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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飒飒死在修真界的夏日。
那时,昭圣宫的奇花异株绽的灿烈,万宗大会刚刚举行到中期,海纳大试还在准备阶段,但大部分散修都已聚集在帝王城中,等待着万宗大会最后的结果。
林飒飒没有等到结果,她是想等的,可贺兰陵和封启这两个狗贼不给她机会,但也怪她,当时何必为了跟洛水薇争那一口气傻兮兮的往战局中凑呢,不然的话,死的该是那洛水薇。
“飒飒?”垂落的手指被人攥住,林飒飒回神,看到贺兰陵颦眉望着她,“你到底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他说着就要去摸林飒飒的额头,被林飒飒一巴掌拍开,清脆的‘啪’声绝对带点私人仇恨。
想起自己的惨死结局,林飒飒现在一看到贺兰陵就来气,但也没想到她这力道打下来声音会这么大,就连林文彦和封启的目光也被吸引过来。
贺兰陵的手背被拍红,沉沉垂着视线落在她脸上,林飒飒这个时候后悔已经来不及,但打都打了道歉是不可能的,她心里其实也有些怵,只能把脑袋往贺兰陵怀中一拱,借着衣袖的遮挡勾了勾他的小指,闷声:“我就是有些累了。”
“腿软,头晕,意识也有些迷糊。”
“现在只想睡觉。”所以她打了就打了,别和她计较。
贺兰陵也确实没准备同她计较这个,他只是不喜林飒飒对他排斥的态度,如今见人主动往他怀里钻,他也顺势把人搂住,摸了摸她的头发道:“那就先找家客栈休息吧。”
如今万宗大会还没正式开始,这里距帝王城也很近,先从此处落脚休息两天不成问题,林文彦和封启都没意见,其他几名弟子自然跟随。
这里不得不说一句,贺兰陵虽然狗贼又变态,但林飒飒说的话他是真的往心里记。严格遵守飒飒主外他主内这一点,所以客栈是他按着她的喜好找的,客房也都是由他一手安排,其他人都听他的。
到底当了多年的少君,他似乎有着天然的号召力。
“等等。”林飒飒才刚从心里夸了他,随意听了一耳朵忽觉不对,“为什么只要六间房?”
当初进百墓窟的有三十人,如今算上林飒飒他们,一行只剩七人。七个人,六个狗男人只有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家,怎么只要六间房了?是谁要住屋顶吗?
贺兰陵解释:“你和我住一间。”
“不行!”这次说话的人是封启。
自从在百墓窟出来,他就冷着脸沉默寡言,难得主动开口。冷冰冰看向贺兰陵,他说话毫不客气,“二位还没办合籍大礼呢,就这么着急住一起吗?”
林飒飒闻言看向他,莫名觉得这话针对性太强,好像连她都一道损了。
贺兰陵在人前一直温和好脾气,面对封启的针对,他也只是轻轻笑了下,“师弟可能记性不太好,我与飒飒早在去寻神农谷时,就住过一间房,若我没记错的话……师弟那时也同洛姑娘住了同一间,你们二人是不是也要补办一个合籍大礼?”
洛姑娘?洛水薇?
这就从亲亲洛师妹变成生硬的洛姑娘了吗?林飒飒来精神了,暗叹贺兰陵果然是个狠人,连自己‘未来妻’的玩笑也开得起。
这件事封启确实理亏。
那时,他被洛水薇所惑眼里心里只有她的影子,只求洛水薇多看自己一眼,巴不得林飒飒和贺兰陵住在一起。如今他弄清了自己的心意,又怎能容忍自己心属之爱同其他男人住在一起?
