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定不能人工合成灵石后，肖越岩痛下决心一定要尽快搞定灵石，不然后续的实验根本无法推进。
于是，肖越岩带着江一柠来到了华城郊外的清安山。
这里是华城鼎鼎有名的富人区，住在山顶可以俯瞰整个华城的夜景。
半座清安山都被圈了起来盖别墅，只有其中的业主能自由进出，外面的来访者则会遇到重重阻碍。
如果业主没有提前告知保安会有人来访，来人即便有再大的派头也会被拦下来。
江一柠悄悄打量着保安，她发现，这些保安的身上隐隐有灵力波动。
她在心里啧啧称奇，果然是有钱能买鬼推磨。
外面已经变成了“弱肉强食”的时代，可这里仍然是一片岁月静好的样子，外界的纷纷扰扰似乎根本不会打扰这些有钱人的生活。
等保安向业主确认了来访者身份后，肖越岩带着江一柠顺利进入别墅区。
这一次，他们是来上门化缘的。
学校有刑刚这只拦路虎不给拨资源，转头去地下市场是有钱也买不到灵石，他们只能走向手握资源的人。
在走到一栋豪华别墅的围栏前时，肖越岩停下脚步，侧身看向自己的学生，问：“记住了吗？”
江一柠：“记住了。”
肖越岩：“那就摁门铃吧。”
在来之前，肖越岩把对方的背景全告诉了江一柠。
“国家之前一直在推动‘产学研项目’，任何科研成果都不能只闷在高校和研究机构里，要走进企业，把科研成果转换会可商用的产品。”
“我之前做一个项目的时候，雪鹿集团的人来找过我，但当时我拒绝了。这是陆家的家族企业之一，陆家人很少出现在台前，更多的是隐于幕后操纵。”
说实话，肖越岩对陆家人的观感很糟糕。
如果让他描述陆家，他会用十个字：重利益、赌性强、没有定性。
遇到任何事情，陆家都会选择两边押注，而不会坚定地选择某一方。
打个比方，当A国和B国发生诸如科技战的冲突时，陆家人从来不是选择某一个阵营加入，而是会把家族里的下一代分成两派，一派拿着A国的国籍支持A国，另一派则移民B国、为B国的科技发展做贡献。
这也是肖越岩当初不愿意与陆家的家族企业合作的原因。
当陆家提出要和你合作的时候，你恐怕得得认真想想：他们是不是也同时投资了你的竞争对手？在你势衰的时候，他们会不会用你的科研成果做投名状，投向别人？
如果不是通过中间人知道陆家掌握了大量的灵石资源，肖越岩是绝对不会上门拜访的。
在佣人开门后，肖越岩和江一柠进入陆家的大门，两人跟随着佣人的脚步穿过长长的走廊，又经过一片大草坪，这才来到了别墅的建筑物主体前。
作为雪鹿集团的实控人，陆山清没有摆什么架子，正站在玄关前迎接他们。
“肖教授来了！”
陆山清热情地招呼着，“我本来在CBD那一片办公的，前两年雪鹿集团那栋楼被炸了，我索性就挪到这边来了，这里安全又清静，现在倒还劳累你们跑这一趟。”
他揽着肖越岩的肩膀往里走，假意抱怨道：“老李这个中间人也是不靠谱，光跟我说你今天来，也没说是几点。现在通讯又不方便，本来想请你们吃午饭的，晚饭可千万要留下来。”
肖越岩打哈哈地应付着。
他们故意挑的午后这个时间点来。
江一柠在旁边默默听着。
要不是知道自己导师对陆家的真实态度，光听两人的寒暄，她还真会以为双方是什么失散多年的好兄弟。
陆山清领着两人进入会客室。
会客室有一扇大大的落地窗，能看到外面的风景。
远处的山顶上矗立着一座高高的信号塔，有穿着橙黄色衣服的人正爬上爬下。
陆山清指着远处的信号塔说：“喏，我们这里的信号塔已经启动维修了，今天就能好。华天大学也是重点保障区域，估计最迟明后天就能检修到你们那里。”
肖越岩也欣慰地点点头，“那可就方便了，这段时间没有信号，联系谁都不方便。”
两人还没切入正题时，一个脑袋突然从会客厅的门外探了进来。
“舅舅，王师傅去学校接我回来，说是你找我有事？”
江一柠看清楚了那张脸，她不由地瞪大了眼睛，这竟然是华天大学现任的学生会会长——陆禹炀？
陆山清招了招手，让陆禹炀进来，然后对肖越岩和江一柠两人介绍道：“这是我姐姐的养子，陆禹炀，现在也在华天念书。”
肖越岩有些惊讶，他对陆禹炀没什么印象，但很少有收养家庭会当着孩子的面直接说对方是“养子”，这样不会让孩子产生什么芥蒂吗？
而江一柠满脑子只有两个字，完蛋。
要知道，她虽然和陆禹炀没有直接冲突，但前两天在对方向她们打听地下市场的时候，她和师姐可是毫不留情地转头就走。
