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吉普车上,裴铮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和小周讨价还价,一个说早上答应了他去国营饭店请客,一个说是答应了但没说什么时间……

前排聊的热火朝天,后排异常安静。

陆浓没想到裴寂安晚上也来了,她和裴寂安坐在后座上沉默不语,并不是陆浓故意不和裴寂安说话,只是她陷入了万分可惜的情绪里而已。

她悄悄偷看一眼身旁的人,收回视线,过了一会儿再看一眼,再看一眼……

傍晚日落,余晖洒进车窗时偷偷爬上男人的脸,光影造就的氛围下侧脸锋棱宛若丹青画笔一笔勾勒,时隐时显,光照不到他微阖的眼眸,令他整个人显得冷漠、绝情。

偏偏细碎刺目的光点随着汽车的晃动时不时为男人披上一层光衣,中和了他身上的冷漠气息,为他增添了一丝丝温柔,就是这点反差,直直戳进了陆浓的心里。

这就和裴寂安受伤后流露出的一点病弱气质一样,但那天是战损美人Buff增持,今天陆浓却没法给自己找旁的理由,她真的被裴寂安吸引了。

裴寂安这个人,初见时你只会被他的气势煞住,可是当你真的开始用瞧男人的眼光看他的时候,你就会越来越被他吸引,为他着迷。

陆浓发现,自从裴寂安受伤以后,她开始注意到裴寂安的战损气质后,就时时刻刻都能get到他了,注意到他的样貌进而被霸住目光,不光如此,还有昨天关于夫人外交的淡定发言,陆浓承认自己真的被杀到了。

可惜啊可惜,这么顶级一男的,只能看不能吃,更可惜的是,这么顶级一男的,竟然不行,得喝补汤才行一下下,啧啧啧看来老天也是很公平的嘛。

不过想到裴寂安行的时候那家伙事儿的大小,陆浓浑身一抖,立马清心寡欲,还好他只能行一会儿,老天爷干得漂亮。

陆浓以为裴寂安在闭目养神,所以从刚开始的偷瞄变成了后来正大光明的欣赏,后面随着思想深入,视线不由自主朝着人家下三区逡视。

裴寂安虽然闭着眼睛,但他并没有睡着,作为一个军人,他的听力、视力还有对视线的敏感程度都是顶尖的,这就导致,不论是昨天陆浓和秦大姐讨论的事,还是今天陆浓对他的全方位视线打量,他都能听到、感觉到,甚至一清二楚。

就像现在,他能感受到陆浓目光再一次定焦在他的下身,这一次是又听谁说了什么对他的能力产生质疑了吗?

裴寂安倏然睁开眼睛,正正巧抓住了陆浓不老实的目光。

陆浓:“……”不讲武德。

第二次被抓包,况且这一次还在车上,裴寂安上次都没生气,这一次就更不可能了,陆浓直接摆烂,连尴尬都只有几秒钟,然后淡定收回视线——如果忽视她不住往车窗边缩的身体。

好在这个时候小周同志拯救了陆浓,他惊呼道:“首长,咱们身后好像有人跟踪,就是跟踪的人有点傻……”

陆浓听了立马转身趴在车座上往后看,只见一个人骑着自行车跟在车屁股后面狂追,头发被风吹散,在空中张牙舞爪四处乱飞,从追车人的身形衣服大致能看出这人是钱雨。

原本陆浓只是为了转移视线才积极配合小周,可是一看不要紧,竟是冲她来的熟人。

陆浓:“……”这姑娘也太拼了点吧。

陆浓吓了一跳,虽说因为刚刚离开学校,小周的车速不快,但是四个轱辘的汽车到底比靠两条腿蹬的自行车快了不知道多少倍,钱雨能追上吉普车,说真的绝对是把吃奶的劲儿和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毅力都使出来了。

