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收集爱意的第22天

绿间真太郎在话说出口的一瞬间就后悔了,可黑脸已经摆出来了。

他欲言又止。

桃井五月头大,这种时候他还要闹别扭吗?

“叩叩——”

“我进来了。”

敲门的声音与说话的声音同时响起。

赤司征十郎进来后随手把门带上,“发生什么了?难得见你发这么大脾气。”

绿间真太郎撇开脸反驳道:“我才没有发脾气。”

赤司征十郎开口第一句话虽然是对绿间真太郎说的,但他的目光却从进门就落在了正倚靠着桃井五月哭泣的少女身上。

他径自走到阿见弥月身边,蹲下/身温柔地问道:“怎么了?阿月要跟我说说吗?”

“我要哥、哥。”阿见弥月哽咽着说,她执着地看向绿间真太郎,那人却连与她对视都不肯。

她哭得更伤心了,根本没有办法思考自己哪里做得不对惹哥哥生气了。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反正认错就对了吧?

她说:“Aki知道错了,哥哥不要生气了,我听话呀?”

“你想明白了再跟我说吧。”绿间真太郎叹了口气,说完转身离开了休息室,再待在这里也解决不了什么。

看样子她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认错有什么用?他想让阿见弥月明白、记住,在做“危险的事情”之前能考虑父亲跟自己的感受。

绿间真太郎发现他真是太高估自己了,把“嗜睡症”关联到不科学的力量之前,他还可以冷静地当作是不大不小的病来看待,知道真正的病因之后根本做不到坦然接受。

在阿见弥月错愕的眼神中绿间真太郎把门关上了,她不可置信地呢喃道:“哥哥?”

大颗的眼泪成流从脸颊淌下,顺着下巴尖砸落。

哥哥真的就不理她了桃井五月看看那人离开的背影,又看看泣不成声的少女。最后她无措地看向赤司征十郎,“赤司君……”

后者见状微微叹了口气,也没有站起身,对她说:“桃井你先去忙吧,我跟阿月单独聊聊。”

“啊、嗯,那我去记录一下训练内容。”桃井五月拍拍阿见弥月的肩膀就离开了。

门关上之后,休息室里就剩下两个人了。除了少女的哭声之外,倒也安静。

瑰红发少年蹲在地上,抬起头看了她好一会儿。

“嗯——”赤司征十郎捡起刚才从阿见弥月肩上滑落的大号白色西服,重新披回她身上。“阿月还要继续哭吗?想要博取那个人同情的话,他已经走掉了哦。

原本只顾着低头流眼泪的阿见弥月猛然看向赤司征十郎,她惊恐地挥开他的手,声音颤抖地说:“你是谁?”

赤司征十郎怎么可能说这种刻薄的话?!

正在被质问的那个人却像受到了非常大力气的推搡一般,他被推得一个趔趄。

赤司征十郎只觉得自己有些眩晕,身体好像短暂地失去过控制一样。跌坐在地上之前,他反应神速的用手撑住。

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窘迫的表情,还不忘借此来安慰少女。“阿月哭了这么久,我腿都等麻了。”

“看在我的面上,小花猫不哭了好吗?”

阿见弥月也确实被他吓到了,都忘记了哭,她哑着声音应了声“好”。少女悄悄挪动视线对他看了又看,发现他好像不记得蹲不稳是被自己推的……

怎么会呢?

她又像是想要确认什么似的,试探着喊了声:“征哥哥?”说话还带着点抽抽噎噎的哭腔。

刚才又哭又咳,声音都哑了,可人怜。

“嗯,是我。”赤司征十郎在桌面上找到了包纸巾,取出来一张轻柔地摁在女孩的脸颊,长指撇开她的乱发,擦掉乱七八糟的泪痕。

他从未见过阿见弥月哭得这么厉害,应该说自认识她起,他都没有碰见过她哭的场合。

说实话,哭得很难看,但是哭得纯真。赤司征十郎不是第一次见到女生哭,多数都是同阶层家庭的孩子,她们连哭都被要求哭得好看。

所以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向来受父兄疼爱的阿见弥月收到冷待呢?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赤司征十郎指了指阿见弥月旁边的位置问,“很委屈的话或许我可以为难一下绿间,让你出出气?”

阿见弥月点点头,这种小事有什么不可以的?不过他们认识很久了,她也很习惯这个人的礼貌。

见有人带着要为自己撑腰的语气问,那肯定是要诉苦一下的:“他凶我。”

少女想起果断丢下自己走掉的绿间真太郎,抿了抿唇,粉眸里又闪起了泪花。可现在冷静下来,也能忍住不哭了。她用手背搓搓酸涩的眼角,“不要出气,本来……”

“本来就是我惹哥哥生气了。”少女很干脆地承认了是自己的问题。

所以他要帮自己出气的事就算了吧。

阿见弥月知道赤司征十郎所谓的为难只不过是让哥哥输输棋、输输球这样,但她还是舍不得让哥哥不开心。即使在这些方面,绿间真太郎从来就没赢过赤司征十郎。

赤司征十郎真是被她的懂事打败了,心软到不行。他摸摸她毛茸茸的小脑袋说,“阿月闹小脾气也没关系。”

