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云泽苏醒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他浑身都是酸痛的,昨晚被钟行一夜的折腾,他还没有完全缓过来神。
让他继续睡觉也是压根不可能的事情。
身体几乎被折断了,云泽想着钟行大概和自己一样都是第一次,所以在这方面并没有非常丰富的经验,即便钟行想要温柔,以他的体型和力气其实温柔不到哪里去。
云泽现在不太舒服,因为钟行快天亮时才勉强满足,行事后抱着云泽就睡了,两人一直都在一起。
云泽脸颊绯红,心里埋怨钟行毫不节制,他想偷偷下床去洗一洗身体,谁知道刚刚动了动,钟行又强硬的把他抱了回去。
云泽差点死掉,抓着枕头的手指指节因为用力都成了青白的颜色。
他睡意慢慢上来,想着再睡一觉吧,等醒来再做其他的事情。
也不知道钟行做梦梦到了什么,居然在睡中又将云泽覆盖过去。
云泽:“……”
等云泽再清醒已经是傍晚了。
钟行给他擦干净了,仍旧在他身侧没有离开。
见云泽睁开眼睛,他喂了云泽一口水:“还是不舒服?我给你清洗过了,上了一些药。”
云泽翻过身抱住了枕头。
钟行穿着单薄亵衣,领口松散许多,露出结实性感的肌肉,他墨发垂散下来,似笑非笑的看着云泽:“我当小公子多厉害,昨天撑不过一刻钟就求饶了,一点也不像你的作风。”
云泽不言不语。
钟行从后面抱住了他:“不高兴了?”
其实昨天一开始并不顺利,庆幸的是钟行平日里给云泽做足了准备,无论如何云泽最后都接纳他了。
云泽闭着眼睛就是不说话。
钟行抱着他哄了一会儿。
经过一晚上的劳累,云泽现在身体都是软的,抱在怀里犹如暖玉,钟行吻着他的后颈:“还是说——害羞了?”
云泽终于转过身来:“……我才没有害羞。”
钟行拉了拉床边的铃,外面的婢女捧着衣服进来了,钟行没有让她们留下来伺候,他拿了衣服穿上,顺便给云泽换上一身。
云泽穿上衣服也懒得动,他往枕上一靠:“郡王,我吃些东西继续睡觉吧。”
现在已经是傍晚了,外面夕阳余晖照了进来,此时云泽衣物齐整,雪青色薄薄衣衫完好覆盖了他修长的身躯,钟行还记得昨天晚上云泽一身狼藉失神求饶的场景。
他俯身捏了云泽的下巴轻吻一下:“好,我喂你。”
云泽喝了一碗参鸡汤又昏昏沉沉的趴在钟行怀里睡过去了。
钟行还要处理一些事情,让人将奏折拿了过来。
许敬进来汇报了几件事情:“怀淑长公主仍旧哭喊着要见您,她不满您对郎家的安排。”
钟行低头看到云泽睡得正熟:“赐她一条白绫,问她想要郎家留下还是想要这条白绫,她自有选择。”
郎家倘若安安分分不惹事情,钟行可能会让他们多活一两年,恰恰好嘴贱顶撞了云泽,钟行自然不会饶过。
怀淑长公主不是一般的母亲,一般母亲或许愿意为了孩子牺牲自己的性命,怀淑长公主并不会,她极爱惜她那条小命。
“另有一事,”许敬道,“柳家从前就和长公主他们有勾结,这次柳家来了明都,柳聪与陈舒达见面吵了几架,他还私下去了宫里几次。陈舒达在柳聪面前没有讨到什么好,他说柳聪武艺高强,一般人打不过他。”
钟行并没有将柳家放在眼里,柳家现在就是一只待宰的肥羊,再怎么翻腾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柳家贪污及勾结吏部一事的证据并不充分,他们做事很稳妥,能灭口就灭口,绝对不会留下罪证,钟行如果派人调查容易打草惊蛇。若非找不到合适的罪名处置他们,钟行早就动手了。
“好,孤知道了。”钟行道,“时刻注意宫里那边的动向。”
许敬咳嗽了一声:“另外,云家大公子云洋,虽然被罢官了,他现在依旧和皇帝有些联系。”
云洋毕竟娶了元湘公主,也是皇亲国戚了。
