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名叫灶门葵枝,和丈夫住在附近山上,靠卖炭为生。
近日丈夫感染风寒有些不适,灶门葵枝便带着长子来镇上卖炭,瞧见招募很是心动。
她想如果能干上一段时间,等到冬季来临,孩子的棉衣、过冬的粮食就都有着落啦。而且说不定还能买点肉干!
鼓起勇气上前一试,没想到城里来的先生居然选中了她。
真是意外之喜。
“母亲,放心吧,家里就交给我了!”
说话的少年叫灶门炭治郎,是灶门葵枝的长子,深红的发,深红的眸,笑起来有着炭火般的暖意。
“我会照顾好父亲和弟弟妹妹的!”
泠扮作的先生拍拍少年的脑袋,看向灶门葵枝:“灶门夫人,你什么时候想回去探望家人,提前给我说一声便是。”
灶门葵枝更高兴了。
她一定要好好干,不能让先生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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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门葵枝性格很好,做事细致认真,还很乐观,总是带着和煦的笑,照顾敏感易受惊的虎杖彻子非常合适。
每当虎杖彻子因为回忆惶恐不安时,灶门葵枝都会抱着她,一边轻拍,一边哼唱着童谣安抚。
非常不可思议,被灶门葵枝像小孩子一样对待的虎杖彻子,每次都能很快安静下来。
只是事后,她都会不好意思。
虎杖彻子感概道:“葵枝太好了,医生。”
“嗯。不止是她,她的孩子也不错。”
泠夹起一块菌子放入口中。
这是灶门炭治郎带着妹妹在山里采摘,清洗干净晾晒后,特意送来的。
父亲生病无法烧炭,他作为长子尚且年幼,烧炭技能还没有点满。
家中生计全靠母亲做工。
泠开出的薪酬不错,他们家今年冬天不用发愁了。
为表感谢,在秋日红枫染红云取山的时候,灶门炭治郎带着年幼的妹妹找了些山珍作为谢礼。
他本来不用这么做的。
灶门葵枝付出劳动,泠给出工资,这是公平交易。
但灶门炭治郎还是做了,用那孩子的话说就是:“先生帮了我家大忙啊!”
说到这里,泠问起彻子以后的打算。
“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加茂宪伦的消息,应该是放弃了。彻子,以后就住在这里怎么样?有灶门一家做朋友,你不会寂寞的。”
虎杖彻子的笑容微敛。
半晌,她轻轻摇头:“我想去寺庙。”
重获自由的欣喜之后,是无尽的茫然。
像过去那样找个男人继续生儿育女?
不行。
她做不到。
看着山坡上她亲手竖起来的小小墓碑,虎杖彻子只想在剩下的时间里,为不幸死掉的孩子们诵经祈福。
祈祷他们能在来生获得幸福。
虽然这些孩子来历不明,但既然来到她的身边,那便是她的孩子。
作为母亲,未能将他们带来世间,虎杖彻子非常愧疚。
泠沉默片刻,劝道:“彻子……你知道,这并不是你的错。”
“也许吧。但我午夜梦回,依然会觉得难过。”
虎杖彻子说这句话的时候,面色很平淡。
她的痛苦已经深入骨髓,唯有死亡才能终结。
去寺庙诵经,是唯一能让她心灵获得片刻安宁的办法。
明了这一点之后,泠尊重了她的选择。
夜深人静之际,胀相那稚嫩的童音在泠的耳畔响起。
他和他兄弟们的遗骸就埋在离住所不远的山坡上,弟弟们知道母亲就在身边,放心地呼呼大睡。
唯有他,时不时就“跑”过来看母亲。
白天泠和虎杖彻子的对话,他自然是知道的。
胀相的声音很低落:【这些年,母亲一直沉浸在悲伤和自责之中。】
强烈的负面情绪化作源源不绝的咒力,在加茂宪伦的刻意引导下,以流产死胎为载体,形成九个半人半咒灵的存在——咒胎·九相图。
【这才有了我们。】
胀相很高兴他和兄弟们能诞生,可偏偏,这是用母亲的痛苦换来的。
两种心情交杂在一起,让懵懂的年幼咒灵很是不知所措。
泠伏案撰写着医忍的心得笔记,头也不抬地说着:
“去成佛,去往生。让彻子了却心愿。运气好的话,下辈子你和你兄弟还能做她的孩子。”
胀相整个一愣住了。
咒灵也可以往生吗?
“纯的咒灵也许不行,但你有一半是人啊,胀相。”
【??】
泠的一番话似乎让小咒胎更混乱了。
唔,慢慢思考吧。
这也是另类的成长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