她思考着要不要叫小周停车。

不停车的话,让钱雨就这么一直追挺危险的,稍有差池就会发生交通事故;可要停车,陆浓本人膈应。

钱雨这个人,虽说是干妈的女儿,却丝毫不像老太太淳朴与乐观,她心比天高,总是嫉妒别人有而她自己没有的东西。

心气高本身不是一件坏事,毕竟每个靠自己成功打拼出来的人,最初靠的都是满腔的野心和对自身处境的不满足,可以说,野心是一个人成功的内在条件。

可当一个人光有野心,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能力支撑,那就是一种灾难了,又如果这个人心术不正,自己得不到什么,想的不是正向努力,而是把拥有这样东西的人拉下马,那就更糟糕了,她身边但凡比她过得好的人都会遭难。

钱雨就是这样一个人。

陆浓向来拿她和毒蛇类比,没事绝不主动靠近这个人,但自从上次在学校里碰到钱雨和陆清搅和到一起后,她就有了不大好的预感。

想想就无语,钱雨都来追车了,她要是装看不见,下次钱雨保准能把陆清也带上,说不定连陆家人都一起带上。

不用怀疑,钱雨这人做事无所不用其极。

一直躲着不是个事,陆浓倒想看看钱雨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她吸了一口气,说:“小周,停车吧。”

追车的钱雨也到了极限,她就不信自己都追成这样了,前面汽车里的人看不见,他们早该看见了,看见还不停下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陆浓不让停。

钱雨愤愤地想,就让裴铮父子好好认识认识陆浓的真面目,想到这里,钱雨决定加一把火。

她看着路旁的小河沟,咬咬牙,一歪身子摔下车滚进了河里,“救命……唔,我不会游泳……”

小周听了陆浓的话正准备停车,扫了一眼后视镜,就见车屁股后骑自行车追车的傻冒突然消失在视野里,像是摔倒了。

“!”

人命关天,小周连忙踩下刹车,下车查看情况,结果下车以后一条不宽的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小周摸了摸脑袋,“奇了怪了,人呢?”

“不会见鬼了吧?”小周打了个寒颤,越想越害怕,见裴寂安、裴铮、陆浓相继下车,壮着胆说,“首长,人不见了,咱们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陆浓也觉得奇怪,她明明看见钱雨在后面追车啊,怎么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是不是你们看错了?”裴铮不耐烦地说,他可没看见什么人追车,打了一下午篮球他多少有点饿和累,这会儿只想赶紧回家吃饭睡觉。

裴寂安四下打量一眼,视线定睛到路旁的河沟,小周和裴铮随着他的视线看去,下一秒反应过来,快步往河边跑去。

“……”不是吧?

陆浓也朝河边跑去。

掉进河里的钱雨,一开始是真被呛了几口水,毕竟从自行车上跳下河里,冲击力不小,水从四面八方灌进口鼻里,着实让钱雨受了不小的苦。

可等她扑腾两下后,发现小河沟里的水顶多到她膝盖,就算再往深处蹚蹚,也就到她大腿,不站起身子来都淹不死人。

钱雨:“……”

能怎么办?既然都假装掉河里了,现在自己起来那不是白费一番功夫了,钱雨咬咬牙,又扑腾了一会儿,就不信看到她掉河里车上的人还不停车。

于是钱雨又等了一会儿……再等一会儿……

等啊等,等到绝望,等到她意识到陆浓是真狠得下心时,钱雨恨恨地拍了下水面,自己从水里站起来,往岸上爬。

赔了夫人又折兵,钱雨浑身都湿透,头发本来就散开,又过了一遍水,造型奇怪,不住地往下滴答水,像是从水里捞上来的水鬼一样。

她一边爬一边抓狂:“啊啊啊啊贱人贱人贱人,该死的陆浓,别让我逮着把柄,搞死你搞死你!”