“我同洛水薇什么都没有做,我们只是在桌前坐了一夜。”封启有些着急的解释,主要是怕林飒飒误会。
贺兰陵悠悠接口,“我同飒飒住一间房,也只是为了更好的照顾她,何况,我和她已是天地为鉴的道侣。”
“她哪里需要你来照顾?你们算什么狗屁道侣。”封启的性子到底不如贺兰陵沉稳,当着众人的面,就摆开要打架的架势。
气氛一时剑拔弩张,站在封启身侧的同门连忙拉住他的手臂,林文彦适时出来调解,“我知师兄疼爱师妹,可出门在外还是该多注意,你们虽然是道侣,但现在就住在一起……林宗主知道了该会不高兴了。”
“对对对,该分开住,咱们又不差那一间房钱。”林飒飒顺势接话。
她现在需要独立的空间来思考后面的路怎么走,若是同贺兰陵住在一起,她连剧情册都不敢拿出来看,还得费心神应付他,这可比不休息累多了。
不给贺兰陵拒绝的机会,她直接从他乾坤袋中掏出银钱往桌面砸,“老板,七间上好的客房!”
“好嘞——”老板速度极快的把钱收起,生怕他们再反悔。
既然林飒飒自己做了主,众人也没资格说什么了,封启对现下的局面很满意,贺兰陵则沉默不语看不出喜怒,给足了林飒飒该有的面子和尊重。
各自领了房牌回屋,林飒飒挑了间向阳的大客房,进了屋正要关门,一只白皙有力的手忽然用力截住门沿,贺兰陵堵在门边低眸看她,“就这么不喜欢同我在一起?”
林飒飒惊了下,若她是只长耳兔,这会儿脑门上的毛茸耳朵都要耷拉了。富贵这狗东西见情况不妙,跳下林飒飒的肩膀嗖的一声先躲进了屋。
林飒飒干笑了几声,这个时候只能选择装傻,“哥哥说什么呢?”
贺兰陵可没那么好糊弄,盯着她的瞳眸深邃黝黑,表情极淡。
林飒飒暗叫不好,只能再次往他怀里钻,搂着他精瘦的腰胡乱拍了拍,软着声音哄:“飒飒那么喜欢哥哥,怎么会不喜欢同哥哥在一起呢。”
“就像表哥说的,我们虽是道侣,但到底还没办合籍大礼,也不差这一两时。再说了,就算是道侣也不能天天腻在一起呀,我们也都要有自己独立的小空间,不然再恩爱的情侣,黏久了也会相看两厌。”还好她提前看了话本,林飒飒说完舒了口气。
贺兰陵表情依旧很淡,但落在林飒飒身上的目光柔和了些,他把人往怀中搂了搂,反驳道:“不会厌。”
“我恨不能将你绑在身上。”
“……”林飒飒想说,她会厌啊,她真有些被贺兰陵的深情感动到了,但谁知道他是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这话自然不能说出口,林飒飒只能佯装甜蜜的烦恼,小声嘟囔道:“哥哥好黏人哦。”
贺兰陵听后不以为耻,反而笑了声:“你先前黏我更紧,现在把我追到手了,反而嫌弃我太爱你。”
“飒飒,做人可不能这么没良心。”
林飒飒心里一慌,总觉得贺兰陵话里有话,不像是单纯的调侃。她现在越来越招架不了他了,为了避免说多错多,她踮脚主动亲了贺兰陵一下,“飒飒好爱哥哥,哥哥最好了。”
“哥哥快回去休息吧,飒飒真的困了。”
生怕贺兰陵继续纠缠,林飒飒又一连在他唇上啄了两口,贺兰陵眸色渐沉,在她退离时又把人捞了回来,启唇给了她一个结结实实的深吻,用力吮去她唇角的水润。
“记好了。”贺兰陵用大掌撑着她的后颈,殷红薄唇从唇角漫游至耳垂,用低低哑哑的嗓音在她耳畔教导,“下次哄我要做到这个地步。”
不然他不会轻易心软。
林飒飒遭不住他这天天不重样的索吻,脑子里晕晕乎乎被他搅成了浆糊,她有些站不稳要往贺兰陵怀里栽,被他稳稳扶住推离怀抱。
在林飒飒懵懵看向他时,他似忍不住又俯身亲了亲她的眼睛,林飒飒不受控制闭上眼睛,听到他说:“好好休息。”
她还休息个屁,魂都被他勾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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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为越高的修士,对休息的需求就越少,像贺兰陵这种逆天到炼虚的境阶,估计都不需要睡觉,只靠打坐就能恢复精力。
