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偶遇赵成才

闻惜禾和刘小娥停下,回头看着跑得气喘吁吁的富家公子,连忙说道:“冰粉已经卖完了,这位公子,请明日再来吧!”

“什么!卖完了?”富家公子如遭雷劈。

这时,富家公子的同窗们也都跟了上来:“裴兄,你慢些。”

裴荣轩一脸沮丧:“还慢,都卖完了。”

其他人不以为意,不过是个新鲜点儿的吃食,有什么大不了的?若非看在裴家公子的面子上,他们根本不会浪费读书时间,出来买什么冰粉。

一群读书人之中,微胖、中等身材的赵成才,一脸震惊地盯着刘小娥看:三婶怎么会在县城卖吃食?

刘小娥自然也看见了赵成才,只是冷淡地瞥了他一眼,便挪开了视线。

“禾娘,咱们走吧!”

两人推着板车往东市出口走。

“娘,现在时间还早,要不咱们在县城里逛逛吧?”闻惜禾想找机会从房子里再拿点儿东西出来。

刘小娥自然不会反对。

两人刚从东市出来,赵成才就追了上来,拦在两人面前。

“三婶,你怎么会来县城卖吃食?以后不许再来了,商人低贱,你们还都是女子……若是让我的同窗们知道,我家中让女子抛头露面,来这混杂的地方做买卖,我的脸面往哪里搁?”

闻惜禾上下一打量赵成才,这就是吸他们一家人血的吸血虫啊!果然面目可憎,令人厌恶。

“滚!我们家和你们大房还有赵大、李云英已经分家断亲,以后你和我们一家人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懂了吗?”

赵成才懵了:“什么?分家断亲?”

闻惜禾不耐烦地驱赶赵成才:“听懂了就麻溜的给我滚开,好狗不挡道知道吗?”

“你你你……你一介妇人,竟当街口吐污秽之言,甚至辱骂我这个堂哥,简直是泼妇!”赵成才一甩袖子,双手往身后一背,微微扬起下巴,“给我道歉。”

“果然是个没脑子、听不懂人话的蠢货,怪不得考这么多年,还是个小小的童生。”闻惜禾一脸不屑地讥讽,见他不让开,推着板车就直接撞上去。

赵成才吓得哇哇乱叫,慌乱地跳着躲避。

可他平日里好吃懒做,从未锻炼过身体,手脚协调性不太好,慌忙之下,两只脚打绊,一屁股滚到了地上。

赵成才看着撞过来板车,吓得闭上了眼。

闻惜禾推着板车从他身边过去,发出一声轻蔑的嘲笑:“孬种。”

赵成才睁眼,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一张脸气得涨红,手指愤怒地指向闻惜禾。

闻惜禾拿出喇叭,抢在赵成才开口前大声惊呼:“天呐!这位公子竟说商人低贱,还说妇人抛头露面出来做买卖丢人?”

街上的人齐刷刷地都朝着赵成才看了过来,做买卖的愤怒瞪他;

妇女皆脸色难看,若非顾忌在大街上,肯定要冲上来给他几个耳刮子;

路人则皆是惊奇地打量他,似是在看哪里来的蠢货。

一群人对着他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赵成才羞愤不已,却不能对闻惜禾做什么,最后只能用袖子掩面,落荒而逃。

看着对方狼狈逃走的背影,闻惜禾和刘小娥对视一眼,噗嗤笑了起来。

“禾娘,接下来你想去哪里逛?”刘小娥说话都轻松愉悦了不少。

“去布庄,娘,咱们既然在外面做买卖,就不比在家里,得穿的体面一些。不仅能让客人瞧着舒心,也不会轻贱咱们的吃食。”当老板的,若是一身破布麻衣,多少总是会影响生意的。

到了一家沈记布庄门前,刘小娥在外面看着板车和东西,闻惜禾进去买布。

布庄的掌柜是个三十出头的妇人,看见闻惜禾进来,连忙招呼:“这位娘子想要买布还是成衣?我们沈记布庄定制衣裳在这县城也是数一数二的,看您喜欢什么?”

“我买布,普通棉布就好。”

掌柜领着闻惜禾到棉布区,一一介绍道:“这边是一等品,一百二十文一匹;中间这些是二等品,八十文一匹;最边上这些是次等品与瑕疵品,分别是五十文和四十文一匹。”

闻惜禾分别都摸了摸,上等品有些贵,现在她不考虑,次等品与瑕疵品摸起来手感粗糙,不过若是做外衣倒也不影响。

最后,闻惜禾决定买一匹二等品、一匹次等品与一匹瑕疵品,合计一百七十文。

今天卖冰粉,若是不去掉成本,总共赚三百九十五文钱,只是买布,一下子就用去了快一半!