于是裴铮和小周气喘吁吁往河岸下跑,钱雨骂骂咧咧往河上爬,两帮人尴尬相遇。

裴铮&小周:“……”

钱雨:“……”

后面跟上的陆浓:“……”

钱雨以为吉普车早跑远了,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所以骂骂咧咧的声音很大,以至于包括裴寂安在内的陆浓四人,都听到了她大骂陆浓贱人的话。

钱雨看着去而复返的几人,脸上一阵扭曲,想扯出个笑意都十分艰难。

陆浓瞧了眼到还在河里没上来的钱雨,河水到她的小腿肚,而她看起来毫发无伤,精气神十足。

怎么说呢,从小周停车的地点到钱雨落水的地方,大概两三百米远,这期间他们下车耽误了一段时间,找人又花费了一段时间,距离钱雨在后视镜里消失(摔下河)这么长时间,她都没爬上来。

这就很尴尬,她要是早一点爬上马路,就能看到他们已经停车了;她要是晚一点还在水里泡着,就能等到裴铮和小周下去救人。

偏偏她哪样都没算准,白白暴露了自己的阴暗心思,陆浓想一想都替她社死。

小周原本紧张的神色一变,变得严肃锐利起来,“姑娘,我现在怀疑你非法跟踪军方车辆,目的不明,需要你跟我去国/安部分走一趟。”

小周穿着军装,板起脸来架势十分唬人,钱雨瞬间脸色煞白,去国/安部门……她这是被当成间谍怀疑了。

钱雨不是间谍,可是这几年她为了钱什么都敢干,那些人里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有没有间谍。

而且她干了很多不能放到明面上说的事根本不经查,去了国/安部门那些脏事丑事不但会被扒的一清二楚,甚至还可能记在档案上,没准查到最后,真会把她打成坏分子。

绝不能去国/安处,钱雨白着脸摇头,“我不去,我没跟踪你们,我就是顺路,对,顺路,我要回家了。”

说着小心翼翼注视着几人的动作,扶起地上的自行车,匆匆往岸上跑。

她也不是个傻的,这几个当兵的刚才明摆着来救她的,但是听到骂陆浓的话后立马变了神色,她撇清干系或许还能逃过一劫,要是仍旧扒着陆浓说认识她,那才是真的不知死活。

裴铮看向陆浓,小周看向裴寂安,都在等他们发话,是否要拦下钱雨。

裴寂安眼睛微动,如果刚开始小周说把这人送到国/安部门是吓唬人,可看到钱雨心虚的反应后,他真的动了查查这女人的心思。

他给了小周一个眼神,小周得令,立马从身后叫住钱雨:“前面的女同志先等一等……”

钱雨听了那更不能等了,连自行车都不要了,丢下车就跑,她这一跑小周自然就要追,一个跑一个追,画面异常滑稽。

陆浓:“……”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她难得茫然起来,这都是什么抓马场景啊?

印象里钱雨很难缠的一个人,怎么到了裴家人面前成纸糊的老虎,一戳就破,难道这就是嫁给军哥哥的安全感?

陆浓肃然起敬。

钱雨一个普通人自然跑不过天天训练的小周,才几个瞬息就被小周擒住,“老实点,跑得了吗你?”

钱雨哀求道:“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不是故意跟着你们的,我叫钱雨,是吴秀兰的女儿,吴秀兰你们认识吧?就是吴妈……”

“对了,我还认识陆浓,我跟着你们就是为了跟她,我也认识裴铮,我们是同一所高中的同学,”说着她看向陆浓,“陆浓你说句话,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陆浓:“……”如果她记忆没出问题的话,这姑娘刚才骂她是贱人,还要搞她,在她心里自己到底是有多圣母才能不计前嫌救她?

裴铮反应极快,他迅速质问道:“你说你是吴妈的女儿,为什么不正大光明出现?为什么要偷偷摸摸跟着陆浓?”

