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要状告二皇子草菅人命!”
这话一出惊得在场的众人都变了脸色,最震惊的当数二皇子楚憺,他盯着那两人一脸不敢置信,他们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
文康帝脸上的笑意瞬间散去,看着楚憺问道:“二皇子,这是怎么回事?”
楚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起身出列,抱拳回道:“父皇,此二人来历不明,恐是刺客,儿臣这就将人拿下!”
说罢朝凉亭外同样震惊的青石扬手。
青石带着人就要进去,太子楚愃出声了,“二皇弟,他二人御前状告你草菅人命,咱们不妨听他们把话说完,何必着急把人带走呢?”
他这话明显在说楚憺心虚怕事情暴露才要将人带走掩饰罪行。
“可是父皇的安危更为重要,先把人带下去,确保父皇的安危再慢慢审也不迟。”楚憺厉声道。
楚憺为人心狠手辣,向来跋扈嚣张,许多人都惧他,但楚愃是太子,一国储君,别人怕楚憺,他不怕,他指了指在场众人,“我们这么多人在此,还有重兵把守,难道护不了父皇的安危吗?”
“你敢冒这个险,我可不敢,在我心中父皇的安危是重中之重,不可存侥幸之心。”楚憺义正严词道。
兄弟二人各执一词,谁也不肯退让,这时,楚慎站起身道:“父皇,此二人前来告御状,说明有冤情,确实得当面问清,但父皇的安危也很重要,不如先派人搜此二人的身,确保他们不能伤人即可问话。”
楚憺阴冷的瞪了楚慎一眼,是个人都知道楚慎是太子党的人,他这话摆明了就是帮楚愃说话。
文康帝赞同道:“就依四皇子之言。”
青石带着人退了回去,另有两名侍卫向前搜了那二人的身,确定二人身上并无兵刃,然后戒备的站在二人身边。
文康帝道:“太子,你替朕问话。”
楚愃抱拳应下,走到二人面前道:“你二人是何人?与二皇子有何瓜葛?”
“回太子殿下,草民叫许老三,他是周老四,我们是潮州的难民。”
潮州的难民?
众人立即明白他们为何状告楚憺了,早前潮州遭遇旱灾,文康帝命二皇子楚憺前去赈灾,看来,这赈灾过程中发生了不为人知的事情。
楚愃眉眼染上笑意,“哦,你们是潮州的难民,怎么会千里迢迢跑来了京城,到底发生了何事?”
“二皇子他假借赈灾的名义,草菅人命,杀死我们村子二十几口人,我们的妻儿都死在了他的手中。”周老四流着眼泪,悲愤道。
众人震惊,怎么会这样?
文康帝拍案,“二皇子,可有此事?”
楚憺跪地道:“父皇,您请儿臣解释,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朕是问你,可曾杀害几十条人命?”文康帝眸光锐利,一身威仪摄人,“是还是不是?”
楚憺咬了咬牙,垂头回道:“是。”
“岂有此理!”文康帝拍案大怒,“朕让你去赈济灾情,你竟背着朕滥杀无辜?”
楚憺急道:“父皇,儿臣没有滥杀无辜,是那些灾民暴动,要对儿臣不利,儿臣只是让人镇压……那是意外,儿臣的本意并非要杀他们!”
“你如果并非要杀我们,那你为何要围住村子不让我们出门?我和几个兄弟逃出村子要为家人伸冤,你一直派人追杀,我们兄弟六个只剩下我们二人,其他人都死在了你的手上!”许老三怒愤道。
楚愃一脸诧异,“二皇弟,本宫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残忍,对手无寸铁的百姓下此毒手?”
楚憺瞪了楚愃一眼,哀声解释道:“父皇,儿臣只是怕事情闹大,影响皇室声誉,所以才阻止他们进京,是他们反抗在先……”
“闭嘴!”文康帝怒得抓起桌上的茶杯就朝他砸了过去,“你还敢狡辩!”
楚憺本能的躲开了茶杯,惊得匍匐在地,“父皇,儿臣没有狡辩。”
“皇上,憺儿是您看着长大的孩子,他心地最善良不过了,怎么会滥杀无辜?这当中一定有误会。”容贵妃起身走向前求情。
文康帝沉着脸道:“是不是误会一查便知,太子,此事交由你去查,一定要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儿臣遵旨。”楚愃抱拳应下,命亲信将许老三和周老四带下去。
文康帝看着楚憺再道:“在事情查清楚之前,二皇子哪里也不准去,回府待着去吧。”
楚憺还想再说什么,容贵妃阻了他,他只好咬了咬牙,领旨,带着人走了。
容贵妃站起身,见皇后一脸是笑的在喝茶,心中顿时一阵恼怒。
楚恒端起茶喝了一口,垂下眼遮挡住眼底的情绪,上一世,许老三和周老四被楚憺的人给杀了,根本就没有这一出,潮州的事最后也没有闹出来,但如今不一样了,人被他弄到文康帝面前,楚憺这次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楚愃把楚憺当成最大的威胁,楚愃肯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定会死死咬住楚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呵,他就等着看好戏了。
文康帝没了乐呵的心思,带着人回去休息了,主角都走了,配角们哪还敢待下去,都纷纷离开,宴席就这样不欢而散。
太子命楚慎亲自带着许老三和周老四前往潮州查证,楚慎即刻就要前往潮州,临行前,良妃前来相送。
“慎儿此行务必要小心,万不可出差子。”良妃嘱咐道。
她长得十分貌美,虽然有了年纪,但保养得宜,仍是看着很年轻,加之她性格温良,还是很得文康帝宠爱的,只是太过胆小怕事,不敢争夺什么,就想守着儿子在宫中本分度日。
楚慎不过十六岁的年纪,但看着十分稳重成熟,他笑道:“母妃放心,儿臣一定会小心的。”
“天儿这样热,派个管事的去就行了,怎么非得让你亲自跑一趟?要是中暑了可怎么是好?”良妃担忧道。
“是儿臣自请前往的,母妃,儿子总得为您谋一个富贵风光的未来。”
良妃心中感动,抚摸着儿子的脸道:“慎儿,母妃知道你的心思,太子是储君,你在他身边办事,等日后他登基就不会亏待咱们母子,可母妃并不求别的,只求我们母子能平平安安过完这一生。”
“母妃放心,您的愿望会实现的。”
楚慎说了不少安抚良妃的话才得以脱身,带着人出了行宫,他看了炎炎烈日一眼,暗道,母妃,身在皇室,如果不是最强的,就只能任人宰割,儿子不想任人宰割,也不想您任人宰割,所以儿子要博一博。
“憺儿,你放心回去,你父皇这边有母妃。”容贵妃轻声劝道。
楚憺一身是火,“父皇平日里说得有多疼我,这一出了事就不信我,也根本就不是真心疼爱我!”