林飒飒倒也不算说谎,在百墓窟中折腾这么久担惊又受怕,只靠打坐已经满足不了她的精神损耗,她确实需要一个安稳舒服的环境睡一觉补充体力和……脑力。
睡前,她在卧房放了屏蔽神识入.侵的法器,又掏出剧情册仔细研究了一番。富贵趴在她身边维持着巴掌大的体型,与她凑到一起看剧情册。
“你看得懂吗?”林飒飒有意试探。
富贵眨巴着眼看了好一会儿,摇头道:“这是文字吗?瞧着又像是什么图腾,单看好像还能看懂,组在一起就像看天书似的的,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林飒飒放了心,“你说对了,这还真是天书。”
她对自己创造的符号很有信心,就算当时贺兰陵站在她身后看了个大概,估计也认不出这些图形表达的含义,顶多就是觉得她可疑。再说了,自从她与贺兰陵掉入真正的地宫后,这书灵好似死了一般,再也没出现过,想来一切都在可控范围,没什么危险。
富贵信以为真,“天书?”
“这可是天机,窥伺天机你不怕遭雷劈吗?”
林飒飒哼了声道:“放心吧,要劈也是先劈他贺兰陵,我做的这点事天道估计都看不上。”
富贵有些听不懂,但一提到贺兰陵,它倒是还有些疑问:“我被紫霄老头儿抓去百墓窟时,这修真界还是以强者为尊,现在不是了吗?”
“怎么不是?”林飒飒把剧情册收起来,“现在依旧是强者称霸,修为高、会打架才是硬道理。”
“那你为何不高兴?”富贵疑惑道:“我出生时,世间的炼虚修士可都是要被供起来的,就算如今修真界变得更强了,但炼虚修士依旧只有少数吧?你那道侣修为都要破大乘了,你不该替他高兴吗?”
“我高兴个球。”一提到此事林飒飒就高兴不起来,她扫了眼房间,靠近富贵小声道:“他若只是个元婴,我好歹还有底气能全身而退,可他现在是炼虚!马上就要上大乘境的炼虚!”
“他这么强,我还怎么摆脱他。”
富贵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你你说什么?”
“你要……”
“嘘——”林飒飒捂住它的嘴巴,直接把它端起来抱入怀中,“别说出来,让他听到我们都完了。”
炼虚修士,就算不入此房,只要他想,便能通过神识得知她此刻在做什么,林飒飒放在卧房的法器还不知道能不能拦住他。
富贵不敢乱说了,只是小声感叹了句:“飒飒,我真的好佩服你的胆量。”
敢玩弄炼虚修士的感情还想全身而退,是贺兰陵温和的假象给她的勇气吗?
“你最好不要让他发现……”富贵有些担忧,“不然你俩就指不定是谁敲断谁的腿了。”
林飒飒本来就烦,一听富贵的恐吓就更心烦了,她翻来覆去躺榻上许久才睡着,一入梦,就梦到贺兰陵撕裂伪装冷冰冰站在她面前,他用滴血的剑尖挑起她的下巴,阴戾道:“骗我这么久,你想怎么死?”
这边,林飒飒沉浸在噩梦中睡不安稳,隔着一面墙壁,贺兰陵靠坐在榻前把玩着手中的卦盘,卦象层层转动,中.央的黑色区域清晰显示出三字金纹——
洛水薇。
就算他接受了林飒飒决定更改计划,命盘依旧显示,他未来的妻名为洛水薇。
“可笑。”贺兰陵低喃。
沉冷盯着千变万化的卦象,他开始怀疑命盘的真实性。究竟是他的玄术出了问题,还是说……这命盘本身就隐藏着他还不知道的玄机,试图引导控制他的行为。
倏地将卦盘抓入手中,散布的卦象瞬间消散,卦盘也缓缓消失在他的掌心。抬手按了按额角,贺兰陵阖上眼睛,沉寂片刻忽然将神识探入隔壁的客房。
穿过层层帐帘木格,贺兰陵注意到床帐外挂着的屏蔽法器,察觉到‘他’的侵.入,法器散出微弱的光,但终不敌贺兰陵过分强大的神识,光芒隐退出现道道裂痕。
啧,怎么这么轻易就坏了呢?