“因为不偷偷跟着她,她们根本就不理我!”这个她们里包括吴妈。

钱雨一个大姑娘被小周钳着手,丝毫没一点怜香惜玉,差点崩溃,她心里愤恨不已,眼见陆浓没有替她说话的意思,自己的脸皮又当着陆浓的面掉了个干净,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自己不好陆浓也别想好过!

于是她仰头对裴铮说:“陆浓这个女人嫌贫爱富,自从她攀上你们裴家的高枝,别说我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了,就连亲生父母都没再去看望,还把她二叔女儿的工作搞黄了,不信你们可以去查。”

陆浓:“……”姐妹我还在呢,哈喽?

裴铮则是彻底不耐烦了,原来听说是吴妈的女儿还想问问情况,可一听她净往陆浓身上泼脏水,就知道没有问下去的必要了。

裴铮都不问了,裴寂安和小周更没必要听钱雨瞎扯,当初裴寂安去接陆浓的时候是小周前后帮着搬家,陆家的一堆吸血鬼,不论裴寂安还是小周都见过,陆浓不搭理那群人在他们看来无可厚非。

既然如此,钱雨的话就当不得真了,这个人满嘴谎话,更有必要送去审查一番了。

如果钱雨知道自己说了一通最后是这个下场,不知道作何感想。

最终小周押着钱雨走了,裴寂安开车载着裴铮和陆浓回小红楼。

路上,陆浓思索片刻还是决定开口嘱咐一下钱雨的事:“有关钱雨,回去以后就不要告诉干妈了,我怕提起她干妈伤心。”

“钱雨很早以前就登报宣布断绝和干妈的母子关系,后来认干妈前夫的姘头当妈……”

说到这里,陆浓粗略说了一下老太太前夫和前夫姘头的事,“当初干妈的前夫钱大有为了一个女人抛弃妻女,干妈只当他死了带着钱雨在李家做工过活,解放后钱大有姘头的爹因为率先响应公私合营政策,成了个不大不小的官,李家这种资本家庭日子开始不好过。”

“钱雨为了有个好出身,要求干妈在公开场合大骂李家对她的剥/削行为,干妈不同意还扇了钱雨一巴掌,钱雨没达到目的,转身就投靠了亲爹和亲爹的姘头,过了几年登报断绝了和干妈的母女关系。”

那个时候的钱雨仅仅是个十来岁出头的小姑娘而已,既狠又绝,让人听了她做的事都心惊。

陆浓想起来就替干妈不值,更过分的是,钱雨竟然把报纸邮到了李家,专门给李家人和干妈看。

老太太可不是个不识字的人,她年少的时候曾陪着少爷小姐们读书,不但识文断字,琴棋书画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看看钱雨清秀的脸,就能知道老太太年轻时候的风采,可惜遇到了渣男毁一生。

这都过去多久了,李家远走海外,干妈一人独守着李园,钱雨再没有出现过。

在刚刚钱雨说自己是裴铮同学、“揭露”自己攀裴家高枝的时候,陆浓猜到了她再一次出现的原因。

无非是在学校里观察出裴铮家庭背景不同寻常,又从上次北大一行得知陆浓成了裴铮后妈,觉得凭着干妈的关系有利可图,进而想法设法攀上来罢了。

谁知道遇到了裴家几个男人不按常理出牌,头一次见面没等起坏心思就翻了车。

陆浓摇摇头,俗话说,平生莫干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夜路走多了总是会遇见鬼的。

听陆浓说完老太太的事,裴铮也沉默了,这种事在这个年代一点也不新奇,可听了终究令人唏嘘感叹。

这天晚上,裴铮争着抢着帮吴妈干活,小嘴更是像抹了蜜一样,直把老太太夸得合不拢嘴,脸上皱纹都多了几条。

顾小淮抱着小白跟在哥哥身后转来转去,包子脸嘟嘟,小白挠了挠蹄子,伸出舌头直喘,这只小胖狗,不用自己走路被抱着都会累。

吃完饭,裴铮连同顾小淮和小白一起抱起来,对吴妈说,“吴姥姥,今晚我带小崽子和狗子睡,他俩起夜什么您都不用担心,一切有我,您早点休息吧。”

