨嫣。
春舞赶紧垂下头,“奴婢说错话了,还请郡主恕罪,萧氏女不过是依仗家中权势,自是哪哪都比不过郡主的。”
张英这才缓和了脸色,想了想道:“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萧氏女与苏氏不同,我不能让她嫁入东宫。”
“那郡主的意思是?”
张英看着她道:“春舞,本郡主记得你好像是潮州那块的人吧?”
“奴婢老家确实离潮州不远。”
张英便笑了。
四鼎青铜雕花香炉飘着袅袅青烟,屋里寂静无声,远处林中的鸟鸣声隐隐从窗户传来。
楚恒坐在窗下看书喝茶,很是惬意。
萧雨嫣步子轻快的进了屋,朝着楚恒就是一拜,楚恒放下书,忙扬手阻道:“萧姑娘这是做何?怎么突然行此大礼?”
“这是谢礼。”萧雨嫣起身走过去笑道。
楚恒先是一愣,而后想到什么,问:“临武候和萧将军可是脱险了?”
“正是。”萧雨嫣在他面前坐了,感激道:“多亏了殿下的妙计才能助我父兄脱困,臣女可不得感谢殿下大恩吗?”
半月前,父兄及大军被敌军围困,万分凶险,所幸楚恒想出退敌良策,这才成功助父兄脱困,战事也转败为胜,并且彻底平定了胶着多年的战事。
不过是小小拜礼根本不足以回报楚恒救她父兄的大恩,不过来日方长,她定能找到机会报答的。
“举手之劳而已,是临武候和萧将军英勇不凡,吉人自有天相,萧姑娘不必谢我。”楚恒谦虚道。
其实就算他不出手临武候父子也能想到法子脱困,只不过需要些代价罢了。
原文中,这一战临武候父子重伤,魏军损失惨重,他之所以出手便是不想让临武候父子受伤,不希望魏军损失过大。
萧雨嫣无奈道:“殿下总是这般大义,行事从不求回报。”
“战事平定,你父兄就要回京了吧?”楚恒笑问。
萧雨嫣点头,“我收到父兄来信,他们就快回京了。”
“那恭喜萧姑娘了,总算能与家人团聚。”
萧雨嫣眉飞色舞,“到时候臣女介绍父兄给你认识,还有我小弟,他离京时不过三岁,现在应该有五岁了,不知是否像以前那般古灵精怪?”
“令弟年幼,怎么不留在京中?”楚恒疑惑问。
萧雨嫣解释道:“我萧家的儿女都是从小就要去军中历练的,我兄长和我都是这样,我三岁入的军营,十岁才回的京。”
一个女孩子竟然在宫中待了七年。
楚恒敬佩道:“难怪萧姑娘性格如此豪爽大气。”
“殿下是不是在说臣女不像大家闺秀?”萧雨嫣笑问。
楚恒摇头,“当然不是,我就喜欢萧姑娘这种不娇柔做作的性子。”
那些所谓的大家闺秀,谁知道她们柔弱贤淑的外表下是副什么样的心肠?
萧雨嫣高兴极了,凑近问:“殿下喜欢臣女?”
楚恒没料到她会问得如此直白,弄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赶紧轻咳了几声来掩饰内心的情绪。
萧雨嫣见他竟然脸红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男子脸红,觉得稀奇极了,也觉得楚恒可爱极了。
“姑娘,不好了,出事了。”突然,青梅急匆匆进来禀报。
萧雨嫣淡了笑容,问道:“怎么了?”
莫不是父兄又出事了?
“潮州出事了,皇上宣姑娘过去。”
萧雨嫣暗松了口气,不是父兄出事就好,她站起身道:“殿下,臣女去看看怎么回事。”
带着青梅到了文康帝的住处,只见太子和几位朝中重臣都在,文康帝脸色不好,萧雨嫣明白事情有些严重,便谨慎的走了进去,规矩行礼。
文康帝让她起身,并将事情说了。
萧雨嫣这才知道是赈灾的法子出了问题,灾情没解决不说还导致了无数百姓伤亡。
“萧姑娘的法子害死了不少百姓,现在百姓怨声载道,民愤一起便会动摇朝纲,萧姑娘,这下你闯大祸了。”一位官员愤愤不平道。
“是啊,原本是天灾,如今成了人祸,百姓岂能不怨愤?”
“萧姑娘锦衣玉食,琼台宇阁中娇养长大,怕是不清楚民间情况出错了主意,虽是好心但办了坏事,唉,可怜那些百姓了。”
楚愃见大臣们指责萧雨嫣,忙出声帮她,“各位大人,嫣儿也不想如此,她也是想为国出力,拯救百姓……”
“虽是如此,可她终究是害了无数人命!”
“是啊是啊。”
“一个姑娘家,就该学学女红,写写诗词,掺和什么国家大事?”
楚愃还要替萧雨嫣辩解,萧雨嫣出声阻道:“太子殿下,不必替臣女开脱,此事确实是臣女的过错,臣女愿意承担罪责。”
她提起裙摆跪在地上,朝文康帝道:“臣女该死,伤了无辜百姓性命,请皇上责罚!”
她心中一阵后怕,好在是用的她的名义,要是用楚恒的名义,以他的情况怕是难逃一死。
她绝不能让人知道这是楚恒的主意,所有的罪名都由她一力承担。
“不关萧姑娘的事。”
正在这时,一道熟悉的男声响声,萧雨嫣惊得看去,见楚恒走了进来,她急道:“五殿下!”
楚恒这个时候来做什么?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过来呢?
楚恒并没有理会她的阻拦,走向前跪了下去。
文康帝不悦道:“五皇子,朕在商议国事,你怎敢无召前来?”
“父皇,请听儿臣禀报,萧姑娘赈济灾情的法子是儿臣所想,如今出了事也都是儿臣的责任,与萧姑娘无关。”楚恒磕了个头道。
众人大惊,皆一脸不敢置信,传言五皇子楚恒文不成武不就,是个病弱缠身,胆怯无能之人,他怎么可能想出赈灾良策?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法子是他想出来的那就对了,他这种愚蠢无能之人怎么可能想出好法子?
文康帝厌恶的看了楚恒一眼,转向萧雨嫣,“嫣儿,五皇子所言可当真?”
萧雨嫣心急如焚的看着楚恒,这个傻子,有功的时候他不站出来,如今有罪了他却站出来领,他就这般不在意他自己的性命吗?
“嫣儿,父皇在问你话呢。”楚愃见萧雨嫣不回话,赶紧提醒。
萧雨嫣知道瞒不住了,咬了咬唇,回道:“是。”
文康帝震怒,“混账东西,你可知你害死了多少百姓?来人,将五皇子楚恒拉下去,仗打五十大板!”
萧雨嫣惊得变了脸色。
五十大板就连正常人也受不住,更何况是本就体弱多病的楚恒,五十大板下去他一定会没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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