贺兰陵有些头疼,若林飒飒醒来看到,定要怀疑到他头上过来闹了,一会儿还要想法子给她复原。
神识越过法器,看到帐幔中的画面,死活不愿与他住一间房的姑娘,这会儿正抱着半人大的虎狮兽睡得正香,她将小脸埋入富贵的绒毛中,只露出半张睡颜,不知梦到了什么,在梦中她皱着眉头嘴巴微张,一直在小声嘟囔。
贺兰陵静听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她模糊喊着,“错了错了……我错了,不改不改……”
这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贺兰陵忍不住笑,错了还不改。若此刻林飒飒躺在他身边,他还能把人抱怀里哄一哄。想到这,他又朝一旁的富贵看去,睡梦中富贵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不由缩了缩脖子。
嗒——
茶盏中的水泛起波纹,有秘音传入。
贺兰陵收回神识走到桌边,端起茶盏在手中转了一圈,看到水面出现模糊的倒影,是一名白衣女人。
“钰蘅?”
茶盏中传出女人低柔的声音,是贺兰怀滢,她担忧道:“百墓窟发生了何事,为何你没有将紫焚鼎交予洛氏女?”
“一切安好。”贺兰陵轻轻敲了敲盏壁,似在思考着如何回答,“阿娘。”
他唤了声:“若我此刻想改变计划,您会怪我吗?”
贺兰怀滢愣了下,很快回着:“怎么会,钰蘅,这些年来你为阿娘背负了太多,无论你做什么阿娘都会支持你,哪怕是放弃计划。”
贺兰陵摇了摇头,“就算改变计划,贺兰开霁也必须死,但我想废掉洛氏这步棋。”
茶盏中的倒影松了口气,带着几分笑意道:“你总算想通了。”
“阿娘先前就劝过你,不要拿自己的姻缘大事做利用,既然命盘显示洛氏女是你未来的妻,想来你们便是天定姻缘,你该好好对她,万不可将她卷入我们的计划中,若你是真的爱她,你帮到阿娘这里就已经够了,后面的事,我可以自己……”
“阿娘。”
贺兰陵出声打断她的话,“我们已经做到这个地步,我绝不可能留您独自面对。还有……”
微微偏头看向墙面,他轻勾唇角道:“就算是天定姻缘,我也不会喜欢洛氏女。”
“我已心有所属,决意此生唯她不娶。”
砰——
噩梦中的林飒飒,忽然惊醒。
从梦中她便有强烈的坠落感,没想到都是真的。揉了揉眼睛,她低头看了看断裂的床榻又去看身旁体型大增壮如牛的富贵,她没好气拍了拍它,“还睡!床都让你压榻了你怎么还好意思装睡!”
富贵睁开眼睛,趴在断裂的床板上蜷了蜷身体,不好意思道:“我不是故意的。”
在梦里睡得太香了,不受控制就变回了原形,哪知这床板子这么脆弱,直接断成了两截。
这床是没法再睡了,林飒飒从废墟中爬起来,看到窗外夜色渐浓,天已经完全黑下。富贵缩成巴掌大飞到她的肩膀上,讨好般用脑袋蹭了蹭她,“现在该怎么办呀?”