陆山清：“来，炀炀，这是你们学校老师和同学，你认识吗？”
陆禹炀转头看向这边的师生两人，目光定格在江一柠的脸上，“不认识。”
江一柠：……
她就知道。
肖越岩打圆场说：“不认识很正常，华天那么大，毕竟不是一个院系的。”
陆山清点点头，笑着说：“我叫这孩子来，主要是给他准备了手机，马上就恢复通信了，互相联系也方便，不然只能让司机来回跑着传话。”
一边说着，陆山清把茶几上的手机推给陆禹炀。
陆禹炀拿过手机，手机在他的手里翻来覆去倒了三遍，仍然是黑屏。
他的眼里有疑惑，但始终没有开口问。
坦白说，江一柠在某一瞬间有种错觉：
——她看到过游客手机掉进猴山的新闻。猴山上的猴子捡到手机后也是这么东翻翻西扒拉的，但就是摁不到亮屏键。
陆山清也有些尴尬，他咳嗽一声，找补似的说道：“两年多没用手机，这孩子怕是都快忘记怎么用了，你去楼下找玲姨教教你。”
江一柠：……
陆禹炀的样子像是从原始社会出来没见过世面的原始人，区区两年多的时间竟然可以让人忘记怎么使用智能手机？
不过，这毕竟是他们要化缘的金主，江一柠硬生生地把自己的吐槽憋回去了。
等陆禹炀走了以后，三人正式进入会谈。
和以往一样，肖越岩先讲一讲他关于电磁灵三场的假说，再由江一柠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把毕方召唤出来。
陆山清拍了拍手，说：“我就知道肖教授的研究从来不会让人失望。我可以提供大量灵石。只是，你也知道现在灵石的价格有多贵……”
肖越岩立刻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当然，任何一个产学研项目都要让企业取得相应的回报，不然会寒了企业的心。”
“肖教授就是通透！那我也大大方方地说说我的条件！”
“咱们开发一个能让人灵力觉醒的商业化产品，然后成立一家新公司，让这家公司在全球范围内独家享有产品的知识产权。我们雪鹿集团要对这家公司控股，至少51%的股份，另49%我不管，你们自己分。”
肖越岩斟酌着说：“陆总，这个条件太霸道了些。说实话，这是对全人类都有好处的研究，我们不打算藏着掖着，会在适当时机对全世界公开。”
也就是说，到了那个时候，任何一个国家、机构甚至是个人，都可以掌握灵力觉醒的方法。
陆山清：“嗐，老肖，你啊，做人就是太无私了。听我一句劝，有钱不赚王八蛋。”
见肖越岩没有反应，他加大马力继续说：“你看看我，哪怕是生在这样的时代，也可以住大house，请有超能力的人保护我，这都是钱的力量，别和钱过不去。”
肖越岩深吸一口气，起身说：“不可能，我们做不到，今天打扰陆总了。”
陆山清拦住他往外走的步伐，“老李只告诉了你我们陆家手上有灵石，但没告诉你这些灵石都是从哪里来的吧。”
“陆家在太平洋有一个永久产权的私人岛屿，那里有一片海域属于我们。你还记得D3175小行星撞击地球的事情吗？撞击点离那片海域不远，我们的海域里现在有非常非常多的灵石，只要你同意，这些灵石都可以不限量地向你供应。”
肖越岩的脚步顿了顿。
这对他来说简直拥有致命的吸引力。
不过，下一秒，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继续大迈步朝外走去。
还是陆山清追上来，把一张名片塞到他的手里，“马上通讯就都能恢复了，肖教授如果改变心意，随时可以拨我电话。”
走出陆家的大门，师生两人挺直的脊背稍稍放松，不再那么僵硬。
江一柠这才开口问：“肖导，那灵石怎么办？”
“有些东西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渡出去的。”肖越岩叹口气，继续说：“看来只能从校长那里想办法了，争取让申上尉他们交上去的报告早一点发挥作用。”
——嗡嗡嗡
突然，短促的震动声一声接一声地响起。
江一柠手忙脚乱地从背包里掏出手机——为了看时间她随身带着手机，一条又一条短信如轰炸一样塞进她的手机。
短信几乎都是两三年前的，只是现在才有信号发送到她的手机里。
“真的有信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