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是不是你干的？！”常老大的嗓门高高拔起，把常雨瑶吓得浑身一激灵。她下意识点头：“是我，但……”
话没说完，一阵疾风伴着阴影降落，重重一记耳光落在她脸上。
常老大面色绛红，脖子上的青筋爆起，看常雨瑶的眼神像是恨不得要吃了她：“你丢人不丢人！给乔小姐道歉！”
“我不！”常雨瑶半边脸瞬间红肿起来。她像是被这巴掌激起了逆反之心，目光愤恨地看向这个粗鲁暴力的男人，仿佛他不是自己的父亲，而是天大的仇人，“我绝不！”
“你怎么敢？”常老大满脸的不能相信，“我跟你妈平时是怎么教育你的？做人要知恩图报！”
“要不是乔小姐，我跟你妈整天只能下海打打鱼，在家补补网。你也只能天天在家对着你的破手机，直播一个月也赚不到几个钱。更别提，乔小姐还帮了村里那么多的人找到工作，大家感激她都来不及，你竟然敢在网上抹黑塑形水？你是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良心被狗吃了？”
他痛心疾首，只想一棍子打死这个不孝子。
但他越骂，常雨瑶越梗着脖子，就是不肯道歉。
乔茜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眼前这个局面，虽然错不在她，但她莫名有种自己是罪魁祸首的内疚感。
叹一口气，她上前扶住常老大的胳膊：“常叔，您不要生气，这事儿也没造成多大影响，过去的事情过去就算了。”
“那不行，做错了事情就要受到惩罚！”常老大的呼吸还有些粗重，但看向乔茜的眼神中带着些卑微的祈求，“不过常叔想舍下这张老脸跟你求个情……损失了多少钱，该赔的我们一定赔！就是，咱能不能，不报警？”
他一张脸涨得通红，像是提出了多么不堪的请求。
乔茜有些心酸，赶紧点头：“不报警，我本来就没打算报警。”
“哎，太感谢了，真的太感谢了！”常老大一把握住乔茜的手连连致谢，那被渔网磨出一道道老茧的手像砂纸一样，刺得人生疼。
“我刚才听见一句，你们之前签的有合同是吧？她做了这种事，任谁也不会再跟她合作了，应该的，应该的，我现在就给你拿！”常老大说着就要去翻常雨瑶的书桌。
“你别动我东西！”常雨瑶一声尖叫，扑过去把常老大推开，然后回身，用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乔茜，咬牙道：“现在你满意了？好，我给你拿！”
她拉开抽屉，把合同拿出来，“唰啦——”一声撕成两半。然后又像泄愤般，一点一点给撕成了碎片。
“这样可以了吗？”
不待乔茜回答，常雨瑶径直越过两人，砰的一下摔上门，走了出去。
屋子里就剩下乔茜和常老大，乔茜叹口气：“常叔，您保重身体，我先走了。”
常老大赶紧过来送。他搓着手，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赔着笑跟乔茜道歉：“真的是对不起，这孩子被我们给宠坏了，真没想到她会做出这种事……哎我真是羞愧的无地自容，都没脸见你了。”
“您不必这么想，”乔茜安抚他，“这是她个人的行为，跟你们没有关系。而且她也已经受到了惩罚，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之后村子里的人，该上岛工作的就上岛工作，不受影响。”
话虽这么说，常老大却还是长吁短叹，眼瞅着人都好似矮了一截。
乔茜也知道他的心结没这么快打开，又安抚了两句之后这才上了船，回到莲岛。
整理好整件事情相关的内容，乔茜登录官方账号，将聊天记录和转账都打码发了出去。
#关于近期塑形水被抹黑造谣事件的说明#
【卡米尔公司不是第一次被抹黑，但无论经历多少次，我们都可以自信地说：不，我们没有。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时间和事实终将说明一切。也请广大朋友们能擦亮眼睛，让谣言止于智者。】
下面啪啪几张图一放，简洁明了。
看到确凿有力的证据，吃瓜网友高呼过瘾：【这锤得也太死了吧，卡米尔牛批！】
【老板也太好心了，还给打码了。要我说，就应该曝光，让大家见识见识这故意抹黑造谣的是什么货色。】
【好耶，事情查清了，我又可以冲塑形水了！】
【冲冲冲！】
那些之前跟风退货的人这会儿后悔不已——就应该相信卡米尔的，这下又要等几天才能用到塑形水了！
人们一个个打开购物软件，不多会儿的功夫，客服就给乔茜打来了电话：“茜茜姐，好多人来下单，我顶不住啦！”
“我这就过来。”挂掉电话，乔茜先交代杨善，“你这两天赶快帮我再招两个客服。可以在村子上找，要求不用多高，两点就够——脾气要好、打字要快。”
“行。”杨善在小本本上记了一笔，“最晚后天就可以上岗。”
乔茜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有空的话再帮我物色一个助理，要女生，机灵一点的！”