闻惜禾瞥见角落里的碎布头,说道:“掌柜的,那些布头送我一些吧?以后我若是再买布,一定来您的布庄。”

“行!那就多谢娘子以后继续照顾我们布庄的生意了。”掌柜的去抓了几块布头给闻惜禾当添头,其中有两块还不小,剩下那些更细碎的布头,料子是昂贵的绸缎、绢丝,售卖的价格可不低呢。

闻惜禾惊喜地接过碎布头,刚才那些本是客套话,现在看着这漂亮的碎布头,倒是决定以后买布就来沈记布庄了。

从沈记布庄里出来,闻惜禾把布放在板车上,又取下一个背篓背在背上:“娘,这里正好是阴凉地儿,你继续在这里歇息看着东西,我去割一斤肉,再看看其他需要的东西,今天咱们回家后去拜访村正,把盖房子的地给批下来。”

“禾娘,让娘去吧,你过来歇会儿。”

闻惜禾头也不回地摆摆手,一个人走了。

她先去肉铺买了一斤五花肉,花去十八文钱。

闻惜禾继续在街上逛,找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试着不进入房子,直接隔空取物。

实验了几次后,闻惜禾找到了方法——只要在脑海里精准定位物品在房子里的具体摆放位置,便能直接拿出来。

“太好了!”不用进入房子就能直接拿取物品,对她来说方便和安全多了。

闻惜禾从冰箱里拿出一块猪肉,准备自家吃,买的那块就给村正送礼。

毕竟古代的猪没有劁,肉腥,且现代的猪都喂饲料,属于速成,肉的口感也不同,她担心村正觉得肉好吃,以后让她帮忙捎带肉。

冰箱里的肉有限,好东西还是留给自家人吃吧!

天气太热,闻惜禾还从冰箱的冰格里拿了一块冰出来塞嘴里,她倒是想吃雪糕、冰淇淋,但是又担心万一被别人看见。

冰块也不错了,冰凉清爽。

“下次泡点儿薄荷水,再做一些自制雪糕倒进冰块磨具里,想吃了拿一块出来。”

闻惜禾又拿出一袋淀粉、一袋小麦面粉,给它们换好包装,还有一个凉皮罗罗,都装进背篓里,准备回家后做凉皮吃。

绿豆糕和桃酥饼也拿出几块,还有水果糖,糖纸剥去丢回房子里,用帕子包好。

厨房里还有闻惜禾出门那天刚包好的大包子,粉条韭菜鸡蛋木耳馅儿的,还温热着,特别暄软。

闻惜禾直接拿出六个大包子,返回和刘小娥汇合。

刘小娥远远地看见闻惜禾的身影,下意识往前跑出去几步:“禾娘,你终于回来了。”

“看你这头上的汗,快擦擦,喝点儿水。”刘小娥给闻惜禾递水,又帮着她卸下背上的背篓。

“哎哟!还挺沉。”刘小娥没料到背篓的重量,手往下一坠,连忙用力往上提了一下,才小心地放在地上,往里面一看,惊了一跳,咋……咋买这么多东西?

这又是肉又是白面的,还有糕点和包子……这锃光瓦亮的是啥?

闻惜禾喝了几口水,先把背篓里的包子拿出来:“娘,吃包子,咱们的晌午的饭。”

“晌午哪用得着吃饭?”刘小娥下意识说道,看着这白面大包子,可真香啊,“禾娘,你吃吧!”

闻惜禾直接把包子塞到刘小娥手里:“娘,我买的多,赶紧吃!”

早上她们凌晨两三点起床干活儿,又跑这么远的路到县城,肚子早就饿扁了。

两人一人吃了俩包子,还有几块绿豆糕和桃酥饼,再喝点儿凉白开,终于没有饿的心慌的感觉了。

吃饱喝足,闻惜禾和刘小娥推着板车回家。

“娘,回家前顺道咱们再买些碗,明天我担心碗不够用。”

“行,再买几个?”

闻惜禾想了想:“十五个吧?明天让年年也跟着一起来,帮忙洗碗,三十五个碗也差不多够用了。”

今天她们两个人,一个盛冰粉奶茶,一个收钱,还得洗碗,实在有些忙不过来。

与此同时,德才书院。

赵成才一副幽魂样地回到书院,一群书生正围在一起喧闹都没能引起他注意。

“哟!赵兄你回来了,可真是太不巧了,方才裴兄定了一桌状元楼的饭菜,我们刚用完。”

赵成才机械地看过去一眼,看见一桌子残羹剩饭,他什么反应都没有,直接回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其他人面面相觑。

“赵兄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莫非是紧张一个月后的府试?”

赵成才面无表情地坐着,但心中却翻涌着惊涛骇浪。

那个闻惜禾,竟敢那般当街羞辱自己,此等泼妇,他必须修书一封给堂弟,让他休了这不贤惠的妻子。

还有三婶也不太正常,怎会对自己那般冷漠?

他想着闻惜禾说的分家断亲,为什么自己不知道?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成才再也坐不住了,他必须得回家一趟问清楚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