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似乎做了一个美梦。
醒来后记不清梦里的内容,冥冥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告诉我,只是一个梦而已,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便不做他想。
一个月前,行动小队全队出动乘坐飞机到达了美国,去暗杀一个拒绝加入组织、申请了FBI保护的科学家。但那次的行动计划不知为何泄露了出去,FBI早有准备,小队无功而返,我的右眼也在为队友远程狙击解围时不小心受了伤,缠了一个月的绷带,意外一直没有痊愈,只能独自留在据点休养。
子弹穿过瞄准镜击中眼睛的感觉,有这么一次就够了。
不过经此一役,我的特殊体质也暴露在了队友们面前,谁能想到一具半个脑袋都没了的尸体竟然自己又活过来了。
就连坚持把我的尸体带回据点的亚力酒也震惊了,故作镇定地问我是人是鬼是妖怪,是不是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要他们帮忙实现。
还是安元浩司这个成年人比较靠谱,从诈尸的惊悚中恢复过来之后,马上联系了朗姆问我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加利安奴科幻片看得比较多,立即联想到我可能是接受组织身体改造的半仿生人,倒没有多么害怕,反而觉得其他人大惊小怪。
其中表现得最为正常的琴酒看到这违反常识的一幕,似乎有些接受不能,紧紧地握着枪,警惕地看着我。如果不是安元浩司及时阻止,我可能已经被他开枪打成筛子了,毕竟这样的我在他眼里只算一具诡异的尸体。
得知我现在如此是组织人体实验的产物,神色各异的队友们勉强接受了我死而复生的事实。
过了半个月,等我的头长好了,安元浩司才带队回到了日本。
我坐了起来,抬手隔着绷带摸了摸自己灼痛到不能睁开的右眼,湿热微粘的血液透过绷带沾到了手上。
脑袋虽然长好了,但这只眼睛一直处于无视力的状态,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揭开被子下了床,我走到卫生间的洗手台前——镜子里的银发少女蒙住右眼的绷带已经被血液浸透。
解下绷带,用毛巾擦干净眼部的血污,勉强可以睁开眼睛,可以看到原本是浅蓝色的右眼变成了深沉的黑色。
这种黝黑,让我想起了宇智波没有开启写轮眼时的瞳色……会是写轮眼吗?
我在安全屋里转了一圈,确定队友们都出去执行任务了,才对着镜子尝试激活这只眼睛。
再次睁眼时,右眼的瞳色已经变成猩红,三颗逗号状的勾玉正在其中缓缓旋转。
我意识到这是“宇智波鸢”的右眼。
几乎是瞬间,我右眼中的世界发生了变化。
感官似乎被加强了数倍,在开启写轮眼的状态下,能清晰地观察到房间里所有物品上的细节,甚至是桌面上的一道极其细微的划痕,右眼捕捉到的无数细节传送进大脑,收纳、规划、整理——仿佛只要是目光所及之处,对我而言就不存在秘密。
窗户外的角落里有一只米粒大小的蜘蛛在结网,每一根蛛丝是怎么交错地都一清二楚。它一侧的后腿断了一条,身上细微的绒毛随着它的移动而发颤。
我收回视线,打开水龙头,将水槽里放满水,不太熟练地双手结起了火遁的印,喉咙确实感觉到了微微的灼热,但我对着水面开口,却只吐出了一小道火苗。
……威力还不如打火机的火苗,也不知道能不能用来点烟。
不过好歹是有查克拉的,我依次尝试起了自己做忍者的时候检测出来的查克拉属性的忍术。雷遁,我的指尖闪烁着电光,静电一般微弱;风遁,微风轻飘飘的吹动了我的一缕头发,连根头发丝都削不断。
还是不要指望能修炼出威力巨大的忍术了。
我低头注视着自己的双手,呈现在写轮眼前的不是查克拉的流动,而是像照X光一样,出现了手部的骨骼,被袖子挡住的手臂的骨头也是。
很怀疑如果用这只变异的写轮眼去看别人,会不会看到一具行走的骨骼。和原本的写轮眼相比,暂时不知道是被削弱了还是被加强了。
我抬头看着镜子,无法判断对着镜子开启写轮眼,会不会让自己中幻术。
严谨起见,我没有那么做,换上干净的绷带,遮住了这只突然出现在身上的写轮眼。
