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善很快整理出来一张名单,拿来给乔茜看:“我查过了,名单上的这些人,赔偿金额不是最大的,但都是情况最差、最急着用钱的。”
他嘴角带着些苦笑:“本来觉得这段时间已经赚了许多钱,但真算起来,也就将将够赔这么多家。”
这还不说赔给其他公司、保险公司之类的钱。
“按你拟的名单来就行,走吧。”乔茜站起身来,深呼一口气,“饭要一口一口吃,账也要一笔一笔还。明年,我们更努力一些就是了。”
出门,两人上了一辆蓝色的小车。
说起来,乔茜现在穷的连一辆车都没有了,这车还是杨善从朋友那里借的。
杨善开车,乔茜坐在副驾。
车子启动,窗外的风景一帧帧快速倒退,道路两旁的建筑也从摩登的高楼大厦变成低矮的民房。一个小时后,车子在一个老旧的小区里停下,乔茜按照名单上的地址,按下了门铃。
“谁啊?”门内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
乔茜忽然觉得嗓子有些紧。
明明一开始来蓝星的时候她非常洒脱,觉得不管是爆炸事故还是赔偿,都是前身家人酿下的错,她只是帮他们在还债。
但现在,真正站在这道门前,她还是有些喘不过来气,彷佛自己莫名矮了一截。
“我是乔茜,来,给您送补偿款。”
屋子里安静了片刻,然后响起沉重的脚步声,像是什么东西在拖行。
门打开,先是迎面扑来一股闷了许久的腥臭味儿,冲得人脑袋发晕。
乔茜屏息,努力控制不让自己失态,等缓过来劲儿,赶紧伸手去搀扶门后那位年迈的老人。
他看上去大概有八十多岁,头发尽白了,头顶稀疏得遮不住头皮。老人脊背弯曲,根本站不直身体。他用手扶着墙保持平衡,一条腿颤巍巍立着,另一条腿像软面条一样,软趴趴的在地上垂着。
越过老人单薄的身体向后看,只见房间内角落里摆着一张木板床,中间一张破破烂烂的圆桌,上面扔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地上则堆满了厨余和生活垃圾,活像一个垃圾场。
乔茜的心被一记猛击,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她也不是没有见过过得很惨的人,在卡米尔星时,有一次跟虫族打仗,击败敌人之后,她带着下属去解救被欺压的俘虏。他们就像被揉碎的垃圾一样,浑身沾满泥巴和血渍,蜷缩在昏暗不见天日的小屋子里。
但那是战乱频仍的卡米尔,在和平的蓝星,她没有想到还会见到这样悲惨的存在。
老人的牙齿脱落了,嘴巴微微向内缩着。脸上不知是皱纹的纹路还是习惯性的笑容,他把两人迎进屋子,手一下一下指着椅子:“坐,坐。”
杨善小声跟乔茜介绍这家的情况:“老人的儿子是工厂的职工,在爆炸事件中去世了。他四十岁的时候才生下这一个独子,老伴儿前些年也去世了,这一来家里就剩下儿媳妇和小孙子两个亲人。儿媳妇之前是全职主妇,家里一下子没了顶梁柱,老人身体又不好,只能出门去打工。但是因为没有工作经验,只能干一些超市理货、餐厅端盘子之类的零工,收入很低。孩子今年小学三年级,因为没人照顾,只能去上寄宿学校,一个月回来一次。平日里家里就老人自己,他走路都颤巍巍,也没有人照顾……”
说着说着,杨善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乔茜垂眸听着,声音低沉沉的:“知道了。”
她从包里掏出一张支票,放在桌子上,放大了声音喊着说:“老伯,这是之前承诺的赔偿款,我给您送来了!”
“赔偿款?”老人颤巍巍的手去拿那薄薄的支票,“钱?”
“对,这是两百万。拿着这张支票,去银行就能把钱提出来。”乔茜耐心跟他解释,“现金不好拿,你可以让儿媳妇去银行把支票兑了,然后再开一个户头存进银行卡里。”
“这笔钱,您可以先去医院好好看看身体,然后让媳妇盘一间店面,开个小超市之类的,做点小生意,还能照顾您和孩子。这样,您可以安度晚年,孩子可以在母亲的照顾之下长大成人,接受良好的教育。”
老人侧着耳朵听乔茜解释两三遍,这才听懂。他浑浊发黄的眼睛里变得湿润,用干枯的手抓住乔茜,十分感激:“谢谢你孩子,谢谢你。”
乔茜心底微涩:“您不用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是我们,对不住您。”
闻言,老人却是摆了摆手。
他虽然老,但脑子还算中用。他年老体弱,跑不动了,不能像其他家一样四处上访打官司。儿媳妇又没胆量没见识,孙子又小,本来他都不指望能拿到这笔钱了,没想到乔茜能亲自送上门来。
“感谢你,你是个好孩子,好孩子。”老人嘴里念念嘟囔着,又站起身来,“你们坐,我去,给你们做点饭。”
老人说着就要去厨房。
乔茜赶紧拦住他:“不用不用,我们这就走了,您歇着吧。”
不等老人拒绝,她逃一样从老人家里跑了出来。
坐在车上,乔茜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这才冷静下来问杨善:“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医院。”
杨善一边开车一边跟乔茜介绍情况:“这位受害者也是工厂的职工。事故发生时,他距离爆炸中心有点距离,命是保住了,但是脊椎受了伤,失去了自理能力。平时都在家里养着,但最近病情有些反复,又住院了。”
其实在收集资料时,杨善有时候也在想,在事故中没有丧生的这些人,到底是幸运,还是更惨呢?