裴铮觉得自己做了件给吴妈减劳的大好事,并决定以后都这么干,既能rua崽崽,又能让吴妈睡个好觉,嘿嘿,他早就想这么干了。

“哎……”吴妈踌躇了一下,她亲死顾小淮了,一点不觉得带崽崽睡觉麻烦,可今天裴铮表现实在乖巧懂事,驳了他的念头吧又不忍心,于是吴妈一咬牙答应道,“那行吧。”

就这样鸡同鸭讲,两个人都认为在为对方好的情况下,达成意见,也算完美。

陆浓一吃完饭就去了书房,说卷就卷,先把裴铮的课程表拿出来仔细安排自学课程,势必让他没有丝毫空闲时间去玩球玩弟弟玩狗子,过了今晚,裴铮恐怕连晚上吃完饭都要学习了。

足以见得陆浓安排的课程有多紧。

安排完裴铮的学习时间,陆浓又自己卷起来,头发一扎,桌子堆满书,卷到连在书房的裴寂安都侧目而视。

陆浓全然不知道,为了学习,她连世俗的欲望都没了,灯下美人裴寂安就在眼前,她却全然没心思看。

在学习面前,搞男人不值一提。

时间一点点过去,最后陆浓成功睡倒在书桌前,睡梦中还在念叨着知识。

裴寂安:“……”

裴寂安抬起手表看了看时间,午夜一点半,从吃完饭到现在,陆浓一刻不停学了七个小时,如果她从前就是这么学习的,那怪不得能考上北大。

一桌子历史资料和史学书籍,在这些史学资料最顶上有一张法学专业的课程表,裴寂安顿住,拿起来看。

就见上面原本空余部分写满了手写内容,每天不但白天时间全部被学习填满,就连晚上都要学到十二点,开头“自学”两个字直白道明了手写人的心思。

裴寂安:“……”一时间不知道该欣慰裴铮的精力有了地方散发,还是该可怜儿子会学到吐。

他推了推陆浓,想叫她起来回房睡觉,推了几次都没推醒,裴寂安揉揉眉心,俯下身抱起陆浓回了房间。

一回房间,陆浓瞬间清醒了,连忙问道:“几点了几点了?”

“……一点半。”

“我还能再学半个小时,可恶,我应该坚持到两点的。”

“已经很晚了,睡吧。”裴寂安温声说。

陆浓想了想,行吧,她拿起睡衣跑到盥洗室花了十分钟洗漱好,回到卧室随意抹了点雪花膏,草草了事,躺到床上秒睡。

睡着前还在想,果然学习和精致的猪猪女孩儿不可兼得,算了,学习最重要。

这天半夜,陆浓做梦有人不让她学习,她简直气到爆炸,结果就把自己给气醒了。

醒来以后,陆浓更惊恐了,无比期望自己还在梦里,可惜现实告诉她她真的醒了。

……还不如不醒过来。

因为她发现,她,陆浓浓,整个人裹在裴寂安怀里,一只腿十分嚣张地搭在裴寂安的腰上,另一只腿插进了裴寂安的腿里,大腿甚至蹭到了不该蹭的地方。

更恐怖的是她还抱着裴寂安一只手,而裴寂安的大手,虚拢着她的妮妮,这个姿势,陆浓不知道是裴寂安抓进来自己阻止才抱着他的手,还是自己抱着他的手主动往自己的妮妮上靠。

陆浓:“……”不管哪一种都很糟心好嘛。

陆浓心脏狂跳,颤颤巍巍想把裴寂安的大手从自己身上拿下来,结果刚一动,大手下意识完全抓住。

“嗯……”陆浓呻/吟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