要不然这一天天的，什么事都要她亲力亲为，可把她给累坏了。
***
客服的办公室设在车间进去左手边的房间里，乔茜推开门，在里面坐着的小姑娘肩膀上拍一拍，剥开一颗糖塞进她嘴里：“辛苦了，到月底给你加薪。”
小姑娘仰起脸，脸颊鼓鼓的像个小松鼠，她咧着小嘴笑起来：“谢谢茜茜姐！”
乔茜摆摆手，坐下来打开电脑，开始兼职客服。
老板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滴滴滴——”
“你好，我从微博来的。请问喝了你家的塑形水，真的能拥有六块腹肌吗？”
乔茜哒哒哒回复：“不能。”
“？？？”
“不能拥有六块，但可以拥有八块（doge）。”
“……呵呵，这笑话很冷……”
乔茜挠挠头，很冷吗？优秀的客服不是都应该会帮顾客做高数题，会讲段子逗顾客笑吗？
哎，人类的世界我不懂。
“滴滴滴——”
“亲亲，请问你家的塑形水真的能让我拥有翘臀吗？”
“可以，想要多翘有多翘，你是人间水蜜桃！”
“嘻嘻嘻，下单了，不翘我来找你。”
“好的哦亲亲~”
“滴滴滴——”
“内个，买塑形水，能送一个男朋友吗？”
“？？？”乔茜大震惊，蓝星人真的好奇怪啊，“人口买卖是违法的哦宝宝。”
“但我瘦下来之后真的很漂亮，他不会吃亏的！”
“……真的没有，不然我为什么到现在还是单身呢？”
“哦哦，你也单身啊，那没事了。”
“……”
蓝星人是真的很奇怪！
这么“嘀嘀嘀”“哒哒哒”到11点，乔茜伸个懒腰，从椅子上站起来。
“收工收工，今天就到这儿吧。”
“好的，那我就回去了，茜茜姐你也赶紧休息啊。”
客服小妹简单把桌面上的东西收拢一下，拎着包出门了。
乔茜暗戳戳打开收益界面。
今日收益：777500元
退出之后刷新重进，今日收益：779900元
乔茜脸上不由浮现一抹痴汉般的微笑，手上则有些难以自控地一遍遍刷新又刷新。而每一次刷新，后台的今日收益数值都在噌噌上涨。
这钱就好像是捡来的一样。不，捡都捡不了这么快！
刷了一会儿之后，乔茜忍不住给杨善打了个电话。
杨善前一天又是醉酒、又是忙调查，这晚早早就睡了。被乔茜的电话吵醒，他艰难地睁开眼睛，声音里满是沙哑：“小姐，怎么了？”
乔茜：“真的好多钱啊。”
“嗯？什么好多钱？”刚醒，杨善的脑子还有点转不动。
“今天的收益啊，真的好多钱。”乔茜又用十分感叹的语气说了一遍。
杨善回过神来，不由叹口气：“你账户里的钱不比这个多的多？”
“那不一样，”乔茜摇摇头，“一次性看到一串零，和眼看着余额一点一点增多，那爽感是不一样的！
“行吧，那你慢慢看，我要睡觉了！”杨善挂掉电话。
这就是有钱人的凡尔赛吗？
太讨厌了！
**
塑形水的销量热潮持续了差不多一周才渐渐回落，这几天期间，那批购买了塑形水的人也纷纷开始在网上po图。
【卡姆西亚：老板承诺我的腹肌，它真的出现了！】
照片中，男生足足有一米九的大个儿，他穿一件宝蓝色的卫衣，下面是一条灰色的运动裤。男生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把卫衣下摆撩开，露出巧克力般的八块肌肉。在灯光的照射下，泛诱人的光泽。
评论区一阵滋儿哇乱叫：“想在哥哥的腹肌上攀岩。”
“老公看我！”
【人间水蜜桃：我真的变成人间水蜜桃了呜呜呜】
落地窗前，女生穿着一身黑色的健身衣，贴身有弹性的面料将她完美的身材曲线显露无疑，不用刻意向前凹姿势，臀部的弧度依旧□□迷人。
【诸葛花花：几乎全身都覆盖了一层薄薄的肌肉，原本我是软乎乎的，现在也可以化身元气少女啦！所以，老板真的不考虑送我一个男朋友吗？】
展板前，女生穿着一身学院风制服，一掌可握的细腰和笔直的长腿都露在外面，散发着青春的气息。她虽然纤瘦，但看上去一点都不羸弱，相反，肌肉的线条十分漂亮，透着一股健康美。
几条微博看下来，评论区里就像复制粘贴：“老婆，我在这里！”
“姐姐性别可不可以不要卡这么死，女朋友可以吗！”
“阿伟死了！姐妹杀我！”
各式各样的评论越来越多，带动塑形水的销量蹭蹭上涨，就连能量水也又迎来了一个新峰值。
因为这两款产品的销量高，五星好评也多，所以卡米尔旗舰店的店铺评分也飞速提高着。这就导致了即便是那些不怎么在网上冲浪、不了解卡米尔的人，只要一搜减肥产品，前两个跳出来的就是能量水和塑形水。
卡米尔的旗舰店在最短的时间里走上正规，每天的销售额都达到一个惊人的数字。
转眼间就到了2月份，这天，乔茜收到银行发过来的一条短信。
蓝星银行：您尾号为4923的卡号，于02月19日18时33分手机银行收入（网转）587600元，可用余额：56312869.07元。
乔茜看看余额，给杨善打了一个电话：“年底了，你整理出一份名单，明天去还债。”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新年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