“傻孩子,别说气话,你父皇怎么会不疼你?只是当时那么多人在场,你父皇不得不这样做,你放心,你父皇心里是向着你的。”容贵妃并不担心文康帝那边,她担心的是,“那两个难民是如何进来的?一定有人暗中帮他们!”
“还能有谁?一定是楚愃!”楚憺怒道。
“殿下,会不会是五皇子暗中报复?”青石猜测。
二殿下一直欺负五皇子,五皇子定然怀恨在心,报复二殿下也未可知。
楚憺一脸嘲讽,“就他?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废物,还是个病秧子,身边一个可用的人都没有,他有这本事算计本皇子?”
容贵妃也一脸嫌弃,她道:“皇儿说得对,一定是太子,还有皇后,是他们母子在暗中设计我们!”
“我不会放过楚愃的,等着瞧吧!”楚憺握拳打在桌上。
容贵妃心疼的去看他的手,见没受伤这才放了心,“现在最要紧的还是那两个难民,听说太子派四皇子亲去潮州,一旦他查实事情,就麻烦了。”
“那母妃就别让他去潮州。”楚憺道。
容贵妃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一切有母妃在,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殿下妙计,揭露了二皇子罪行,看着二殿下吃瘪,奴才这心里才总算是舒坦了些。”回去的路上,墨玉欢喜道。
楚恒笑了笑,这只是个开始,以后谁再敢来惹他们,定十倍奉还。
这时,楚恺迎面而来,楚恒和墨玉立即禁了声。
“兄弟几个都忙开了,只你我二人闲来无事,要不钓鱼去?”楚恺握着一柄玉骨折扇,很是风度翩翩。
楚恒咳嗽了几声,虚弱道:“三皇兄,要拂了你的好意了,弟弟这身了骨经不得风吹日晒,要不让墨玉陪你去?”
“是为兄的不是,忘记你身子不好,墨玉是你近身伺候的人,我怎么能把他要走?还是让麒麟陪我去吧。”
麒麟是他的心腹。
楚恒歉意与他道了别,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转身往回走。
“殿下要去何处?”墨玉问。
楚恒道:“有点事,你先回去吧,不必跟着。”
“是。”墨玉应下。
瀑布前,萧雨嫣正脱了鞋子在玩水,裙子全湿了,婢女青梅劝道:“姑娘,天儿虽热,但泉水冰凉,玩久了还是会着凉的,咱们回吧。”
“我身子向来好,不会着凉的,不过穿着湿衣回去确实不妥,你去帮我拿身干净衣衫来换上再回。”萧雨嫣道。
青梅四下看了看,不放心道:“此处无人,姑娘一人在此不安全。”
“我会功夫,自保足矣,你去吧,速回便是。”萧雨嫣摆摆手。
青梅应下,转身快速走了。
萧雨嫣一双玉足在阳光下泛着白晰的光泽,她双脚一下一下的打在清凉的泉水里,驱散了周身的闷热,觉得凉爽极了。
她满足的闭上双眼,阳光下,只见她肤白如凝脂,好看极了。
躲在暗处的女子看到这样美貌动人的萧雨嫣,一双眼睛充满了嫉妒,她悄悄走到萧雨嫣身后,猛的将她推进了水中,然后快速跑了。
萧雨嫣会水,若是普通的河水或者池水她是完全可以自保的,但瀑布的水是活水,水流又急又大,她在水流的冲击下根本无法袅水,身体不受控制的被冲向水流的出口。
瀑布是天然形成,水流冲击下形成了一个若大的水潭,水潭左边有一道口子,那口子有泄洪之效,若是雨水时节,瀑布水流过大,深潭无法承载,水就从那道口子流出,而口子的下方却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水洞。
此时萧雨嫣就被水流冲向了那道口子,眼看就要掉入水洞。
楚恒赶过来的时候正看见萧雨嫣被水流冲落水洞,情急之下,他顾不得多想,纵身一跃,随她一起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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