元湘公主是个可怜的女孩子,云洋娶她后对她百般冷落,而且借着元湘公主能和一些宗室时常见面,虽然没有官职了,作为当今皇帝的妹夫,他还是能进宫的。
钟行早就想杀云洋了。
一来云洋可能对云泽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二来云洋确实喜欢撺掇着皇帝做一些荒谬事情。
但是,云洋毕竟是安乐侯长子,如今又是侯府世子,钟行真的杀了云洋,安乐侯必然要求云泽回去延续香火。
钟行不可能归还云泽。
他更不可能杀了云泽的父亲,让云泽被天下人耻笑。
钟行眯了眯眼睛:“孤倒是想看看,他这次又在打什么主意。”
许敬看了一眼在钟行怀中熟睡的云泽:“殿下就像抱小孩似的,居然时时抱着云公子,您放心吧,云公子跑不出您的手掌心。”
钟行知道。
他也知道云泽现在喜欢自己。
但是,不知道能够维持到什么时候,毕竟钟行还有事情隐瞒着云泽,两人从成亲到洞房,一直都是钟行在操纵全局,将云泽蒙在了鼓里。
越陷越深,不自觉就玩过火了。
钟行道:“如果他能给我生个孩子,便这样娇惯着养。”
但是,云泽能生么?
云泽当然不能。
钟行这辈子都与孩子无缘了,所以只能把云泽当成小孩了。
许敬:“……”
许敬觉着,就算云泽真想办法给弄出一个小孩来,钟行也不会多喜欢的,因为钟行天生就讨厌这些。
许敬觉着钟行有病,当然他肯定不能这样说出来,只好糊弄道:“倘若殿下十四五岁就成亲生了孩子,养到现在那也就比云公子小个三四岁,这样说起来,云公子在您眼里确实是不懂事的小孩。”
钟行瞧了许敬一眼:“他因为我失去了侯世子之位,许先生,你好好想想,将来我如何封他才好。”
许敬思考了一下,在京做亲王是免不了的了,就是不知道钟行会选个什么好听的封号。
钟行若有所思的看着云泽。
“对了,安乐侯他——”钟行认真思考了一下,“不能让他一家子久居京城。”
钟行并不乐意安乐侯见到云泽。
先前安乐侯有的是时间当个好父亲,但他偏偏不当,现在时间过去了,早就已经晚了。
云泽性格有优柔寡断的一面,他太好体面,本身又注重言行举止是否得体,永远不会怒气冲冲的斥责安乐侯,即便安乐侯真的亏待了他。
既然云泽断不了,钟行帮他去断。
又过一天云泽才有了些精神。
许敬道:“陈舒达今天来了,他在外面等候。”
云泽点了点头:“让他进来吧,我正好想去园中散散步。”
陈舒达今天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他紧跟在云泽的后面:“娘娘这几天可好?看气色比先前好了许多。”
云泽并不喜欢别人称呼自己为“娘娘”,他看了许敬一眼,许敬道:“我们都称呼为公子,陈大人,你改口一下吧。”
陈舒达见许敬果真是摄政王府的人,先前给自己透露的消息原来都是真的,他对许敬感激不尽,现在许敬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反正许敬拿了他们陈家那么多银子,陈舒达不信许敬会坑自己。
“是是是,”陈舒达应了一声,“公子。”
云泽道:“这两天我和殿下来这里避暑,那两名陈姓少年也一起过来了。陈公子,这里庙小,容不下这两个大佛,今天你离开的时候最好把他们一起带走。”
正说着就走到了池塘边,这里面养了许多鱼,因为吃得太好又没有人捕捞,里面的鱼一年一年的生长,个个都有一尺多长。
红色鲤鱼在水里摆着尾巴,旁边婢女给云泽递上了鱼食,他一伸手,鱼食还没有落下去便聚集了几十尾漂亮的红鲤鱼。
其中一尾扑腾着上来,居然扑了云泽一手的水。
云泽道:“前两日在汇宝轩见了一只红玉雕的鲤鱼,生动漂亮极了,也不知还在不在了。”
陈舒达眼睛转了转:“公子喜欢鱼?”