“还能怎么办,去赔钱,要么换床要么换房。”
在出门前,她扯下帐幔上的法器,竟觉得它比先前更为莹润有光泽,好似被人重新炼制重造过。林飒飒也没在意,随手将它扔回乾坤袋中,下楼本想找老板说明情况,却在廊道遇到了封启。
他的客房与林飒飒相隔三间,在楼梯口的第一间,也不知在想什么,他孤零零靠墙而站,不下楼也不回房,只是垂着脑袋发呆。
“阿启?”她惊讶唤了他一声。
惊讶不是因为他站在廊道,而是他穿了身云纹白衣,就连系发的缎带都换成了玉石霜白缎,整个人清爽又利落,衬出少年的几分朝气,与他往日黑衣阴郁的形象极为不符。
抬眸看到林飒飒,他微微抿唇没有应声,而是偏头将目光看向楼下,有些冷淡。
林飒飒也没生气,背着手慢悠悠朝他走去,她凑到他面前,歪头笑问他,“怎么啦?我和你说话呢。”
封启依旧不答,冷漠的可以。
林飒飒啧了声:“你再不说话我就走了?”
她作势下了几层台阶,哪怕没有回头,也能感受到封启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冷漠愤怒,夹杂着委屈落寞,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感受到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所以再又下了几层台阶后,她见封启还没有喊住她,便转身蹭蹭跑了回去,一把薅住他的手,“反了你了。”
“走!跟我下楼去吃饭。”
封启被她拉离了两步,微弱挣了挣没有挣开她的手,便任由她拉到楼下。
林飒飒拉着他的手,指腹触摸到一片坑洼,低头翻开一看,才发现他的掌心布满了褐色的月牙疤痕,像是用指甲掐出来的,“怎么回事?”
封启压抑的眼尾有些泛红,嗓音冷幽幽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喊着她的名字,“你眼里只有你那位好道侣,还能看到我吗?”
“我怎么看不到了,我又不是瞎子。”林飒飒反驳,顺便用治愈术随手抹去他这点小伤,掌心很快恢复如初。
见她还知道帮自己疗伤,封启的表情好了些,但依旧冷着脸不太想说话。林飒飒也不是傻子,从他的三言两句中便判断出他的反常,合着这小兄弟是气她只顾着贺兰陵不顾他了,难怪一路上都不和她说话。
呵,男人。
林飒飒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才刚哄完男主没多久,就又要来哄男配了,她堂堂云隐宗大小姐何至于此?这么想着,她还是冲着封启弯唇笑了,“欸,我没有不理你呀。”
“贺兰陵是贺兰陵,你是你,你们对我而言都很重要,我不会为了谁去忽略另一人的。”就看看谁还敢杀她。
封启知她的性子,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容易,至少这证明她心中有他,其实在她转身拉他下楼时,他就已经原谅了她。
封启忍不住问:“那我和贺兰陵,谁更重要?”
林飒飒头大,“都重要,都重要……”
“必须选一个呢?”
林飒飒选不出来,也拒绝回答这种幼稚问题,她拉着封启往桌边走,“饿死了,先来吃点东西吧。”
封启站着不动,他心中有很多话想同林飒飒讲,但显然此刻并不是好时机。扭头看了眼楼上,他轻轻道:“飒飒,能陪我出去走走吗?”
“现在?”林飒飒看向窗外,天刚入夜,外面灯火通明人来人往,不时传来摊贩的吆喝声,看起来很热闹。
见她忽然沉默,封启攥紧她的手问:“很为难吗?”
“倒也不是为难。”林飒飒小声嘟囔着,但要问她为什么迟疑,她也说不出来,只是本能看了看楼上,也不知这会儿贺兰陵在做什么。
注意到她的目光,封启心中一冷,面上却是轻轻垂下眼睫,缓慢放开林飒飒的手。
“不行就算了。”
他嘲讽笑了笑,“反正我也没过过生辰,还是回去打坐修炼吧。”
等等,生辰?
林飒飒愣了下,不记得书中封启有过什么生辰啊,见他神情落寞,转身想要回房,林飒飒一个激动把人拦了回来,“既然今日是你生辰,那我可要好好宰你一顿。”
封启脚步一停,听到林飒飒笑着道:“走,我们出去吃顿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