有时候真的怀疑,这个世界被高纬度的人操控着。
……
用后天性虹膜异色症解释了自己眼睛变颜色的问题,经历过我死而复生,队友们对这点小事接受良好,没有过多的追问。
想想也是,在这个基本以科学为主的世界,想象力丰富到什么程度,才会觉得一个人的眼睛受伤后突然变了颜色、是因为眼睛觉醒了异能啊。
虽然我不死的特质就已经够唬人了。
我穿着黑色卫衣、戴着兜帽,在树荫下抚摸一只黑色的流浪猫。
这段时间,我经常会用写轮眼对它施展一些微小的幻术,尝试能不能控制它。事实证明对小型动物是可以的,这只流浪猫已经能乖乖地听从指令爬树、又从树上下来了。
单手捧着猫粮,喂给这只比起最初瘦骨嶙嶙的模样长了些肉的流浪猫。因为我解除了对它的控制,流浪猫吃完它今日的工资,意义不明地喵了一声,就毫无留恋地转身跑开了。
目送着流浪猫消失在灌木丛里,我去便利店里买冰淇淋——本来想买啤酒,但在这个国家未成年喝酒貌似犯法。
没有任务的时候,组织代号成员也是被允许自由活动的,只不过以前我并不喜欢出门。
自从做了那个记不清内容的梦之后,我似乎潜移默化地改变了许多,不再排斥与人交流了。
店外有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相貌普通,属于很容易因为没有特色被人忽略和遗忘的那种。我瞥他一眼,确定这是在执行长期监视任务的组织外围成员,就没再管他。
在便利店里的顾客不多,很容易分清楚对方的监视目标,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看着似乎没有什么监视的必要,可能身份比较特殊或者是哪位组织成员的家属。
女孩的推车里放满了生活用品,正踮着脚伸手去够货架上的一罐蓝莓果酱,却怎么也差了一点点。
我过去帮女孩把那罐果酱拿了下来,放在她的推车里,拎着一大袋冰淇淋去结账了。
“谢谢姐姐。”
深棕色头发、湛蓝眼眸的女孩在身后向我道谢,我没有回头,径直离开了。
原以为这是最后一次见面,没想到隔天在代号“皮斯克(Pis)”的组织成员身边,又遇到了那个女孩。
……看走眼了,对方竟然也是组织的一员。
刚从基地的射击训练场离开,本有些慵懒的我稍微认真了起来。
女孩对我的异色瞳很有印象,不由露出了一个微笑,但很快想起这里是组织的地盘,意识到我的身份不是普通人,惊慌地低下了头。
皮斯克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身体还很硬朗,打倒两三个未经训练的普通人不在话下,现在明面上的身份是一家汽车公司董事长。
去年,我把从安元浩司那里学到的薅组织羊毛的技巧传授给亚力酒的时候,曾经和亚力酒一起从皮斯克的汽车公司里提过一辆新上市的兰博基尼。
皮斯克显然还记得我的薅羊毛行径,脸颊微微抽出,勉强挤出个慈祥的笑容,和我打了声招呼。
见我的目光落在跟在他身后的女孩身上,皮斯克又主动开口,“这是宫野夫妇的大女儿,宫野明美。我今天带她来基地体检。”
听到“体检”这个词,宫野明美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头低得更深了。可以理解抽血化验对一个普通女孩来说是件令人害怕的事。
我心有所悟。
组织重要的科学家宫野夫妇的死因在研究组是个人尽皆知的秘密,已经懂事了的宫野明美不可能对父母的死完全不知情。
但其实我不太想得明白,如果宫野夫妇是意图背叛组织才因此丧命,组织为什么要留下他们的孩子,而且据说宫野夫妇当时负责的核心项目已经快要完成了。
看得出宫野明美的状态,虽然时常受到监视,但心理和身体都是健康的,精神上也没有遭到虐待和洗脑,组织还全部承担了她的生活和上学所需的费用……怎么想都不是叛徒的孩子能有的待遇。
宫野夫妇会不会并没有死,只是换了一个更隐秘的身份继续在某个地方为组织工作?
……不过这些都只是猜测,还需要线索佐证。
我问能不能让我跟着一起去。皮斯克略有诧异,但这并不是什么大事,虽然奇怪我怎么突然对宫野明美产生了兴趣,却也答应了。
宫野明美闻言偷偷抬眼看我,一双湛蓝的眼眸清澈明亮如宝石。撞上我的视线,她似乎被吓到了,又飞快地低下了头。