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应雪露出个标准的微笑:
“镇国公世子说这话我怎么敢接?曼陀山庄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江湖门派,我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江湖女子,怎么敢对镇国公世子下毒或动刑,岂不是不要脑袋了?”
隋立敬道:“那请庄主划个道出来。”
苏应雪没再接他的话,而是叫了曼陀山庄的弟子过来,吩咐弟子:
“镇国公世子路途疲惫,先带他去休息。我今天还没给小青它们喂食,我先去忙了。”
说完也不等隋立敬再说什么,苏应雪就起身离开了。
隋立敬为人虽然方正了些,但人并不笨,相反他非常聪明。
他琢磨了一下苏应雪的话,问曼陀山庄的弟子:“小青是什么?”
弟子恭敬答道:“是庄主养的毒蛇。”
毒蛇啊!
“你们庄主喜欢养蛇吗?”
弟子恭敬答道:
“曼陀山庄原本就是制药的地方,像毒蛇、毒蝎子之类虽然是毒药、有时也是良药,配药时常常需要用到,因此山庄后山有一处禁地就是养着这些毒物的。”
隋立敬若有所思。
苏应雪临走时特意说了关于小青的话,是不是让自已中一次蛇毒?
有了这个猜想,隋立敬问明了养毒物的地方,循着路线而去。
到了后山,不像曼陀山庄内到处是药草,这里光秃秃的,只有些乱石和零星的杂草。
隋立敬走到一处类似于悬崖的地方,往
曳、爬行、跳跃,颜色斑斓,物种丰富,一看就令人全身发麻。
隋立敬虽然不怕蛇、蝎子这些动物,但是这么多的蛇、蝎子和毒物在一起,正常人都会害怕。
来之前想着被蛇咬一次的想法荡然无存,隋立敬觉得,只要他下了
虽然想过替荆王受些惩罚,但是不是将命无端送了。
隋立敬正准备折返,一个悦耳的声音在身后想起:“镇国公世子怎么来了这里?这里可不是好玩的地方,稍不小心,命就没了。”
隋立敬转身,却是苏应雪。
隋立敬往前走了几步,在离悬崖稍远一点的地方站定。
“我听庄主说要喂小青,好奇之下就过来看看,只是没想到有这么多毒物。”
苏应雪要笑不笑:
“所以没事还是不要乱闯曼陀山庄,除了这些,对面山林里还养着许多毒蜂,只要被那些毒蜂蛰一下,马上就会毙命。”
隋立敬道:“庄主养着这许多毒物,就不怕误伤人的性命吗?”
“世子来的时候没见曼陀山庄外面有许多警示牌吗?明确告知了山庄内有许多毒物,让人不要擅自进入。
只要不随意进入曼陀山庄,这些毒物又怎么能伤得了人?”
“可是,动物毕竟只是动物,万一他们出了曼陀山庄伤到人呢?还有,你说的那些毒蜂,你怎么就能肯定它们不会飞出树林、飞到外面去?”
隋立敬这话说得很认真,完全是不赞同的语气,但没有鄙夷。
苏应雪打量起隋立敬来。
一般人看到这许多毒物,不是应该心生恐惧、并大骂自已是妖女吗?他怎么和屈屈一样,并没有因此鄙夷自已?
虽然隋立敬的反应远不如屈楚第一次到这里来时镇定,但同样令苏应雪有了好感。
隋立敬和屈楚不同,他是害怕这些毒物的。但尽管他很害怕,想到的却不是他自已,而是这些毒物可能会伤了无辜的人。
这样看来,这个镇国公世子的人品比起荆王倒是好不少,只是他这样的人,只因为与荆王是表兄弟的关系就替他卖命,值吗?
稍微多想了些,苏应雪故意摆出一个媚笑:“我是妖女啊,怎么可能顾忌这么多?”
虽然与苏应雪没有多交集,但隋立敬觉得她不是肆意妄为的人,否则她也不会阻止屈楚杀佑棣。
听佑棣说:
当时屈楚是真的想杀了他,如果不是甲一拼死替他挡了两下,苏庄主又出言阻止,只怕他如今要举兵造反替佑棣报仇了。
既然身受折磨还能顾全大局,又怎么可能是个肆意妄为之人!
“你不是妖女,或许你有办法能控制住这些毒物,但是事情难免会有意外,还望庄主多加考虑。”
听到隋立敬这样说,苏应雪对他的好感更多了些。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来,只淡淡说了一句:“知道了。”
隋立敬说的这些问题苏应雪自然有防备。
曼陀山庄的后山养着这些毒物,自然在周边种植了克制它们的植物,将它们控制在这一个范围之内。
不过,这些是曼陀山庄的秘密,自是不会对隋立敬说的。
苏应雪没有再理会隋立敬,她提着篮子纵身跳下了悬崖。
“小心”。
这句“小心”是隋立敬喊的。
苏应雪在心中摇了摇头,自已与他可是敌对的关系,这样善良的性子是怎么带兵的?
苏应雪不禁想到了屈楚。
同样是将军,屈屈可比隋立敬冷漠多了,对与她无关的事情都不太关心。
苏应雪还记得屈楚第一次看到这许多毒物时,面不改色,仿佛这些根本不是毒物,就是随便的猫猫狗狗一样。
是不是因为屈屈是经历过无数生死搏杀的将军?而镇国公世子只是一个带兵的将军?
……
苏应雪还真没想错。
隋立敬从小锦衣玉食地长大,除了读书练武吃了苦外,最大的挫折就是他的姑姑先皇后自杀而亡、他不得不离开虞都去东海沿岸驻守。
即使到了东海驻守,也只是带兵剿灭一些水匪,并没遇到什么强劲的对手。
屈楚则不同。
虽然小时候遇到了师父没吃什么苦,但15岁就不得不女扮男装上战场、与骁勇善战的狼国军队对敌。
而她刚上战场时,正是狼国军队实力最巅峰的时候,狼国占领了大虞国的龙门、榆城等地。为了将狼国军队赶出大虞国、并将他们实力削弱,不得不经历无数次的战争。
这样不同的经历,自然造就了不同的性格。
一个长年刀尖舔血的人怎么可能像温室里的花朵一样有多余的心思去关心与她无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