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们叽叽喳喳跑过来。
他们都是村民家的孩子，正逢寒假没有上课，每天跑到广场踢球玩儿。结果今天踢球，皮球不小心被踢到节目组这边。
男孩捡起球，看到白悦悦的毛衣沾满泥巴，不好意思地挠头：“我...我们不是故意的，你把衣服换下来，我拿回家让奶奶帮你洗干净。”
村长说了，电视台要在村子里拍摄几天，要村民们配合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不要惹是生非。
小男孩们愧疚万分，纷纷想办法补救。
白悦悦眼圈瞬间红了，她心情本就不好，姨妈不太搭理她，雪诺妙妙不搭理她，住的地方又脏又臭，好像整个世界都抛弃了她。
现在她只是走个路，居然还被脏兮兮的足球踢到了，她最喜欢的漂亮衣服被弄得满是泥水。
各种委屈积压，足球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白悦悦气呼呼跺脚，尖锐骂道：“你们这群穷光蛋，我的毛衣几万块一件，你们赔得起吗？没爹妈管教，长大后肯定没出息，我才不要和你们这些下等人说话！”
此话一出，不仅几个小男孩懵了。
寸步不离的摄影师们也懵了。
他们难以相信，这话居然会从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口里说出来。
白悦悦来村子之前，听姨妈万思提起过，月亮村是个落后的小村庄。村子里老人和小孩居多，青壮年全都进城打工了。
万思还要白悦悦远离村里的小孩，因为那些都是“没爹妈管教”的下等人，可能会偷东西。
潜移默化，白悦悦把姨妈的话记在心里，此刻怒火中烧，下意识也骂出来了。
“我，我们不是下等人。”抱着足球的小男孩噘嘴，“我爸妈在外地打工供我读书，我爸说了，书读出来就有出息了。”
另一个小男孩也嘀咕：“你说的好过分...”
白悦悦才不管外人的看法，她此刻只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委屈的人。
她难过，就该有人过来哄着她；
她衣服脏了，就该有人赔她的衣服；
反正她永远都是对的，妈妈说过，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小公主。
“毛衣五万块一件，不能水洗，你们必须赔我。”白悦悦看到几个小男孩惊讶惶恐的面孔，心里涌起阵阵说不清的快意。
她比不过唐糖，还比不过几个穷孩子？
几个小男孩面面相觑，五万块一件的衣服，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天价。父母一年在外打工，恐怕也赚不到这么多钱。
“不就一件衣服，至于吗？”雪诺皱起眉。
白悦悦气哼哼，喃喃自语：“把我衣服弄脏了，他们就得赔。我爸说了，这些穷孩子哪怕考上大学，将来还是要给我家里打工的。”
快意如野草在心底蔓延，白悦悦在瞬间仿佛又找到满满的成就感。在心理学上，白悦悦这种心理叫“踢猫效应”，通过对弱于自己的对象发泄不满情绪。
现场一时间陷入僵局，摄像师暗中联系导演，这边出了点状况。
这是直播，隔着虚拟的网络，有数万人在观看这场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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