既然说到承认错误的话,他大致明白为什么绿间生气的点了。认错的态度是有,可还没有搞清楚自己错在哪就乱承认更让人生气吧。

“我相信阿月这么聪明自己也能想明白的。”阿见弥月是有话直说的性子,承认了是她自己的原因却不主动说,那就表明了她是不愿意跟自己说了。

兄妹之间的私事,他没有强行介入的想法。

“但是不要再哭了,好吗?”赤司征十郎真的很担心,刚才看她咳得都要喘不上气了。他知道阿见弥月还有个吐血的怪病,也亲眼见过她吐血。

阿见弥月乖乖地答应了,又听到门外的集合哨声。

她说:“征哥哥去忙吧,我想自己待一会儿。”赤司征十郎是队长,为这些不必要的事缺席怪不好的。

赤司征十郎端详了一下少女的神情状态,如了她的意,让她独自待在这里。“那你好好休息,绿间已经帮你请过假了。”

整个空间只剩下阿见弥月一个人后,她发呆了好一会儿,从旁边放着的自己的手提包里翻出个小镜子,才发现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不得体。

泪水沾湿的碎发黏在脸侧,眼睛哭得红肿,身体失去大量水分导致嘴唇又干又皱的,勉强能看大概还是刚才赤司征十郎帮着整理了一下的缘故。

掏出包湿纸巾,照着镜子把自己收拾妥当了,阿见弥月的心情也完全平复下来了,大致想明白了哥哥为什么生气。

可一想起来绿间真太郎这么凶地说自己,她又觉得很委屈。

少女气得鼓起脸颊,双手轻轻一拽将披在肩膀的白色西服捂住自己的头。一会儿生自己的气,一会儿又生哥哥的气。

可恶,可恶!

哥哥怎么可以用那么可恶的词来说她呢!她又不是故意的!

可是……

“咔哒——”轻微的关门声。

回到绿间真太郎刚离开休息室的时间点。

桃井五月跟他是前后脚离开的,她小跑几步追上腿长走得也快的绿毛。“小绿!”

绿间真太郎听到有人喊自己,转身站在原地等人走近。“你想说什么?如果是要说情的话那还是算了。”

说完他又准备继续往前走。

“等等等,也不是说情啦……”桃井五月把人叫住。

真是的,她倒是想说情,问题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啊。在她看来,这人更像是单方面冲小学妹发难好吧!

但了个是!

“‘自私’这个词你用得也太过分了啦。”被爱着的哥哥用这个词形容,阿月肯定很难过

“我知道啊……”

“你当然不——”桃井五月愣了一下,“欸?”

这一次,这个人居然直接承认了。

“我也只是气头上。”绿间真太郎说话的声音有些涩然,他也是第一次对妹妹说这么重的话。。

他知道自己先前的话很过分,可是说出的话又不是在Line上聊天,消息可以撤回。

“她有错的地方,我也有错。”

“我会道歉的。”只是绝对不能是刚才。

所以赤司征十郎来的时候,绿间真太郎暗自松了口气。找不到机会离开的话,他一定当场就对阿见弥月心软了。

绿间真太郎明白阿见弥月“生病”或许是不受她自身控制的,但他绝对不能接受这是她主动造成的,这是他的底线!

把这件事看得严重一点,那跟“自残”“自杀”有什么区别呢?总之必须要让阿见弥月有深刻的认知,什么事情是不能做的。

灰发少女鬼鬼祟祟地在篮球馆门口露出半个身体,根本没有考虑过她灰色近乎银白的头发在阳光底下与摄影棚的打光板作用一致。

一点都不隐蔽,反而很显眼。

黑子哲也是最先发现阿见弥月的人,没忍住笑了声。

桃井五月疑惑地看向蓝发少年,问:“怎么了?”

突然笑得这么开心,今天阿大还没有犯蠢吧。

黑子哲也指了指门口。

“噗嗤——”桃井五月也乐了,“什么嘛~我宣布阿月的侦查技术为零。”

“看样子,心情是好点了。”

“对了,他们是吵架了吗?”黑子哲也也注意到休息室的声音了,只是听不清具体说了什么。

桃井五月苦恼地摇了摇头,只说:“我也不清楚,你就当兄妹之间的小别扭吧。”

黑子哲也没有追问的意思,“这样啊。”

“但是她这样真的没关系吗?今天是生病了吧。”阿见弥月昏迷的传闻他也听到了,“有些在意她一直站着会不会累。”

“嗯——”

“黑子君说得也有道理,没想到你还蛮细心的。”她都没想到这点。

“只是看她这样一时半会儿的是不愿意进来了。”要不然阿见弥月就不会选择站在门口偷看了。

桃井五月刚想跟黑子哲也商量一下有没有什么办法把小学妹引诱进馆内时,一转头发现刚才还在跟自己说话的人不见了。

然后她发现了诡异的一幕,除了正在被用于打练习赛的那个球外,没有其他人在使用另外的篮球的情况下,有个篮球从自己身后、脚后跟直溜溜地往球馆门口滚去。

桃井五月瞬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搓了搓手臂,视线顺着球滚远的反方向去寻去。

待看清楚是人为后,她松了口气,半是抱怨道:“黑子君你不要忽然消失啊……”

究竟要被这个人吓多少次自己才能免疫掉他超低的存在感呢?

“抱歉,只是想到了个办法。”黑子哲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我没有故意要吓桃井桑的意思。”

粉发少女丧气地摆了摆手。又想起来远去的篮球是带着“使命”的,兴奋地问道:“以黑子君的技术,应该没有问题吧。”

桃井五月还是很看好黑子哲也的传球技术的。

“别的不敢保证,这个应该是没有问题的。”黑子哲也打着包票。

作者有话要说:仆赤(举起剪刀):哭的人,即使是父母也要sha(X)

阿月(扔出声牌):【声】啊,让他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