云泽漫不经心的笑了笑:“一般般吧。”
风吹夏衣,宽袍大袖在风中猎猎作响,云泽墨发以银冠束起并无一分凌乱,风中姿态优雅俊逸,雪玉似的面孔令人怦然心动。
陈舒达在心里感叹了一声摄政王真的好福气,之后从袖子里抽出了一只匣子递给云泽:“这是孝敬公子的,先前下官有眼不识泰山送来两人冲撞了公子,今天就把他们领走,希望公子不要见怪。”
云泽见鱼已经钓上来了,还是得装模作样的推辞一下:“之前给的我看过了,都不错,你费心了。”
陈舒达赶紧塞到了云泽手中:“下官千里迢迢来明都,未带什么公子喜欢的鱼孝敬,这些就当给公子养的鱼添些鱼食。”
“陈大人,你很聪明。”云泽放在了袖子里,“改天我一定在殿
陈舒达得到云泽这一句话,知道对方不同自己计较之前的事情了,他终于能够松一口气。
说起来这段时间真够折磨人的,他连饭都吃不好。
等陈舒达离开,云泽将匣子打开看了看。他交给许敬去数,许敬数了一下:“十万两,他好阔气。”
云泽勾唇一笑:“也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以后查抄他们家,不知道还能抄出多少。”
说罢云泽把手伸进了水里,一群漂亮的红鲤鱼都游过来碰他的手,由于这些鱼没有牙齿,被它们的嘴巴咬到也不觉得疼,云泽道:“为什么这里的鱼完全不怕人,它不怕我吃它们吗?”
许敬:“天天有人喂它们吃的,时间一长看见人影子就游过来,这也是训练出来的。”
云泽敲了敲一只肥鱼的脑袋:“好了,许先生,今天天气不冷不热,我在这里歇一会儿,你把银票拿过去吧,那两个人记得让陈舒达带走。”
许敬应了一声:“是。”
太阳穿过树梢洒了进来,云泽把鞋袜除了坐在岸边泡在水中,其中一只鱼居然想吃掉云泽的脚趾,云泽把它踢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泽觉得困乏直接从水中起来睡在旁边草地上,四周草木香气格外清新,他忍不住打了个盹儿。
身后传来脚步声,接着云泽被抱了起来,他睁开眼睛,钟行道:“在这里睡觉,不怕掉下去喂鱼?一会儿就被鱼吃了。”
云泽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它们才咬不动我,我不想回去,郡王,我们在这里歇一会儿。”
钟行把他放了下来,自己躺在他的身侧。
云泽还是钻进了他的怀里,脚踝轻轻勾了钟行的小腿。
钟行知道云泽喜欢在自己身上腻歪着撒娇,他故意没有理会,片刻后云泽蜻蜓点水般在他唇角亲了一口。
云泽只要一点点就心满意足了。
钟行将他覆在身下:“想不想让池塘里的鱼看些更刺激的?”
云泽:“……”
云泽察觉到钟行真解自己衣服,他赶紧拦住:“……它们才不愿意看。”
云泽认真的道:“这是白天,又是在外面,不能乱来,只有晚上才可以。”
由于钟行尺寸过分,其实云泽晚上也不太乐意,但他不好说出来伤钟行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