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孤单的小可怜

凌楚楚见小暴君无论怎么问?都不回应,她都要急死了。

正在难过自责时,便听到张三说把陈大夫请过来了,她哪里还抑制得住,连忙对张三催促。

“还不快…快让陈大夫过来瞧瞧?快…”

说话间,她人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看着张三身后慢吞吞的陈大夫,都恨不得把人赶紧拽过来。

那一脸心急的样子,若让不知情的人瞧了去,还道是紧张自个的儿呢。

青萝:“……”

张三:“……”

谢玧长睫动了动,从混乱的思绪中,他回到了现实。

陈大夫的那张老脸,随之出现在他眼前:“小官人莫怕,老夫先给你看看伤处?可有伤到筋骨?哪里疼尽管告诉老夫?”

方才地上的那滩血,要么是内伤呕血所致,要么便是旧伤重创,带来的二次伤害。

若是第二种,还好说一点,第一种的话,像这小官人这样瘦弱的身子骨,可就有些棘手了。

说罢这话,陈大夫把药箱搁在桌上,便探手过来。

青萝见此脸上一红,她不好意思再盯着看,便自觉转过身去。

凌楚楚本也想在屋里待着的,毕竟她也想知道?小暴君伤在了哪?

可就在陈大夫手伸过去之时,她却对张三还有青萝说:“都出去等着罢!”

因她突然想到一些事,想要亲口问问张三?

丢下这句话,她人就当先出了屋子,青萝和张三也不敢多问,很快跟了上去。

到了一处竹子前,凌楚楚才皱眉问张三:“说说吧?今日究竟怎么回事?”

“还有和哥哥在一起的人?又是什么来头?他为何要伤害质子?”

她本以为有康王出面调解,凌晟也不至于继续为了那件事?耿耿于怀,为难小暴君来着。

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还是说她想得太天真?

在原书里她只知道欺.辱小暴君最狠的人,便是原身了。

她穿过来后,为避开惨死的be结局,也一直绕过原书剧情,努力想要缓解她和小暴君的这段关系。

可哪知道千算万算,偏偏忽略了原身身边的人?

想到这个所谓的哥哥,她脑仁都开始隐隐作疼。

还有那个随同的男人?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可这话她也不便去问凌晟?问小暴君的话,她想他要说,早就说了。

所以只能问唯一的知情人,张三了。

张三被凌楚楚叫出来时,心里也一直在忐忑,生怕郡主她为了质子被辱的事,要找他兴师问罪?

可对上凌楚楚的眼神,看到她眼里只有疑惑,并没有从前的狠辣之色,他一颗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了下来。

只是对郡主问出的后半句话,他还是不禁愣了下。

那宣平侯府的小侯爷,还是世子年少时的挚友,郡主又怎会认不得?

不过也就一瞬,他听到身旁人说:“你这个张三,心思也忒多了,郡主又不会怪罪于你,叫你说便说,可真是急死人了。”

原来是青萝误以为张三想要逃避责任,怕郡主会治他的罪?是以一个忍不住,在旁催促了声。

张三心知青萝的身份,是郡主身边得脸的贴身丫鬟,忙诶了声。

老实回答道:“回郡主的话…是这么一回事。”

说着,便不敢再犹豫,忙将事情的经过,大概和凌楚楚说了。

原来今日季缚到了院子里,摆明就是为了找乐子,他说要给凌晟出口气。

便叫张三将里头的人叫出来,张三畏惧此人身份,又有一旁的凌晟施压,不敢不从。

当凌楚楚听到张三说,季缚为了羞辱小暴君,明知他身上有伤,使不上力,还故意叫人拿出弓箭,要与他比试一番。

季缚身边跟着一个小厮,更是为了在他家主子面前得脸,存心当着季缚的面,将箭囊递给小暴君时,借口一个手滑,将箭撒了一地。

于是才有了后面的一出。

然后发生的事,凌楚楚听得肺都要气炸了。

原来季缚趁小暴君蹲下身,去捡地上的箭,装作没留意,踩在他的手指骨,最后肩膀上的一脚,想来才是重点。

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凌楚楚咬了咬牙:“这个季缚!”

她涨红了一张脸,那模样像是要找季缚拼命一样。

张三看在眼里,声音越发小了下去,就连凌楚楚的眼睛也不敢看了。

正说着话,陈大夫背着药箱子,人已从屋里走了出来。

凌楚楚见了赶忙迎上去,想要问小暴君情况?

“小…”她刚要问?小暴君怎样了?

可到嘴边的话,立马改了口:“质子他…如何了?”

“是不是…伤得很重?”

陈大夫看了她一眼,抚了抚白花花的胡须,连连摇头。

这什么意思?凌楚楚心猛地一跳,不由想到电视剧里的情节,往往医生脸上这副表情,便是让家属做最坏打算。

她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正要继续追问,便听到陈大夫说。

“郡主大可放心,老夫已为那小官人上了药,血也及时止住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凌楚楚打断他。

陈大夫看出她很紧张屋里的少年,没有继续卖关子。

“只不过这小官人…看着弱不禁风,可忍耐力却是异于常人,他肩膀脱臼,还能忍着一声不吭,老夫行医多年,还从未见过他这样的,奇怪得很。”

说到末了,陈大夫又叹了口气:“唉!这下手的人也真是当真狠毒,怕是再使点力气,这胳膊也是要一块废了。”

想到那人脚下功夫倒是硬,陈大夫看到少年肩膀上的淤青,还有他胸口的旧伤,被这力道的拉扯下,也再次裂开。

陈大夫一个医者看在眼里,都觉得惨不忍睹。

说罢,他又耐着性子,交代如何服药,该哪些忌口,养些时日不要再伤了身子,慢慢总会好的。

凌楚楚听了这话,总算落下心里的石头。

让张三送走了陈大夫,她这才吩咐青萝赶紧去煎药,然后自己一个人,推门进了屋里。

屋里静得出奇,她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还有空气里嗅到的,那淡淡的血腥气,夹杂着药膏的气味,让凌楚楚的胸口,变得有些闷闷的。

记得刚穿过来时,她为了给小暴君去上药,几乎要被这气味熏吐了。

可不过短短一阵子,人的适应性也真是够快的。

凌楚楚望着这间不大的屋子,想到了过往的事,不禁有些自嘲。

此时太阳快落山了,一抹斜阳透过雕花的窗子,照了进来。

她抬起眼皮子,一眼就看到了椅子上的小暴君。

他正背对着她,头垂得低低地,从她这个角度看去,修长的脖颈软弱无力,就像被人折断了一样。

那样单薄的身影,在这昏暗的屋子里,更添了几分落寂可怜。

凌楚楚突然眼里有些酸涩,想到陈大夫方才的话,就连眼眶也热了起来。

“你…真的不怕痛吗?”

“受了那样重的伤……为什么要忍着不说?”

“还是因为我?所以你才会…”

后面的话堵在嗓子眼,竟有些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