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焱霆手脚笨拙,忙将粥碗放到床头柜,没放稳,粥碗啪地砸到地板上,光洁地板被小米粥弄得一片狼藉。
堂堂大总裁,一时间手足无措。
第一次当爹,没有经验。
“顾叔叔,还是我来吧。”旁边的傅景安看不下去,主动走过来帮忙,他先是取来毛巾把唐糖衣领上的米粥擦去,接着让护工把地板清理干净。
最后傅景安重新舀了小半碗的粥,朝唐糖抬起下巴示意:“唐小二,张嘴。”
唐糖撇嘴:“我不。”
“不吃要饿死,听话。”傅景安说。
唐糖肚子也饿,不情不愿张开嘴:“成吧,就当你伺候我了。”
傅景安冷哼一声,还是耐心地喂唐糖吃饭。
顾焱霆尴尬地站在床边,一时间不知道该干啥。
他在商场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轻轻松松碾压商敌;他在政界雷厉风行,携带顾氏家族更上一层楼。
对顾焱霆来说,做任何事都轻而易举。
现在他遇到了人生中最大的困难,他不知道该如何和闺女相处...
“我,我去接婉茹。“顾焱霆百感交集,只得找借口离开。
...
唐糖喝了小半碗的粥,便再也吃不下东西。
身上的伤口疼得厉害。
麻药褪去后,那种刀割般的痛苦渐渐明显起来,唐糖疼得皱起小眉毛,额头开始冒冷汗,掀开衣服看见肚子上的伤口:“傅景安,我肚子好痛,脑袋也痛...”
白白肚皮上,有几道尖锐的伤口,横七竖八长在她肉乎乎的肚皮上。
所有伤口已经缝合过了,留下几条蜈蚣似的丑陋疤痕,疤痕还没完全愈合,渗出暗红色的血,还能看见翻开的暗红皮肉。
唐糖看得眼晕,忙盖住伤口,怕再看下去会做噩梦。
“忍一忍,暂时不能打止痛针。”傅景安拉住她的手。
唐糖撅起嘴,嘴里嘟囔着骂了几句话,语气有些难掩的委屈:“我咋感觉我重生后,经常受伤啊...又是发高烧,又是车祸...”
傅景安一声不吭,替她掖好被角,再抬头看去,唐糖已经昏昏沉沉再次睡了过去。
睡着的唐糖像安静的小猫咪,几天手术后肉乎乎的小脸明显瘦了一圈,纤细睫毛在眼底覆盖出深深的阴影,脸上没有血色,嘴角苍白。
傅景安手指戳了戳她的腮帮子,喃喃道:“早点长大呀...我们都要平安长大。”
可惜睡过去的唐糖,什么都没听到。
这一睡,又昏睡了两天。
等再次醒过来时,唐糖明显感觉伤口好了些,伤口不那么疼了,但是有点痒呼呼的感觉,害得她一直想要挠伤口的痒痒。
傅景安阻止她,说是伤口在长肉,才会有痒呼呼的感觉,让唐糖拿出考大学赚钱的勇气忍住。
唐糖她靠在柔软的枕头上,病恹恹的。傅景安依然雷打不动陪着她,打开电视给她看财经新闻。
“我想看偶像剧,不要看财经新闻,看得头疼。”唐糖嘟囔,嗓音软软的,像是在撒娇。
傅景安只得妥协:“好吧。”
调到热播的偶像剧,唐糖兴致勃勃看了半集,病房门再度打开。
张管家推着顾老爷子的轮椅,缓缓走进来。
“哎哟糖糖,爷爷来看你啦。”顾老爷子眉开眼笑,糖糖昏迷的这几天,顾老爷子几乎天天过来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