就像这位职工,他受的伤很重,且无法痊愈。一个活蹦乱跳的健全人突然要一辈子躺在床上,吃饭方便都要家人照顾,还需要一直吃药,大把大把的钱丢进去,就像个无底洞。
从家里的顶梁柱,变成一个巨大负担,他愿意这样活着吗?
背后的答案他不敢深想,晃晃脑袋,杨善集中注意力开车。
不管怎么样,希望这些赔偿款能让他们的生活出现一些好的变化。
病房里,见到乔茜二人,病人家属冷冷的,打开门让他们进来之后,她又回到病床前,默默给躺在床上的男人擦身体,不问他们来干什么,也不说话。
乔茜从包里掏出支票,双手递过去:“您好,这是全额的赔偿款支票,您收好。”
女人目露惊讶回头看了乔茜一眼,然后又垂下眸子,把弄着手里的毛巾:“我不懂支票。”
“没关系,您如果需要的话我们可以陪您去银行,把钱兑现出来,再送您回来。”乔茜把姿态低到尘埃里,“拿支票是因为现金太重了,不好拿,也太打眼。”
女人沉默片刻,还是伸手把支票接过来:“如果是假的,我会去找你们的。”
她从贴身的包里拿出当时乔茜写下的欠条,递过来:“这下我们就两清了,你们之后就不用再来了。”
“好的,打扰了。”乔茜转身走出病房,轻轻关上门。
刚走出两步,她脚步一顿——身后的病房,传来一阵压抑的哭声。悲痛、不甘,又充满无奈。
静静听了一会儿,杨善轻轻拉拉乔茜的袖子:“走吧。”
回到车上,两个人都沉默着不说话。
乔茜心情很沉重,也很自责。
她之前只见到了去小区门口堵门的那一部分家属,没有直面这些沉重。她有想过这场事故的代价十分巨大,但真正面对时,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它的伤害。
这几个月,她沉迷于赚钱还债,并做的很优秀,短短时间就赚了五千多万。算完盈利之后她还很雀跃,觉得自己虽然身处陌生的星球,还是很强大,可以把这么重的担子担起来。
之后,她只要继续开发新产品,扩大盈利,还债根本不是问题。
但现在,她忽然发现,这些钱根本就是杯水车薪。还法定的债务都不够,更别提,就算她还完这些钱,这些家属就可以过上更好的生活了吗?他们受到的伤害没有办法弥补,失去的生命、能力永远都回不来了,等赔偿款用光,他们的日子又要怎么过下去呢?
“你怎么了?”杨善的声音打断了乔茜的沉思,“在想什么?”
她的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蚊子了。
乔茜回过神,转头看向杨善。
方才的茫然已然消失不见,她的目光变得更加坚毅,更加充满力量。
那个在广袤宇宙中追击敌人、保家卫国的卡米尔上将仿佛又回来了。
“我在想,今后我要更努力赚钱,还完债之后,继续给受害者家属提供长期的支持和帮助!”
失去孩子的,她就来当老人们的孩子;失去父母的,她就来当孩子们的父母。
两天之后,乔茜带着空荡荡的钱包,回到了莲岛。
跟阿姨们打了个招呼,她一头扎进了研发中心。
新的一年,要开发新产品!
新的一年,要搞钱!
作者有话要说:下本开同类型《绑定杂货铺后我暴富了》,宝贝们赏光点个收藏,感谢么么哒!
文案:
#天空杂货铺yyds#
一个词条以突兀却又傲然的姿态冲上了热搜榜,吃瓜网友们一头雾水:天空杂货铺是啥?炒作?
评论里热心网友积极答疑解惑:是银溪镇的一间杂货铺,里面卖的云朵面包好吃到我舌头都吞下去!
对对对!银河酒也真的好喝,喝完真的通体舒泰,整个人生都变美好了,就是经常买不到呜呜呜
怎么能少了汉服!我愿称天空杂货铺的老板一句仙女,新出的潇潇暮雨也太好看了叭,我已经准备好吃土了,老板快补货啊啊啊啊啊!
或许,有没有人买过星之发卡?我水逆好久,戴上它之后180度大转运!快告诉我,我是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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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岁这一年,是温冉生命里的至暗时刻
导师PUA,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你写得这是什么玩意儿猪都比你聪明就你还想毕业?
恋爱了两年的男朋友,前脚说要毕业了我们对未来的规划不同还是分手吧,后脚就跟院长的女儿官宣了婚讯
温冉站在楼顶,望着下沉的夕阳,心想,没有神的存在
但风在耳畔加速的一刹,她又有些后悔
再醒来时,一个声音告诉她:
你绑定了天空市场系统,通过经营,可以获得生命值和等额金钱。因兑换生命,宿主目前积分-1000000,请努力经营,早日还清债务。
温冉只好勤勤恳恳做个打工仔,每天烘培、酿酒、制衣、做手工,硬生生从一个重度抑郁患者、赤贫人士,变成了一个温暖开朗、十项全能、腰缠万贯的富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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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市场上,温冉托起一条银色的轻纱,轻声感叹:这个好漂亮
顾星眠不错眼地盯着她:这是特意为你研制的,名为星辰纱。
用我星球上最美的星光编织而成。
把我的一切,都献于你。
杂货铺小老板娘vs星球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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